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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锹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陈元明却惊得张大了嘴巴。一条不知是耗子尾巴还是耗子腿的东西，就挂在牙缝里。他不可置信的道：“老肖，你……你刚才说什么？”
肖慢慢转过头，瞪着陈元明道：“我高兴，你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陈元明连连摆手，道：“铁锹这小子和你一样，都是能作死的人。你们俩做朋友，绝对是天作之合……”
铁锹觉得不太对劲，陈元明好像对肖慢慢有点畏惧。而且这家伙说得太恶心，什么“天作之合”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铁锹正要贫嘴开闸刺激陈元明两句，陈元明却抢先在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道：“老肖要和你做朋友，还不赶快答应？”
“我擦……你还踢我？”铁锹心里郁闷，脸也板了起来。不过，板脸归板脸，他倒是没生什么气，毕竟好赖还能分得出来。陈元明这么催促自己，当然是替他打算。
铁锹很想说两句场面上的套话，什么咱们本来就是朋友，留取丹心照汗青……还用得着这么正儿八经的模样吗？搞得跟入党似的……可看着肖慢慢那固执得亮的眼神，他却把那些虚头巴脑的话都咽了回去。
铁锹端着手的酒杯，认真道：“肖兄，我能问你件事吗？”
肖慢慢端着酒杯不动，点头道：“嗯，你问。”
陈元明觉得世界颠倒了，肖慢慢要和铁锹做朋友。铁锹这小子居然还问来问去，一副提防你别骗我的意思……
“他娘的，肖慢慢又疯了……”陈元明的肚子里，都开始飚粗口了。
铁锹对着肖慢慢左看右看，好像在分辨馒头是白面做的还是掺杂了苞米面。他道：“那个……你和肖洛洛是什么关系？”
“肖洛洛……”肖慢慢两眼望天，好像在想有没有这么个人。过了好一会，他才摇头道：“不认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查就不用了……”铁锹长吁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还好，姓肖的除了那败家娘们，应该还是好人多！”
他举起杯，道：“肖兄，你我岁数大，以后就叫你哥了。”
“叫我老肖吧。”肖慢慢和铁锹碰了杯，手里的扎啤一饮而尽。他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酒嗝道：“高兴，今天很高兴……回去了。”
说着，他拿着背包，站起身就往外走。
“肖兄……”铁锹一看肖慢慢要走，不由得急了。他招呼道：“不，老肖，你先等会……”
肖慢慢停住脚步，问道：“什么事？”
“嗬嗬嗬……”铁锹干笑了几声，很屌丝的道：“这桌子菜不便宜，我刚才看了看钱包，里面才一千多。所以，那个……你看是不是？”
肖慢慢先是一怔，随后有些呆板的面容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像一个顽皮的大孩子。他一指陈元明道：“吃他的。”
说完，也不顾陈元明青黑的脸色，转身走了。
铁锹一直看着肖慢慢打车离去，才喃喃的道：“姓肖的就算不坏，也都是怪人。那个败家们不但坏，还……”
铁锹想想又觉得肖洛洛还不算怪，实际上对自己也说不上坏。只是上了A一堂课之后，他总觉得学的东西有些颠覆自己的认知，而且对那几十万奖金的学费心疼得厉害。再牛｜逼的课程，也不应该贵成这样吧？所以，心里难免要埋怨几句。何况，他和败家娘们从见面开始就不对付，想有好话也难……
铁锹正在那想着心事，忽觉陈元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异。那模样就像老虎初见驴子时，谨慎地分析这东西有没有危险，能不能吃？
“你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吗？”铁锹先是打量了自己一下，钱包没掉，裤子拉链也没开，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很屌丝的道：“我跟你说，虽然你下车时故意没拿包，但是这顿饭钱还是得你出。我兜里的钱都是朋友的，不能花她的钱……”
陈元明摇了摇头，不解的道：“铁锹，我看来看去也没觉得你骨骼惊，最多也就是一个不怎么讨厌的屌丝，怎么有那多人得意你呢？”
被人夸了，铁锹得意非凡。他道：“那是你眼力差，我的内秀你看不出来……”
“不是……”陈元明夹了一筷子蛇咬鸡，放嘴里咬着。他认真的道：“我算是明白了，就是你身上这层屌丝皮太厚，蒙蔽了大家的眼睛。不然的话，你这一肚子稻草早就露馅了。”
“我靠你啊……”铁锹怒了，借着酒劲道：“我是屌丝怎么了？我一肚子稻草该你屁事啊？今天你就是从嘴里把刚才吃的那只死耗子吐出来，饭钱也得是你掏……”
说着，他作势欲跑。
丫的，老子和你又不熟，正愁找不着机会让你付钱呢，你居然还敢刺激我？
“饭钱小意思，身上没带钱怕什么？”陈元明拿着筷子往外面点了点，满不在乎的道：“别忘了，大排档门口还停着我的别克呢。”
铁锹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既然饭钱是陈元明掏，他的态度立刻变好了，心情轻松了。他拍着桌子长吁短叹的道：“你们都是有钱人，我现在就是一穷屌丝。前段时间又把我们OSS的车给弄坏了，修理费就得一万多，还有……算了，不说啦……说多了都是眼泪！”
“你小子装穷，也得有个限度吧？”陈元明不像刚才肖慢慢在时那么绷着了，言谈也越来越放开。他笑着骂道：“三十万的A学费都掏了，还他娘的跟我玩低调。”
