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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三句打油诗,可惜还缺第四句。毛主席立即说,“我来给乔老爷填后两句!”
大家齐声说好。毛主席笑着说:“乔老爷,你的前两句是:‘八重樱下廖公子,五月花中韩大哥。’我现在 给你填后 两句:‘莫道敝人功业小,北京卖报赚钱多!’你看如何?”在场的都懂得这段故事,于是大家开怀大笑,说主席这两句真高明!章含之:《风 雨情》,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1版,第160~163页。
据章含之回忆,“1973年4月的那几个星期大概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我和冠 华的结合虽然还 有阻力,但那已主要是他子女的反对。当时冠华希望耐心和时间会取得他们 的理解,可惜没有能实现 。其实,子女反对父母再婚在中国不论在老百姓家庭,还是在高级 干部家庭都是很普遍的屡见不鲜的 事。这中间有对逝去的父亲或母亲的怀念之情,但不可否 认的是也存在经济利益的问题。尤其是在高 干家庭,那实际存在的特权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遗憾的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因为是发生在乔冠华 家里,就也变成了社会舆论。一时间, 冠华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故事以及9月底他的孩子不经与他商量 就把家里搬空的新闻,纷纷 扬扬几乎传遍京城。本来,到此也就结束了,但后来冠华和我身陷逆境时 ,多年前的家庭纠 纷一夜之间又被人为地添加了政治色彩,变成了‘儿子反对父亲结婚是看清了他要 犯政治错 误’,因此那次为经济利益的搬家也变成了大义凛然,断然离家而去,划清界线了。没有人 去认真地查实一下在1973年上半年那段时间,冠华在周总理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有什么 政治界线可划 呢?这一切现在都已成悠悠往事。可告慰冠华的是他最钟爱的女儿有了幸福的 家庭,而且由于她不带 政治目的去看待家庭问题,因此我相信她对那些往事正在得出一个公 正的判断。我们虽然没有多少往 来,但我相信我们会相互理解,我已把她视为我的朋友和我 家庭的一员。”章含之:《风雨情》,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1版,第164页。
1973年春天,乔冠华和章含之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当时外交部的政治环境大概是全国 最好的。“文 化大革命”前期的动乱与灾难此时基本都已得到纠正,党组和部领导基本都是 具有丰富外交经验的老 干部。驻外大使也如此。周总理亲自领导外交部的对内对外事务。在 这样优越的政治气氛下,部内上 上下下很团结,也很愉快。乔冠华和章含之当然有理由企盼 着美满的家庭生活……
但是,就在乔章两人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一场政治风波正悄悄向他们袭来。它也许是酝 酿有时的 ,但乔冠华却被这突然而至的风云变化搞得不知所措。开始是一份很普通的外交形势分析报告据说有错误,接着似乎在很多重大问题上都发现了“ 右”的倾 向和错误。矛头所指是周恩来总理,但乔冠华是外交部的代表人物,他似乎是要对 这些“错误”负责 。乔冠华毫无思想准备,情绪很紧张。而此时,命运似乎为章含之设计了一个很好的解脱。该年6月中旬,她随团出访南亚归来就病倒了,在家休息。她的父亲章士钊已在一个月前根 据毛主席的 指示以九十多岁的高龄去了香港,最后一次为台湾与祖国大陆的统一而努力。国 务院管理局决定趁她 父亲不在京,对四合院进行一次大修,等父亲回京,可以住上新装修过 的房子。于是她就暂时住在前 院门口的传达室。
那时,章含之和乔冠华正在恋爱。他工作之余来看她,他们就在那堆满家具杂物的传达室里 一杯清茶 ,促膝长谈,相互间超越年龄的差距,官职的悬殊,感情上达到了完全的融合。许 多年过去,章含之 还常常回忆起在那简朴、拥挤的前院小屋中那些纯真的时刻。
6月中旬的一天中午,乔冠华没有打电话通知章含之就在下班时急匆匆去看她,她猜是 出了什么大事, 因为一般情况他中午都要回家午休片刻。没有等章含之问他,他就带着迷茫 的神色对章含之说:“今 天早上开党组会传达了一件事,和你有关,要你自己决定。主席昨 晚指示,我们要培养女外交家,女 大使。他点名说他的章老师可以出任第一位中国的女大使 ,可以派到加拿大这些英语国家。这对你自 然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会很成功。我就是不知道 我们的事怎么办。”
这天上午的党组会上,时任外交部长的姬鹏飞传达说毛主席指示要派女大使,并且建议第一 个女大使 派他的“章老师”去加拿大。
章含之顿时愣住了,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而且当时这类大事,通常都会由“通天朋 友”先打招呼 ,而这一次她事先却一无所知。
章含之面对乔冠华,他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知道这时他的内心正翻腾着波澜。他多么希 望两个人 很快有自己的家,但由于他的地位,假若章含之被派往国外,他自然不可能和她一 起前往。三年五载 他们将长期分离,而乔冠华那年已是整60岁了。
显然这时的章含之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大抉择。她后来是这样认为的:“我的一生无论是正 确的或错 误的决定永远是受自己情感的支配。此时此刻,当我弄明白这不是玩笑的时候,我 几乎没有要考虑一 下权衡一下得失的想法,脱口而出就对冠华说:‘我不可能去国外工作。 我既然对你做出了承诺,我 会遵守我自己感情的选择。你已不年轻,我不会离开你。如果在 我们两个人之间需要有一个为爱情做 出在事业上的牺牲,那当然是我。尽管我对自己的能力 很有自信,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近你的成就。 所以我会心甘情愿把你的事业放在第一位。我 知道你需要我,我留在国内也同样有许多事可做。’”
章含之:《风雨情》,上海 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1版,第165~166页。
章含之第一次看到乔冠华那种无可奈何的失落神情。他一般都是充满自信的,而此时他 却不知所措。 乔冠华用忧郁的眼光看着她:“可那是主席的决定呀!”
