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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痒化报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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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是东道主,与苏苒感情最好,先调侃一句:“姐,你们一家人每次都‘细兮细’,就怕你们不来。”
排行老三的苏知之叼着一根牙签,痞痞地笑,“就是说,大姐,你和姐夫架子这么大,以后我们还不得跪在门口山呼万岁才能请着进来?”
苏苒坐在苏行之一桌,叫了声“大哥”,而后眼风一扫,看向小弟,“那以后有劳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简父问了句:“爸妈呢?”
“妈感冒了,爸在陪着她。”答的人是和父母的住处离得较近的大哥苏行之。
外公外婆不住在城里,简默很少去看望,知道老人家最不好有个小病小灾而观望着不去治疗,于是接话:“大舅,你带外婆去一趟医院吧。外婆太瘦,还有高血压。”
“你外婆一辈子连诊所都只去过两三次,说闻不惯酒精味。”
“外婆拗不过我们这些小辈,明天我和钟磬带她去‘一医’检查一下。”
闻言,另一桌的苏知之冲着儿子苏高财喝道:“小子,看到没有,再拿孙子叫我爷爷的事搪塞我就收拾你!我也不管四十五被人叫爷爷了,明天一准给我怀上!”
苏高财顿作小媳妇样,“爸,怀上的是我媳妇,她的肚皮作数。”
众人再次大笑。
说笑间,主食炒粉干也上了。
正当钟磬在挑拣简默碗里的小葱时,简默的小侄女来了,巴着钟磬的腿,仰头一脸天真地问,“阿磬哥哥,你上次说想一下要不要做我男朋友,现在想好了没有?婷婷说不相信我有个很帅很帅的男朋友,哼,气死我了!”
简默扶着额,暗想这年头的小孩怎么这么早熟。她七八岁的时候,大概还在比较跳跳糖和酒糖哪个比较好吃。结果小侄子也跑来了,不甘示弱地循着她的腿往上爬,大眼睛一眯,“阿默,我告你,我宣你,你造吗?”
一嗓子台湾腔出来,简默顿时绝倒。
两人也算是这一辈中最出色的,由此引来关怀无数。当两人各自搞定爱慕者,长辈的问讯也到了,比如孩子什么时候要,比如今年的荷包满不满。简默对于酒酣耳热后的高声喧哗与没完没了的拉家常向来接受无能,中途拿钟磬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过了几分钟,钟磬也出来了,举着手机显示仍在通话中。不消多想,便知是某个客户中秋致电,说一些客套话。果然,一会后,钟磬挂断,随即走至简默身边,牵住她的手,“大概能逃二十分钟,出去走走?”
她首肯。
团圆日,天上皎月清辉如练,地上人家华灯初上,这样宁静祥和的夜,确实适合散步,也适合团聚。
简默想起简爷爷还在世时,每回中秋吃完团圆饭,一家人总要拿几把椅子,摇着蒲扇坐在庭院里。简爷爷爱说历史,什么奇闻轶事都有,她就爱眨巴着眼听老人从古讲到今,略考其行事。那时候的月亮也圆,色泽金黄,被薄云一笼,才泻出澹澹的白月光来,冷傲而羞涩。小简默没这份闲情欣赏朦胧美,只暗忖这么个大月饼,必须是莲蓉蛋黄馅才吃得过瘾!
那时候的简默确实小,小到以为团圆也是个圆,不过是从起点到起点的原地打转,某些人、某些物会一直在,照样在……
她呆了呆,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钟先生,你的历史是不是很行?”
“还可以。”
钟磬和明霏是高中校友,简默多少耳闻过钟磬的骄人成绩,可想而知这“还可以”三个字所包含的分量,于是毕恭毕敬道:“那请您说点好玩的。”
钟磬沉吟片刻,说道:“秦汉之前,姓氏不一体,战国时如秦国,是嬴姓赵氏。史载秦武王膂力过人,名叫嬴荡。”
嬴荡?淫/荡?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简默淡定的面具裂了一条缝。而钟磬还在沉稳吐字:“还有个秦公子被喻作‘智囊’,名叫樗里疾。”
处理机?没上一个搞笑,见钟磬有意瞥她一眼,简默即刻知道还有下文需要自己探索,深思后恍悟。
既然是秦公子,自然也姓嬴,所以樗里疾的大名是嬴疾?隐疾?
简默的面具登时碎了一地。
历史上的奇葩名字,她也知道不少,比如吕后叫吕雉,汉武帝原名刘彘,和阿鸡阿猪的关系不要太好。这还不算最奇葩,更奇葩的,比如晋文公叫……黑臀,三国有个大老爷们叫……郝萌,唐朝还有个诗人叫……刘叉,各种不忍直视啊。
“由此可见,爸妈必须要找好。”简默感叹道,不觉想远了,问钟磬,“如果是你,会给宝宝起什么名?”
谁知钟磬睨向她,不语,偏偏眼神亲昵得很,看得她小心脏扑通乱跳。简默咳了一声,提议,“要不就叫钟馗吧?如果是女孩,可以用花魁的魁。”
“……”
“呃,其实叫钟表、钟摆之类的也行。”
“不如叫钟点工?”钟磬终于给了个选项。
简默看出他不留余地的嫌弃,大汗,迅速“呵呵”两声,“其实,我觉得你的名挺好的,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意境不错。”
想来拍马屁才是王道,她看到身侧的人听完这话,笑了,矜持的弧度,不矜持的态度,居然笑得别有深意。正自不解,听到他问:“想爷爷了?”
