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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连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尴尬的笑了笑。
这次的合作，究竟对谁更有利？
这个谁都说不清，只有等到日后，才能判断了。
但在杨连看来，不管是北宸府得利还是濮阳郡得利，总归脱不了紫微垣，这就足够了。
在虚空船上的日子太过无聊乏味，就连杨连这样的修炼狂人，都有些烦躁不安起来。
走到甲板上，视线所及，依旧是一片黑暗虚空。
杨连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再回到船舱。
就在他转身之际，却看到一个墨绿色身影，站在不远处，望向远方。
“墨尔莎？”
杨连走了过去。
墨尔莎静静站在船头，目光平静如水，似乎没有一丝的烦躁和乏味。
见到杨连过来，墨尔莎收回视线，朝他点了点头。
“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墨尔莎轻声说道。
“没什么，不过是弄了我一身血罢了，以前你不就一直说要杀了我，这一次你还是没能下的了手。”
杨连说着玩笑话，调节气氛，也想让自己轻松一下。
可谁知，墨尔莎听到这话，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其实，我在被异族控制时，还有着意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墨尔莎突然语出惊人。
杨连微怔，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是异族，只是听到一个声音问我，想不想变得更强。我受到这个声音的蛊惑，才会被它趁虚而入。”
第三百三十六章北河三？北河三！
“变强一直是我追求的目标，哪怕以前被困于杀阵内，还有之后随你四处游荡，到现在的北宸府中，这目标一直未变。”
墨尔莎的声音带着幽幽之意，让杨连心头生出一丝凉意，他似乎明白墨尔莎要说什么。
“原本我以为，这是我心底最大，也是唯一的追求。”
“可当我看到自己攻击你，伤害你，甚至要将你杀死的时候，我心底升起无尽的恐慌来。”
“我很害怕，害怕你会死，害怕你会死在我手中。”
墨尔莎倏地转过头来，一双蛇眼直直盯着杨连，眼中有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困惑。
“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变强，不再是我唯一的目标，甚至也不再是我最大的追求。”
“杨连，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墨尔莎说完，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杨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之前看着虚空，就是在想这些么？”
“不是，我是在想心力的修炼。”
墨尔莎轻快的说道，似乎刚才那些人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哦……你找到心力修炼的法门了？”杨连一阵惊讶，他记得，墨尔莎一直没有见那位濮阳郡主，是谁告诉她的？
“嗯，就在刚才，我突然顿悟了。”
墨尔莎轻轻点头，倏地朝杨连露出一个温柔妩媚的笑容来。
她这一笑，看的杨连不由呆住了。
认识墨尔莎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美艳动人的笑。
一时间，似乎整个虚空都变得不再危险。
墨尔莎轻轻一撩长发，墨色长发顿时变成一阵阵波浪，随风摆动，说不出的魅惑。
“谢谢你，杨连。”
墨尔莎伸出双臂，轻轻拥抱了杨连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那绰约的身姿，和轻柔如风的语气，一直停留在杨连的脑海之中，久久未散。
很久之后，当杨连第无数次问起墨尔莎，那一次她是不是在示爱，都被墨尔莎回之以白眼，并一句傻瓜。
……
杨连站在甲板上望着虚空出神，看似在沉思，可谁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惊醒了他。
一回头，一个邋遢老头正站在他背后，笑眯眯的盯着他。
杨连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罗前辈？”
这邋遢老头，不正是他第一次去战阵学府遇到的那老头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邋遢老头笑的十分促狭，一只脏兮兮的手隔着布料搔了搔杨连的腰，低声道。
“小子不错嘛！艳福不浅啊！”
杨连不明所以“前辈您在说什么？您怎么会在这儿？战阵学院难道没有别人了，让你一个老人家出来？”
杨连有些生气。
一方面是因为被老头看穿的狼狈，另一方面，确实真的不想让这位老人犯险。
他在战阵学府的一年时间中，相处最多的，就是这老人家了。
老人家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他罗老头，他一直都是这样一幅邋遢的样子，很多人看不惯他，话里话外的嘲弄。
罗老头实力不高，还不到入神境，这在北宸府是极其少见的，尤其是，他的年龄确实已经很大了，就算再努力修炼也不可能增长多少。
虽然罗老头实力弱，脾气也不好，可杨连一直对他很尊敬。
杨连前世家人身死之后有一段时间，就受过一位老乞丐的帮助，杨连一直铭记在心，对任何老人家都是有礼相待。
“别生气，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
罗老头摆摆手说。
