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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去的德哈聂投注站接收了他的钱,买布朗查德在后几个回合里把我击倒,如果他赢了,就按2比1的比率赔给他。如果我在第八到第十个回合假装输给他,我的纯利润就会是8640美元——足够老头儿在一个不错的养老院至少住上两、三年了。后几个回合被击倒的决定是一次冒险,这次冒险勉强可以减轻自己是个胆小鬼的感觉,这是我用执行组警察的身份来偿还一笔烂透了的旧帐。这是一场别人帮我付钱的交易,那个别人就是李·布朗查德。
在离比赛还有七天的时候,我把自己吃到了192磅,跑步的长度加大了,还把打重量沙袋的时间增加到了一次6分钟。派来作我的教练和助手的警员杜南•;弗斯克(DuaneFisk)告诫我不要训练过度,但是我不理他,还是一直加大训练强度,直到离比赛还有四十八小时的时候。到那时我才减量,只做些柔软体操,并开始研究我的对手。
我从体育馆的后部观察布朗查德在中心拳台上练习。我在他的基本进攻动作里找漏洞,分析他的对手还击时他的防御。我发现在用手臂互抱时他的肘部内缩,身体容易倾斜,可以利用这个空门用上勾拳击其下巴,这时他必然会转而防护上部,这时再用勾拳打他的两胁。我发现,他最好的动作就是右勾拳,这个动作总是伴随着向左的两个半步和一个头部的佯攻。我发现他在围绳边很有威胁,足以致人死命,他会将体重比他轻的对手用两肘夹在那里,然后近距离地正面击打。走得更近一点儿,我发现他有一处眉头上的疤痕,我得避免打中那里,否则比赛就会因为他的伤口出血而中断。那就讨厌了。但是他的左胸腔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个好地方,打那儿会让他很痛苦。
“至少他把衬衫脱掉后看起来还不错。”
我转过头看说话的人。凯·雷克正在看着我;从眼角的余光我可以看到布朗查德正坐在小凳上休息,看着我俩。“你的速写本呢?”我问道。
凯向布朗查德挥了挥手;他用两只戴手套的手向她飞吻。铃声响了,他和对手又互相靠近,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我后来不学了,”凯说。“我画得不好,所以换了专业。”
“换成什么了?”
“医学院预科,又换成心理学,又换成英国文学,又换成历史。”
“我喜欢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
凯笑了。“我也喜欢,但是我一个这样的也不认识。你想要什么?”
我瞄了一眼体育馆。三、四十个观众坐在折叠椅上,围在拳台周围。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下了班的警察和记者。大多数人都在抽烟。一团飘散的烟雾笼罩在拳台的上空,从棚顶聚光灯射下来的光线让拳台闪着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布朗查德和被他打得昏头胀脑的对手身上,所有的叫好声和口哨声也是给他的——但这都算不了什么,因为我还没有出手呢。“这场比赛有我一份,这就是我想要的。”
凯摇了摇头:“你五年前退出了拳击场。那已经不再是你的生活了。”
这个女人的霸道让我很生气。我脱口而出:“那你男朋友也象我一样,是曾经的拳手;还有你,在他选你之前曾经是帮派的女人。你……”
凯·雷克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你读过关于我的剪报吗?”
“没有。你读过我的吗?”
“是的。”
对此我没什么回嘴的话。“为什么李退出拳坛?为什么他要加入警界?”
“抓犯人给他一种秩序感。你有女朋友吗?”
“我要守身如玉,等着给丽塔·海华斯。你是跟很多警察调情,还是对我比较特殊?”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喊声。我看过去,发现布朗查德的对手被打倒了。约翰尼·沃吉尔爬进拳台,取出他的牙套,那家伙喷出一大口血。我转头再看凯时,发现她脸色苍白,缩进了夹克衫里。我说:“明天晚上的情况会更糟。你应该呆在家里。”
凯颤抖了一下,说:“不。那是李的重要时刻。”
“他让你来?”
“不,他从不会那样做。”
“哈,体贴型的,对吧?”
凯伸进衣服口袋拿烟和火柴,然后点着烟。“是的。象你一样,只是不象你这样习惯性地好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你们总是互相支持吗?无论顺境逆境什么的?”