章含之说由我来向主席报告吧。她知道在那个年月,违抗毛主席的指示可能意味着什么。但 她故作轻 松地对乔冠华说:“我对主席说,如果我去当大使,那就派你去当我的参赞。”
但是他们两人都笑不起来。后来,章含之向毛主席请求不去当这个女大使,毛主席并未坚持 ,但她知 道他不高兴。一年之后的一天,在见完外宾之后,毛主席叫章含之随他到工作人员 使用的休息室,他 激动地对她说:“你不听我的话,你的心里没有我!”章含之紧张得不 知怎样回答,后来她就说:“ 主席,你这样说,我承担不起!全中国人民心中都有你,我哪 里敢心中没有你!”毛主席没有说他为 什么生章含之的气,但她猜那是违抗他的指示,没有 去当新中国第一个女大使。当天,听到章含之坚定的回答,乔冠华的眼眶潮湿了,他激动地承认说:“我今天上午思想 混乱极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的心太纯了!怕我太自私!”
章含之说:“我从小生活里缺少温情,总是求而不得。我很珍惜你给我的这份爱。有此 足矣!” 乔冠华默默地看着章含之,取下眼镜,要擦眼中滚动的泪水。章含之接过他的手帕,替他擦 干泪水, 她说:“你不是说为了这份爱,你可以不当这个部长,这都是身外之物吗?既然你 说服了我,我也可 以不当这女大使。”
对她这一选择,章含之感慨万分,她说,“很多年过去了,当二十年前的一切都已成历史的 陈迹,当 我已失去了冠华,失去了当年盛极一时的事业,只剩下我孤单单的独自一人时,我 也曾饱含辛酸地回 首当年,不知道如果二十年前,我做了另一种抉择,今天又会如何?残酷 的命运似乎从我降生之日起 就开始捉弄我!”
对章含之来说,1973年的夏天是个“多事之夏”。当乔冠华和章含之面临种种压力时,7月1日凌晨,章含之的父亲章士钊又在香港逝世。在 此前两天, 周总理通知她,香港方面报告她父亲病危。
周总理立即指示组成医疗小组,并派专机护送她父亲立即回北京,要她们7月2日启程。
但是7月1日的凌晨3时左右,乔冠华给章含之打来电话,说外交部值班室先通知了他父亲 的噩耗。章含 之从睡梦中被电话铃惊醒,马上直觉到出了大事。她抓起电话,传来了乔冠华 沉重的声音:
“我告诉你个不幸消息,你一定要顶得住。行老刚刚在香港去世。我现在在叫司机,马上过 来陪你。 ”这虽然是章含之预料之中的,但她仍然接受不了这现实。她颤抖着哭了起来,说道:“就差 一天了, 为什么没有等到我和妞妞去!他最爱妞妞!”“你千万别太激动,老人家毕竟九十三岁高龄了。我马上来!”乔冠华安慰道。此时,章含之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坚持说他不必来看她,她会冷静的。
章含之理解到,那时乔冠华政治压力极大,要做“检讨”,工作又忙,凌晨跑到她这里陪到 天明,难 免又出闲言碎语,他们那时还未结婚。乔冠华拗不过她,叹气说:“你这个人有些事那么勇敢果断,偏偏有些事又那么顾虑重重! ”
她挂上乔冠华的电话后,马上就接到了值班室电话,说周总理指示由连贯作代表同家属 一起赴香港料 理章士钊的后事。在香港先开追悼会,骨灰由专机迎回北京再开正式追悼会。 值班室并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