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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玦浅白的笑,“卿玦明白。”
睿王是不管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朗声道:“不过是块碎玉,也要拉拉杂杂说些乱七八糟的,已经失了用处,便毫无价值了,姬将军,捧出去丢掉便是。”
卿玦顿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臣遵旨。“
说罢捧着玉,倒退着走出了睿王的视线,睿王回头对着苍双鹤与晏亭,咧嘴笑道:“先生与晏爱卿似乎聊的颇开怀?”
晏亭哽了一下,苍双鹤笑道:“承大王恩典。“
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卿玦并没有把那些碎玉丢了,反倒是回现在暂住的房间内,从塌下搬出了一口精致的小木箱,开了锁,用缎子把碎玉仔细的包好,随后把缎子包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箱子里。
其后看着箱子发呆,里面有初见之时晏亭身上掉出的针囊,还有一排玉簪子——晏亭说过她已经不再喜欢木簪子,而喜欢玉簪,这些玉簪就是自她说过话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收来的!
番外 那年桃花涧(晏亭自述)
那年我五岁。师父说,若我一般年纪的孩童。多半很容易骗,不过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究竟不同在何处,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敢细细的追问,因为师父会生气,他生气了便不理我,丢下几块硬得硌牙的饼子,一去好些日子见不到人影,留下我一个,渴了喝溪水,饿了啃硬饼,这倒还可以勉强维持,令我受不住的是寒冷的夜里,只我一个抱着单薄的旧被子入睡,总觉得无边的黑暗尽头藏着我不知道的东西,或许会突然冒出来,把我生生的吃掉,许留骨头许不留。
终得子机会,师父肯带我下山,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喜欢上穿好看的衣服了,尽管皱巴巴的,不过却是我仅存的几套中最好看的一身,穿上兴冲冲的随着师父下山去了。
外面不如桃花涧的景致美,可外面有许多好新鲜的东西,花了我的眼,乱了我年仅五岁的心思,流连之时,遇上了几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彻底的懂了师父口中的不同是怎么回事——原来我没有爹娘!
他们说的话很浅很浅,可他们却看不起我,他们说我长得丑,嘲笑我不知道什么是爹娘,即便是那身我认为好看的衣衫也被他们笑了,说我是个又脏又丑的野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显出凛冽的表情,其实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瞪了瞪眼睛,那一群娃娃便飞也似的跑开了,边跑边哭喊着师父是吃小孩的恶鬼!
再然后,便听见那小村子里的大人围成一圈,却并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轰赶着师父与我。
其实他们也在骂,虽然声音很小,我却听见了,骂得很难听,比那些小孩子骂我还难听,可师父却不像我那样伤心,他只是笑,很开怀的笑,他告诉我,这便是能力,若有了能力,即便那些人恨你到死,却也只能远远的咒骂上几句,不痛不痒痒的。
我不想要能力,我想要他们的亲近,可这话我却是不敢说的——我怕说出来了,师父又会丢下我!
再然后,我回到了桃花涧,对外面的一切便彻底失了兴致,我怕那些小孩子的嘲笑,更怕看见他们腻在爹娘的怀中向我翻白眼。
那一日师父下山很快就回来了,还给我带来身衣裳,好此年了,那个时候他说了些什么,我记得并不十分清楚,毕竟那年我才五岁,师父说我有十岁孩子的思考能力,可我真的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罢了!
依稀记得,他说要我打扮一下,说我生下来便是为了那人,让我看得仔细些。
我意兴阑珊的照着师父的话穿了衣服,师父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他要我穿的漂亮些,却用药液涂抹了我的脸,让我的脸比山下种田的老伯伯还黑,那副样子与好看实在差的太远了。
再然后,桃花涧的幽潭边,我看见了那个紫衣少年,桃花瓣纷飞,紫衣少年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映着幽潭花影,如梦似幻。
我以为这世上最美的莫过于桃花,却在看见紫衣少年的一瞬恍然,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桃花更好看的。
我憨憨的笑,吃吃的说:“你好美!”
少年见了我,却轻轻的锁了眉,我的心一瞬间便揪紧,原来那好看赛过桃花的哥哥也不喜欢我的样貌。
可是在我感觉鼻子酸涩,就要落泪的时候,少年却又笑了起来,他说:“你很可爱。”
心头又生出雀跃,偷偷的靠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若桃花瓣一样的淡香,看着映照在幽潭中我与他站在一起的身影,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腰眼处,他说他十三岁了,让我叫他哥哥就好,还说女子到了那个年岁便可以找心上人了。
我问他什么是心上人,他说就是放在心头上,想到就会偷偷的乐的那人。
偏着头想了好久,我轻笑出声,我告诉他,从今往后,他便是我的心上人了。
他听了我的话,只是柔和的笑,他说心上人是要一男一女的才算,我问他什么是男,什么是女。
他的回答很直白,只说能当爹的便是男,能当娘的便是女。
我又问他,那我是男还是女呢!
