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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得更欢了,显得更加温柔。
“真不赖,阿尔诺。你会得到回报的,我对着《启示录》向你发誓。”
阿尔诺也笑了,把脑袋靠在老太太已经瘪下去的胸前,她的胸脯散发着橄榄油的味道。
“所有的人,我可爱的阿尔诺,”她抚摸着他的头发,重复道,“所有的人都会死光,不管男女老少。”
“所有的人。”阿尔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
突然,老太太惊叫跳起来。
被追铺老杜库埃迪克的故事(2)
“你的戒指呢,阿尔诺?你的戒指呢?”
“别担心,”阿尔诺站了起来,说,“我不过是把它戴到了另一只手上而已。”
“给我看看。”
阿尔诺把右手递给她,中指戴着戒指。她用拇指摸了一下在他手中闪闪发光的钻石,然后把它摘下来,戴到他的左手上。
“把它戴在左手上,”她命令道,“别再摘下来。”
“好吧,你别担心了。”
“戴左手,阿尔诺。戴在无名指上。”
“好。”
“我们等了好多年,好多年。今晚,终于要等到了。谢谢上帝让我活到了今天。阿尔诺,如果你要感谢,就感谢上帝吧!他让我活到现在,看到你完成任务。”
“你说得对,玛内。”
“干杯,阿尔诺,向你致敬。”
老太太举起酒杯,要和阿尔诺喝交杯酒,两人的酒杯碰了一下。阿尔诺一声不响地连喝了几口,手一直没有抽回来。
“别开玩笑了,”玛内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你有那层楼的密码吗?里面有多少个人?”
“他一个人住。”
“过来,我把东西交给你,动作要快。我已经饿了它们两天,它们会像梅毒入侵低级神甫那样扑向他。戴上你的手套。”
阿尔诺跟着她来到一把木匠用的梯子前,爬上了阁楼。
“别碰到头,玛内。”
“管好你自己吧!我一天爬两次。”
玛内轻松地爬上了阁楼,上面传来尖利的叫声。
“安静点,孩子们,”她命令道。“给我照亮,左边这个。”
阿尔诺拧亮手电,照亮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有20多只老鼠在吱吱地叫着。
“你看,角落里有一只快要死了。我要到明天才能换新的。”
“你能肯定它们染上了?”
“毫无疑问,你不用怀疑我的本领。害怕了?在伟大的夜晚到来之际?”
“当然不是,但我喜欢你放10只而不是5只。这样更稳妥一些。”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放15只。这样,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了。”
老太太弯下腰,在笼子边的地上拿起一个小布袋。
“前天得鼠疫死的,”她把袋子在阿尔诺的鼻子底下晃了晃,“我们要把它们身上的跳蚤都弄下来,然后上车。给我照亮。”
阿尔诺看见玛内在厨房里忙着弄死老鼠。
“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你的手指弄破了怎么办?”
“我告诉过你,我什么都不怕。”玛内生气地说,“我从头到脚都搽满了油。你放心了吧?”
10分钟后,她把死老鼠扔到了垃圾篓里,递给阿尔诺一个大信封。
“22只跳蚤。”她说,“你看,你有足够的跳蚤。”
阿尔诺小心地把信封塞进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我走了,玛内。”
“要一下子就打开它,动作要快,然后把它塞到门底。打开它的时候不要害怕,你是主人。”
老太太轻轻地搂了搂他。
“不开玩笑了。”她说,“轮到你了,上帝保佑你,小心警察。”
十五
早上九点左右,亚当斯贝格来到了警队。星期六事情没那么多,所以人员也有所减少,施工的噪音也停止了。当格拉尔没来,他现在肯定在海盗小饭店不惜重金地进行青春疗法。而对亚当斯贝格来说,昨天晚上的事已荡然无存,他只记得和卡米尔在一起度过的美妙时光。他感到大腿和后背的肌肉疲惫无力,直到半夜两点才好点,身体里好像有个被堵住的声音在回响。后来,没事了。
他又花了一个上午给各区的派出所轮番打电话。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在写了4字的大楼里,没有可疑的死亡案件,倒是在第1、第16和第17区又发生了三宗抢劫案。还有4字,署名还是那三个字母CLT。他最后打电话给警察总局的布勒伊。
布勒伊是个可爱而多事的家伙,是个爱讽刺人的审美专家,也是一个出色的厨师,这种种优点让人很难一下子就对他的未来做出判断。亚当斯贝格被任命为凶杀组负责人时,在警察总局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他总是那么无精打采,衣着随便,可奇怪的是他在工作中屡建功勋。布勒伊是不多的几个能看到亚当斯贝格潜质的人之一,从来没有把亚当斯贝格当成是等闲之辈。布勒伊在警察总局的位置炙手可热,这种宽容就显得格外难得。
“如果这些大楼中哪一栋出现麻烦,”亚当斯贝格最后说,“劳驾你通知我一下。我已经跟踪了好几天了。”
“也就是说把案子转交给你?”
