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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的叫卖声淹没这对幸福的一家人，小狐兔很快的就被人流挤进了不知那个方向。原来是前面有人卖艺表演，喷火的火光像是半空中的一盏巨灯，欢迎着人们的到来。不停流动的人群，每个角落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人类，是这么的热闹。不管生活带来压迫，不安，他们还是可以笑着面对生活。他们的勇气，其实有时候
比他们所想的更要强大。
而现在，从自己手心传来另外一边的温度，是来自那个男人。能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男人。
人们的影子遮蔽了他宽阔的背影，能看到的只是那衣袖下一双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
时间像是奇迹般的放慢脚步，人群像另一个世界般安静的移动着，嘈杂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唯一不变的是，我拉着的那双大手，传递到心里的那份。。。甜蜜的幸福。
真的真的，好像我们可以一直一直这样相握很久很久。。。他永远是那个背影，渐渐清晰。。。他束起黑色的长发，耳根下流动着心跳的震动。
看不见表情的他，为什么让我这般的感到安心。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在一起？即使，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声音渐起，被他拉着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卖艺的地方传来叫好的欢呼声。抬头能看见那个小女孩红红的衣服，和手上红红的冰糖葫芦。甚至也可以想象她甜美的笑声，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快乐。
“怎么？你想去看表演吗？”萧云枫回头，就看见小狐兔一个人傻傻的笑，怀里的黑猫却是不知道想什么般一脸严肃。
猫竟然会严肃？跟小家伙呆久了，也会被他传染吗？
“不了，那里人好多。我们去买面具吧。”小狐兔回神，对萧云枫说道。
“好。卖面具的那个书生就在桥对岸不远处，我们这就去。”说完，还是牵着小狐兔的手慢慢走向对岸。
如果说桥这头是热闹多一些，那么桥对岸就是才子佳人多一些，卖的也多是书画花瓶什么的。小狐兔并没有像个女子一样的带着面纱，虽然之前萧云枫有建议他带，但他觉得那是女人带的东西。蓝姐姐好像就有一个。
因为这边的道路更宽广一些，灯光也更为明亮。小狐兔漂亮的脸就这么的落进了很多人的眼里。他们的脸上也都写满了惊艳，这是哪里来的仙子？如何出落得这般花容月貌？
当然，很多女子的眼光却放在俊美的萧云枫身上。认出他的不自主的小声尖叫，不认识的在一旁摆手弄姿，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小狐兔发现那些女子有些□裸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为什么，她们都看着他？
小狐兔上前和萧云枫站在一起，甚至故意贴近。像是要为他挡去几道更为火辣的眼神。但萧云枫却想得和他一样，他放慢步子，也靠近小狐兔的身边。因为街上除了那些普通人呆滞，那些看似玩世不恭的弟子眼中竟有着肮脏的欲望。
真是，早知道就不应该让这张危害人的脸露出去的！
萧云枫稍微握紧了一下手，小狐兔感到了微微的疼痛。他在生气？他在生什么气？！我都好忙的！
黑猫在那个笨蛋的怀里不由得为这两个人感到悲哀。
虽然说小狐兔是笨了点，但是这个人类男子不笨啊！怎么人一谈起恋爱啦，智商都低下啊？！
后来，两人加快脚步找到了那家卖面具的小摊前。摆脱了后面眼神的追踪。
“咦？”一个面相清秀的书生抬起头来，他放下手中的面具，有些吃惊的说，“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萧云枫也自然的对着那个书生，眼神在他的摊位上搜寻。果然是画的上乘。
“宰相光临我这个小摊，是我的荣幸。”书生有些半开玩笑的说道。
小狐兔喘完气，转眼打量起书生来，这是一个不再年轻的面孔。却还残留着少年时那种书卷温玉的味道。但是两鬓的丝丝白发却是无法遮掩。还有。。。他的右手。。。
书生捕捉到小狐兔的目光。第一次看见他的人都会习惯的看着他的右手，眼中都会露出同情的目光。是的，他是个残废。一个真正意义上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无用书生。但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他没有躲，他也明白，那些眼睛里露出同情目光的人们，并不都是虚伪。
“小客人，你可是来买面具的吗？”书生很是温和的问道，他看见萧云枫握着他的手，知道他一定对于萧云枫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因为这孩子从前的疑心就很重。
