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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咬狂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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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江杏儿猛然回神,羞红了脸。“孟先生刚刚说什么,奴家耳拙,没听清楚。”
  “是耳拙吗?”孟恒人玩味的微笑,“还是咱们的副将太吸引人了,所以杏儿姑娘才会看得目不转睛,连在下说要再添碗饭都没听到。”
  “孟先生要添饭是吗?奴家这就去!”个头娇小的江杏儿红着脸,逃难似的离开了副将的军帐。
  老天!她脸好红!
  这是副将的大营帐,她只是个在旁伺候将军用膳的下人,居然神游到不能自己,她……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看到江杏儿落荒而逃,孟恒人笑得更加深浓。
  “令狐将军,你的吸引力可真不小,自从你来到边关之后,不管是军营里的随行女眷也好,自愿来做杂役的姑娘也罢,全都对你另眼相看,真令孟某人羡慕啊。”
  “有吗?”令狐狂迳自用着膳食,连眉眼也下抬一下。
  “当然有。”身为军师的孟恒人平常就喜欢观察,对于男女之事更是观察人微,“杏儿姑娘虽然出身乡村,但秀外慧中,更有一手好厨艺,平常对令孤将军的伙食特别用心,连将军你的衣物也由她全权包办,洗得特别干净洁爽,魏海很中意她,也有意纳她为妾,她却无动于衷,眸光只在将军你一人身上。”
  “是吗?”依旧是不痛不痒的应答。
  孟恒人不气馁地说:“在下看得出来杏儿姑娘钟情于令狐将军你,不知将军考不考虑将杏儿姑娘收为小妾,以解军旅烦闷呢?”
  像令孤狂这种皇亲国戚选择来边关耍威风真是选错地方了,反正他根本没什么真本事,给他一段韵事去风流也够了吧。
  令孤狂当然听到盂恒人调侃的建议了,但他却懒得叫答,也懒得跟他计较。
  已经五个月了……时间在这里,仿佛永远停住,不会再前进。
  雁山关战火连天,主帅李远的伤势比他想像中还严重许多,他伤及筋脉,根据军医诊断,只是在拖时间罢了。
  因此他领来的三十几万大军和军粮恍如及时雨,为大英皇朝的军队注入一剂强心针,他的地位相形之下也变得更重要了。
  在他还未抵达雁山关之前,李将军便已重伤昏迷,担任前锋的魏海先斩后奏,领了两万士兵与匈奴军正面交锋,结果因为轻敌而夫吃败战,这一败,也使大英皇朝的军队整整后退了八十里。
  这不但是一场艰苦,也会是一场漫长的战役,因为匈奴人的凶残是汉人远远不及的,而雁山渐渐酷寒的气候也让人忍受不了。
  军队现在采用的是持久战术,以为包围了雁山,就可以断了前方敌军的粮食和补给。
  然而五个月过去了,匈奴人的能撑能守叫他们喷啧称奇也百思不解,反倒是汉军的战备和兵器因为屡次妄动而极度消耗,每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出兵备战,导致现在连军粮也所剩不多。
  因此他根本没心情想什么风花月,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赶快攻下敌军,早日班师回朝。
  夜色漆黑,一弯新月如勾,他走出守卫森严的副将军帐,鼻间尽是冰冷的空气,三更已过,巡役们不敢掉以轻心,仍尽职的巡守着。
  他信步走向后山,原只是想再次评量地势,不意却看到一抹娇小脆弱的身影独自在一坏黄上前哭泣。
  他认得那个姑娘,正是今夜晚膳时,孟恒人不时提及的江杏儿。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走近她,没打算要吓她,可是她显然被他的出现吓了一大跳。
  “将军……”杏儿迅速起身,抹净泪水,仓皇的想逃走。“我……我这就回营……”
  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又把她给吓了一大跳。“没人赶你回营,我是在问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他有这么恐怖吗?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想逃?抑或,她在做什么亏心事,所以心里有鬼?
  因为战事不顺,最近军队里开始出现有奸细的流言。
  许多倦战的士兵纷纷相信营里有奸细,把我军战略流到敌方,所以他们怎么攻怎么守也没有用,还不如早早回京,再请圣上派一支更强更精锐的军队来打匈奴人,他们的斗志早已被磨散了。
  而眼前表情惊慌的江杏儿,让他不得不怀疑。
  因为不起眼,所以不引人注目,她会是那个谣传中的奸细吗?
  “没、没做什么……”她吓得腿软,原以为当意中人站在自己身边时,她会脸红心跳得不能自己,没想到她会这么害怕。
  “没做什么是做什么?”令狐狂丝毫不放松,一双跳脱平时佣懒的锐目紧盯着她。
  “我、我只是……只是……”她惊惶失措的睁大了眼,苍白着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挑起了眉毛,犀利的阵光让她感到无所遁形。“只是什么?你最好快说。”
  她润了润唇,连连吸气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只是、只是在祭拜我的亲人。”
  他利眸一眯的盯着她。“什么意思?”他没看到墓碑,这一小堆黄上就是她的亲人吗?