“对。”
“放心吧,”布勒伊说,“我要是你,我可不会那么着急。那些负责电视监控家伙和你那个星期天画家一样,总的来说,都是无能之辈。”
“但我还是着急。我监视着他。”
“警队里的窗栅装完了?”
“还有两扇。”
“找个晚上来吃饭吧。奶油芦笋加香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亚当斯贝格笑着挂上了电话,手插在口袋里去吃中饭。9月的天空一片灰色,他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回到警队。
被追铺老杜库埃迪克的故事(3)
一个陌生的警察看到他走近,立即站了起来。
“警士拉马尔,”那个警察突然说,手绞着上衣的纽扣,眼睛看着前面的墙。“1点41分有个电话找您。有个自称为艾尔韦•;德康布雷的人希望您能按照这个电话号码给他回电。”说着,他递给亚当斯贝格一张纸条。
亚当斯贝格盯着拉马尔,试图截住他的目光。拉马尔有个纽扣没有钉紧,掉在了地上,但他仍然站得笔直,垂着双臂。他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眼珠碧蓝,使亚当斯贝格想起了海盗小饭店的老板。
“你是诺曼底人吗,拉马尔?”亚当斯贝格问。
“是,探长。我生在格兰维尔。”
“你是从宪兵队里调来的?”
“是,探长。我通过了考试,所以被分配到首都。”
“警士,你可以把纽扣捡起来了,”亚当斯贝格建议道,“并且可以坐下。”
拉马尔说了声谢谢。
“你试着看我,盯着看。”
拉马尔有点惊慌,脸都变了样,目光仍然盯着墙。
“这是工作的需要,”亚当斯贝格说,“努力一把。”
拉马尔慢慢地转过脸来。
“很好,”亚当斯贝格止住他说,“别再动了。目光保持不动,警士,你在这里是一名警察。凶杀组的警察比别的警察要更谨慎、自然和人道。你要能渗透到罪犯当中,能监视他们,盘问他们,悄悄地逮住他们,要让别人对你有信心,还要把眼泪擦了。像你现在这样,人们在100米外就会发现你,你像草地上的公牛那么僵硬。放松一点,不过,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第一个练习:学会看别人。”
“是,探长。”
“看着对方的眼睛,而不是额头。”
“是,探长。”
亚当斯贝格打开他的笔记本,立即在上面记下:海盗小饭店,纽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拉马尔。
听到第一声电话铃,德康布雷就拿起了听筒。
“探长,我想通知您,我们盯着的那个人刚刚度过了难关。”
“什么意思?”
“最好我给你念念今天上午和中午的特别广告。您在听吗?”
“我在听。”
“第一封是那个英国人的《日记》下文。”
“你是说佩皮斯。”
“是的,探长,佩皮斯。今天,尽管我很不情愿,我还是看到两三栋屋子的门上有一个红色的十字和‘上帝怜悯我们’这一行字。场面很悲惨,是我看到的最悲惨的场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无济于事。”
“我们至少能这样说。这个红十字写在那些被传染者的家门上,让行人避而远之。现在,佩皮斯遇到了第一批感染鼠疫的人。事实上,鼠疫早就在郊区蔓延了,但佩皮斯住在城里的富人区,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封呢?”亚当斯贝格打断他的话。
“更严重。我给你念念。”
“读慢点!”亚当斯贝格要求他。
“8月17日,传说鼠疫马上就要爆发,许多人害怕得发抖,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叫雷桑的著名医生身上。这种努力毫无用处:9月14日,鼠疫传入了城里,首先袭击卢梭区,死人一个接着一个,表明鼠疫已在那里出现。我要向你指出,因为你看不见这信,这封信上充满了省略号。那家伙有毛病,他省略原文非要注明不可。而且,‘8月17日’、‘9月14日’、‘卢梭区’是用不同的字体打的。他肯定修改了文章中的真实日期和地点,他改变了字体,以表明他作了改动。我是这样看的。”
“今天是9月14日,是吗?”亚当斯贝格问。他对日期从来都是糊里糊涂,不是多一两天就是少一两天。
“没错。正因为如此,那个疯子才向我们宣布鼠疫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