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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完本)-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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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当初夏,广阔的北阪山青草绿。秦军两万已经列好了阵势——中央是五千步兵列成的一个向内凹陷的弧形壁垒,当先的一道铁灰色盾牌,就像是一道弧形铁墙,在正午的太阳下闪烁着一片凛凛青光。弧形大阵的边缘,立着一面高约三丈的“秦”字大纛旗,旗下一架高高的云车,车上站着黑色斗篷的司马错;东边西边,各是两个五千骑兵列成的巨大的黑色方阵;步兵的弧形阵地之后,整肃排列着一百辆战车和一百面牛皮大鼓,战车上站着的却不是车战将士,而是嬴驷率领的朝中官员;战车之后,却只有一队全副戎装的内侍兵卒,竟没有任何护卫大军。


    “胆子忒大!”当过戎右将军的西弧低声道,“一万五对十万?匪夷所思!”


    “看看那边。”曾经是车兵将领的白缙指着那列战车笑道,“不要护卫大军,五千步兵能挡住几万牛头兵冲击?有热闹看。”


    只有不懂打仗的老甘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觉得,今日这阵势很是怪异。秦国新军至少五万,连同老军加紧急征召,凑集十万大军不是难事,为何今日只摆出了一万五千新军?有埋伏么?还是去抄义渠国老窝了?大牛首啊大牛首,你可不能大意也……


    正在思忖间,突闻北方沉雷滚动连绵不绝,须臾之间,那道远远的青色山梁上烟尘大起,一道黑线在烟尘下隐隐展开。随着滚滚沉雷的逼近,烟尘变成了弥漫的乌云,将正午的太阳也遮盖了。烟尘下的那道黑线越来越粗,终于变成了漫山遍野的人潮与山呼海啸般的狂野吼叫。远远望去,遍野都是牛头人身,遍野都是弯刀闪亮。当先的一大片野牛狂奔着,丝毫不比战马的速度逊色。野牛身上的骑士,也都顶着牛头,赤膊挥舞着弯刀,一片狂野呐喊。大片的野牛后边,一面血红色的大纛旗在风中舒卷,隐隐可见旗面的牛头和旗下的车队、驮队与大片红衣赤膊的长发女人;东西两翼,则是漫无边际的牛头步兵,他们纵跃跳蹿呐喊呼叫,仿佛无数的山猴,其快捷不比当先的野牛阵落后多少;最后边,则是潮水般的“农猎兵”,他们扛着斧头、铁耒、锄头、柴刀、木棍等各式各样的兵器,赶着马车(牛神是不能拉车的),呼啸呐喊,追赶着前边的大军,将无边的原野淹没得昏黄。


    南面的秦军大阵静如山岳,肃杀无声,唯闻战旗的猎猎风动。


    堪堪将近两箭之地,只听义渠大纛旗下一声大吼:“牛神在上,停——”轰轰隆隆的牛群竟在骤然间放慢了狂野的奔驰,涌动磨蹭到大约一箭之地,缓缓停了下来。前方的野牛骑士阵轰隆分开,中间涌出了那面大纛旗和骑在一头怪牛身上的大牛首,花白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手中一杆锃亮闪光的长大铜刀扬起,突然沙哑地大笑起来:“嗨——我说老秦,就你这一疙瘩兵娃子,想挡住牛神财路么?啊——”


    “敢问大牛首——”一个声音从高高的云车传来,分明还带着笑意,“你的牛头兵,列好阵势了么?”


    大牛首惊讶地抬头望去:“你是谁?要和牛神比试阵法?牛神打仗,只说杀法!”


    “我,只是秦军一员偏将而已。”云车上的将军高声道,“和你比阵,你这牛头兵配么?大牛首听仔细了:大秦国君在此,义渠投降,迁入关中,还来得及。否则,我这万余秦军就与你野战一场,只比杀法!”


    “啊哈哈哈哈哈!”大牛首仰天大笑,“迁入关中?嬴驷碎崽子想得美!牛神偏要杀光秦人,报我义渠血海深仇!”说完大铜刀一举,“牛神在上——兵娃子杀啊——”“呜呜呜”的牛角号声凄厉地四面吹起,轰轰隆隆的野牛与漫山遍野的牛头人身兵呐喊着潮水般漫卷而来。


    司马错在云车上看得分外清楚,令旗一劈,一百面牛皮大鼓雷鸣般响起。中央的步兵大阵岿然不动,待野牛阵冲到五六十步的半箭之地,一片尖厉的号角响遏行云。铁盾后的弓弩手“刷”地站起,长箭如暴雨般射向野牛兵。秦军步兵弓弩,都是特备的专门射穿皮革甲胄的长镞箭,野牛目标极大,箭箭没有虚发,野牛阵顿时“哞哞”惨吼,不是轰隆倒地,便是疯狂回蹿。秦军射手训练有素,每千人一个大弧形,共是五层,一层射出立即蹲身,后排续射,如此波浪起伏般衔接得毫发无差,长箭暴雨般浇了过去。野牛阵被持续密集的箭雨始终逼在一箭之外,嗷嗷狂叫着硬是无法靠近。片刻之间,五六千头的野牛阵大乱起来,自相践踏,向四面山野疯狂奔窜。


