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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一生最初苍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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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⑦前边我说了,就算我的墨汁足以注满汪洋大海,它们也不够被我用来论尽我阿妈。这话说得好听,其实是用以自我逃避的花言巧语。我懒,我难受,我落笔维艰,我没有能力写出华彩巨篇来献给妈妈,我只能偷偷写一篇这样的小东西来聊以自慰。我在这小东西中幻想出以妈妈为主角的电影,她的青春,她的笑容,她的苦痛都亦真亦幻地浮现在我眼前,令我心动、心乱、心暖。不知道妈妈在遥远的故乡能否感觉得到。我所能确定的事情是,妈妈如果知道了我的想法,肯定会笑眯眯地对我说,别傻啦,拍什么电影啊,我怎么可能当主角呢,我只希望你这辈子能过得美过得好就知足啦。    
    妈妈说的对,我听您的话,走吧,走吧。    
    2002年5月7日


第三部分 电影·小白记忆第53节 加德满都的2046(1)

    回家    
    晚点了四个小时,皇室飞机终于降落在加德满都。拿着机枪的军警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神情傲然。印度老妇吞云吐雾。这是喜玛拉雅以南的凌晨两点,小巴载我穿街走巷,去国王路的酒店。一刻钟即到:这不是即将落雪的北京,这不是淫雨霏霏的上海,这是尘土飞扬静谧安详的尼泊尔都城。很好听的四个字,加德满都,嘴唇往下,往上,洞开,翘起,发出的汉语声调能够轻而易举将你假死的大脑细胞唤醒。在光临的首夜,店铺关门,街狗安眠,第二日我将看到一双双隐忍和善的眼睛,来自理发店、缝纫店、银饰店、布艺店、小吃店、修车店,来自六十多个容颜迥异笑容温暖的民族,来自佛塔上不动声色极目远望的黑犬。流浪汉卧坐在四眼天神的膝下,念一天经,焚一天香,然后将五颜六色的佛土洒落向四面八方;苦行僧枯发纠结,瘦骨伶仃,拄拐持钵延续没有终点的流浪;赤脚小子满街游荡,擦鞋子,卖笛子,要不然就举着一个花团锦簇的镂空银碗,问你十个美金要不要;荷枪的士兵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手点天灯的游行市民振臂而过,不为所动;两个盲流在路旁,掷一枚色子,赌一日饭辙,然后消失在蜘网般的陋巷中……黄昏来临之际,在靠近市郊的空地或垃圾场上,男孩儿们脱下脚上的夹趾拖鞋,展开一场进行于海拔一千三百三十六米之上的原始球赛,残破的皮球直射夕阳而去。浮光掠影,温暖凄凉。这城市带有家的温度,这城市找不到瞬息万变的红绿灯,骑上产自中国或印度的摩托车,只消一柱香的功夫,你就可以将它兜个遍,甚至到达相邻的城市,帕坦,或者巴克塔普尔。在那里,弥漫着的焚香气息可以让你暂时忘记胃疼、头疼以及各式各样的国际都市神经病。    
    在光临的首夜,我还没能感受到上述种种。我一直在问自己飞机为何没有撞上雪山,什么才是所谓的幸运与不幸?然后车到酒店,释迦族出身的导游指着前方的白色建筑物对我们说,那就是尼泊尔现在的皇宫,前不久的喋血皇室惨案就发生在那里。终于,我在时间和空间上都离一个经典传奇那么近:王族风云,后宫惊变,赵氏孤儿,荆柯刺秦,喋血玄武门,狸猫换太子,奥塞罗,伊丽莎白女王,路易十六……也许只有惨烈的传奇才能令死水微澜,所以我们崇拜英雄,迷恋电影。终于我说到了电影,令我怦然心动的事情是,我所分到的酒店门牌号竟然是2046,没错,它代表着王家卫那部难产的跨世纪电影。将那扇门打开,梁朝伟就会探出头来,他把张曼玉迎进去,两个人一起写天外飞仙的武侠小说。当然,在我打开加德满都的2046以后,我不会看到那个在头发上涂满了腊油的沉默的人,我只看到一盏床头灯在幽暗地燃烧,灯罩上有一尊不知名的佛,他手持莲花,闭目静坐。    
    影话    
    1994年,贝托鲁奇来到尼泊尔拍摄了《小活佛》(《Little Buddha》)。加德满都的大街小巷与王宫广场成了电影的主要外景地。历史遗留的诸多神庙与广场令意大利电影大师毋需再为取景而头疼,他只需用华美的电影语言去讲述一个轮回转世纵横古今的故事就可以了,那足以让不解东方意蕴的西方观众以及渴望被佛光普照的红尘凡人能从最浅层面了解到什么叫做佛法无边普渡众生。没有什么故事能比天神转世佛祖投胎更令人拍案惊奇的了,也没有什么故事能比悉达多太子救苦救难最终证悟成为释迦牟尼更深邃更伟大的了——人们总是渴望被神光庇护或者坐地成佛,却不愿苦思冥想曲折反复去参透佛法经文背后所蕴含的无上哲学。    
    在第二日的加德满都街头,我注意到了那些张贴在土墙上的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我叫不上那些本土电影与印度歌舞片的名字,却认出了萨姆·门德斯和汤姆·汉克斯的《毁灭之路》以及奈特·沙马兰与梅尔·吉布森的《天兆》。稍后数日,在博克拉谷地的菲瓦河畔,我看到小酒吧门口招牌般地张贴着晚上即将放映《极限特工》以及《红龙》的消息。这真是高山上的好莱坞、雪峰下的梦工厂啊,这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活在虚拟时空中,无数次睁开双眼,无数次醒在梦中。    
    更让我觉得自己身在梦中的事情是,我在一家山道旁的小卖部录音机中听到了儿时熟悉的那首歌,“吉米,吉米,阿加,阿加……”,歌声来自柔媚女声,相信很多人听到这开头便会跟着一起哼唱起来并在其带领下重返童年时光——那是当年曾经风靡华夏的印度电影《迪斯科舞星》的主题歌,当然,与其争锋的还有那首来自更风靡的电影《流浪者》的主题歌“阿巴拉古(到处流浪)”。那时候我还小,所以到如今这两部电影的情节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有不败的旋律历久弥新。我倒是记得另一部名为《神象奇缘》的印度歌舞片的情节,大概讲的是一头被善良人家抚育长大的大象历尽险阻最终帮助主人战胜坏蛋并促成一桩美满姻缘的故事。不幸的是,大象最后却死了,这结局我记得分外清楚,因为那时候坐在厂区附属电影院里热泪盈眶的我怎么也无法接受可爱可亲可敬的大象朋友的离去。    
    在加德满都华灯初上的第二夜,我在全市惟一的过街天桥旁看到了一幅巨大的力士广告牌,上面有一个美艳的尼泊尔本地女明星在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熙来攘往的同胞和天涯游客们。我问导游说这个女的是什么人,导游说,她是我们尼泊尔非常著名的电影明星。我问你喜欢看她演的电影吗?导游想了想,然后对我说,我小时候看的国产电影比较多,现在基本上不怎么看了。至于这个女明星,他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因为她做了别人的小老婆。她做了谁的小老婆?我问。导游说,一个导演。


