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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初尝甜头
一天傍晚，黄河水打扮妥当正准备去上网，不想天地间昏暗下来，狂风起后雷电交加，随即大雨倾盆。黄河水大为扫兴，于灯下闷坐，百无聊赖。他打开一本书，抓起一支笔，潜意识里写下‘唐莉‘两个字，他看着两个字发了一阵呆，忽然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猛然站起身，走至书柜前，从书柜顶取下两捆信…………他来安城后收到的数百封情书，从中挑拣出画有玫瑰花的信封，把其余的仍扔回书柜。
信封里均只装一张照片，黄河水把它抽出来，一一排放书桌上，一共是86张，排满了一桌子。这些照片千姿百态，春夏秋冬靓照齐全。黄河水逐一拿起来细看，照片后的留言更为直白，一张上写着：我的天，你终于让乖乖虎来安城啦！另一张写着：我疯狂地爱你，小乖乖。一张上写着：小乖乖，我日夜为你魂不守舍。另一张写着：小乖乖，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而署名是清一色的：唐莉。然后留下电话。黄河水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这是一张唐莉自拍的祼照，一丝不挂的她仰卧床上，双膝屈起，双手交叉遮挡着阴部。照片后的话是：小乖乖，你太残忍了，你为什么还不把她的双手拿开呢？唐莉。
对这个染着黄发的叫唐莉的新潮女孩儿，黄河水是了如指掌。当初收到她的独特的情书时，他被她的个性吸引，虽然他没把情书当一回事，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明察暗访地打听唐莉的情况。唐莉读高三，是个狂热的信徒，是小虎队的FANS，尤其是对乖乖虎情有独钟。凡属于她的东西，书上，本子上，笔杆上，均贴满苏有朋的肖像，苏有朋唱过的歌，她全会唱，苏有朋的轶闻趣事，她如数家珍。她每周给苏有朋写信，寄到台北去，可想而知，全是石沉大海，杳如黄鹤。但是出人意料，她的成绩非常好，她对人说，她要考北京，上海或者说深圳的大学，等到苏有朋去那些地方的时候，她有机会去看他。
黄河水嘴角露出笑，他看了看窗外下雨的天空，自言自语说：“漫漫长夜，为什么不约唐莉过来，把她的双手拿开呢？”于是，他拔通了照片上的电话。
事有凑巧，接电话的正是唐莉。黄河水情意绵绵地说：“我是小乖乖，我想见你。”
唐莉很久没声音，突然她兴奋地叫起来：“小乖乖，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黄河水说：“我在一中等你。不见不散。”
唐莉说：“我在家里，骑摩托车过来。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来找你。”
黄河水把房间号告诉唐莉，然后挂了电话。他高兴极了，又笑又跳的。。。。。
果然，唐莉如约到来，她是冒雨而来的，全身已湿透，衣服紧贴着身子，更显曲线的优美。她容光焕发，一脸兴奋，一见黄河水，便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深情地喊：“小乖乖，我终天见到你啦！” 。。。。。。。
这一夜黄河水干得得心应手，淋漓尽致，他明白处女的珍贵，不肯放过任一细小的部位，着意而充分地利用。他不用担心处于高度亢奋和陶醉中的唐莉会说他卑鄙下流，凡所能施展的动作，他随心所欲地做出来，技巧娴熟，不同凡响，充分体现他于这一行的领尖水平。唐莉是一只百依百顺的羔羊，任他摆布发泄，蹂躏糟蹋。…………她发出幸福的呼喊，感激兴奋的言辞。
唐莉和黄河水同居一个多月，她把黄河水当成心中的偶像苏有朋。直到得知自己被上海某大学录取，她才离开黄河水。因为有唐莉，炎热的夏夜，黄河水不再烦闷焦躁而难熬；他并不在乎被唐莉呼做“小乖乖”，反而觉得骄傲。
相貌酷似明星，就能轻而易举地俘获女人的身心，黄河水以前想也不曾想过，现在一下子进入事实，他有点意外，很觉突然；同时也发现新大陆般兴奋。黄河水向来对明星嗤之以鼻，认为他们不过如此；对于追星族的痴迷和疯狂，他更觉得不可思议，甚至痛心疾首。他曾不止一次对人抱怨：“所有的追星族…………尤其女孩儿…………都是蠢猪，身边的帅哥她们熟视无睹，不是视若无睹，却对空洞的明星想入非非！”虽然他长相俊美，但并不模仿明星，他总认为，如果一个人刻意模仿他人，那么将永无出头之日。
然而黄河水得到这次便宜后，很快改变看法了，他似有所悟，开始挖掘自己身上潜在的价值了，继而迫切希望成为追星族的偶像的化身。他从内心发出无限的感激，感激苏有朋，因为苏有朋的出名，才使他成为一种帅哥，为许多人朝思暮想的帅哥；因为苏有朋的出名，才使他享受着无本而获利的天堂般的快乐。
唐莉和轻而易举搞到手，助长了黄河水的狂嚣，撑大了他的胃口，刺激了他的兽欲。他立下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三十岁之前搞定100个处女！可随即一大苦恼盘踞着他的头脑：泡妞要花钱，钱从那儿来？虽然海柔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暑假里花，但为讨女孩子欢心，这些钱是杯水车薪。他仅仅为一个唐莉，一千块钱已所剩无几，到时还不晓得该如何向柔交待。他又烦恼起来了。
