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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们两个这不像一个家。后来有孩子了,有尿片子,洗衣服晾衣服,他就问我,这像家庭生活了吧?
在给大哥的信中,我还特意提出来,请哥哥送给陈云同志一支钢笔,因为他没有。我想陈云同志很需要一支钢笔,他写东西一般都是用铅笔的。
我给陈云同志做了个土沙发,底下是个木箱子,后边靠背是块木板,上面垫一些棉絮,就算是沙发了。当时我们窑洞里有个书架,上面放有很多马列的书,为了防止灰尘落在书上,我用白布做了一个帘子,四周用拆开的黑袜子镶边,中间再绣上几朵六瓣花,陈云同志说很好看。
刚结婚时,陈云同志接连用三个晚上给我讲党史,讲到大革命失败后盲动主义给党造成的损失,讲到向忠发、顾顺章叛变后对党中央的威胁,讲到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毛主席对党和红军的挽救等等。“陈云同志在洞房给于若木上党课”,一时被中央组织部的干部传为佳话。婚后,我到中央党校学习,结业后又进入马列学院学习。陈云同志也去马列学院讲党的建设课。一个星期去讲一次,一次差不多要两个小时。这门课内容十分严肃,但他的风趣幽默经常令课堂上笑声不断,气氛非常活跃。
记得有一次,他在讲党性与个性时,模仿一位喜欢歪戴军帽的学员,把自己的八角帽也故意弄得特别歪,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他后来对我说:一个领导干部经常板着面孔,不苟言笑,大家见了你会害怕,只能敬而远之。而幽默可以使群众感到你很亲近,有话愿意向你讲,这也是与群众打成一片的一种作风。
陈云同志做事总是坚持原则,不盲从。在延安中央组织部时期,王明提出来女子大学毕业的学员,绝大部分应该由女大来分配。可是当时中央需要多方面的人才,比如医生、护士,而女大是护士的主要来源。如果中央组织部没有分配女大学生的权力,怎么能满足医院的需要啊!所以陈云同志坚持继续由中央组织部来分配毕业生,寸步不让。他们僵持了很长时间,最后王明妥协了,不得不同意按照中央的意见,女大的学生大部分由中央组织部来分配。
陈云同志任中央组织部部长期间,同时还兼马列学院的党的建设课。陈云同志讲党的建设课,有一点给学员印象最深。比如他说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就要革命到底,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一直到死。他那时候用上海话说,叫翘辫子,一直到翘辫子为止才算完。
解放以后,有的同志给我写信,说他在最困难的时候经常记住陈云同志这句话。那个时候陈云同志还说过,作为一个共产党员,要能够坚持真理,坚定信念,不怕孤立,他说叫“五不怕”,他说不怕孤立,不怕开除党籍,不怕离婚,不怕开除公职,最后一点就是不怕杀头。
他自己身体力行做到了这一点。
第一部分:我心中的陈云不收礼不自恃
不收礼,不吃请。不迎不送,不请不到。不居功,不自恃。这是陈云同志的“规矩”。
三年困难时期,陈云同志跟我说,你看现在有些人工资很高,但买不到东西,那些肉啊、蛋啊,都是定量供应的。他提出卖高价糖果、高价菜,有东西总比没东西好,虽然贵一点但可以保证群众能买到东西,满足营养需要。推出高价糖果后,他亲自到百货大楼看销售情况,在家里,他每天打电话问姚依林同志,今天卖出多少糖果呀?收回了多少货币?
