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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越邸杀人事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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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可以动手术或想其他办法呀,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弃了。”
  “好像需要移植,可是,我的血型比较特殊,很难找到合适的心脏。即使找到了,成功率也很小。”
  “可是……”   棒槌学堂·出品
  “而且,我也不想拿别人的心脏活下去,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是有那种价值的人。”
  我很想大声告诉她——你绝对有价值!
  我真的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现在就把心脏挖出来给她。
  可是,我能说出口的只是沙哑而陈腐的台词。
  “不可以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只有一点可能性,也要抱着希望。”
  没错,也许如枪中所说,是解脱了对生的执著,拥有如此平静的心,才能塑造出深月现在庄严神圣的美,但是,我无法苟同枪中这样的想法,我不要她这样美,不管她多么不好看,多么丑陋,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她紧紧掌握住属于她唯一生命。
  “我——我希望你……”
  深月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像在告诉我她明白了,但绝对没有讨厌我或逃避我的意思。
  “谢谢你,铃藤。”她微笑着。
  我在心中不断嘶喊着——我不要这种的可以确定,只有她有资格接下厄里斯投出的金苹果,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夸张。
  “对不起,我知道这种事即使有人问起,我也不该吸入便说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听到她这么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觉心痛不已。
  我把手贴在额头上,深深凝视着她,好不容易才发出喘气般的声音“啊”。
  “对了,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深月把头发拢到后面,好像在暗示我换个话题吧,“昨天我不是在这里跟你说过8月的那件事吗?当时我没什么自信,所以没有说。”
  “——啊,嗯。”我甩甩有点麻痹的头,这才会意了这个新话题的意思,“你是说当时可能在电话那一端的另一个人?”
  “嗯,我还是没什么自信,可是,连兰都遇害了,所以,我想我还是……”
  就在这时候,突然剧烈的“嘎哒”声响彻大厅,把我跟深月都吓了一大跳。
  我回过头去看深月的斜后方,发现声音来自壁炉的上方。
  “画——”深月用手捂着嘴巴,“怎么会突然……”
  不知道是支撑画框的绳子或锁链断了,还是挂钩断了,挂在墙上的肖像画突然掉下来了。
  幸亏是垂直地掉下来,所以没有往前方倒。
  那个金边画框看起来很重,如果掉落的角度不对,很可能压坏装饰架上的物品,或收藏木屐的那个玻璃箱子。
  此时,右边通往走廊的门打开来,整整齐齐穿着黑色背心的鸣濑出现在门口。
  大概是正好经过时,听到了刚才的巨响。
  确定是我们之后。
  他的表情还是像戴着假面具般的冷漠。
  “怎么了?”他用嘶哑的声音问,“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那幅画掉下来了。”深月回答,“我们没有碰它,它就突然掉下来了。”
  管家大步走到壁炉前,看着掉下来的画框,说:“锁链断了,大概是老旧了吧。”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边说还边看看深月跟画框中的画,两相比较。
  “我会叫末永来修理,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内,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冻结了般伫立在原地。
  深月可能也对我这样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吧。
  我问我自己,眼前的这件事到底代表什么意义?
  老旧的锁链断裂,画掉下来了。
  没错,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奇怪,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现象。
  可是……
  我想到损毁的烟具盒、温室里枯萎的兰花,而现在——现在又……
  “铃藤,”深月的声音唤醒了我,“已经2点半了,该上楼去了。”
  我们在鸣濑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离开大厅,我踩着梦游般的步伐走在深月前面,爬上楼梯,从回廊走到楼梯平台。
  有很多话想告诉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连肖像画掉落之前她要告诉我的话都忘了问。
  途中经过走廊尽头的门厅时,我突然注意到摆在角落的鸟标本。
  之前,我没有特别去端详过这个标本,这只鸟全长约五六十厘米,深紫黑色翅膀,与翅膀同颜色的长尾巴上有白色条纹,眼睛四周有红色圈圈。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是雉鸡的标本。
  顿时,我觉得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揪了出来。

  下雨了,下雨了。

  我耳边响起了令人怀念的歌魄——不,现在已经变得恐怖而且可恨了。

  小雉鸡呃喔呃喔啼叫着,
  小雉鸡也很冷很寂寞吧。

  不会吧……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走在我后面的深月,可是,我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11 




