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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夸德里消失了。真正的比赛开始,他就消失了。他不评论,不摇着头嘟囔〃长了,长了〃,不提建议,不去量距离,从来不,不碰那写有〃莫雷蒂啤酒〃的正方形塑料板上记分的指针。他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喊声、大球和争论的漩涡所吞没。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等待着整个儿的比赛结束,那球场又会重新变成一张白纸,他又可在其上面描绘其精确的游戏。
其余时间我是在窥视远处背景的夫人们中度过的。我在找夸德里的妻子。因为在我看来,他会用同样的耐心和同样的精确爱她一生。而她就是帽子有点往后戴的那位,因为在某个时候她转过身去了,如果你看到她的脸,会发现那是一张幸福的脸。
世界的起源没有切利比达克的一个夜晚
我早就想去佛罗伦萨观看和听听塞尔焦·切利比达克音乐界留下的伟大老人之一。对那些不在圈内的人,我说他是乐队指挥,是个古怪的人。多年来在他身上贴着一个不舒服的反卡拉扬的标签。我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我知道前面的那一位千方百计地利用新闻媒体和技术,表现出为能占有文化大市场而具有的灵敏的嗅觉;而另一位切利比达克则自行其道,而且他愿意接受很少的采访,很少照片,适当的承诺,毫不讲究排场,甚至令人难以置信:没有录制任何唱片。实际上,我们想想,这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作为伟大人物的方式。
在此类竞争中,我总是本能地站在比较安静的那一方。因而我当时是同切利比达克站在一起的,这也是一件有点叫人为难的事情,因为其唱片很少,而他又是不容易碰得到的人。而卡拉扬,那时你都可以在卫生间碰到他(诚然,这是个隐喻)。总而言之,现在已经过时了,卡拉扬肯定在九泉之下指挥着某个爱乐乐团了。我曾在佛罗伦萨马吉奥歌剧院的演出计划上读到,在佛罗伦萨市歌剧院乐队指挥台上又会出现向布鲁克涅反派交响乐挑战的另一场决斗。决不可错过这一机会。我到那儿去了。但是我没有看到切利比达克。在那前两天,他出了个事故,是老年人容易发生的那种普通事故,但不是大老人,而是普通爷爷们容易发生的一种事故:股骨错位。现在谁知道他在哪里,他是否能在上面发笑呢,或者只是耿耿于怀。我曾想对他说,但他永远不会知晓。如果为了我,我把《巴南姆》写到这里就停止不写了,那我就会发表许多空白行,这些空白行就是对那没有他的乐队指挥台的评论,是一种祝愿,也是对他说话的一种方式。您别着急,我们等待着。
然而,由于这也是会使本版主编勃然大怒的方式,因此我还是写下了这些文字,以便说说我无论如何还是在佛罗伦萨马吉奥歌剧院有了一次奇怪的经历,即听了由两位大师所作的、演奏得很好的、很难听的音乐的一整场音乐会。确切地说,我听了贝多芬为歌德派的埃格蒙特所作的应景音乐和门德尔松为歌德的作品而作的《瓦尔普尔加的第一个夜晚》。由Chung指挥,我觉得他的指挥无可挑剔。在演奏贝多芬的作品时,甚至有克劳斯·玛丽亚·布兰戴尔作朗诵,而在演奏门德尔松的作品时,有个庞大的合唱团来制造气氛。总而言之,他们什么都作了尝试。但是毫无办法:音乐是难听的,难听的音乐就依然是难听的。得救的是贝多芬的浪漫曲以及门德尔松作品由于有人多示众的合唱团而取得的某些良好效果。请你们相信我,其余的则都该忘掉。
但是我并没有忘掉它,因为大师们的难听音乐对我总是具有吸引力。而这是只有我和少数人相信存在的一种东西,因为正式的权威们想要否认它。他们坚信:如果是一位大师,他就只能作伟大的音乐作品,而当那作品并不漂亮时,那肯定至少也要拔高,或是一种天才表演,或是某种东西的一个综合,或是某种文明的一种象征,或是形式结构的一个奇迹,或是……真是累死人啊!就是为了不说〃难听的〃。然而,要是好好地想想,这事儿却是一件几乎令人激动的事情。例如,正如结果显而易见,简单地就是难听,如果一个人试着想像一下贝多芬(哎呀就是贝多芬),他决定为比所有人都伟大的歌德写点东西,实际上并没有人请他写,但是他决定要写,而结果他所能做到的,是做似乎是一个假贝多芬而又的的确确就是贝多芬的某种东西,是公司的正式说明书一类的东西。整个儿是井井有条,完全到位,整个儿丝毫没有天才的痕迹,仿佛歌德的幽灵将其阻挡住了。就像应试的一位学生那样,仿佛他要对那位大人物解释说他也是大人物;但是解释是一回事,是大人物又是另一回事,而他并未能成为大人物,这至少有点令人激动,是值得思考的漂亮的事。犹如新闻报道所证实的如下事实:贝多芬甚至没有能及时提交其作品,当时埃格蒙特的首场演出没有音乐,或者是用了谁知道是谁的音乐,贝多芬的音乐赶上了重新演出的一场,也是惟一的一场,最后的一场就像你看到巴雷西哭泣,或者你发现马丁·路德·金背叛了妻子。的确,那些事就是使他们真正成为大人物的事情。
