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黄孝阳中短篇小说上-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厅里的色情画面。
  我在百货商场门口遇上叼着一根红梅烟蹲在那的马国强。许知远也在。许知远用手抠着鼻子。指甲一弹,一块块鼻屎飞向路边那些不那么好看的女孩。我停下车。许知远望了一眼我说,为什么这些丑人要来到世上浪费粮食?我从马国强衬衫口袋里掏出烟,叼嘴里吸了。我说,许知远,你爸昨天又到学校找你去了。你上哪了?
  上东元水库钓鱼了。许知远瓮声瓮气。嘴唇上方的一小圈胡子在温暖的阳光下抖动,你去不去?过几天我们再去。那里有的鱼好大。许知远做着手势,比划着鱼的头尾之间的距离,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水库石坝边来了一个穿比基尼洗澡的女人。知道比基尼是什么吗?许知远快活地笑,奶子啊屁股啊,都在外面。比录像里可要好看得多。
  哪家的闺女这么想挨操啊?是不是一头恐龙啊?我吐了一口痰。去东元水库洗澡的女人多半包裹得结结实实,偶有穿连身款式泳衣的,也是貌比无盐。为了防止下游的男人心生不轨,石坝岸边有几个面目可憎的大婶望风。不过,这难不倒我们。我们可以远远地下水,嘴里含一根苇管,头顶半个西瓜皮,一直潜游到离她们几寸处。
  恐龙倒不是。也不是闺女。许知远撸撸已经空空荡荡的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图钉,把它们一只只抛向大街,慢斯条理地说道,是周小燕的妈。这个骚逼一下水,旁边几公里都没人敢靠近。
  话不必说得这样夸张吧。我的小腹处生出一种莫明其妙的热气腾腾的欲望。我舔舔嘴。我说,马国强,许知远这么说你未来的丈母娘,也未免太不给你面子了吧?
  马国强没理我,蹲得跟石头一样。
  我自讨没趣,叉开腿,骑车走了。
  
  我不大想去东元水库。我念初二时,岳非在那淹死了。当时,我们交情不错。我们常一起逃学结伴到处游玩。岳非的胆不知为何变得很大,还把蛇捉到教室里来,那是一条在冬眠的蛇,一条三角形的扁头蛇。全班女生吓得乱蹿。岳非为此被学校记了一小过。初二上学期,我被唐昆打了。唐昆说,我看他的眼神很恶毒,要让我学会尊敬长辈。岳非正好路过现场,见我被打得神智恍惚,摸起块石头,挤入人群,石头结结实实砸唐昆脑门上,让这位嚣张的在学校里不可一世的唐昆体验了一回脑震荡。头上扎着绷带的唐昆从医院回来后,说要砍了岳非的手。我去找马国强。马国强已经辍学。马国强的爸前两年死了,喝醉了酒,想与工商所的人动手,被工商所请来的临时工一棍子敲后脑勺上,那蒲扇大的手掌从此成为人间绝响。马国强的妈管不住马国强,抹着眼泪,带着马国强的妹妹回了山东老家。马国强在社会上跟着一个绰号大飞的人混,常会回到学校看看我们,顺便物色几个敢打敢杀的小弟。马国强说,唐昆是徐胖的外甥。这事难摆平。我说,你对大飞吱一声吧。我也对岳非说一下,叫他去道个歉。马国强说,好,我试试。过两天,递来消息。说徐胖与唐昆在金叶酒楼,叫我带岳非过去。我拉岳非过去。岳非说,我不去。怕他们的鸟?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对,剁一双。岳非拍拍后背。那里面藏着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我说,算了。那我去吧。岳非说,你去找死啊?我说,那怎么办?岳非抠抠头,抠出一片片头皮屑,叹道,算了,一世人俩兄弟。我们一起去。
  到金叶酒楼门口,我的腿发了软。大飞与徐胖是传说中大哥级别的人物。我问岳非,紧张不?岳非说,紧张。我说,等会你别吭声。我来撑场面。岳非笑起来。进了屋,大飞坐在圆桌边,有一张死人脸。马国强站在他身后。徐胖坐在大飞对面,笑容可掬。屋里还十来个人。就大飞与徐胖坐。一个口鼻流血的人捧着脑袋古怪地瞥了我们一眼,退出屋外。唐昆靠在墙壁上,看我们进来,来了精神,张嘴骂道,还不跪下?我们都没动。徐胖弹弹手指,大飞,我的人犯了错,现在他已主动承认了错误。你的人打了我的人,这笔账怎么算?大飞不吭声。徐胖子一拍手。徐胖身边走出一个人,走到屋子中间,解开裤子,在地上拉出一堆屎。徐胖说,要不,我提个建议,你做的辣椒生意算我一股?你也不吃亏,我搞的搅拌机同样算你一份。大家兄弟,一起发财。打打杀杀,没个屁意思。大飞,对不?大飞的脸拉得比死马还要长。我去看马国强。马国强垂着眼。我咽了一口唾沫,心知大事不妙。徐胖打算要我与岳非吃屎?马国强这缩头王八叫我们来,是把我们当枪使啊。我操他妈。我操他妹妹的屁眼。我摸住藏在口袋里的锥子,身子发了颤。大飞还是一声不吭。岳非的脸比雪还白。岳非突然说道,徐胖哥,这事是我做的。我也不是大飞哥的人。我给你赔礼。岳非拽出那把菜刀,把左手放桌上一放,咔嚓一下,剁下了左手尾指。岳非真狠。满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岳非的血滴在我的球鞋上。岳非的牙齿在打架,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够不够?