黄河水为钱所困，看来他又须向郭明诸人讨教高见了。
第75节：怪人
高三了，仍不见柴润水紧张起来，他好像不在毕业班，而是刚进高一的新生，虽没有轻松愉快，万事大吉的苗头，但不乏懵懵懂懂，不知所往的情绪。有事没事捧着《红楼梦》，但他决不是红学家，也成不了红学家，他只自己读，从不发表见解，议论和体会，也不见他书上写批注。江水替他着急，时常提醒他学习的事；他笑而不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确实，柴润水的忍耐的修养真是练到了家。
他的打坐的功夫特别好，恐怕不逊于禅林高手。吵吵闹闹的场所，他也能坐上一天，不说一句话，不流露一点情感。凡事随大流，有主见，然从不说出口；他宁愿自己顺从别人，决不要别人跟从他行事。他的哲学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已所之欲，勿施于人。但是条件许可之下，他会满足任何人的要求，即使是不愿为的，他也蛮乐意的样子。他轻易不求人，若求人时，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假若别人稍有迟疑，稍显难色，那么无论他是多么的需要帮助，他都会赶紧说：“算了，不难为你了。没什么要紧的。我再找**看看？”
他不欢喜谈闲天，有不晓得他脾气的人，没完没了地同他聊，他也不显厌烦，静静地听着，偶尔还插上一两句，以显示他对话题的关心和兴趣。他从不和人谈心思，他也不愿意听别人的心思。他尤其讨厌谈人是非曲直，若有人同他议论起某人的不是，他会立即平心静气地提醒人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心静如死水，对什么事情都不惊不乍，不冷不热。他对每一个人的评价都是一样的：蛮不错嘛。他不是哲学家，甚至非常讨厌上政治课，所以他选择了理科；可从他嘴里常冷不丁冒出带哲理性的空洞的话。他以平行而冷峻的眼光看待社会和人群，认为人心不同各有其面；他推行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处世态度，和周围的人们相安无事。他似乎活得很安宁。如果他真的脱离凡尘与世无争，那真是个超人，可惜的是他有一股高傲的坏性子。虽然他尽力克制着，但是接近他的人仍很容易感觉到。
有一件盛传一时的事很可以说明他的高傲，甚或说目中无人不识抬举。事情是这样的…………
省教育厅的某领导来学校考察工作，陪同人员一大堆。领导高兴之余，走进了高一（3）班。领导的要来，学生们早在三四个月前就从校长和老师的轮番训话中得知了。现见一团团肥肉拥挤进教室，大家立即潜意识的站起来，使劲地鼓掌，卖力地喊着欢迎的口号，并争先恐后的与领导握手，以期光宗耀祖。而柴润水，自始至终坐着未动。
如此异样的情况，领导是注意到了，他很不高兴，指着柴润水叫道：“那位先生贵姓！”
润水不慌不忙地答：“免贵姓柴。”
领导冷笑两声，一时间空气吓得昏过去，许多表情非同寻常地凝固了。
班主任是神经最敏锐的人，他先于众人出声：“柴润水，你还不站起来 ！”
润水不卑不亢，置若罔闻；陪同人员显出了猴相，手足无措，尴尬万分。有几个人欲动手脚，被领导制止。
领导踱到润水面前：“你不认识我！”
润水冷冷地答：“素昧平生，何来认识。”
领导大为光火：“我是教育厅第一副厅长***，站起来向我表示欢迎！”
润水从容地答：“我是安城一中学生柴润水，请向我鞠躬表示问候。”
领导恼羞成怒：“这就是全国重点中学教出的好学生！” 。。。。。。。
领导甩手回了省城。最后的结局是，经周清的多方努力，润水才免于被开除，但因其顽固不化得罪领导，给予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并罚款三千块。学校模拟润水的口吻写下数万言的悔过书，经区级把关，地级审批， 然后派专员携带重礼送往省城。
润水是否吸取教训学了乖，谁也不清楚。此后凡有领导光临，老师必定特意关照他放假回家。
江水最初得知这件事，是从周洋口中，他讲完后还发了一通感叹，摇着头说：“叫我怎么说他呢！他是个木头人！”此后也从其它人口中听到过几回，讲者大抵是作为故事或笑话讲述，听者也大多当作消遣的材料。但江水不这么样，他向润水怀着敬佩的；只是润水从不领他的情。
润水是个怪人，他同江水不一样。江水平时也不大说话，可一旦说起兴，则如决堤的洪水，直涌而出，滔滔不绝。润水虽然平时能多说一些话，偶尔还和人开开玩笑；但他从未有尽兴而谈的时候。江水算是服了他，相处这么久，一点也摸不透他。
润水读书懒懒的，上课也不甚认真，课外从不复习，他又很少去玩，除了偶尔打打篮球，什么也不会。双休日几乎不出门，捧本《红楼梦》即可打发。黄河水曾笑他：玩没玩到，学没学到，不值。他反问：你玩也玩到了学了学到了，值么？河水自豪地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