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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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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了,再也不是了!从宸昭仪来北溟疗伤,臣妾知道,不再是您心里唯一的柔妃;从皇后和亲北溟,臣妾又知道,连形式唯一的柔妃也不会是。而如今,东歧不在了,寰柔又岂会独在呢?陛下,您一直都知道的,对吗?”
他的箫从来没有与我的筝和过,这该是最后的遗憾吧。但,与宸的弦音相和,也是我记忆中最珍视的部分。
唇边浮过一抹极淡、极轻的笑靥,如同那年,在卓奥峰底,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我笑着,将手放心地交给他,这一交,就是十年,可到头来,牵着这手的人,至始至终,仅是我一人,今天,当我将手松开,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握住我的手。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而已。
他没有回答我,也不再说一句话。
其实这个回答,一早就清明于心,所以,问不问,不过是最后的绝断罢了。
他眸光孤傲、冷漠地睥睨着我,温润的背后,一直都是这样的拒人千里,可,我却不愿意清醒地,醉在其间十年!
今日,我再不能只看着光彩的表相,而不去想残酷的内在。
将手中的火折子凑近樱唇,只那么轻轻地一吹,死灰已是复燃,可,心死,却不会再有余火,剩下的,或许,仅是关于过往的灰烬。
将燃烧的火折点燃脚下的天寰玫瑰,火势触到妩艳的玫瑰,竟愈渐汹涌,逐渐吞没这一片血洋,温暖而炽烈地火舌吞噬过我的裙裾,融化着漫过腰际,但,我感觉不到灼痛,只是在愈渐模糊摇晃的火光中,望着他,以最远,也是最近的距离,以最初,也是最后的留恋。
就让我记着他的样子,哪怕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失去所有记忆前,至少,这般真实地记着他的样子。
而他,永是这样远远地站着,连眉心都没有最后为我蹙一蹙。
该死心了。
如履薄冰的感情在火光中破灭,我不知道人死后会看的第一种颜色是怎样的,但我希望它是无彩的,就如同他沧远孤冷的心,一直让我看不见,也无法触摸。
也许起点和终点,必是相同的,都是眼泪与温柔;
所有的孽恋,终将回归虚无,开始的那天,已注定离别是唯一的结局。
在灵魂即将离开躯体的那瞬,我依稀听见那悠远缠绵的低吟浅唱:
你我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你我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风言风语 番外:琉金倚凰嗟流年(1)
(婧瑶皇后)
从嫁他为太子妃的那日开始,我就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这个男子身上——西周未来的帝王,嬴天烨。
彼时的我,头顶华盖,红纱覆盖下,是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他不光是西周身份尊崇的太子,也是我父亲的学生,身份最尊贵的一位学生。而他的天资聪颖也是父亲这么多年来,唯一赞不绝口的一位学生。
当得知皇上将我指于他为太子妃时,我的心中,就蓄积起浓浓的甜蜜。
可,洞房之夜,他似乎是看着我,却更象是看着一件摆设,草草的履行完夫君的义务后,他便起身往书房行去。
他的手很冷,而没有他的夜,同样很冷。
后来,他又奉皇上的旨意迎娶柳若,沈水澜为侧妃。
再后来,我渐渐记不清度过多少冷清寂廖的夜,或者,从我成为太子妃开始,便一直是冷清地度过。
他对我履行的一直仅是义务吧。
当三年后,我诞下依韵,我看到,他素日淡漠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是属于父亲慈爱的笑,而无关乎其他。
也在那一年,侧妃柳若诞下天烨的第一个儿子嬴玄铭。
或许,这对我的正妃位置是个绝对的威胁,可,谁又知道,我的眼里自依韵诞下后,就已经很满足,其他的,在彼时,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或许,也包括,爱情。
当先帝驾崩,他继承大统,成为靖宣帝。
当柳若,沈水澜从侧妃分别变成德妃、贤妃。
当我戴上那金碧光耀的凤冠,成为他的皇后,站在太极殿前,听他赐号:“婧瑶”时,心中多年的冷寂突然因着一丝的喜悦而渐渐地融去。
“靖”和“婧”二字,谐音,笔划构成亦是相近,就如我和他之间丝丝缕缕的牵缠吧。
可,这份牵缠,因着她的出现,终于被彻底地割舍,安陵滺,当她出现在第一年的选秀台前,从天烨的眼中,我就知道,他心中的爱只会给她。
她是这般的完美,虽背负着“安陵”这个姓氏,但,依然没有阻止天烨对她的挚爱深宠。
一年后,在她诞下双胞帝姬,册封“贵妃”那日,我的泪,第一次清然坠落在妆台前,这是在紫禁流的第一滴泪,是一个女人哀悼从未得到便已失去关于爱情的幸福。
原来,爱情于我,一直是如此的重要,只是我清楚无法得到是必然的结局,所以刻意地回避至今。
