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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翎也有可能被裁,他们部门完全可以把秘书的职位外包,用牺牲她来保全其他更重要、资历更老的同事。
相对于她们,我是安全的。我们部门原则上至少保留一个TechnicalWriter。无论从进公司的时间和工作能力、语言能力,我都比Nancy有优势。我突然想起Jeffery上次员工对话时说的话,如果一个人忙得过来,他建议不要另外招人。我当时怎么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呢,真该死。想到这里,我不禁同情起Nancy来,她刚失去房子和丈夫,即将又要失去工作了。但凭什么我就笃定了,万一把我们俩都裁掉呢?
会议一致通过,由韦丹去继续打探公司的下一步行动。同时我们3人在警报解除前夹紧尾巴做人:学做人做好人,多做事少废话,多加班不偷懒。最重要的一条:守口如瓶。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一裁员风暴(2)
上层的消息封锁得很牢,办公室气氛依旧,大家还是照常上班下班,没什么风吹草动。不过Tony有一次踩到了我的尾巴,而且是故意踩上去的。
我的工作之一是附件的产品管理。有一款新机,需要我和Tony搭档。通常,我们在产品推出之前,会给Sales做briefing。我把附件的资料给他后,却迟迟没有收到他的回音。而他却背着我给Jeffery写email,说我拖延工作。Jeffery把那封邮件转给我,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我早在两周前就发给他了,他一口咬定说没收到。问题是两星期前的邮件我已经删掉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他跑来我办公桌前拍桌子,说你拖延工作也就罢了,为什么对老板也撒谎。这顶帽子就大了。我说你明明是公报私仇。他说你血口喷人。我想到洗刷自己的惟一办法就是,让IT务必从server上找出我两周来发出的所有邮件的标题和去向。可是我没有把握他们会保留这些数据,而且他们犯不着为了我这样一个普通员工去兴师动众地找。
所有的同事都停下打电话和敲打键盘,看我们的争吵如何收场。我感觉到Jeffery正从他的“金鱼缸”往外走。
这时候我听到Nancy说,“Tony;上上星期五下班前,我确实听到张一彤说把邮件发给你的,你当时说我要下班了,下星期一再查。”
我立刻接口道,“Tony,既然你忘记了,我再发一遍给你吧,免得你拖延给Sales的工作。”
他的脸一下子变成我们6618手机的橙色外壳,紧绷着走出办公室,一下午都没回来。
换了其他同事,可能不会为了我去得罪一个小人。我很想当众拥抱Nancy,东北妞的仗义化解了敌人的阴谋。
第二天我本来想请Nancy吃午饭的,可她却给我带了自己做的东北菜和烙饼。其他人都去餐厅了,剩下我们俩在办公室边吃边聊。
“谢谢你昨天为我说话。”Nancy的手艺很不错,我津津有味地一边嚼着烙饼一边说。
“有什么好谢的,你说的都是事实呀。而且,傻瓜都看出他在借题发挥。”
“那为什么其他人不为我说两句公道话?”
“心里明白就好了。”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谁都别说,”不知道是我决心投桃报李,还是女人天生嘴贱,“公司要裁员了。”
“不会吧,最近生意听说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裁员那么严重啊。你哪里听来的?”
“小道消息,不过来源可靠。你谁都别说啊,看你人好我才告诉你的。”
“裁员比例知道么?”她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恭维。
我摇了摇头。
饭盒里还有不少菜,她停下筷子不吃了。招呼也不打,端起饭盒就去洗手间洗了。
我知道Nancy半年前才刚贷款在公司附近买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首期还是问家里人借的。万一工作丢了,分期付款就没着落了。她的紧张也情有可原。
几天以后,我没等到韦丹的密报,却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
“你好,是张一彤小姐么?”
“是我。”
“我是光阳影视传播有限公司的,想请你协助拍摄我们最新的电影。”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们找错人了。”我认定是个恶作剧,就准备挂电话。
“张小姐,你是不是有只南非蜥蜴?”
我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在宠物医院留过电话,“蜥蜴不是我的,是我好朋友的。”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她的电话?”
