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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晓明小说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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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故人的容光苦难的原野,辛酸的眼泪,莫要奔异乡。


听这歌,我想起几年前,教孩子唱:长城外,古道边,荒草碧连天。
其中第二段有句词;知交半零落;孩子不懂,问:什么叫知交半零落?我就
跟他解释说:好比你的好朋友,你们上了不同的中学,就分手了,好多年也
见不着面。这孩子听着眼圈就红了,再也不肯唱这个知交半零落。在知青歌
里,只有一个人,一把琴的时候,才会唱这种悲凉的歌曲,在这种时候,能
够更多地看到生活的本相。

看到那个穿红运动衫的青年,我倒是想到我下乡时隔壁队里的一个同
学。他下去第一个晚上抽烟,结果就烧掉了自己的被子,闻名一时。后来知
青陆续抽走,我和他都是独自一人。到我走时,全公社就剩了六个知青。按
照惯例,我当然是让他把所有用得着的生活用品都拿走。后来晚上,他给我
的窗户底下塞进一封信,信里说了一番惜别的话,让我留张照片给他。我第
二天就离开了,照片当然没给。那时有种古怪心理,好象给了照片就不得了
啦。

现在我倒是不在乎这个了,可惜今非夕比,想给也没人要了。

把四张碟都挑着看了一遍,有时笑有时掉泪。如看到一群知青拜祭山
林里的墓碑,明知那些知青是今天的演员装的,看那小辫扎的样子就能看出
诈来。但当人们去抚摩那墓碑的时候,真是看不下去。那上面写着“洪志杰
同志”,这个洪志杰同志,小小年纪,就永远留在天涯海角了。他的父母兄
弟,他的知青朋友,可还保留着对他的记忆?

人家说,在美国的流行音乐里,到六十年代也有一股怀旧潮,那时人
们从癫狂的摇滚里醒来,缅怀乡村、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和朋友,啊,suchtheolddays过去的好时光!在我们这里,怀旧,有什么好怀
的呢?优美和丑恶、纯真和愚行,都是我们过过的日子。但我们就要老了,
我们只有过一次年轻,就是那个样子,傻小子、傻丫头的样子。所以我想来,
这包碟还是值得收藏,管它呢。只不过,哭笑完了,也就完了,该干什么还
是干什么。

叫卖随想

城市城市,无非都是个卖东西的地方,没个市还叫城吗?卖东西有大
有小,谁也不兴茶壶里煮饺子,卖不吭声。广告是吆喝,那没本钱做广告不
免自己吆喝。

您还别说,就有人爱听吆喝。有位挺有名的作家,说小时侯妹妹饿得
哭,外面突然传来“薯啊,薯啊”的叫卖声,那是卖白薯的来了。他妈就让
他出去买,待卖白薯的人声音都听不见了,他妈一句:孩子唉,你妹吃不了
啦,你拿去吃吧。因此,作家长大了,每忆起童年,就会幸福地想起“薯啊
薯啊”的叫卖声。

这种悠长舒缓,渐行渐远的叫卖散文诗我就没遇到过,倒不是没听见
叫卖声。有一段时间,这种声音一天到晚不绝于耳,达到了校园生活里主旋
律的水平。

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就有人声由远及近,抑扬顿挫地高呼:收──马


奶啊!紧接着,一辆又一辆的自行车从我们宿舍楼川流不息。马奶的声音此
起彼伏,好象在我们学校里有一个养马厂,马奶正像喷泉一样泡沫飞溅,等
着成群接队的大桶去装运。

这个关子不能再往下卖,明白人都知道,不过是用广州话喊个收买烂
的意思。跟马奶,马奶子葡萄等不沾边。问题是收破烂的人士众多,均有良
好的职业素质。男女老少的嗓子之嘹亮,真可谓蝎子拉屎独一份。一声吆喝
从五百米以外传来,等他都不见踪影了,声波的余震还正好和接踵而来的交
融。最要命的是学生听课,教室里正静谧庄严,忽地一声他豪气干云的买烂
声传来,多好的气氛也绷不住。

我曾经想过许多办法和买烂的声音作斗争,关闭门窗,音乐抵挡;正
面劝导,说服教育;甚至想到带个红箍上岗开轰。问题是寡不敌众,鞭长莫
及,再说人家迂回而行。我们周围的孩子尤其觉得阿姨很逗,看见我了就喊:
收-买-烂啊!跟好人不学好人,要跟巫婆跳大神,剩了黔驴计穷。

我设想过一个方案,就是办一种破烂人士学习班,专门训练这种叫卖
的腔调,务求达到孔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的境界。至不济也像相声里周
信芳周先生那样,周先生卖包子,卖了顾客都不走,非请他唱。周先生就唱:
尊声列位好乡亲,大伙就锵一声配着锣鼓点;周先生接;我无奈做了小商人。
锵!我这包子是好白面,锵!我自己和面自己蒸,锵!