杨连更加疑惑了，这一趟来濮阳郡危险无比，他来做什么？
“我一直生活在北宸界内，都没有出去过，都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所以就想出来走走看看。”
罗老头笑的露出了几颗黄牙，但显然他很开心。
“这濮阳郡景色还算不错，可还是没有我们北宸界好啊！”
看着无尽的黑暗虚空，罗老头不胜唏嘘。
杨连听了心中一动，拉着罗老头到一旁坐下，问起了一个盘在心头已久的问题。
“心念，究竟是什么东西？”
“什么？信念？”
罗老头眼睛一瞪，不是很明白。
杨连这才想起，罗老头的实力境界，还未接触到心力这一层次。
他很耐心的跟罗老头讲解，什么是心力，还有灵力、念力和心力的来源和关系。
罗老头听完后，低头想了一下，复又说道。
“听你说，这心念就是人的信念嘛！也就是相信的力量，只要你坚定不移的相信，体内就会生出一股无穷的力量，是不？”
“这个老头我以前还真的见过，嘿！”
罗老头笑的贼兮兮的。
“话说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老头我还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有一次我路上认识了一个长相平庸，又很笨拙的小子，那小子就跟你一样，傻里傻气的——别打岔！”
“老头子那时候我实力很不错，跟那小子不知怎么吵上了，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那小子笨，所以实力也很弱，打不过我，被我几下打趴在地上。嘿！可是他不服气啊！叫嚷嚷着还要跟我打，老头我就答应他，十天以后再打！”
“结果十天以后他真的来了，又被我胖揍一顿，鼻青脸肿的回去了。回去之前还说，还要跟我继续打。”
“老头我那时候火起了，这小子还打不怕了？！于是乎，第三次的时候，老头下了重手，险些没把他打死！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小子快死的时候突然小丹田爆发，竟然进阶了！”
“不过那时候他伤的太重了，就算进阶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一条命，还是没能打得过我。后来他养好伤又来找我，谁知道我早就算好了，在他来之前加紧修炼，也赶了一步进阶了，嘿嘿！这样一来，我还是比他强，他还是打不过我！”
“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每次他都在生死关头爆发，突破，险些击败我。可每一次我回去后也发愤图强，在他报仇之前也突破了。我们就这么你追我赶，我追你赶，十几年过去了，他终于想到了打赢我的办法！”
“是什么？”
杨连忍不住问道。
罗老头神秘一笑，脚尖点地，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圈内轻轻点了两下。
这时，地面亮起一道细微却又强烈的光芒，犹如两道利箭，直射入杨连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法阵！”
杨连低头盯着那个简单到极致的法阵，口中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双眼出神。
“其实，那时候我和他的天赋在同辈中都只能算是一般，可因为两人的你追我赶，在十几年后，竟是成了同辈中的最强者！之后我们既是对手，亦是伙伴，一路闯荡、冒险，不断结识更多的人，遇到更多的强敌。可每一次，我们都在最危险的关头爆发，没有丧命。你说，这是我们运气好吗？”
罗老头的话犹如一道棒喝，砸进杨连脑中。
“不是！这，这是心力的力量！”
“没错！那时候我们不懂什么是心力，只是坚信自己不会输，自己总有一天会赢！这样的信念之下，我们果真一次又一次的挺了过来，一次又一次的战胜对手！”
“心力，即信念，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的一切，不动摇、不气馁、不放弃，终有一天，你相信自己会做到！”
罗老头的话回荡在杨连脑海，不断闪现。
杨连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
“前辈，您的那位亦敌亦友的伙伴，现在人呢？”
“他啊？他已经死了。”
罗老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和悲凉，淡淡说道。
杨连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前辈，那、那您还说，要相信自己……”
“笨蛋！那家伙是笨死的，又不是输给别人死掉的！”罗老头闻言，突然暴跳起来，用力给了杨连一个板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这小子跟他一个样！笨死了！”
杨连有些无奈又委屈的摸着脑门，忍不住辩解道。
“我哪里笨了？前辈你不要迁怒人好不？！”
“你怎么不笨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想不起来？”
没想到罗老头更加怒不可遏，手中突然多出一根半米长，如擀面杖一样的东西，“咚咚咚”连着敲打杨连的头顶。
“是不是要我再打趴下你十万五千七百三十一次，你才会想起来？北河三！”
北河三？北河三！
轰隆隆！
杨连脑海中突然雷电大作，电光火石之间，他的神念海剧烈震荡起来，犹如暴风雨席卷海域，充斥了极其可怕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在他识海深处的那金色杨连，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中闪过一道煞气，金色杨连张开小口，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