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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高照-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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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褐色的眼眸沉了下去,定定地看着沉玉,半晌才缓缓说道:“江怀闲,芮国唯一的异姓王。征战数年,每战必胜,素有‘不败将军’的称号。”

“不败将军”?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想起第一次下山,便在街上遇见个傻子,口里念念有词。从早到晚,就是含糊念叨这“不败”二字。邻居听着顺口,把自家看门的黑狗也取了“不败”。如今竟有人用这两个字作了大官的衔头,真逗!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模糊中见身前的曲良沉下去的脸,沉玉才擦了擦眼角,憋住了笑容,调侃道:“瞧瞧这脸,好像被人抢了媳妇似的。”

看四下无人,她凑了过去,开玩笑道:“难道……你是江怀闲派来的人?不然,听我说他的坏话,这脸怎么黑得跟锅底似的,哈哈……”

“黑头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曲良的笑容冷了下来,盯得沉玉背后直发毛。

“切!”她横了他一眼,转身便溜了。

哼,这人总阴魂不散地跟着,肯定是想从她那里套出小金库的下落,门都没有!幸好她机警,不然可要吃大亏了。摸摸缝在内衬的碎银,沉玉不由哼起了小曲,蹦跶着跑回伙头营去了。

曲良目光一沉,这人果真知道些什么……

********

卉城,芮国大军大营。

香炉青丝萦绕,一华衣人正坐在案前,面容俊雅,手握书卷,看得入神。侍从小元由外走进,圆圆的脸还带着几分稚嫩,弯下腰,恭敬地将信鸽上的纸条递上前去。

“元帅,锦国来的消息。”

墨黑的眼眸这才从书卷中移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不过粗略看了,便丢进脚边的火盆中。白皙修长的手继续拿起书卷,似是对刚才那急报毫不在意。

小元在身边伺候好长一段时间,也是知道他性子的。恭着身行礼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帐外来回踱步的人倒是沉不住气了,见小元出来,拉着他到一边,便问上了:“元帅怎么说,要打过去了吗?”

“孙将军,你先别慌……咳咳,元帅一句话也没说,看完就把纸条烧了。”小元被他不知轻重的力度晃得头晕,面色苍白地答了,孙文康这才甩开他。黝黑方正的脸满满的不悦,烦躁地抓了抓头,来回走动着。

“你说这元帅既不派人刺探,又不让本将一把将锦国那些兔崽子痛宰一顿,憋窝在这里,真是的……”

小元和他也是相熟,孙文康又向来没有架子,不禁出声提醒道:“上回将军没有请示元帅,就私自斩了来使的事。虽然元帅没说什么,也看得出有些不高兴的。孙将军就趁这几日赶紧操练底下的士兵,说不准哪天元帅就要出兵。到那会儿,除了孙将军,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就是,也不看本将军是谁。”孙文康头一仰,大笑着拍了拍小元的肩膀,他只觉肩骨痛得都要碎了,连退了两步。

“营中那些个小兔崽子,日日念叨着上战场杀敌,手痒得很。赶明儿让他们对练个几回,看这些小兔崽子还敢偷懒不!”说着,孙文康抹了把脸,大步走开了。

小元松了口气,揉了揉拍痛的肩膀,庆幸着终于把孙将军打发走了。不然在帐前捣乱,元帅怕是要被吵的没法休息了。

寻思着要不要进去再添个火盆,刚才瞅见元帅那惨白的脸色,小元心疼得不行。

元帅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惜身子。年初染的风寒还没好,皇上便派了他来这荒凉的边塞小城。卉城没几户人家,连像样的大夫和药材都没有,这病拖着就加重了。都说皇上和元帅亲如兄弟,可这年关刚过,大病又才有了起色,便急急遣元帅出征。常言伴君如伴虎,小元不由连连叹息。

劳心劳力为皇上吞并了周边两国,可回去连个封赏都不见。大营里有些士兵私下里常说,圣上这是怕元帅功高过主,才会急着赶了他到这偏远的边城来。小元本是不信的,如今也不禁有些替元帅不值。

 第九章 荣升人物

小元低下头,寻思着要不要在帐内再添个火盆。刚才瞅见元帅那惨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

元帅什么都好,就是不爱顾着身子。年初染的风寒还没好,皇上便派了他来这荒凉的边塞小城。卉城没几户人家,连像样的大夫和药材都没有,这病就一直拖着,这会更是加重了。都说皇上和元帅亲如兄弟,可这年关刚过,大病又才有了起色,便急急遣元帅出征。常言伴君如伴虎,小元不由暗暗叹息了几声。

劳心劳力为皇上吞并了周边两国,可回去连个封赏都不见。大营里有些士兵私下议论,说圣上这是怕元帅功高过主,才会急着赶了他到这偏远的边城来。小元本是不信的,如今也不禁有些替元帅不值。

捧着热腾腾的汤药,他留意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进了营帐。“元帅,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江怀闲剑眉一皱,也顾不上烫,端起碗一口气就把汤药灌了下去。舌尖满是苦涩的味道,他抬手啜了口茶,忽然说道:“请阮长史过来,本王有事商榷。”

“是,元帅。”小元迅速离了帐,不到片刻阮恒便大步走入。

“下官拜见元帅。”

“阮长史不必多礼,”看他一脸闲适,让急急赶来的阮恒倒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不知元帅召见下官,可是战事有变?”

