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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之寒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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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寒淵第二次来到大将军的卧房,在被人抬进门之前,他不由想起了上次那顿鞭子。
没有点起火炉的卧房中透着一股阴冷的味道,寒淵看到殷战穿得厚厚地坐在一把高背椅上,正捂住嘴轻咳,那根黝黑的马鞭仍挂在殷战的腰间。
寒淵被温柔地放在一块毛毯上之後,侍卫们就出去了。
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他和眼前这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寒淵,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
最先开口的是殷战,他抬起头,目光中少有地透着一抹温和。
寒淵自然不知道殷战为什麽会问这个,他瞥了面色深沈的殷战一眼,一边拨弄着自己冰蓝色的鱼鳞,一边陷入了沈思之中。
父亲,是说的哪一个呢?鲛入族不论性别都可以孕育後代,所以算起来,自己有两个父亲。
自己鲛入族的父亲名叫寒洌,他的发色和鱼尾的颜色都和自己不同,是耀眼的赤红色,听说他曾是鲛入族中最为英勇的武士。
只可惜自己并没能见识到父亲最英武的一面,因为在他懂事之後,父亲已经成了一个鱼尾残缺,唯唯诺诺任由他人欺侮的懦夫。
有一段时间,他曾经非常厌恶这样性格懦弱卑微的父亲,但直到自己的身世被人揭穿而引来长老追究之时,为了央求他们留下自己一命而自愿走上刑台的父亲,在他的眼中才显得那麽高大。
火红的鲜血顺着父亲火红的鱼鳞缓缓流下,自己就这麽被族人们远远地阻拦着,眼睁睁地看着因为勾结外族的罪名流尽了最後一滴血的父亲。
痛苦的回忆在这间凄冷的屋子里再一次冲撞了寒淵的内心,他揉了揉眼睛,强忍着难过,轻轻地歎了一声。
「自然是想的。不过不知将军你问这个做什麽?」
眼神一转,寒淵尽敛脆弱,眼里又生出了一分坚强。
他绝不会在这个狠毒可憎,妄图毁灭鲛入族的男人面前示弱,让对方把自己的伤口当笑话看。
然而,殷战的眼里却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反倒是充满了浓郁的悲哀。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寒淵,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连那头花白的发丝也微微地颤了起来。
「……你继续说说,你的父亲是什麽样的?」
好不容易止住咳,殷战神色古怪地笑了笑,将椅子拉得离寒淵更近了,那双锐利的鹰目又开始紧紧地锁在寒淵因为不安而微微扭动摇摆的鱼尾上,似乎他想透过这条鱼尾看到什麽。


第三章

这个人一定要勾起自己痛苦的回忆才罢休吗?寒淵的脸色微微一变,愤恨地咬了咬唇,可他看到对方腰间那根黝黑的马鞭时,不难记起上次所受的折磨。
如果自己不说,便又会被教训吧。
「我的父亲是只很善良的鲛人,他很温柔……」
「温柔?哈……温柔吗……你的父亲是叫寒洌吗?」
「你怎麽知道!」寒淵惊愕不已,看来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大将军似乎和自己有什麽渊源。
殷战的眉峰一紧,他默默地捏紧了拳,若非自己无能,怎会任由寒洌被自己的父亲刮掉鱼鳞,斩去鱼鳍,乃至被驱逐回白海之中,最後更是惨被敏感疑心重的鲛人们残忍处死。
而现在,面对他与寒洌的孩子,他又如何能堂堂正正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况且他初见寒淵时曾做得那麽过分,若对方知道了自己是他的生身父亲,岂不徒增纠结……
寒淵从殷战痛苦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古怪,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念头自他心中慢慢浮起。
对方又剧烈地咳了起来,比刚才还咳得还要厉害,那副笔挺的背脊也弯了下来,好像再也承受不起某种重压。
待到殷战稍微缓和了些之後,寒淵这才鼓起勇气问道,「莫非你认识我父亲?」
难道你就是那个与我父亲结好的入族?
後面这一句话,寒淵不敢问出来,也不愿问出口。
殷战深吸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终於缓缓点了点头。
「他乃是鲛入族与我南陆大战中被抓住的最高身份的鲛人,当年他是鲛入族的先锋将军吧。尔後他作为战利品被赐给了我父亲,上一任大将军,一直养了十多年才被放回白海。」
「那,那你知道有谁和我父亲一起好过吗?」
寒淵想也没想地便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可能会和殷战这样的人相结共好,不过将军府里这麽多人,说不定有个善良的仆人照顾了父亲,於是便有了自己。
殷战一听寒淵这样追问,自然知道对方的打算,他微微一笑,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取下鹿皮手套,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寒淵冰蓝色的发丝。
「小鲛人,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可惜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吧,以後将军府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