  她大眼凄惶的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一年……一年前的今天,我的亲人被匈奴人践踏残杀,我爹被活生生丢进古井中,我五岁的弟弟被乱箭射死,我两个姐姐和母亲落到那些暴徒手里,被羞辱后咬舌自尽,我幸运的逃过一劫,但从此就没有家了……”想到惨死的亲人,一阵心痛,泪珠终于悬不住,成串掉了下来。
  “我……我没办法替他们立碑,这杯黄上……这杯黄上是我唯一可以寄托对他们思念的物品……”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哭得泪眼婆娑,而令狐狂的心中却五味杂陈,异常复杂。
  如果不消灭那些天性凶残的匈奴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毒手。
  如果不快点赢得这场战争,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见他倔强的妻子。
  来到雁山关之后,他不曾捎给皇刚初雅只字片语,而她也全无消息。她,是他在开陵城里唯一挂心的人……
  “我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江杏儿酸楚的泪雨一发不可收拾。“想到弟弟还那么小,他们却把他当箭靶,我就痛彻心扉,情愿万箭穿心的是我,不是小弟……”
  “对不起。”他认为自己该向她道歉,“原谅我,这场漫长的战争让我变得疑神疑鬼。”
  蓦然间,江杏儿受宠若惊的抬起泪眼。
  令狐将军在向她道歉?这是真的吗?
  她安定的看着他,心头泛起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激荡。
  “收起你的眼泪,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剿灭匈奴兵,你的亲人不会不明不白的牺牲。”
  夜色中,她仍然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情绪。
  他不知道经过这一晚,她更是心系于他,且难以自拔了。
  “再用力一点!”顾衣儿香汗满额,这可以说是她这辈子最艰苦的一项任务,她替马儿接生过,替牛羊接生过,就是没替人接生过。
  “初雅,你不要胡乱用力好不好?我叫你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嘛,这样节奏很容易就乱掉了耶。”
  “什么节奏……”床上的皇刚初雅已经痛得半死,但嘴里咬着巾帕的她还是忍不住与好友拌嘴。“顾衣儿,你现在是在替我接生,你以为你在跳舞吗?”
  顾衣儿挑挑秀眉。“谁叫你这么奇怪,城里有名的产婆那么多,偏要找我这个半吊子替你接生,还不肯让我通知端奕王府,我真是服了你了——来,用力!”
  皇刚初雅听话的使尽吃奶的力气,但是孩子没有如她想的掉出来,看来生孩子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她还有得磨。
  她并没有预期要在顾衣儿家的“不榭草堂”生孩子,只是她刚好闲晃到这里,和衣儿聊着聊着,肚子就痛了起来,她只好就地产子。
  至于她为什么不让衣儿通知端奕王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吓吓那个很容易就被她吓到的王妃而已。
  如果她早上好端端的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还骑马离开王府,晚上却抱着一个孩子回去,王妃又会吓到掉了下巴吧?
  想到这里,她就很愉快。
  自从令狐狂那么该死又那么不负责任的走掉之后,戏整端奕王妃就变成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用力!”颐衣儿白了好友一眼,哪有人生孩子还可以神游太虚的?”
  一阵激烈的阵痛让皇刚初稚咬紧了牙关,“不要再念了,好痛……”
  这天,她在开陵城细雪纷飞的黄昏产下一名女婴,女婴眉目清秀,而且异常乖巧,除了落地时健康的哇哇大哭了几声,此后就再夜没哭过。
  “现在你想怎么做?还是不告诉令狐狂吗?”顾衣儿凝视一旁睡得香甜的初生儿问好友。
  皇刚初雅一脸的疲倦。“或许吧。”当她发现自己有孕时,也是骗王府里的人,让他们以为她已经写了家书通知令狐狂。
  所以现在,别说他不知道他已经当了爹,他连她有喜都不知
  “这样太过分了吧?”顾衣儿对好友的作法很不以为然。“虽然目前是看不到什么战绩啦,但他在为百姓打仗是不争的事实,你绝不可以这样对他,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他是孩子的爹,你没理由瞒着他。”
  “没理由吗?”皇刚初雅的眼迅速滑过一抹叫人看不真切的落寞。
  临别时那家伙对她说了什么?
  保重,他要她为她自己保重,为什么他不说为他保重呢?
  既然他不要她等他回来,他又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反正他话已经说在前头了,她大可带着孩子离去,更没必要让他知道他们有个女儿。
  “初雅——”顾衣儿又叫她。
  “你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自己真是婆妈,明明恨他恨得
  牙痒痒,却又日以继夜的关心从雁山关传回来的消息,知道情势不
  利于他们,她竟会见鬼的担心他的安危。
  根本没必要,不是吗?
  他连决定要赴雁山关都不与她商量了,她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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