我当然不愿给,他跟韦丹一联系上,就没我什么事儿了。隔行隔山,“电影圈”对我们这些圈子外面的人来说,就像小时候看到的海底世界那么绚丽多姿。
“她出差了,现在在飞机上,你跟我说吧。”我撒了个谎。
“她大后天能回来么?我们想请她带上蜥蜴来我们剧组,我们一定不会伤害蜥蜴,如果她不放心,可以在一边全程观看拍摄过程。”
“我要问一下她的意思。”我装出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们的拍摄任务很紧张,希望得到你们的理解和配合。”
“好的,我会尽快跟她联系。”我的声音还是装得冷冰冰地。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韦丹的时候,她激动得像一只打了兴奋剂的小白鼠。
“太灵验了!我就说这只蜥蜴会让我交好运的!”韦丹威逼利诱,把我和那个光阳传播的通话过程问了又问。
“他没说除了蜥蜴,还请我们配合,提供一两个临时演员?”
“没说,电话里他又不知道我们国色天香。”
“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开辟了第二职业呢,到时候就算西门子不要我,我还可以去拍电影……把那人的电话号码给我。”
“你答应要带我去。”我要挟她。
“好吧好吧。”
“你保证!”
“我保证。”
韦丹当即和那人通了电话,对方提供了地址,约定大后天我们带着蜥蜴过去。
“糟糕!”韦丹突然想起什么,“我的蜥蜴还没名字。”
《因为你不是西门子 》 一裁员风暴(3)
“你真有本事,养了那么久都不给它起名字。那你平时叫它什么?”
“就叫蜥蜴啊。不管了,现想一个还来得及。你说,叫‘少逸’怎么样?”
我刚喝下的水差点喷出来,“这个名字好,董少逸一定喜欢。”
我们最后还是给小家伙取了个德文名字,叫Guido。那天晚上回去,韦丹喂了小Guido有史以来最多的面包虫,一边喂,一边训练他认识自己的名字。
大后天转眼就到了,我和韦丹带着Guido如约前往。片场在长乐路的一幢老别墅里。上次通过电话的制片还没到,导演跟我们简单说了一下戏。这是个缉拿南非毒枭的故事,Guido在里面扮演毒枭的宠物宝贝。他做了个手势,让韦丹把饲养箱盖子打开,然后把头伸过去,看了Gudio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通过了。
“老李,你过来跟着小家伙培养一下感情。”导演冲着角落里一个演员道。
那人走过来,他穿着乳白色缎子睡衣,头发被全部染白,下巴被安上了几缕长髯。应该就是大毒枭。
“叫什么名字?”他问我们。
“Guido。”韦丹回答。
毒枭叫了两声,Guido不知道他在叫自己,也不理他。毒枭就摸它的鳞,过一会儿又放在肩膀上,让它顺着手臂爬。
有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忙忙进来,导演拉过他跟我们介绍,说这就是制片。制片一见我们二人,愣了一下,然后把导演拉在一旁嘀咕了几句。
“二位小姐这么漂亮,愿不愿意体验一下做明星的感觉?”导演回来的时候问我们。
我和韦丹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鸡啄米似地狂点头。
“高亢,你过来一下。”导演冲着我们身后叫。
一个年轻人马上跑过来,我一看他的脸差点晕过去。
“怎么是你啊?”韦丹也认出他来。
眼前的先生和我已经打过两次交道了,每次他都害得我出尽洋相。
“你们不认识啊?那他怎么知道你养蜥蜴。”制片朝我们一指。
“你们两位小姐,谁演警察谁演卧底?”导演打断他。
我想演警察,小时候幼儿园做警察和小偷的游戏,分配角色的时候,警察每次都被其他比我更能抢的小朋友抢走了。
这次也一样,“我演警察。”韦丹抢着说。
“那好,你演卧底,”导演指了一下我,又对那个臭小子道,“高亢,你先按我昨天说的改一下剧本,再跟她配配戏,她细皮嫩肉的,以前一定没挨过打。”
一听说我还要挨打,而且是被这样一个人打,韦丹以未来女警察的身份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有点想退出,但对拍戏的好奇心和虚荣感最后占了上风。
等他们都走开了,韦丹在我耳边低声道:“原来这家伙是演员,不过应该没什么名气,至少我没在电视上见过他。”
“不行,我要演警察。”我说。
“亲爱的,你就让我一次吧,要不是我的Guido,你连卧底也演不了呢。”
“可要不是我带你的蜥蜴去看病,它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那不会的,我那天也可以让陈翎带Guido去宠物医院的。”
“卧底和警察一样光荣,他跟你没仇,不会下重手打你的。”
无论我怎么软硬兼施,韦丹就是不跟我换角色。我发现一到关键时刻,我们都只想到自己。
Guido和毒枭的戏开始拍了。其实总共就两场:一场是毒枭把它抱在怀里,一边逗它玩一边给手下人布置任务;另一场是毒枭被我执法人员击毙后,它从尸体上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