  大家已经聚集在餐厅了。
  坐在餐桌靠壁炉那边角落的彩夏,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大概是看到我跟深月一起进来,而在胡乱猜测吧。
  我没有对她的眼神做出任何回应,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来。
  这个位置刚好跟彩夏成对角,旁边坐着忍冬医生。
  “末永说发生了一件怪事。”的场把茶壶里的红茶倒给大家后,在枪中旁边坐下来,“温室里有很多鸟笼,由末永负责照顾,他说其中一只鸟变得很虚弱。”
  “鸟?”枪中疑惑地看着女医,“什么鸟?”
  “是金丝雀,德国种的黄色金丝雀,名字叫梅湘。”
  “梅湘?”枪中重复这个名字,“是‘图伦嘎利拉交响曲’的梅湘吗?这是谁取的名字?”
  “末永取的,他帮鸟取的名字,全是他最喜欢的作曲家的名字。”
  “哦——他说那只梅湘变虚弱了?”
  “是的,他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突然变成那样了。”
  “会不会是生病了?”
  “他说好像也不是。”
  “你没替它看看吗?”
  “我只会看人。”女医平平淡淡地说。
  枪中耸耸肩,尴尬地搓搓鼻子说:“奇怪是蛮奇怪的,不过,好像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涂着黑漆的餐桌上,摆着美昧可口的酸樱桃奶油水果小馅饼。
  的场小姐推荐给我们说,这是井关悦子亲手做的,所以味道非常特别。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名望奈志,吃了一口小馅饼后,又像平常一样发起牢骚来。
  他用舌头舔掉沾在嘴角的奶油,舔得有点夸张不自然,“雪还是下得那么大,真是的!”
  “的确蛮糟糕的,”忍冬医生在红茶里加入了一大匙的砂糖,“大约十年前左右,我也遇到过这样的大雪。那一次我正好越过山头去某个村子,突然下起大雪,被困在那里整整一个礼拜。”
  “只能乖乖等着雪停吗?”
  “没错。不过,相野的人已经很习惯大雪,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一点一点进行铲雪作业了。最慢再过两三天就会有办法了,而且,这期间内雪也应该会停了吧。”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
  我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深月,她大概也注意到我的视线,一只手贴在脸颊上,微微低着头。
  也许是我太多心吧,总觉得她的脸比平常更苍白;表情也更僵硬了。
  “车子还是不能动吗?”
  “至少我的车不行。”忍冬医生咬着厚实的下唇。
  名望把目光移向的场,说:“这个家的车子呢?”
  “除了平常的轿车之外,还有一辆跑长距离的车。”女医回答他。
  名望“啪”地弹指说:“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很不巧,上周故障后就一直没有修好,好像得开到修车厂修理才行。”
  “唉,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这么巧呢。”
  “车库在哪里?”枪中问。
  女医往图案玻璃墙望去,说:“在前院对面。”
  “离建筑物这么远?”   棒槌学堂·出品
  “是的,那里本来是马厩,后来才改装成车库。”
  我犹豫着,该不该把刚才肖像画的事告诉枪中,但在现在这种场合——在深月面前——我无法启口。
  而且即使我不说,鸣濑迟早也会把那幅画掉下来的事告诉的场,然后,的场也会告诉枪中吧。
  听到这件事,他会以什么角度来想呢?
  当成“单纯的偶然”,或是这个家有意志的“动作”?
  不,我应该先问我自己,该如何思考这个现象的意义?
  该怎么思考会比较好?
  “要不要再来一杯红茶?”的场说。
  “换咖啡吧。”枪中回答,然后看看我们说:“大家都赞成吧?我们本来就是喜欢喝咖啡的一群。”
  “忍冬医生,您也喝咖啡吗?”
  “好好,只要是甜的都行。”
  的场小姐安静地离开坐位,走向放着煮咖啡器的木制餐车。
  深月站起身来想帮忙,的场举起手表示不用。
  机器搅碎咖啡豆的尖锐声音,刺激着疲惫不堪的神经。
  “不过,”枪中对回到坐位上的的场说,“说真的,这个房子真的太棒了。”
  从昨天到现在,这句话他已经重复说过好几次,现在听起来只觉得讽刺。
  或许,这是他抗拒沉重气氛的一种方式吧,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至少加上一句“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的话”……
  “不论是建筑物、家具、收集品……收集品中以日本的物品最多。全是白须贺先生收集的吗?”
  “好像有很多是原本就留在这里的,不过,老爷收集的应该也不少吧。”
  “横滨的那个房子失火时,应该也烧掉了不少吧?”
  “没有,那时候收集品不是放在烧掉的主屋,而是其他屋子里,书也是。”
  “哦,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这是不幸中之大幸。那些古董,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东西呢。”枪中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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