  徐胖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因为这事,我好长一段时间不再理马国强。马国强来过学校几次,说要收岳非做小弟。岳非也没理他。我对许知远说,以后,你也甭理那孬货。许知远说,你懂个屁。这次若不是马国强罩你,你鸡巴都被徐胖割了。你以为岳非剁掉根半厘米长的小指头就牛逼啊?我告诉你,他是傻逼。说实话,我真弄不懂这里面的复杂关系。唐昆与徐胖没再找过我们的麻烦。岳非的名气一下子大起来。我也跟着沾光。我们进金叶酒楼的故事在学校里变成传说。岳非长得帅,眉清目秀,脸上还有小酒涡。班上一个胸脯大大的女生老有事没事把胸脯往岳非身上蹭。岳非没感觉,厌恶地走开,我有,我偷偷捏了一把,哈,手感还真好,害得我一个星期没舍得洗手。
  我以为我与岳非会做一辈子兄弟,一起在秋日的山上捡板栗,在水里捞青色可以看见内脏的小虾。我没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像我们摁死蚂蚁一样被老天爷轻易地弄死。
  岳非的水性很不错,在水底能憋一柱香。但他还是死在水里,死得非常奇怪。当时,很多人都在水库里游泳,我也在。等我钻出水底回到岸边穿上衣裤准备喊岳非一起回家,听见还在水里游泳的人惊呼,有人死了。我倒没被死人的事吓着。大家都说东元水库里有一只水鬼,每年必定捉一只替死鬼,但只捉一只。所以,若哪年水库淹死人后,去那游泳的人数反而更多。我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的替死鬼是岳非。我飞快地跑下草坡。岳非趴在一个男人的膝盖上,像一只皮肤发白肚子里灌满水的青蛙。那男人用巴掌不断拍打岳非的后背,嘴里喃喃地说道没救了。我的胃部如被拳头击中。岳非嘴里漏出了几滴混沌的水。他嘴边还挂有几缕青草,面容很安静,似睡着了。溺水的人本该是脸庞青紫双眼充血。这让我感到害怕。
  岳非死后,我寂寞了很久。过了大半年,才恢复了一点元气,不过在学校里倒少了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狂,我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们这些活在地上的人。若惹他不高兴了,又或者说他喝醉酒了,他便张嘴一吹,把我们中的某个人从这个世界里吹掉。
  我开始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稀哩糊涂地考上一所普通高中。
  我妈说我懂事了。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想找点什么来填充那空得可怕的心,那些公式定理也是很好的砖头。
  我常在夕阳下的山坡坐,打量着这个我不理解的世界。有时,我会哭。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哭得这样伤心绝望。我又没死爹死娘。我为何会感到一种彻底的寒冷?那种要让骨髓也冻僵的冷。我哭完后,就去那些阴暗的小录像厅花五角钱看一场淫秽录像,看那些女人白花花的大腿,也看夹紧在黑乎乎人群中我的头发已经斑白的物理老师那颗硕大的头颅。我一边手淫,一边吐痰。我对自己说,于志军,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那天下午,我与马国强分手后,在人民大道汽车站门口看见一个女孩的背影。我在那一刹那可能被鬼上了身,也可能是因为被许知远的那番话点燃的欲望烧晕了头,我就觉得这女孩走路的姿势特别好看,特别轻盈,特别地美,那在素白印蓝花的连衣裙外甩动的胳膊与腿,特别香,特别白嫩,特别有气质。我的身体在那一刻爆炸了,眼前出现一根根明亮的光线。
  那是一条下坡的路,我加紧蹬了几下踏板,直撞过去。天空消失了。四周青白。我在这团青白里转了几转。女孩哎呀一声叫,滚成一团。单车散开架,前面的车轱辘摇摇晃晃从三角架底下钻出来。我扔开它,咽下已涌至唇边的喜悦,也按捺下胸口莫明的害怕,跑到嘎嘎发着颤声的女孩身边,就问,你没事吧?
  女孩扬起头,湿漉漉刚洗过的乌黑头发在空中飘荡,一点点洒落下来。时间静止了。街道两边火柴盒一样青灰色的房子从身边流过,流入一块青白色的幕布里。是周小燕,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周小燕,眼睛里正涌出晶莹的泪水,于志军,你没长眼吗?
  周小燕是小学到高中惟一一直与我同班的同学。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美,美得让我屏住呼吸。我真他妈的瞎了眼,还四处寻找双儿与阿珂,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的指尖发了烫,身体里有一锅沸腾的开水。我都想伸手去摸她鲜嫩的唇,哪怕被她咬掉手指头,也心甘情愿。我胡思乱想,结结巴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的腿出血了。周小燕说,你扶我起来啊。
  我扶起她。当她温软的身子跌入我怀里时,我流了鼻血。我没说假话。在懂得人还有性的需要后,我还是第一次真刀实枪触摸女孩子。我忘了去擦鼻血,呆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