我不是善妒的人,我只想,今生今世,真真切切地去爱一个人,也被那个人所爱,可,这一切,在帝王家,是奢望,当破灭的奢望点点滴滴融汇起来,我才慢慢品到,绝望这个词,原来离自己一直那么近。
而我,却依然如此贪恋痴嗔。
有时候,望着我唯一的女儿依韵,我会觉得满足,这是他赐于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亦是我在冰冷的紫禁中,得以慰籍温暖的依靠。
风言风语 番外:琉金倚凰嗟流年(2)
宠极哀之至,当安陵滺在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下,终于芳魂一缕随烟逝时,我看到,天烨眼中那抹深恸悲怀。
那一刻,我甚至以为,他从此失去了爱的能力。
当我试图去接近将自己囚于昭阳宫的他时,我看到,在森暗地没有点一支蜡烛的殿内,他神色晦淡地凝望着窗外,紫檀桌上,是空落的玉壶酒盏,我被呛鼻的酒味冲得颦紧眉,然后他看到我,冷冷地笑,一如殿外萧瑟的空气。
我不知道是怎么从昭阳宫出来,只知道,出来的时候,我浑身的锦袍已被汗水濡湿,他的不发一言,比痛斥我没有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更加让我明白拒人千里之外这个俗语的意思。
后宫和前朝素来是密不可分的,前朝重臣之女一定会成为嫔妃。
安陵滺的位置自然,也会由同宗的女子顶上。
所以,在中秋家宴上,我看到了奉太后旨意进宫的安陵宸,她是滺的妹妹,虽是姐妹,她和滺的美截然不同,滺的美更接近于人间的真实,而她的美,远远看去,却让人不能直视,是一种眨眼间,便将要归去天穹的那种美。
彼时的她,眸中纯涩懵懂,即便是别人欺凌,亦不知反抗。
但,她在天烨的眼中,或许,只是让他记起,和滺往昔的种种甜蜜演绎至今的不堪吧。
他冷落她,但又一次次地不能忽视她。
我一直无法分辨天烨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看似漫不经心,却处处地维护在意。
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被封为璃妃,我依然淡淡地看着。
或许,曾经,我有一刻不能做到淡然——她在凤仪宫那次的意外,让我的眼眸内有过一丝地惊惶,看到深红的血从她裙摆下缓缓流出时,我甚至有过一种惧怕。
因为这和她被指证推贤妃跌落朱雀台,导致子嗣不保的后果是截然不同的。
而,这惧怕终在太后禁我的足,并暂免执掌后宫之权时来得更加凌厉且真实。
牡丹茶是那人提醒,才命紫凌奉上,在贤妃推倒安陵宸时,唯独我清晰地看到,也是那人所使的绊脚。
我一直忽视那人太久,殊不知,她要的,远远不止现在的位分。
或许,这凤印金璀的背后,终是万人的鲜血锤炼所就的。
天烨在得知宸可能小产时的眼神,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蕴涵着痛惜、悲伤、戾气的眼神,当这所有复杂的情感纠结地出现在他眼底时,我知道,宸在他心底的位置,或许,比滺还深。
因为,滺薨后,天烨的眼神中比起这次,少了一种眼神——戾气。
天烨,他一直是内敛至冷漠的帝王,即便滺的死,于他,不过是浸染着痛惜、悲伤的封闭。
可,这次,仅仅因为宸的小产,他的眸底竟凐出清晰的戾气,这,或许,只有我,才看得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吧。
风言风语 番外:琉金倚凰嗟流年(3)
我,真实清楚地看到,天烨眼底对宸的那抹愈来愈深的爱恋。
安陵氏的女子,必定是被下了巫蛊,所以,才让西周的三代帝王都与之情隽意永吧。
我只有这么想,才能让我的心继续冷静,淡然,而不在嫉妒中迷失。
当又一年的冬天到来时,我隐隐觉得,或许,这将是我度过的,最寒冷的冬天。
轻轻哼着歌谣,哄依韵入睡,这一刻的岁月静好,如果能长久,亦是幸事吧。
“母后——”睿雪怯怯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
这一声“母后”是她第一次唤我,眼眸中,竟然有些热气涌上。
固然,早在她被交于我抚养时,我已告诉她可唤我“母后”,但她对这个陌生的称呼却始终带着抗拒的心理。
直至今年入秋后,她染上风寒,我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她这月余,她才终于唤出这一声“母后”。
金诚所至,金石亦为开,可,对于他,无论我用多深的爱去等待,终是空吧。
但,此时弥漫开愈浓的感动,我朝她招手,她的脸上却有着另外一抹哀伤的神色。
今晚,早早就哄她睡下,没想到,她还是在夜半醒了,莫不是,又做梦梦到贵妃?
“母后,庭园的桂树死了,树枝好可怕,睿雪怕怕。”她扑到我膝上,抬起小小的脸,泪嚼在她的眸底,是什么让这样幼小孩子哭泣,不该仅是因为树枝在暗夜透影的可怖吧。
贵妃生前最钟爱的就是桂树,鸾鸣宫更是栽满各种名贵的桂树,每年的深秋,那芬芳旖旎便四溢地渲染出那一隅曾经的帝王隆宠。
可,如今,那里的桂树该都枯萎了吧。今年的冬天是这么的严寒,连凤仪宫的这株桂树竟都熬不过去了。
“睿雪,明日,母后让御花司移走这株,另替你栽植新的,可好?”
“好!”她小小的脸上绽出嚼泪的笑,然后,小手揽住我的颈部,“睿雪要和母后一起呼呼。”
她娇嗔地蹭缠于我面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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