    在强弩挡住野牛阵的同时,司马错两面令旗同时东西一劈,第二通战鼓再起。东西原野上,两个骑兵大三角呼啸杀出,卷向野牛阵后面的牛头步兵。这是司马错谋划的特殊战法——强弓对野牛,铁甲骑士对步兵。义渠国狂妄骄横,仗恃的就是他们那防无可防的几千头野牛,战马骑士与野牛兵正面冲锋对阵,骤然间还真是难分高下。一颠倒就大不一样,野牛阵在秦国锐士的连排步兵弩面前毫无冲击能力,散漫成习的牛头步兵则根本不懂“结阵抗骑”的战法,只是狂呼乱吼盲目拼杀,一时间分明成了秦军铁骑的劈杀活人靶。堪堪半个时辰,一两万牛头步兵锐减大半,吼叫着向来路逃去。


    便在此时,司马错一摆令旗,身边三丈高的大纛旗大幅度地东西摆动。随着大纛旗摆动,北方山塬后突然冒出一线散开队形的黑色铁骑,倏忽之间线形扩展,就像无边的乌云从天边向义渠牛头兵与最后的农猎兵压来。南面的步兵大阵也发动起来,丢下弓弩,操起与人等高的铁盾与厚背大刀,随着战鼓的隆隆节奏,如黑色城墙般向义渠兵压了过去。南北夹击,中间又有一万铁骑猛烈砍杀,义渠部族的“十万大军”眼看就要被彻底埋葬了。


    这时,战车上一直不动声色的嬴驷却突然向云车上的司马错连连摆手。司马错似乎明白国君的用意,立即下令,大纛旗缓缓摆动,十面巨大的铜锣也“嘡——嘡——”地响了起来。这是军法上的“鸣金收兵”。片刻之间,北阪原野上的秦军停止了冲锋厮杀,缓缓撤向战场边缘。


    突然,百辆战车旁一骑飞出,黑色战马黑色斗篷,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直插义渠大纛旗而去。遥遥可见骑士头上的铜面具与手中弯月形的长剑闪烁生光,瞬息之间逼近了那面牛头大纛旗。千军万马骤然愣怔,谁竟敢违抗军令独骑冲杀?未待四野军兵与秦国君臣缓过神来,便听义渠人海中一声苍老的惨嚎,黑色闪电又飞了回来,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白发人头!


    嬴驷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公伯何其鲁莽也!”


    铜面具骑士提着血淋淋的白发人头,飞马绕着战场高呼:“义渠大牛首,被俺嬴虔杀了!这就是找秦人复仇的下场!义渠不降,全部杀光!说!降也不降?”


    没有任何人号令,义渠人漫山遍野地跪倒哭喊:“义渠降了——降了——”


第一章铁腕平乱(4) 

    四、咸阳老世族的最后时刻


    北阪之战,对贵胄元老们不啻炸雷击顶。


    这些元老们虽然都曾经有过或多或少的战场阅历,但在变法的年代里,都早早离开了军旅,离开了权力,对秦国新军已经完全不熟悉了。况且,时当古典车战向步骑野战转化之时,军旅的装备,打仗的方略,甚至传统的金鼓令旗,都在发生着迅速的变化。二三十年的疏离,完全可以使一个老将变成军事上的门外汉。他们熟悉义渠国这种传统野战的威力,还记得当年秦国的战车奈何不得这聚散无常的牛头兵,否则,义渠国可能也早被秦国彻底吞没了。但是,元老们却不熟悉秦国新军。在他们眼里,新军就是取缔了兵车、变成了骑兵步兵而已,能厉害到何处去?看到义渠牛头兵漫山遍野压向北阪,而秦军只有三个五千人方阵时,他们都以为一万多对十万多,义渠纵然战力稍差,也是胜定无疑。尤其是孟西白族人与那些旧时将军出身的元老们,早已经在津津评点秦军的缺陷了。


    “云车上是谁?还说和人家野战?”


    “义渠牛头兵,野战老祖宗。谁不知道?”


    “完了完了,嬴驷这小子完了!”


    “何能不完?连个大将都没有!老秦国几时弄成了这样?”


    “老太师,义渠兵蛮势得很,将来难弄,谁能打败大牛首?”


    那时候,这群贵胄元老已经不是老秦人,而是观战使团了。当野牛阵在“哞哞哞”的连天吼叫中压过来的片刻之间,元老们一片惊呼:“哎呀——野牛阵太狠了!”一片悲天悯人的哀叹,却分明渗透出无法抑制的狂喜。可惊呼未了,那舒心的笑意就骤然凝固了。秦军步阵弓弩的威力教他们目瞪口呆,秦军铁骑摧枯拉朽般的冲锋杀伤,使他们心痛欲裂,北方山野冒出来抄了义渠后路的那支黑色铁骑,更教他们欲哭无泪。贵胄元老们在义渠人遍野的惨叫哭喊与鲜血飞溅中,死一样的沉寂了。及至嬴虔闪电般杀了义渠国大牛首,被杀怕了的义渠人茫茫跪倒时,元老们大多都软瘫在了山坡上。


    老甘龙几乎变成了一根枯老的木桩。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一个人在后园石亭下呆呆地望着苍穹星群的闪烁,望着圆圆的月亮暗淡,望着红红的太阳升起。家老轻悄悄走来禀报说,大公子甘成被山戎单于押解到了咸阳,国君却派人送到太师府来了,大公子浑身刀剑伤痕,昏迷不醒……老甘龙依然木桩一样佝偻着,没有说话。


    夜晚再次来临,老甘龙进了浴房,开始了斋戒沐浴。这是一种古礼,在特别重大的事情之前尽戒嗜欲洁净身体,此所谓“斋戒以告鬼神,洁身以示庄敬”。老甘龙本来就欲念全消,此刻更是平静,枯瘦如柴的身子泡在硕大的木盆中,淹没在蒸腾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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