“赤英失手了,”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江怀闲淡淡说道。

阮恒一惊,眼底闪过诧异之色。“子将赤英的身手不凡,听闻那主将郑发富不过是酒色之徒,如何会……”

“来信禀报,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人。”眸中流光点点,掠过一丝玩味之色。

见他如此,阮恒便猜到江怀闲对那人起了兴趣,不由笑道:“只是恰好在郑发富的身旁,这并不说明什么。”

江怀闲唇角扬起一丝浅淡的弧度,饶有兴致地开口道。“这人还一眼看出本王安插到锦国大军之人的身份,阮长史也想说,这只是巧合?”

“若是如此,这人不除不行!”阮恒眉头深锁,沉吟片刻后直言道。

“不急,”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江怀闲伸手点了点木案,缓缓说道:“发现了奸细,没有立刻上报,而是派人紧盯,显然是想借此把其它人一并揪出来。若是遇着旁人,怕是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元帅的意思是,那人碰上的是……”阮恒挑挑眉,对锦国大营中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向来处事淡定的他不得不一惊再惊。

“不错,”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他盯着手中的瓷杯,沉声道:“我们一直在寻的物事,线索便断在那人身上。”

“此话当真?”阮恒激动地站起身,若不是皇上接获消息,他们也不会急于赶路,前来边城。“果真如此,不若带那人虏来,细细查问……”

“本王正有此意,就怕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薄唇溢出一声叹息,江怀闲俊雅的面容闪过几分凝重。两朝皇帝都执着于这物事,派人寻找数年。在他看来,耗时耗力,芮国即使没有得到它,依旧能成为各国之首!

“追寻到多年前那人,最后见的,便是这叫沉玉,化名黑头的士兵。或许只是巧合,如今我们还不能肯定。无端将一个锦国士兵虏来,只会暴露我们的用意,若是被锦国那边的人知晓了……”

阮恒微微躬身,垂眸道:“元帅言之有理,那人的事可暂且缓一缓。现今行刺失败,依下官之见,大军只能前行攻城了。”

原以为掌握了锦国大营的动向,只要主帅被杀,群龙无首,便可趁机一举攻下。可惜途中突生变数,出现这个叫沉玉的人误了事。

“咏城不大,三面环山,易守难攻。阮长史认为,该从何处着手?”江怀闲抬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眸渗出一丝冷凝。

阮恒思索片刻,才开口答道:“下官以为,正面攻城乃下下之策,可以尝试引蛇出洞。”

“……以什么名义?”薄唇微勾,俊雅的面容似笑非笑地问道。

他亦报以一笑,“元帅声名在外,若是连输了小小的两场……”

“很好,”江怀闲轻声打断着,挥手道:“此事便交予你去办,只是这诱饵却不宜过多,免得对方生疑。”

“下官遵命,”阮恒欠了欠身,便急忙出了营帐,传令去了。

江怀闲一双乌目瞥向挂在正中的布局图,抿唇一笑。不知那沉玉,可会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他,拭目而待。

********

无端成为了人物的主人公,正在城中恣意溜达。郑发富吃的喝的,都是由专人负责,不是她这样低等的小厮能过问的,自然沾手不得。那大鱼大肉看着有些眼馋,剩饭剩菜又早被新换上来的近卫抢光了,能看不能吃,沉玉干吞着唾沫,倒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行军数日,在累得趴下前,终于到了这与锦国接壤芮国的咏城。城内的百姓月前就被强行迁走,刚进城那会,仍有三三两两的哭喊声传来,听得沉玉不禁有些心酸。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地方,突然要被撵走,自是一番伤感。眼看着这荒无人烟的街道,处处凌乱不堪,可见百姓走得多么仓促与不甘。

左右看了看,她便无趣地往回走。夜色渐黑,她不由加快了脚步。沉玉表面上是郑发富的贴身侍从,地位比平常的小厮不知高了多少。实际上,她除了在帐外伺候,还是得回伙头营里住着。伙食行头,跟以往无异。

她倒是无所谓,在伙头营跟着吴叔,偶尔和小虎、大头开开玩笑,自是比在猪头将军那里惬意得多。可小虎却总是为沉玉抱不平,直嚷嚷着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并非在军中做小厮之流……

沉玉苦笑着摇摇头,小虎心善,向来为旁人着想。却是不知,她根本不想立功当官,只要吃得饱,有地儿睡,就已经足够了。猪头将军什么都不好,就是不吝啬。回头赏了她几次,沉玉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金库越来越重,过两天战事一起,她跑路时就不怕饿肚子了。

硕长的身影隐在墙内,曲良瞅着几步外不住偷笑的沉玉,微微眯起眼。连日观察下来,总觉得这人看不透,倒不如现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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