“提起这事，我就一肚子委屈……”铁锹挠了挠头，撇着嘴道：“这三十万的奖金，估计是我几辈子碰不着的美事，就这么糟蹋了。说实话，要是早知道方总教的是这么坑人的东西，打死我都不同意学……”
陈元明听铁锹说方雨洁的不好，脸色不由得一沉。他道：“铁锹，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坑人的东西？”
“方总教的那些东西，都是怎么规矩打工的，对吧？”铁锹问道。
陈元明缓缓点头，道：“没错。”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屌丝，你说我听了会有什么感想？”铁锹拿起一瓶啤酒，一扬脖咕咚咕咚的灌得点滴不剩。他抹了抹嘴，很愤青的道：“元明兄，我知道你和方总关系好，不爱听我说的话。但是站在我的立场，实在受不了方总对待员工是那种态度。你可能不知道，从我在天印大厦见到方总，心里就有种崇拜的感觉……
如果有两家公司找我，哪怕其一家思考者集团给的待遇好一倍，我也会选择思考者。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能给方总干活心里踏实。后来没能去思考者上班，我难受了好一阵。可今天听了方总的课，我心里别提多失望了。原来那些气场什么的，都是虚的。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怎么哄着打工的赚钱，给你们赚钱……”
“看来小洁的眼光，确实我厉害。她早就看出你小子是纯洁的小灰灰，我们则是万恶的红太狼和灰太狼。”陈元明冷冷的嘲讽道：“我就想问你，小灰灰要吃羊，红太狼和灰太狼抓羊，哪个能干净？”
“这、这、这……”铁锹一时间被噎得都口吃了。他费了好大劲才道：“这个喻不恰当，我又不是想吃羊？”
说完这话，铁锹又觉得不妥。要说自己不想赚钱，绝对是亏心的话。他一咬牙，道：“至少我是屌丝，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你是屌丝？”陈元明的嘴角斜斜的上翘，满是讽刺意味。不得不说，这家伙那副老好人的样子不见之后，满满都是锋锐逼人的气息。他道：“先不说你那几十万的学费，也不说你能进入这里的A深造，更不说小洁一心想要帮你，就说肖慢慢那智商二百以上的怪胎是你的朋友，你还敢说自己是屌丝？”
陈元明的话里信息量太大，铁锹一时间有些懵。他眨巴好一会眼睛，才道：“方总想要帮我……帮我什么？”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过来和你吃饭吗？”陈元明也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他道：“小洁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和你说一下肖慢慢的事情，免得你错过机会。”
陈元明沉吟了一下，道：“你记得肖慢慢说，可以帮你查那个叫肖洛洛的人吗？”
铁锹木呆呆的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肖慢慢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能做得到。”陈元明道：“这家伙虽然是个怪胎，却是那种只要手里有键盘，世界就不安宁的怪胎。只要是有计算机的地方，只要有卫星的射信号和线路，他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任何资料……”
铁锹脱口而出道：“老肖是黑客？”
“不完全是……”陈元明喝得有些头晕，一个劲用手揉太阳穴。他道：“阳光集团主要为计算机和其他相关络设备设计软件，资产有十几个亿，而且一直是政府合作企业。实际上，已经算是半个国企了……”
铁锹一声惊叹，夸赞道：“哇，老肖能混到总工程师的职位，相当牛｜逼啊！”
“职位是什么不重要……”陈元明摆了摆手，道：“他老子就是阳光集团的总裁，而且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铁锹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老肖是靠着他老子，才爬到总工程师的职位？”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陈元明刚要解释，铁锹就抢话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元明觉得自己喝得有点多，头脑都不太清醒了。他连着夹了几筷子蜻蜓蛹在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看得铁锹一个劲龇牙咧嘴。
陈元明压了压酒，感觉好过了一些。他道：“你能不能等我把事情说完，再打岔啊？”
铁锹猛灌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咕噜咕噜的。同时还用手指着，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当初这小子来面试就够能闹了，现在那时候更能闹了，还少了份拘谨……”陈元明觉得自己脑袋不是晕，而是有点疼了。他无奈的道：“铁锹，我这么和你说吧！现在国内不论政府还是民间，用的都是NDOS操作系统，对吧？”
铁锹频频点头，又喝了一口酒，坚持着不说话。
陈元明继续道：“不过，这种情形很快就要改变了。因为阳光集团一直在设计自主知识产权的操作系统，工程师就是肖慢慢。”
铁锹咣当一下把酒咽了，开腔道：“以前又不是没有研究过，兼容性什么的都不行……”
“这回不一样。”陈元明斩钉截铁的道：“三个月前，肖慢慢已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