第三部分 电影·小白记忆第54节 加德满都的2046(2)

    红尘    
    又一晚去一家著名的皇族饭店享受传统尼泊尔菜。留着精美小胡子的老板穿着民族服装站在某个故去国王的画像下含笑迎宾。自制米酒刚烈凶猛,遇火即燃,据说法律不许其在公众场合饮用,以免酒意熏天酿成大乱。小胡子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与外宾应酬来去,言谈之间得知他不仅经营此间饭店,而且还掌控着航运业、旅游业等众多大买卖,不想竟是一位倾城大亨。尼泊尔从都城到山乡的无尽烟尘无论如何都玷污不了他那狡黠漂亮的小胡子。他还保留着传统的尼泊尔用膳习惯,弃刀叉而用手。手上的油光与脸上的红光相映成趣。他一招手,便有眉眼低垂的下人端来盛满清水的银盆为其盥洗十指。然后丝竹之声大作,民族音乐与歌舞表演闪亮登场,南方的渔民,北方的山夫,新娘子,小丑,都欢天喜地地跳起来,为来宾展现独树一帜的民族风情画。我却恍然走神,想像中杀进来一队恐怖分子,黑面、绿衫、疯狂扫射,顷刻间尸横一片,满地狼籍。    
     没错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入非非,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疏离与隔绝。我还想到中午在另一家酒店见到的那位来自香港的女公关,她十年前远嫁加德满都,九年前生下儿子,八年前老公死于空难,现如今东飘西荡不知何去何从。香港生活太累,她说,买楼要五六百万,租房要上千美金,实在比不上这阳光茁壮安逸舒适的山城。她又指着远处另一个围着紫色披肩的黑发女人说,那是我们的部门经理,美中混血,满世界游逛,三十七八尚未婚嫁。我看那女人蜷缩在酒吧一角,神情黯然,老Jazz的乐声令她奄奄欲睡。头顶的红墙上,贴满了好莱坞黑白明星海报,有嘉宝,有老道格拉斯,有丽塔·海华丝,还有基德曼和伊里亚特·伍德。    
    我不是尼泊尔族人,所以我觉得尼泊尔菜很难吃,总有一股令人起腻的异味充斥于唇齿之间。小胡子大喝豆汤,右手搅拌饭汁,脸上神情享受无比,间或礼让三番,笑容满面。在他身旁,来自上海的某杂志主编意气风发大谈什么投资计划以及曾在欧洲某国享受过的超豪华待遇,声称准备在中国的农历新年带一票金融界老总大腕飞赴雪山草场畅打高尔夫球,请尼泊尔方面到时务必配备最顶级的接待设施。他仿佛根本不用吃饭,说一说也就饱了。不过他说的没错,在尼泊尔资源无尽的山地上,经过那些不避风雨的草屋与石房,经过那些赤足玩耍的小黑孩,经过拾荒回家的村妇,左转右转,突然之间,一座豪华酒店就会呈现在眼前,装潢考究,精雕细刻,古香古色,韵味十足。在离其不远的山颠,天高云淡,绿草如茵,抬眼望,雪山巍峨,近在眼前。小型高尔夫球场就坐落在这样的地方,白衣胜雪的雅士们潇洒挥杆,逸兴横飞,面容黝黑的本地球童在一旁鞍前马后东奔西跑,额上的汗水反射出灼目的极地日光。    
    返回住地,打开电视,印度明星们又在载歌载舞;换台,star movie,丹泽尔·华盛顿在《荣誉》中冲杀于南北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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