陈云同志对自己及家人要求很严格。他立下一条规矩“不收礼、不吃请”,身边工作人员也不得违反。
“不迎不送,不请不到”,这是陈云同志去外地视察和休养时,对地方领导同志提出的要求,意在不打扰他们,让他们集中精力抓工作。“不居功,不自恃”,这是陈云同志为人处事的准则。建国初期,陈云同志已是党中央的五大书记之一,但他始终要求有关部门在待遇上、宣传上不能把他和毛主席、刘少奇同志、周总理、朱老总并列。苏联政府赠送汽车,给五大书记一人一辆,陈云同志坚持把自己的那辆车退回。实行工资制,有关部门给五大书记定为一级,陈云同志把自己改为二级。党的八大后,丛书《红旗飘飘》要给每个政治局常委都登一个小传,陈云同志始终不同意登他的传。1959年,陈云同志去杭州、苏州休息。我陪了他一年多。他说,你陪我期间不能拿工资。所以我就没有领工资,但是我的工作单位还是给我领了存起来。我结束休息之后回到单位,他们把2200多元工资如数给了我。我按照陈云同志要求的,把这笔钱全部退给了单位。
20世纪60年代初,本来物资就缺乏,而且还号召每个人减自己的粮食定量,支援别人,我们都减了,从30多斤减到20多斤。我的一个孩子当时在科技大学住校读书,她得了浮肿病,我当时在国家科委工作,我们的办公室就有两个人得了浮肿病,这是因为热量不够,蛋白质不够。国家科委有一个内部刊物《科学实验研究动态》,上面有一篇文章,就解释浮肿病的原因主要是蛋白质不够,如果一天能有二两大豆就可以解决浮肿病的问题。我看了以后觉得有道理,就把这篇文章拿给陈云同志看了。他看了以后,毫不犹豫给东北打电报调大豆进关。后来国家为了解决处级以上干部的浮肿问题,就给每个干部每个月定量供应黄豆和糖,所以当时流行着一种说法,“这是糖豆干部的待遇”。
后来陈云同志又考虑到全国人民的营养问题,他了解到,每个人需要蛋白质最低限量是70克,按规定就是一公斤体重需要一克蛋白质,大体上平均体重70公斤。他就算这个账。他说首先解决大中城市人口的需要,然后再解决其他,因为当时大豆产量也有限,只能解决大中城市的供应问题。除此之外,比方一个月有两斤带鱼,还有几斤肉,这样加上小麦、大米等主食里头含有的蛋白质,就能够基本上满足城市人口的蛋白质的需要。他算得很细。
第一部分:我心中的陈云受到冷落后他沉默了
1957年,陈云同志和周总理提出经济建设要反冒进,毛主席又提出反“反冒进”的口号。由此陈云同志受到了冷落,他就不说话了,表示沉默,也没有怨言。
“文革”前,我在中国科学院工作时,每天骑自行车去香山那儿上班。每次要骑一个半小时,半路上饿了就吃块巧克力,有了力气再骑。为了少跑路,我平时就住在香山,周六回家一次。那时,我不光骑车到香山,还骑车到十三陵水库。1958年,中央号召干部到十三陵修水库,搞土方,都是手工操作,在那儿一个月。我去的时候住在昌平的一个信用合作社,就是一间平房,土的地面,一边用砖垒上炕沿,里边铺上稻草,一个挨一个睡,像沙丁鱼一样。早上5点钟起床,吃了早饭就出工,住的地方离工地还挺远的,中午是派车子送饭到工地,吃的是窝头、咸菜。
粉碎“四人帮”以后,我被调到中国科学院院部的落实政策办公室,也是骑自行车上班。有一次一个年轻人骑车把我撞了,我忍着痛爬起来,蹬上自行车就回家。不一会儿脚都肿了,诊断是脚面骨折,我不得不休息了很长时间。后来,陈云同志就不让我骑车了,把自行车“没收”,让给二女儿骑。
大女儿伟力开始上小学时,陈云同志便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说:你就要上学了,学校里有很多同学,你与他们在一起时,千万不能以为自己了不起,炫耀你的父亲。伟力上初中时,陈云同志对她说,做人要正直、正派,无论到哪里,都要遵守当地的规矩和纪律; 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说到做到,如果情况有变化,要如实地告诉人家。这些事看起来很细小,却是待人处事的很重要的原则。陈云同志本人就是这样做的,他要求家人也要这样做。他说:“你们若是在外面表现不好,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1969年陈元给父亲写信,说要到他那里结婚。陈云同志看信后十分高兴,特地从住所腾出一间房做新房,还借了几床军用被子、褥子。当时正在照顾陈云同志生活的伟力,还用面口袋装进荞麦皮,用线缝起来,做了几个枕头。然后,买了点儿糖,做了比平日好一点儿的饭菜,自己家里人吃了一桌喜宴。当时,陈云同志觉得孩子长大懂事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能有个地方住就挺好了。
我们的儿女、孙子辈,在学校里别人看不出他们是干部子弟,他们比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还要朴素。我最大的外孙女叫陈茜,她曾在实验中学读书,初中毕业后离开了那里。她在校几年,别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后来报上登了一张照片,她正在用毛笔写“祝爷爷长寿”,陈云同志在旁边看着她写。同学们一见报才知道,原来陈茜是陈云的外孙女。她一点儿不特殊,和一般老百姓的孩子一样,自己骑车上学。那个时候,她放学回家复习功课,有时也到同学家里去。有的同学就说这次你到我家,下次我到你家,按理说这是对等的,但孩子老推托,说到我家不方便。
陈云同志过去是抽烟的,而且抽得很凶,一天要抽2包,抽得手指头都被熏成了黄褐色。解放后,生活安定了,我向他宣传抽烟的害处,劝他少抽并逐渐戒烟。他听了我的话,逐渐减量,由一天抽2包改为一天抽2支。后来,他说一天抽2支没有意思,嘴里发苦,嗓子发干,不如干脆不抽。这以后,他一支也不抽了。戒烟后,他的体重增加了,不像以前那样怕冷了,身体也比过去好了。他晚年曾说过,他能长寿,得益于戒烟。
陈云同志过去很容易感冒,常常第一场感冒刚好一点,新的感冒又来了。针对这个情况,他总是根据天气的变化,随时加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