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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赵娥黛捧着流血的手指咬唇看着一直与张效说话的睿王,眼底涌上了酸涩,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那么多的求亲人她皆不屑一顾,真的嫁了之后,怎堪忍受此等冷落,伸手推开试图给她包扎伤口的小蝉,复又坐回到了箜篌前,忍着钻心的痛楚,伸手拨着细弦,走调的音和着小蝉尖锐的叫声,“公主,你再这样,手指便废了!”
以为凭借着自己绝代的容颜和出神入化的箜篌造诣能勾了睿王的倾心。可他却冷淡平静,这与传闻中恁般好色的睿王差距太过遥远,也让原本自信满满的赵娥黛乱了阵脚,却是不曾想绞尽脑汁的办法不如小蝉那一声尖叫来得好使,睿王终于又把视线对上了她。
他对她柔和的,他的笑容很好看——比她曾经幻想过的还要好看,他一边笑着,一边柔和的说道:“既然伤了便不要勉强自己,过来吧!”
捧着血肉模糊的指尖,赵娥黛觉得自己做得值的,嫣然一笑,侧头轻柔道:“靠岸。”
赵娥黛是迎着睿王的笑去的,却不想他给她的温柔好像夜之昙花,只那刹那的一现,未及靠近,已然败落,近了方才看清,睿王的视线竟然纠在鼓山之上那艳红的身影上——传说中姒塔早已失宠,难道传说都是骗人的?
睿王定定的看了许久,才转头对苍双鹤平和道:“先生,寡人的新后受了些伤,便劳请先生屈尊替寡人的“爱姬”伴曲了!”
那“爱姬”两字咬得微重,苍双鹤悬在瑶琴上的手轻微的颤了一
下,随即恢复如常,浅笑道:“好。”
待到赵娥黛的画舫渐渐靠岸之时,苍双鹤的琴声已经传了过来,泛舟水上,再现了传说中的‘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遥望鼓山上的女子,随着苍双鹤的曲子翩然起舞。
其后,琴声由原本的清淡转为炽烈,听之澎湃激昂,如蛟龙怒吼,又如轻舟过争流,目眩神移之际,千沟万壑已成昔!
再看鼓上清影,曲音悠然时,她的身姿软柔,待到高亢之时。舒展洒然,似要乘风归去,探月而往!
赵娥黛心底的自信轰然倒塌,她以为她自己非但有天下第一的美貌,还有天下第一的曲艺,可是这一瞬,她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是,父王和母后,还有王宫中那么许多的奴仆宫娥全在骗她,他们从来只说她的好处,却未曾告诉过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曾注意到咫尺之遥的赵娥黛正默默的垂泪,睿王只看见了鼓山上的女子与苍双鹤配合的天衣无缝,若非心意相通,怎会在乐律起伏之时,起舞之人举手抬足间皆显出了然!
曲闭舞歇,赵娥黛知道今夜谁才是最大的赢家,她的大婚,可是最璀璨的那颗明珠却并非是她,尽管她已经展示过她的美貌和技艺!
听说苍双鹤抚琴,不喜热络的卿玦跟着处理完了姒塔的曾胜乙一
道走了过来,远远就瞧见了鼓山之上的纤细身影,距离很远,那女子脸上还覆着面纱,更是令人辩不分明,可是卿玦却在看见那身影的一瞬间心头激跳了起来,整个人好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待到一切沉寂之后,时间也跟着静止了,所有的人还瞪着眼睛痴痴的望着月下的红衣仙子。
晏亭深深的喘着气,低头看向扁舟上的苍双鹤,他也正抬起头来对她凝望,心头一暖,似乎又感觉到了暗影处有一抹熟悉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望去,即便是藏身在隐秘的地方,可也遮不住那身银甲的光辉,心头一紧,飘散的思绪顷刻回笼,她不该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还有姒塔和公子野等着她去处理,那才是她今夜最大的目的——将姒塔与公子野一并除了,替睿王铺垫开征战西申的道路!
趁大家未曾回神,晏亭快速的下了鼓山,战船靠近卿玦的一侧也搭着一座浮桥,且哪里背对着睿王,行走的人并不那么多,更没有设席。
再踏浮桥之时,心中竟像有了底,尽管那桥还是浮浮沉沉的,晏亭的脚步却轻盈迅捷了,轻纱在她身后轻扬,好像红云缀星追在她身后一般。
在大家回神之际,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弯处,卿玦犹在愣神,被快速越过他身边的晏亭顺手勾住,身前的枝杈刮掉了敷面的白巾,她回头对着他笑。
卿玦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出口道:“你—— 你是——你……”
晏亭微颦眉,轻启朱唇道:“呆子,还不快走!”
卿玦的脚步被动的随着晏亭奔跑着,好在只有曾胜乙在,看见晏亭的举动不会太过惊讶,他们行走在王宫中最隐秘的路径,待到那厢的人想起出声之时,晏亭与卿玦早已经到了另外的院子里。
睿王也是后知后觉,却并没有立刻去追,反倒捏着金樽沉声问着苍双鹤,“先生,这曲子叫什么?”
苍双鹤的视线一直追着模模糊糊的红影,直到听见睿王的问题之后,才低头抚着琴身,喃喃自语道:“这首曲子叫凤舞流云!”
第一三七章 牵制
脱开了白昼的制约,绽放在夜里的妖娆,勾人心魄的惊艳,噙香散尽,回味不绝!