“我们尽量。”
“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同居是纪律不允许的,如果哪天那些大官儿们想找碴儿,他们就会揪住李这一点的。”
凯把烟圈儿吹向地面,然后抬头看了看我,说:“我们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能?你们已经同居了好几年了。他为了你不参加禁烟的运动,还不管你和其他男人调情。这够不错的了。”
更多的喊声响了起来。斜眼看,我看到布朗查德在和一个新对手打。我不知不觉地在混浊的空气中反击他的每一拳。几秒钟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停了下来。凯把烟蒂弹向拳台的方向,说:“我得走了。德怀特,祝你好运。”
只有老头儿这样叫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凯说:“李和我不住在一起,”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走了。
《黑色大丽花》 火与冰傍晚的时候
***
我在体育馆里又转了一个小时左右。快到傍晚的时候,记者和摄影师们陆续到了,直奔中心拳台、布朗查德、还有和他对练的那个下巴总是被打开花的拳师。凯·雷克走时说的话还回响在我耳边,她大笑、微笑、因为一点小事就难过起来的样子也不断地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这时我听到有个新闻记者喊了一句:“嘿,布雷切特也在这儿!”我就离开了,跑到停车场和我那抵押了两次的雪佛兰那儿。发动了汽车,我却发现原来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除了满足一下对那个一会儿热情洋溢、一会儿又满怀忧伤的女人的好奇心,也没什么别的想干的事儿。
于是我就开车去市中心看她的剪报去了。
《先驱》报资料库的工作人员被我的警徽给震住了,把我领到一张书桌旁坐下。我跟他说我想查阅“大道…公民”银行抢劫案以及有关被捕抢匪审判的资料,抢劫发生的时间大约是在1939年初,审判的日期大概是当年的秋天。他让我等一会儿,十分钟后,拿着两大厚本皮革包边儿的剪贴簿回来了。报纸的剪页按照时间顺序用胶水粘在厚重的黑色硬纸板上,我从2月1号翻到了2月12号,找到了想找的内容。
1939年2月11日,一个四人团伙在好莱坞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劫持了一辆运钞装甲车。他们先是用一辆翻倒在地的摩托车吸引装甲车里护卫的注意,当一名护卫下车查看这场“事故”时,被匪徒制服。匪徒将刀架在这名护卫的脖子上逼迫仍在车中的两名护卫让他们进入车内。进入车内以后,他们用氯仿麻醉并绑住三名护卫,然后用六个装满撕碎的电话号码簿和假硬币的袋子换掉了装现金的袋子。
一个匪徒驾驶装甲车向好莱坞市区开去,另外三个换上了与护卫一样的制服。然后三个穿着制服的匪徒拿着那几个装着破电话号码薄和假硬币的袋子走进了“大道…公民”尤加…爱瓦分行的大门,银行经理又给他们打开了金库的门。一个抢匪打倒了经理;另两个抢了几个装真钱的袋子就向外走。这时,开车的抢匪已经进入银行、聚拢了出纳员们,并把他们赶到了金库里、将众人打倒,锁在了门里。当好莱坞警察分局的巡逻车听到银行直通警局的警报赶到时,四个抢匪已经来到了银行外的人行道上。警察们命令抢匪们站住别动,抢匪开了枪,警察还击。两个抢匪当场死亡,两个逃走——拿着那四个装满没有任何记号的现金的袋子。
我发现这部分没有提到布朗查德或是凯·雷克,就跳过一个星期的一、两版关于洛杉矶警局调查的报导。
那两个被打死的抢匪被指认为奇克·盖尔和马克思·奥顿,是两个惯犯,两个洛杉矶同伙的身份还未能确定。银行里的目击证人不能从警察局的嫌疑犯照片中指认出逃跑的抢匪,也不能提供足够的关于抢匪外在特征的描述——当时,他们的护卫帽被拉得很低,两个人还都戴了黑色太阳眼镜。在劫持装甲车的地点没有目击证人,麻醉的护卫还没有看清攻击者时就已经被制服了。
这次抢劫案渐渐从二、三版转到了大事专栏。白沃·米尔斯(BevoMeans)连续三天报导这次劫案,并挖掘出劫案的另一面:巴格西·西耶热尔(BugsySiegel)团伙也在追查逃跑的匪徒,因为那辆装甲车曾经在巴格西老大的男士服饰店的前面停过。西耶热尔发誓要找到他们,尽管那两个家伙拿走的是银行的钱,又不是他的。
米尔斯的专栏越扯越远,我不停地翻页,直到找到2月28号的报纸上的一个标题:“前拳击手警察破获银行抢劫巨案”。
整篇报导多是对火先生的谥美之词,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什么李兰德·布朗查德警官,25岁,洛杉矶中心分局的一名警官,前好莱坞军人体育馆的“红人儿”,他在询问了他的一些通过打比赛认识的人和“线人”后,得到消息:罗伯特·“德”·威特(29)是“大道…公民”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布朗查德将此消息传给好莱坞分局的侦探们,他们搜查了德·威特位于威尼斯海滩的房子,并找到大量大麻、护卫制服和“大道…公民”银行的装钱袋子。德·威特声称无罪,被逮捕后控有两条“一级武装抢劫罪”,五条“严重企图伤害罪”,一条“窃盗汽车罪”,还有一条“私藏恶性毒品罪”。在被监押期间他不能被保释——还是没有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