小狐兔才发现自己这样看着人家的手是不好的，即使在黑夜也能看出小狐兔脸红的样子。书生在为他的美丽惊讶时，也不由得喜爱这个少年。他的眼睛，好纯净。。。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一双眼睛了，自从那个女孩死后。。。
“来，挑一个面具，当我送你。”书生将一个新画好的面具递到小狐兔面前，“这个怎么样？我新想到的。”
面具是那种露出下半脸的形状。面具不知用什么颜料上色，夜光下竟也发着淡淡的光芒。火红色的曲线与媚蓝色相交应，勾勒在上仰的眼角，黑色的五瓣花在额上的位子点点绽放着，眼眶的弧度竟透露着深邃的媚气。。。眼角下，竟用红色画上了一颗泪痣。像是有灵魂的般的诱人。。。
“这个好漂亮。。。”小狐兔有些痴迷的看着手上的面具。看得出，他很喜欢。虽然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会是那种脸上有着奇怪表情的小人面具。
萧云枫看着这款面具也有些吃惊，书生却调笑似的说到，“我以为这东西更适合你呢。还记得你那时艳满全殿的那只舞。。。啊！”
萧云枫不知道是怎么出的手，书生的额头上却是一片的绯红。恩，像是用很有技巧的指头弹出来的。
不过这样，也让书生乖乖闭上了嘴。
第十八章
“这么好心送人？你那真是不会做生意啊。”萧云枫讽刺道。“我真好奇，你个废人是这么养活自己的。”
萧云枫嘴上很毒，但是书生却没有在意的样子。显然，他已经习惯了。他用眼睛挑了挑自己工作的工具，原来他是在用左手画画，面具是固定在一定支架上的，“不就是这样嘛。我这要是平时可是可以卖很贵的，还不是看在这位小客人的份上。啊。。。你轻点。。。”
“对你这种人不需要手下留情。”萧云枫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你个为老不尊的老色狼。”
“嘿嘿，过奖过奖～不过，你什么时候跟我一样也喜欢这般美丽的少年了，你不是一个正经的男人吗？想当年，方杰那小子追你不是挺凶。。。啊，你放下手，我不说就是了，老人家老了，经不起你那一手指。。。”
“哼。”萧云枫不理书生的胡言乱语，他看着小狐兔还是爱不释手的看着那个面具。眼中自然的露出宠溺的光。
“你玩真的？”书生有些正经的问道。萧云枫冷冷的转头，眼神低暗，声音有些停顿，却还是坚定的说道，“我没有玩。。。”
书生不再说话。气氛沉默了一会，直到下一个客人来了，书生才恢复到之前活跃的样子。萧云枫带着小狐兔趁这个时候走了，走之前不忘把钱放在书生的摊上。
五个铜板。他知道，他的面具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贵，永远只是五个铜板的价钱。他没有给多，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人以为只是一个市井买面具的老书生，他要的，就只是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就是他平凡的人生。
萧云枫沉默的在前面走着。凌星对小狐兔手上的面具也是很有兴趣。小狐兔看着沉默的萧云枫，问道，“那个人是谁？”
“现在不过是一个靠画面具为生的老人罢了。”萧云枫平静的回答。
“现在？”小狐兔敏感的问道，萧云枫并没有感到不愿意回答，他平静的说，“是啊，以前。。。他可是我的上司呢。”
“你的上司？”小狐兔不懂人间朝廷的事，他只知道萧云枫在做很大的官罢了，至于其他的官职，他是一窍不知的。
“恩，就是之前的宰相啊。他老了，就轮到我来当了。”萧云枫掐了掐小狐兔的鼻头，微笑的说。
前宰相。因牵扯前太傅叛国罪而被革去官职。这个以17岁状元入世，挽救南方因大水而引起灾难中的苦难人们，被文人骚客名誉为“美玉竹君”的男子。现在只是京城中一个以五个铜板卖面具为生的落魄书生。
他失去了他被誉为“墨画神手”的右手。一个废人用他的左手，继续他的画海生涯。他的前半生人生，是很多人耳闻能详的。而他平静的后半生，却是没有几个人清楚的。
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一个失去右手的废人，一个从高处跌入谷底的废人。如何还能生存？
。。。。。。
小狐兔并不知道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说了一句，“他的画很好看。”
萧云枫摸摸他的头说，“是啊。”
。。。。。。
两人走着走着，就渐渐的离开了人多的地方。萧云枫记得这附近有个小湖，本打算带小狐兔去那里看湖色。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人！
一个全身用黑色麻布包裹的老妇人！
她从一条黑巷走出，脚步不稳。她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干咳的下巴和裂开的唇。她的皮肤上长满了黑斑，脖子上的肉松驰，皱巴巴的挤在一起。
还有她伸出来的双手，手指竟意外的细长，指骨分明。指甲更是长的又厚又长，还能看见可疑的黑色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