风卷了墨黑的发,并着淡紫色的长衫,最真实的诠释出飘逸,伫立荷花池中的扁舟上,淡笑着垂眸,暗夜里涌动着沉浮着的思绪,面上皆是滴水不漏的平静,苍双鹤并不吩咐撑船的姬殇靠岸。
苍双鹤不靠岸,睿王更是不可能招呼苍双鹤进前,此一点他二人心知肚明—— 欲夺天下的王者,怎可放天命帝王星现于天下人眼前呢!
暗流涌动的河池上,借着丝竹声的遮掩,姬殇低声问道:“先生不回去么?”
苍双鹤复又坐回到瑶琴前,抚琴轻笑道:“再等半个时辰。“姬殇一愣,苍双鹤遥望夜空中的皎月,声调平缓的继续道:“她错走了一步,鹤给她半个时辰,让她走回去。”
似乎懂了苍双鹤的意思,不过姬殇还是小心的问道:“那我们要怎么牵制住大王?”
伸手轻拨了一根琴弦,轻灵的声音勾颤了人心,苍双鹤浅笑:“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鹤还在此,大王便不可能离开。”
姬殇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睿王,他手中依旧擒着金樽,却不再令身后的内侍斟酒,就那么沉默的注视着他们这边的情况,姬殇轻笑了一声,撇嘴道:“先生当真了解他,不过,他已经开始放任自己的性子行事,先生安早作打算。”
苍双鹤调试着琴弦,并不回应姬殇的话,那厢姬殇看着苍双鹤,迟疑了片刻,还是把自己心底的话用更低的声音说了出来,好像是他的自言自语,可姬殇知道苍双鹤能听见,“先生才是真正的帝王星,何必处处受制于人?”
许久,苍双鹤洒然笑道:“做短命帝王与长命仙侣,换做是你,你要如何去选?”
姬殇眨了眨眼,随即附和着苍双鹤笑了起来,“属下明白了!”
这头睿王与苍双鹤面上平静,私下却是暗暗较劲,那头晏亭一离开养心苑,卿玦便把铠甲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晏亭身上,遮住了那惹眼的红。
今夜的晏亭是惊艳世人的月夜仙子,一旦被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想必那曾频频光顾他梦中撕心裂肺的痛便会成真,哪怕被世人嘲笑了他乃天下第一愚人,只要能多留她在身边一刻,他愿意倾尽所有即便是曾跪求苍双鹤换来的名誉、地位!
初见之时的情景还在眼前浮动着,那时他曾不屑的调侃过她‘生得难看未必怪你,可怎么愈加难看,怎么表现,实在便是你的不是了。’
却不想一年之后的今天,见过晏亭真容之后,卿玦竟开始希望她就那样一直丑下去——那样。和他抢夺的人或许会少几个,他的希望便会多几分,轻喃出口:“你为何要生得这样好看?”
急于赶路的晏亭未曾留心卿玦说了些什么,微慢下脚步侧头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方才被树枝刮坏的面巾已遮不住她的艳丽,卿玦见了之后,又是一
阵揪心,可在她眼前,他却要平静的笑,就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一般的幸福的表情,“没什么。”
再转两个弯便是重欢殿,晏亭放缓脚步。明明是个温暖的时节,却要连自己的脸一并遮了个严实,对卿玦平和道:“你护着我进去。稍后把宫卫带离,放公子野进来。“卿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迟疑道:“可是你还在里面……”
晏亭仰起了脸”伸手双手掀起头上宽大的方巾,露出半截玉白的手臂,印在了卿玦的眼底,世人皆道他的肌肤最无暇,那是因为未曾见过晏亭的手臂!
掀了方巾的晏亭对着卿玦吃吃的笑,“我要换回自己的衣服,随后会按照先前与大王设计好的“捉奸抓双”!只要把这身衣服换给姒塔之后,我便能很容易的脱身。”
卿玦轻喃道:“可是大王问过姒塔之后,一切都藏不住了?”
晏亭低沉笑道,“大王到的时候,姒塔已经被公子野奸杀,死人是最容易保存秘密的,姒塔的结局已经与大王说定了的,我漏算了姒塔想放手一搏的心思,可不会继续错下去。”
卿玦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晏亭看着卿玦的眼神,声音放低,柔和道:“因果循环,我已经让她多活了九个月,这次是万万不可能再放过她的!”
看着晏亭眼底闪着的光芒,虽冷,可卿玦喜欢,爱一个人便是如此,即便她表现出了阴暗,可在恋人的眼中,那也是可爱的!因此卿玦只是点头应道:“你怎样说,我便怎样办。”
晏亭对卿玦笑得更媚,不及放下头上的方巾,那厢卿玦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上半截画戟向前方拐角处刺去,口中喊道:“谁?”
话音落下,卿玦的画戟已经架上了来人的脖子,白色的身影在暗夜里格外的显眼,晏亭并没有放下擎着的方巾,不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别夕,淡然道:“别夕兄怎么在这里?”
对于脖子上架着的画戟并不在意,别夕温文笑道:“先生让我来的。“捏着画戟的手轻颤了一下,在别夕的颈子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别夕纹丝未动,反倒是晏亭微微别开了眼,呲牙道:“卿玦,你干什么?”
听见晏亭的声音之后,卿玦收回了画戟,别夕依旧笑着,却在卿玦闪神的片刻抬手扯掉了覆着双眼的布条。
晏亭只是瞪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