最近看了本书,才知这法子早就有人想到了。此人是十八世纪的英国
鬼子阿狄生先生。

阿先生说,他的一位朋友到伦敦一周,脑子里全是这些声音,连觉都
睡不成。他就写了一封信,申请伦敦市声总监的职位。务必使叫卖柔和有韵,
不能野调无腔,让外国人以为伦敦住的都是疯子。其实过去我们中大的校长
冯乃超自有绝招,小车都不准过校门前的小礼堂。可惜吾生已晚,只有拿阿
狄生的主意提供给贤达考虑。

静默誓

◇艾晓明◇

有一个地方,从夏天到秋天,我一直想象着到那样一个地方去。是在
一大片干燥的谷黄色的沙地,沙地上有油绿的藤蔓,蔓上结缀着红彤彤的番
茄。穿黑衣的教士站起,天那么蓝,他的眼睛和头发那么黑,他摘下的果实
那么红。。这是叫马其顿的地方。你可以想象那里,有地中海的热风吹来,
古老结实的教堂建在山岗上。从中世纪开始就存在的教堂,青年修士在这里
守一种静默誓。

后来我在《小说选刊》的名画选登上看到列宾的一幅画,竟和这个情
境十分相似,是在河之岸,小桥过去,密密的白桦林环绕,山岗上矗立着黑
色的教堂建筑。河岸边有一大片野花摇曳,是不是野菊花呢?那些白色的星
星点点,是不是那些译文作品中说到的矢车菊呢?

我想去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如画、如电影所示。哦,那幅画的名字


就叫《静静的修道院》,而前面说到的马其顿的教堂,则是在MilchoManchevskyd的电影《BeforeRain》里。这个摘番茄
的青年,他发誓守静默已经有两年了。

我在我的斗室里神往静默时,我家周围的好几栋楼,若干新迁入的邻
居正在展开轰轰烈烈的装修,工程浩大,旷日持久。虽然我们这些老住户门
窗紧闭,仍然犹如身在战壕,外面的枪林弹雨、墙倒砖塌之声不绝于耳。

枪声响起之后,电影中那个遭追捕的马其顿女孩正好躲进了教堂的斗
室,青年和她相遇,他们倾谈,用眼睛。逼问与静默。然而因为拒绝说出真
实,他被迫离开。午夜,和女孩一起逃亡。枪声响起,青年倒下。这是电影
里的第一个故事《Word》。

冬天里,我在南方的一家医院住了不短的一段日子,怎么也苹有想到,
推窗望去,可不正是我所向往的风景。隆冬的树,是一片黄绿相间的林带,
林带之上是灰色的远山和干净的蓝天。几乎可以感觉到有一些氤氲的水汽缕
缕升起,这是湖面上的晨雾。雾尽后,湖面如镜,天水澄明。可以看见沿湖
公路上的汽车在树丛中,车身时隐时现,静静滑行。

在我的眼前,仿佛恒久地面对一幅与日内瓦湖相似的挂历一般,日子
流动无声。母亲床头的输液架,各种液体昼夜不停,点点滴滴地流入母亲的
静脉血管,母亲的呼吸急促,心跳血压都在逼近某个临界点,又由于各种液
体的调和更换暂趋缓和。有时,在午夜,母亲醒着,我也醒着。我们守着各
自的心事,我们各各是孤单一人,无法交流临近的是什么。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尔后又被“哐”地合上。我总是惊异,只有
极少几位医生护士会轻手轻脚,小心地开、关门,大部分人是来去虎虎生风。
这些声音,再配上高跟皮靴的底,还有那个接触不良的吸痰器,病房里活象
在农忙时节,机声隆隆,马达嘶鸣。

春节的前一周,我去医院了结母亲的最后一笔住院费。再次走过那带
美丽风景的病房,只是母亲再也不会在病房中等我了。在医院里呆久了,邻
近病人故世的情景也曾耳闻目睹。

无关痛痒的人,自己甚至会幸灾乐祸地宽自己的心:阎王点走了那一
位,妈妈就不会走了。

事情临到自己,才知心痛。再不能重见以前见惯的那走廊、电话、病
床、窗户。。

我沿着湖边的水杉走向树林深处,我在一块堆了树枝的空地上放下铝
饭盒,湖边的冷风吹来,纹苹了几个方向才点燃了手中镂刻了空纹的黄表纸、
印了“冥通银行”花纸。蓝色的火苗窜出,我带来的冥钱变成一堆微微抖动
的黑蝴蝶。我想我该和妈妈说些话,才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草地是湿的,
四野无人。现在,妈妈在无尽的静默中,原来,这就是永别。

1997·2·17


在广州听何勇唱歌。。

◇艾晓明◇


我在家中,听电视上北京的歌手在香港赛歌。他们是些年轻的摇滚乐
手,因为他们来自北京,我们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那些从香港传过来的卫
星电视上的人物,比如用鼻子哼出“我们”二字的宋丹丹,现在是何勇,他
们变成了我们遥远的亲人。何勇说:香港的朋友们,我用一句北京话向你们
问好-

我在北京住了十年,从来不知北京话的问好是哪一句。我怎么也想不
起,而何勇说--朋友们:吃了吗!

他是运足了丹田之气吼出了“吃了吗”。我们全体绝倒,我笑,笑出了
眼泪。是的,是这样的,这是一句问候。回味起来让我笑到泪流。我的家就
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小饭馆里面辛勤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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