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梦。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
“世子,你错了!我生来冷情——我不想走的路,无所谓谁来占道,我不想要的东西,可以随便丢弃任人捡拾!但是,我要走的道,容不得有人挡,我要的东西,容不得有人抢!如果有人偏要挡,要抢,那么,得付出代价!我——便是如此偏激、歹毒!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世子,您现在看清楚了吗?”沐夏轻缓地说,口气冷静而又冷漠,仿佛刚才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夏儿,无论你怎样,我永远爱你!永生永世不负你!”赵隽甩开所有疑虑,握住他妻子的肩膀。是的!这是他爱的女人,不管她什么样子,纯良也好,泼辣也罢,他都爱!
“世子,你以为,若你永生永世呆在天牢里,或是因为谋反罪名遭凌迟,被流放,我……还会任你来爱,或者说,勉强自己永远爱你吗?”沐夏微微抬起头看他,嘴边勾起一丝淡淡的嘲弄的笑。
“夏儿……你……什么意思?”赵隽心口一窒,被噎住了,脑袋则是轰然一声,乍然一片混沌,搞不清楚他的妻子在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
“世子应该不会忘记——我曾经说过,世子若是相负,必将失去我,你收房雨嫣,又让她怀了孩子,我与世子的情份……早在那时便一刀两断……”
“夏儿!我与雨嫣的确是清白的,我自始至终对你一心一意,你怎么就不相信为夫?”赵隽情急地咆哮,冤屈、暴躁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还在误会他!死死认定他出轨!要他怎么说她才肯相信他?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清白,或者不清白,现在都没有关系了!我没有兴趣再去追究!我……也没有兴趣做为你守节的寡妇,苦等你出狱的怨妇,或是陪伴你浪迹边陲荒僻之地的村妇!我今日前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分手罢!你休了我……”
“不!我不会!我不允许!”赵隽双目发赤,心脏发酸、疼痛,瞪着随随便便,轻轻淡淡便说出“分手”两个字眼的妻子,狂乱地吼叫,“夏儿,你是我的妻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不会放你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世子,你真傻!”沐夏声音轻飘,却还是一样的冷淡、漠然,“这世上哪有什么生生世世!红尘滚滚,沧海桑田,世事转眼成空,红颜、情爱、幸福……宛若白驹过隙,再回首,其实没有一件是你切切期盼情愿挽留的!何况,对一个前途、命运都不知在何处的人而言,世子不觉得自己奢望太多,强求我太多了吗?”
“夏儿……你不该是如此势利之人!”赵隽蓦地倒退几步,远远看着更加陌生的妻子——这,是他深爱入骨的女人啊!她,不再爱他了……原来,不被爱的心,如此空荡荡……
“所以说,世子从未了解我!世子莫非忘记了……我当初嫁你的原因?”
“……没有!”赵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苦涩地记起,她曾经告诉他:嫁他,是因为别无选择,还因为他头上的世子名号。现在,他入了狱,富贵荣华或将不再,所以,她……要离弃他了?是吗?
不!不!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的洁净、超然、恬淡……历历在目!她怎会是这样的人?他不相信!
“夏儿……”他眼眸中布满伤痛,“你发过誓,誓言与我长相厮守,你忘了么?”
“世子负我在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冷冷地道。
“我没有负你!我没有!”赵隽忍不住大吼,看着沐夏不为所动的神情,沉重地叹口气,无奈地隐忍,“我们的奕儿呢,难道,你忍心让他失去爹爹?”
“奕儿不会失去爹爹——”沐夏垂下眼皮,再抬起,仍然一片无动于衷的清冷,“奕儿会留在晋王府,留在他爹爹的身边,只是……你必须为他找一个娘……”
“不……”赵隽长声嘶吼,犹如绝望的困兽,心底,终于彻底明了、相信……他的妻子决意离开他,是真的……
“世子,请听我说……就算为了奕儿吧?”沐夏冷静的声音盖过赵隽撕心裂肺的吼叫,“无论如何,奕儿是我亲生,我们分手后,你再娶谁都好,娶多少个都好,我只有一个请求,你……纳浣纱作妾吧,她多年跟随于我,对奕儿细心呵护,有她在奕儿和你身边,日后……我也不必担忧……”
“你……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走!你走!”赵隽倏地伸手指向牢门,胸膛剧烈起伏,眼眶酸涩,心……在胀痛,片片碎裂,再也没有办法面对曾经柔情蜜意如今无情无义的爱人,再也没有办法多听一个从她甜美的小嘴里吐出来的绝情字眼。
她,想要彻底甩掉他!她不再爱他了——因为他的落魄,因为他荣华富贵不再,也因为他或许明日就要失去生命!是这样吗?
