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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七五的男人,我突然不会走路了,赤红着脸别别扭扭地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发烫的脸,对着镜子看见左眼上的淤青也变淡了,然后撒了泡尿。算一算这身行头一万多元,是自己当普通职员的老爸一年的收入,我有些羞愧。看来我已经开始负了大债了,我下决心就是学老等卖血也要把钱还给宁一,并发誓只要把宁一的父母拿下后,打死再不做名牌奴,否则我没法在她和哥们面前抬起头来。
真是奇怪,放完了水,我立即就不紧张了——体内水分的减少难道能增加自信?我挺胸抬头走到宁一的身边,大声说:“我欠你的,现在还不起了,但我会还的!”
宁一笑呵呵地小声回敬我:“下多大的雨呦,打那么大伞?说那么大声吓唬谁?我就是让你欠我的,总也还不清。”
走在苗条可爱的宁一身边,我忽然间想起了抛弃了女色和浮华出家的弘一法师李叔同,他临终前写下了4个字“悲欣交集”,我今天真是体会到了。可我才22岁,没经历浮华也没近过女色,我无可抛弃,我还没活够呐!出了公安局,突然我觉悟了:不能荒度生命,人生无常,我要恋个爱阿舅先!
《一刀能割出多少爱》 Ⅱ全世界的钟表都锈掉了(1)
第三章
全世界的钟表都锈掉了
“亲水的品江华庭,让你住在梦境里”,这是句著名的广告语,在我读书这个城市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每次过江桥,就远远地看见巨幅的广告招牌耸在20多层的欧陆风格的建筑顶上,撩拨起你挣钱享受的欲望。电视里、公共汽车上、晚报上的整版彩色图片,都在促销着一种所谓成功的人生境界,让你无处闪躲。可那高昂的价位,又哪里是普通百姓驾驭得了的?在下岗工人云集的北方城市里,顶级的住宅楼有大量的闲置,所以你要是有钱就不愁买不到。幸福可就没人往外销售了,因为商人他们自己也不一定有。
“高尚住宅”这个词不知道是哪个广告策划高手发明的,虽然用“高尚”形容住宅是典型的语病,但能让人误判为住在这里的人就是高尚的人,是成功的楷模。今晚,花钱买下并住在品江华庭房子里的那些对自己判断不明的人,绝对想不到有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比他们幸福——尽管他可能免费只住一晚,人也不算太高尚——恰巧那个人就是我,原因是我割了一具男尸的生殖器。
对后代们我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我只会告诉他们:有个女孩子爱上了我,她恳求贫穷却又自尊的大学生到他们家里去见她父母,还花了一万多块钱给我换了个里外三新。
我最爱看的一部电影叫《罗马假日》,为此我还买了光碟在电脑里反复观摩。好莱坞这个造梦工场,竟然用黑白片就能把普通男人心底的秘密都曝光了。他们其实都有一个梦,企望自己能与一位纯洁美丽的小女子相遇,并一见钟情,结果发现那深爱自己的女人竟然是个公主或是富家女。当然了,我们绝对不是爱他们的钱,而且为了不是一个阶层的她们能够幸福,我们可以选择离开她们,然后独自承受相思的孤苦。
我卓左右就是中了好莱坞煽情电影的流毒,而且还中毒很深,所以我22岁了还在等待奇迹。当然我有时也动摇,晚上走在点亮着粉红色灯光洗发屋门前的时候,看见裸露招摇的小姐我就想走进去,交出我的童贞。可我老怕自己的钱不够,更害怕得病,因为我是学医的。这高尚又下流的想法,表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正在品江华庭7楼的豪华房间里睡觉的时候,突然房门被锋利的消防斧劈开了一个洞,接下来一个电锯伸进来,吱吱地啸叫着把门板割掉。一群穿防弹衣戴钢盔的特警冲了进来。姓赵的刑警脸上涂满了黑油彩,把我从床上揪起来正要打,这时刘大队长进了屋大声喝道:“看你还能往哪里躲?”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掉按着我的大手,我气得啊呀呀大叫起来——
“醒醒,醒醒,卓左右你做了什么噩梦了?”我努力睁开眼,看见穿着浅粉纯棉睡衣的宁一正抱着我的头,用手擦着我脸上的汗,安慰着我。
我看着宁一无比关切的脸,把头往她的怀里拱了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体香,又把眼睛闭上了。此刻我希望时间概念还没有发明出来,全世界的钟表都锈掉了。
隔了好一会儿,宁一用手抚摩着我的脸,温吞吞地说:“没事了,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突然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上身慌张地说:“宁一,你不会是昨晚就和我住在一起了吧?”