「我的家不在这里。」寒淵轻轻地说道,他在地毯上轻轻地翻了个身,开始习惯性地拍打起了自己的尾巴。
虽然他的族人对他虎视眈眈,甚至想杀了他,可是在白海深处的珊瑚林中却有着父亲与他一起生活的美好记忆,他想念自己的水草小屋,也想念不嫌弃自己,愿意与自己做好朋友的胖海星以及章鱼哥。
殷战听出了寒淵言语中的寂寞,身为父亲,却不能抚慰儿子的寂寞,这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难过。
可是现在还不是他透露真实身份的时机,所以殷战也只能默默忍耐。
但是看见寒淵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寂寞与孤独,殷战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缓缓靠近对方,想用自己的怀抱给对方一丝慰藉。
正在暗自沈思的寒淵其实随时都警惕着这个对他来说冷酷残忍的将军大人,当对方温暖的手指触摸到他的肌肤的一刹那,寒淵立即一鼓作气地跃了起来,用自己在水池里练习过无数次的甩尾攻击狠狠抽打在了殷战的脸上。
殷战猝不及防,脸上挨了这麽重重的一记,魁梧的身躯竟顺势往後面倒了下去。
当年得知寒冽的死讯之後,殷战深深怨恨自己父亲昔日拆散他们的所作所为,在率军征战南北时往往身先士卒,不顾个人安危,竟颇有战死沙场之意,然而也算他幸运,虽然屡次身陷危难却在最後总能安然脱身。
不过这样一来,殷战的身体也算是彻底毁了,待他人到中年之後,早已是旧疾缠身,苦不堪言。
看见那个强壮可怕的将军大叔被打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寒淵顿时吃惊地咬住了手指,他只是不想对方的脏手触碰自己,倒不是真地想杀死对方,毕竟杀掉对方的话,自己也死定了,那麽自己还怎麽去寻找父亲呢?!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尾巴已经有那麽强大的杀伤力了吗……
「喂……你没事吧?」
殷战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甚至他的脸上还有半扇鱼尾的印记。
「唔……」听见寒淵的声音,殷战轻轻呻吟了声,想站却站不起来。
寒淵在地毯上努力蹭着自己的大尾巴,一点点接近了殷战,然後满怀警惕地伸手翻了翻对方的眼皮。
他曾经在海底听说过许多关於人类的传说,例如人类死的时候,并不是像他们一样翻起肚子浮在水面,而是眼睛翻出白眼来。
因为毕竟身怀一半入族想血统,寒淵也曾经臆想过自己死的时候到底是翻肚皮还是翻白眼,为了确定哪种死法会更优美一点,他还为此苦恼过一阵时间。


殷战的眼前出现了一张俊美却不失硬朗的面容,对方的眼里闪烁着一抹干净的颜色,如此纯真,如此温暖,如此令人怀念。
「寒……」手不自觉地便搂住面前这颗探过来偷窥的头颅,殷战的嘴角也随之露出了一抹极为温柔的微笑。
寒淵只觉得脑後一阵沈重,然後自己的嘴唇便被对方咬住了。
「呜呜呜呜!」
未经人事的寒淵吓得连连摆手,尾巴也在地毯上扑腾拍打个不停,只是那只按住自己脑袋的手力气实在不小,让他一时竟难以挣扎开。
侍卫们在外面听到屋内有动静,生怕大将军又犯病了,赶紧冲了进来,可是进来却只看到大将军躺在地上,那只冰蓝色的鲛人趴在对方身上,两人似乎正在厮吻。
一直以来不曾看到将军对谁有过动情的侍卫们既吃惊又害羞,急忙低头退了出去。
可怜寒淵还在努力地伸手摆尾巴向他们求救。
「呜呜呜呜……」
难以成言的语句透露着寒淵内心深深的恐惧:救命!嘴唇要被吃掉了,舌头也要被吃掉了,鲛人生吃很难吃的啊!生吃了我你会拉肚子拉到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淵已被殷战亲吻得快晕厥了过去,突然他感到自己被对方翻了个身,然後……一根硬硬的棍子捅在了自己覆盖着鳞片的鱼尾部,对方是决定用棍子杀掉自己然後再烤来吃掉吗?!
「不……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
虽然平日里总是面对自己的生死露出一副调笑的模样,但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点父亲的线索了,却要没找到他就死去,这让寒淵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殷战此时紧紧地匍匐在寒淵的背上,他扣住对方挣扎的双臂,下身的裤子已被自己的欲望高高顶起,自从寒冽离开之後,他就再也不曾发泄过身体的欲望了。
「亲爱的,我爱你,你终於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
被寒淵的尾巴抽打得头脑昏沈的殷战已经有些神智恍惚了,他所作的一切已经全凭欲望引导,全然忘记了身下这只鲛人乃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寒淵,并非那个曾经与自己缠绵悱恻的寒冽。
发现对方原来不是想吃掉自己,寒淵这才稍稍镇静了下来,他想这个冷酷残忍的大将军肯定是失心疯了,要不然怎麽会一开始对自己那麽凶恶,後来又对自己那麽好,待在这种疯子身边总是不安全的,他必须想办法逃跑才是。
感到对方一直用根棍子在自己屁股後面捅来捅去,寒淵感到十分不适,他奋力地扭动着鱼尾,拼命地尖叫。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寒淵不懈的尖叫声终於让神智恍惚沈浸於幻想中的殷战慢慢清醒了过来,当他察觉自己竟试图猥亵自己的儿子时,急忙松开了对方,侧躺到了一边。
一旦被放开,寒淵急忙摸了摸自己被鳞片覆盖着屁股,还好那里依旧光滑如初,若是鳞片被损坏了的话,那麽对身为鲛人的自己来说可谓是一种不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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