然而无论如何,历史并不是傻瓜。事实上,那场音乐,只有一个版《前奏报》(Ouverture)头版挽救了它。其余都被忘却了。
世界的起源埃布拉
找了她几乎一百年,没有找到她。本来知道她曾经存在,但并不知道在哪里。再说也是可以理解的,两千五百年前消失了的一座城市,被恰恰是不能再看到她的一个征服者她极其愚蠢的奢望把她一扫而光的一座城市,怎么能找到她呢。挖着挖着,每每找到记载那座城市的可诅咒的描述,而每一次神话都扩大了,要找到她的愿望也更强烈了,没有能找到它的结果也更让人感到被愚弄了。她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埃布拉。其意思似乎是〃白色〃。如同其发音,她具有某种隐形的东西。名字是正确的,看看那事态是如何发展的。
默默地,埃布拉永恒地躲藏在了叙利亚的地皮下。有一次,在1926年,名叫威廉姆·福克斯威尔·奥布赖特的一位美国考古学家曾与之擦肩而过。她该是屏住呼吸。他注视着那奇怪的山岭,但他当时所想的全部就是:多么奇怪的山岭。于是他径直地走开了。埃布拉又隐藏了三十年。后来有一天,当地农民们碰到了露在地面上的一个类似浴盆的东西,此物很漂亮,上有浮雕,整个儿并非一个随便的浴盆。这是投降的开始。考古学家们开始审问它,仿佛它是个悔过者。而那件东西讲述了至少具有四千年的一种文明。他们继续挖掘。那文明开始一米接着一米地出来了。明确知道底下埋着何物之前,用了五年时间:他们找到了一尊半身雕像,那上面写着一些东西,而那一些东西是由一个名叫伊卜比特…利姆签署的,而伊卜比特…利姆曾是一个城市的国王,而那个城市的名字就叫埃布拉。你想想:他们找到她了。
由于找到埃布拉的是一些意大利考古学家(你看在这个国家里并非一切都叫人恶心),现在,埃布拉,你去罗马,到威尼斯宫,你就看到了她。在那里他们收集了三十年的发掘成果:故事、实物、图片、纪录片,全有。对文物你已习以为常,但是那里不同,整个儿具有昨日发现的魅力。可以这样说,一切都还是热的。而且我们可以努力让你相信:埃布拉并非是一个一般的城市,你正在看到的是伟大历史的一个片断,并非像其他一样的一种残余物。〃意大利人在埃布拉发现了一个新的历史、一种新的语言、一种新的文化〃,一位名叫伊纳切·丁·吉尔布的人如是说,而我明白了必须相信他。我就是这样带着作为第一个人看见了玫瑰宝石柱或金字塔、斗兽场的一个人的那种面孔,观看了那个展览。那是一种游戏,不过并不完全是个游戏,因为的确有些东西让你感到惊奇,例如那些字块。
事情是这样的:挖着挖着,他们在王宫里找到一个厅,这个厅原本是档案厅,这一发现使他们永远载入了史册。因为那里面收藏着多达一万七千块的字块残片,也就是在一种并不认识的语言中的一个无尽的旅行,也就是在数千年来已不存在的人们的心灵中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飞翔。这不让人发抖吗?你的鼻子碰着一个匣子,很明亮的,里面有个托盘那么大的片片儿,上面有个双语(埃布拉语…苏梅罗语)词汇表,全部漂亮地用楔形文字雕刻出来,就像是专为我们留在那里的一种信息,以便我们能学会阅读。这个时候,肯定会让你发抖。你看看那泥土上刻画出的所有那些道道,你看到在那里干活的人的手和眼睛,仿佛是昨天干的,然而却是三千年前的。你并不确切地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任何古陶罐、任何珠宝、任何雕像都没有那上面写有物件名称的泥饼子的那种吸引力。那物件的名称,一个挨着另一个,大约有一千五百个。物件名称,是比所有东西都简单的东西,但这是最伟大的东西,是一切的开始,是一切的最后真理。真的,你会被惊呆的!如果说你一点也看不懂,那也没关系,因为苏梅罗语对你来说是一点外来的东西。如果说在那一万七千块残片中没有一块是讲述历史的或写的诗歌类东西,而整个儿是商业的玩艺儿,或政治性条约,那也没关系,只要有某些对神的祈求就行了。没关系无论如何,似乎是在一块土砖上跳探戈舞的鸟儿留下的足迹的那些雕刻就是一幕奇观。
世界的起源复杂性(一)
如今绝对要读的这本书,是六百页的一本,用三万里拉买回家来,也就是五十里拉一页,也不算太贵。此书名为《复杂性》。一位名叫莫里斯·米歇尔·瓦德罗普的美国人写了这本书,名叫英斯塔尔书店的一家出版商将其翻译成意大利文。大概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