他定定的看了我许久,最后回答了我,他说女孩长得都很柔美,可是我不同,因此我是个男的,所以不该把他当成心上人。
听见他的说法,我小小的心里居然又不舒服了起来,就好像第一次下山时遭遇了那些小孩子的谩骂一般的难受,可是难受过后,看着他的笑脸,我还是决定坚持我的看法—— 我要把他当成我的心上人。
见了我的执拗,他也笑了,他的手心微凉,抚触着我稀疏的发,他的声音很好听,比这山间所有的鸟儿都好听,他告诉我,若我是个女孩,等他长大了便来娶我!
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觉得开怀,想着他不是师傅,应该可以问我不懂的,因此我开口了,他听了之后轻笑着回答了我,他说娶了我便可以天天在一起,养出比我还小的娃娃,然后管他叫爹,管我叫娘……
他说娶我的表情,至今还在我脑海中萦绕,可是他冷漠的看着我在水中沉浮的表情,更令我神伤。
梦中百转千回,总是无边的哭喊,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真的好看,好看到我想把他从头夸到脚,挑了个最别致的地方,那便是他比我和师傅都乌黑上许多的眼,谁知才起了个头,他脸上的笑却顷刻黯淡……
桃花涧的桃花开了又落,十三年,似乎只一朝夕,师傅说,那人是我的天命宿敌,留我存世,便是与其相抗,终于下山,并不需要刻意的寻找,因为我们有宿命的牵连,与其争,与其斗,或许,深深浅浅的回忆中,还有那一丝仅存的幻想!
其实,我真的是女儿身……
第一一六章 通体的缘
白惨惨的一双手,不过半年时光,未曾留心之时,细瘦到关节恁般显眼了,即便传闻中是个无懈可击的玉人,可那毕竟只是传闻,总有不尽完美之处,如今经了桩桩件件的几个事儿,那些缺憾便愈加的凸显了出来。
卿玦看了看衬在莹润的玉簪上自己这一双有些惊心的手,只一瞬间便想到了苍双鹤总也抓着小玩意的那手,比之他集在箱子里的玉簪更加的别透,曾有些无知妇人背着人碎碎的念叨,说苍双鹤总也抓着些东西把玩,便是要让人家知道他生了一双天下第一的玉手!
卿玦心中自然明白那些话多么的可笑,可是现在心底没由来的希望那些谬论皆是真的,若是苍双鹤也可以若寻常之人那般肤浅该多好!
可是他是苍双鹤,少了凡夫俗子心性的鹤先生。
苍双鹤给了他走出信常侯府那不起眼的小院子机会,为他一步步铺垫成为大央乃至天下大将军的路,如此大恩要怎样去还?碎玉扎手,生生的痛,比不得他看见苍双鹤的唇落在晏亭额头上的痛!
亲眼所见,还能怎样,曾幻想过或许有一日得了机会,便可把这满箱子的玉簪送给晏亭,亦或许生年有幸,就好像那日一般为她挽起秀发,把他集来的玉簪亲手插在她的发间,可是如今瞧见了那样的场面,这簪子还能送出去么?
额头上青筋浮现,改了放碎玉的手而去抓了玉簪,有木盒的,没木盒的,并在一起四五根,狠命的甩到了墙边,清脆的声响,就如同他看见晏亭和苍双鹤那幕画面时,捏不住的那块玉佩落地的声音。
他的小侍瑶童这次也跟着来了,方才听见有人说卿玦面色不好的捧着些什么回到了房间,心中紧张,快速的跑了过来,才到门边便听见房间里的碎玉声,心头一阵紧张,推门而入,又有两个木盒飞了过来,想也不想便屈身接住,待到看见怀中的东西时,惊愕的出声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几个月的俸禄这些日子全用在这些东西上来,现在又要生生的摔了,若是不喜欢了,瑶童便去给公子当了它们,换回些银子,也好给未过门的夫人买些稀罕物儿不是!”
见瑶童进门,卿玦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也不应瑶童的问话,低头看着箱子里余下的玉簪,表情有此木然。
对于卿玦有问不答的表现瑶童已经习惯,倒也不甚在意,那些没盒子的玉簪全碎了,蹲下身子把盒子捡起打开,瞧着里面的玉簪还算完好,随后收了放回到卿玦的箱子里。
那木箱还是瑶童去给置办的,从当铺里买的,略有些日,却也算精致,那个时候不知道卿玦突然要这箱子干嘛,现在明白了,里面满满呈呈摆着些头饰,卿玦原本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的,如今突然生出了兴趣,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可瑶童并没问,今天又发了狂一般的摔,都是钱来的,即便卿玦舍得,跟在他身边几年的瑶童也不舍得,小心试探道:“公子若是不喜欢了,瑶童就搬着去给公子换金子了,也好比这样摔了,实在可惜了。“
卿玦不点头也不摇头,瑶童知道这样便是他允了,砰地一声合起了箱子盖,随后当着卿玦的面,大咧咧的抱起箱子便向外头走去。
视线随着箱子转,直到瑶童迈出房门,卿玦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碎玉,霍然起身,几步便追上子瑶童,伸手夺回了箱子,冷声道:“我的,别动。”
瑶童愣愣的看着自己刚才抱着箱子的手,瘪着嘴,尾音拉得长长的说道:“五公子?”
卿玦小心翼翼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