简默愣了愣,然后闷闷地应,“嗯,以前的中秋也想,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特别想。”大概,左怀言的事多多少少触动了她吧。
又往前走了几步,她停住脚,忽然笑起来,“钟磬,你听过《懒汉歌》么?”
钟磬用实际能力回答:“天光露水白洋洋,任可日昼晒太阳。日昼太阳上晒落,任可黄昏夹暗摸。黄昏蚊虫唱嗡嗡,任可明朝起五更。”
男低音从容不迫,沁凉的,也是安宁的,听得简默心头一片湿润。
她微垂首,笨拙地接:“其实,我更喜欢《吃馄饨》。娒娒你显能,阿爷教你吃馄饨:馄饨汤,喝眼光;馄饨肉,配白粥;馄饨皮,配番薯;馄饨碗,吃爻倒端转……”
月色下,钟磬的神情越来越柔,最后将简默抱个满怀,附在她耳边低问:“默默,我们明早吃馄饨?”
“哦……”她应了一声,像只受宠又受伤的小宠物,脑袋摩挲着指下温热的衬衫,和着一丝哭腔笑出了声,“对了,刚才我唱错了,是阿妈,而不是阿爷。”
“嗯,我知道。”
走了一段,两人按原路返回。途中经过一家快餐店,简默贼心不死地巴巴看着红艳艳的骨肉相连。钟磬无奈,伸手轻捏她的耳,然后牵住她,像领着一个小娃儿般走去街对面。
还在付钱时,简默已迅速将东西就口,随之喃喃:“今天的好多油,不好吃。”钟磬叹声,取出一方质地轻软的手帕,耐心地为其擦拭唇边油渍。
立在一旁的两名年轻店员面色从阴转大暴雨再到艳阳高照,耗时不过分分钟的事。总之最后入简默的耳的话是:男人的手帕为女人准备,嗷,各种温柔有木有!各种亮瞎钛合金眼有木有!
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葩
回到酒店,简默没想到自己会在走廊迎面碰上大舅苏行之一家。她抬手看表,发现才七点,而家宴通常在七点半结束。她注意到苏行之铁青的脸色,诧异地问:“大舅,你们要走?”
苏行之的额上青筋绽露,显然在强忍什么,见到她,也只勉强微笑道:“嗯,吃得差不多了,去你外婆家看看。”
大舅妈在旁,也是不大高兴的模样,声腔冷冷的,“一肚子的气,也够饱了。”
简默将视线投向很是娇惯自己的大哥,苏连津向她摇了摇头,没多说话。两个小辈也是一律埋首,钟磬示意她看小侄子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正有一块新鲜的青紫印痕。
两人遂不再多言,临进门,钟磬吩咐道:“事情回去再问。”
进了包厢,敞亮的空间内果然沉窒异常,没了两个小孩的闹腾,连零星的筷子碰撞声也尤为清晰。钟磬携简默在原位坐下,简母看到他俩,简单问了一句便不再作声。
不多时服务员上了甜点与水果。钟磬为简默盛了一碗木瓜哈士蟆,刚放下瓷碗,那头苏知之起身,音调颇高地嚷了一句:“可以呐,我脑瘫,我苏知之是狗……哦,不能把你们搭进去。我走就是。”说完,将昂贵西装甩上肩,嘴角叼了一根烟,起身走了。
一家之主走了,其他人也跟着告辞。
于是,又走了一家,剩下一对姐妹。
苏家的家务事,钟磬不便参与,也从来不参与。简默喝完汤汤水水,问简母,“妈,发生什么事了?”
“欧债危机,订单锐减,鞋厂经营不善,兄弟闹着分厂,就这么简单。”苏槿款步而来,替姐姐作答,这么一折腾,她连美容汤也喝不下去了,“唉,吃一顿饭也闹,好歹分了桌,看着是中秋怎么也不安分一点。这老三也是,干嘛把大哥的社保迁出去?闹成这样,阿爸阿妈知道了,不晓得多难过,尤其是妈,身体还不好。”
苏苒沉思片刻,嘱咐妹妹:“你去和知之说说,社保的钱我们两个出,几千块钱,我们出得起。”
“是,小的谨遵懿旨。”
苏槿的丈夫厉益贤在旁,跟着坐下,一副眼镜与一双笑眼衬得他斯文有礼,“不过,我看大哥这回是真生气了,平时多疼小洲,今天居然任阿津打骂。”
苏槿十分嫌弃地给了一记白眼,“就你话多。厉益贤,我警告你,别在爸妈面前嚼舌根。”
厉益贤嬉皮笑脸地答应,“老婆最大,我听老婆的。”
一次家宴于是不欢而散。
简默知道这几年麓市的民营企业很悲催。
Made in China是个魔障,通过产业链,资本主义压榨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再压榨社会主义。有钱的,守成就行;没钱的,等死也快;谁都不想做吃螃蟹的那个人。中小企业处在微笑曲线的底端已经够可怜,谁知还来个金融危机,导致民间借贷链断了各方老板跑路了,加上地贵劳力少,麓市的民营企业顷刻惨死一片。
她倒是没想到两名舅舅的鞋厂也会牵涉其中;更没想到的是,亲情在利益面前也如此不堪一击。
晓得钟磬是百事通,她虚心求教:“今天的事用你文绉绉的说法应该是……兄弟阋墙?钟先生,你认为钱真这么重要?”
“我尊重那句老话,有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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