既然如此,那么,他真的没有资格强留她……他应该放她寻觅新的幸福……不是吗?
可,心为什么如此痛?痛得如同活生生被剜却……他的心,不是早就给她了吗?为什么还会痛?痛的……究竟是谁的心?
“我会走的!”沐夏像是没有看到赵隽受创的神情,淡漠地拿出一张纸,“你在休书上按上手印,休了我,我马上就走……”
休书?赵隽闪电般扫过去一眼,果然……他妻子手里的纸张上,赫然呈现两个大大的惊心动魄的字——“休妻”!
“夏儿,你就如此迫不及待要休了为夫么?”赵隽刻意戏谑,声音里满是掩藏不住的苦涩和伤痛。
“世子错了!自古以来,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是天,妻是地,只有夫休妻,岂有妻弃夫……请世子成全沐夏罢!”沐夏声音、表情都没有什么起伏,仍是平静淡然,而且……从容优雅。
平静淡然,从容优雅得刺眼——刺痛赵隽的眼!
“成全?哈哈……”赵隽爆发出狂野的笑声,“尹沐夏,我赵隽此生从未输给任何人,偏生败在你手下!败便败了!我认输!你想离开我,何须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休书拿来!”
沐夏将休书递给赵隽。
赵隽一把扯过休书,看也不看,撕得稀烂,扬起手撒向空中,撒成片片飞舞的雪花。
“没有用的——”沐夏眸子深沉,看着赵隽,静静地拿出一叠纸,“休书……这里还有,如果你全撕了,无妨,我回去再写!直到你同意为止!”
“你……”赵隽瞪着他的妻子,无言以对。她,从来就是一个坚定自主的女子,她想要做的事,不达成,不罢休!
可是,他不会遂她的愿!即使纯粹出于自私!即使再不能给她幸福!即使……她真的不再爱他!他也不会放她走!不会!
不会……
“晋王世子,别再磨蹭了!快些按了手印,同意休了夫人!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此婆婆妈妈,真折煞了英雄气概!”在牢房外听了许久壁角的高力不耐烦地踱进来,冲赵隽说道。
“你们走罢!我累了!想要本世子签下休书,明日早些来!”赵隽扫一眼妻子,昂首挺立,转过身,高傲地背对她和高力。
“早签迟签,都要签!你不愿意签,也要签!”高力阴冷地哼一声,突然出手,闪电般从背后偷袭赵隽。
赵隽没有防备,何况戴着沉重的镣铐,根本无从腾挪,立时被高力点中穴道,定立在原地。
“夫人,快些动手吧!”高力催促沐夏。
沐夏走到赵隽面前,与他相对而立,低着头,没有抬眼看他,迟疑一会儿,缓缓握住他的手指,举高,举到唇边,突然重重地咬住他的食指……
赵隽感觉不到疼痛,看着鲜血从指端沁出,染红了妻子的唇,渲染出奇异而决绝的美丽……
赵隽呆呆地看着眼前挚爱的人儿,此时此刻,如果她杀了他,能够死在她的手里,也……一定比被她伤透好过!
而她,宁可做比杀了他更加残忍的事情……
他看着她咬破他的食指,看着她将他鲜血淋淋的食指按在休书之末赫赫的“赵隽”大名上……
他——休了她!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第 110 章
“宣……北疆屡屡遭敌进犯,于此危急之秋,晋王世子赵隽领命北上戍防,中道迷途潜返,致使兵将无首……涣散军心,论罪当诛,念其同为宗室,且昔日战功卓著,以此相抵,特赦其死罪!然死罪可免,余罪不容恕,自今日始,革其世子封号,罢其将军职权,贬为庶民,永生不得踏入皇宫!违者无赦……钦此!”
赵隽“休”妻的第二天午时,几名皇帝内侍蓦然光临他的牢房,拿出圣旨,宣读一通措辞含糊的旨意,随即命令狱卒解除赵隽的镣铐,遣出宫门,还其自由。
他,自由了!
自由的得来与失去一样的突兀,始料未及……位极人臣者,便是这般天赋的随心所欲!
赵隽站在森严壁垒的皇宫大门外,抬头仰望云层厚重的阴沉天空,内心完全没有重获自由的欣喜若狂……他抿紧冷峻的嘴角,迈开步伐,风一般来到丞相府。
是的!丞相府!
“世子,你……出来了?”乍然见到据说因为出征私返而被关押在天牢里的女婿赫然出现眼前,尹丞相和江氏先是诧异万分,然后由衷的欣喜,“……这就好!恭喜世子!这太好了!”
赵隽和岳父母——呃,“前”岳父母客套两句,立刻直切入正题,“夏儿呢,她在这里罢!”
她应该在这儿吧?她……有可能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