“是呀,那又怎么样?放心,对你这个处男我会负责任的。”宁一严肃认真说完这句话,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边捂着肚子边指着我说,“你什么处男,你就是个小流氓,你想什么好事呢你?我家这么多房间,我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刚才我在隔壁听到你大声地叫喊,就知道你被噩梦魇着了,过来一看,果然你的手压在胸口上……快起来穿衣服洗脸,下去跟我爸妈一起吃早饭。”
“现在几点了?”我看了看透不进光线的红天鹅绒窗帘问道。
《一刀能割出多少爱》 Ⅱ全世界的钟表都锈掉了(2)
宁一起身边拉窗帘边说:“都8点了,今天是周末,昨晚上我爸妈都睡着了,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个处男流氓。先不告诉他们,一会儿你等着瞧好戏吧!”说完她就把门关上出去了,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看我穿衣服。
我起来穿上裤子,伸个懒腰,抻头在窗口向外一望,呵,真他妈的豁然开朗。眼前就是钢索斜拉江桥,6月的松花江水在眼前不紧不慢地流着。要是到了冬天,由于上游就是发电厂,江水在寒冬零下30多度时也不封冻,还蒸腾出袅袅的蒸汽,冷凝后就变成了霜花挂在了树的枝条上,这就是冬天里两岸落满雪白雾凇的著名景致。天越冷,挂满霜花的树就越洁白,长达数十里的玉树琼瑶世界,让人恍如活在童话之中,招惹过来了许多广东、香港、日本的游客,穿着臃肿的防寒服哇哇大叫着拍照录影。
品江华庭的设计者并不满足于这些,他们从楼中间修了个过街廊道,跨过沿江公路和堤坝直达江岸边的沙滩公园里。让住户不用费劲直接就从楼道走进了鸟语花香的半封闭世界,徜徉在江岸的假山和露天泳池中。这也是高档住宅值钱的地方。
我洗漱完毕,穿西裤衬衫与穿着露肩吊带小裙的宁一汇合,一米七五配一米六五的个头并肩走下楼梯。
宁一家是250多平方米的跃层楼中楼,她的父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大屏幕的背投电视,身后是摆满了青花瓷器的紫檀博古架。听见脚步声,他们不经意地一抬头,立刻就惊讶得合不拢嘴了。宁一故意拉了一下我的手,走到父母跟前说:“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院的同学卓左右。”我赶紧说:“伯父、伯母好!”
宁一的爸爸是个45岁上下的硬朗的北方汉子,下巴上留着修剪得体的胡子,有点艺术猛男的味道。他从沙发上起身跟我握手,说:“欢迎你到家里来玩。”
他身边穿无袖唐装戴无框打孔眼镜的宁一的妈妈就不那么友好了,她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看了我两眼,然后发问:“你们是昨晚上就回来住的?”
宁一满不在乎地靠近她妈妈坐下,一手搂着她妈的肩膀,然后拍拍蛋黄色的真皮沙发,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怎么住的?”她妈妈把宁一的手从肩上扒拉开,又追问一句。宁一冲爸爸扮了个鬼脸,满不在乎地答:“还能怎么住?”
“你们……住一起了?”她妈妈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推测到的结果讲了出来。宁一点了点头没做声。
“你们怎么能这样?还都是上学的学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妈妈开始向我发炮了。
我弄不清宁一要玩什么花样,赶紧说:“我叫卓左右。”
宁一怕我说露了底牌,急急地抢过话头说:“我会对他负责的。”
“什么?你对他负什么责!”她妈妈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因为他是我们学院都公认的爱学习的好处男,连校长都知道!”宁一还是不往正道上说。
“小卓,你是个男人,你怎么交代?”她妈看跟女儿拎不清了,立即就逼问到我了。
我看宁一向我使眼色,立刻挺起身来表态说:“我肯定是该负责的就负责到底的。”
“什么叫该负责的?男人就该负全责。”她妈不依不饶。
宁一见缝插针地说:“那好,你们二老都在家,今天就把婚事定下来,反正现在学院也不反对结婚。”
我一看再玩下去就不好收场了,急忙站起来说:“伯父、伯母,你们千万别当真,宁一和我就是普通朋友。我昨天是没地方去了,到你们家叨扰了,就借住一宿。我们各自在自己房间,什么事都没有。”
这时宁一突然把嘴一咧哭了起来,嘟嘟囔囔抽抽嗒嗒地又蹦出几句话来:“你说什么事儿都没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要是不承认这肚子里头的东西是你的,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我看见宁一边擦着连湿都没湿的眼睛,一边透过指缝向她爸做了个鬼脸。
《一刀能割出多少爱》 Ⅱ全世界的钟表都锈掉了(3)
宁一的妈妈“啪”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训斥道:“好嘛,都结了果了,你还不承认!你们要么就张罗结婚,要不我现在就找你们学院去!孙院长跟我可是老交情,看能不能让你毕业?”
宁一父女俩再也憋不住了,开始大笑起来。宁一的爸爸说:“老伴你太不了解自己女儿了,真没有幽默感。领男朋友回家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