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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的单词一个也没记住。
二哥,以前连手也没碰过( 见熟人我是不握手的 ),怎么如今在纸上就亲亲密密呢呢喃喃倾心谈着床笫之间的事呢?好不可思议,像倒叙的影片,二哥,以后你要陪我从头来过……
倏忽2∶45pm,中饭后我睡着了,梦见你……累了,昨天高温36?郾7℃,今天本说还要热,但下了雨,此刻室内温度28℃。我并不在意冬天冷,夏天热,这也是人生。想一想“人在屋里热得叫,稻在田里热得笑”,或以李笠翁行乐法设想自己是在炭火旁之类也就泰然了。只要身边有个疼我的人,不管我现在变得多低能,一个生字读十遍也记不住……
我一年也不准听回音响,除非是在鬼哭狼嚎的医院里。我家并没有什么正规的音响,孩子们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只因为你要我听音乐,只因为咱们说要跳慢四步,只因为届时我要喊要叫……哥,你就是我的大镜子,如果屋中四壁有安镜子的地方,可以叫我外孙子小立在买床时,买一面镜子,用螺丝钉钻在墙上,或钉在家里的大门背后,因屋门背后咱们要挂晨衣之类。我想像单元屋的盥洗室,就是很简单的,谁又在那里边过日子呢?你又不是唐明皇,我又不是天生丽质初长成的杨家女。哥呀,我要为你洗澡擦身并不因了情欲,只因你已到了需要有人服侍的年龄,我的肥肥,你怎么爬起来呢……
北京环保——国家环保局、中国妇联给我寄表来让我填中国妇女环保百佳推荐表,附《 绿叶 》高桦的信,一共上海才两个名额让我自荐自,我受不了。八月中旬开会,在京,我今晚给她打个电话往她家,我起先只以为是作品评奖,那么,穿越无生物的罗布泊荒漠之类的还说得过去。当时是做了人身意外保险的,是有不再生还的可能的……如今,全面评奖,我们所做的只是软件,难以与搞硬件的艰辛比量。由于我“拼命三姐”的性格,以前常被评为先进,评上了就又被架起来,仿佛不先进不行了。可我现在寸步离不开你,仿佛我在泳池里,目光不敢离开Jenny。哥,我不敢拥有先进了。
我接待过於梨华,她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她一天要录八盒、十盒磁带。她和巴金谈得很透,我喜欢她。回信时替我问候她。不过我忘了她那次来华时我是不是Widow?很早的。
替我谢谢你的孙女,也是我的孙女,我有儿孙命哩!
你说后人会谈我们的爱情。我想,也许后人会研究相加150岁的老人的情欲,我真的没有这等的奢望,你年轻得令我惊讶。
拥有我的一切吧,我的好二哥。
你的小妹
1993年6月29日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6月30日 )
好人儿,宝贝儿:
昨夜搂着你睡去,今晨还是这个姿势醒来……
读报知道上海酷热,不知你和Jenny怎么过的,我想上上策是泡在水里,仰泳浮在水面上,像两朵白洁的莲花。我会妒忌那些欣赏你的眼光的。我这儿因为寒流南下,有雨,空气湿润,所以舒服多了。虽然昨天风不大,但温度降了,30℃以内,但今天温度回升,也许会热一些。小时老辈说一句老话“心静自然凉”,我热天可以做工作就是做到了这一点,有时我是在发烧,逐渐我“降温”,使自己平静下来,对你的思念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就自得其乐了。我这里有两把电扇,一把是落地的,放在小厅里,一把就是你说的Box Fan,放在房里,有客及空气太闷时,我就打开一会儿。其实这几年北京的气温,有时要比上海高,地下水入夏以来已低了一米,终有一天会变成沙漠的,但我们不会看到。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种树,用植被的方法来补救。你为环保写文章,我双手赞成,真的,除了我们住在一起,你一点也不要改变你的行动,你要到农村,你要旅行写文章,一切照旧,不要因为我而改变,相反,我是喜欢游历生活的,这个波希米亚的生活,我自小期望,所以你去的地方,我也会跟去,我只有脑血栓之后才静下来的,七十年代后我应陈登科之约到黄山开笔会,五个六十岁以上的人,相约上天都峰,结果上去了三个,我是其中之一,且年岁最大,舒湮只能留在山脚下等我们。我是直着身体过鲫鱼背的,人家赞我为老少年。我记住这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我现在最怕人家当我八十老翁看,我的身体是老了,但精神永不老,我一切向年轻的学习,包括向你。而你的确给了我青春,我感谢你。我要和你过两小无猜的生活。
昨天我除了写了一封信给徐迟,便是读他的《 江南小镇 》,他在书里洋溢着对我的热情,使我感动。他是使我重新拿起笔来的人。我回忆到在香港、重庆的生活,将来重写时,我要用年轻的笔调写,因为我们真的还年轻,过去写的有些像周信芳的衰派老生,因为那时心情是老的。
6∶25am
刚才去洗脸吃早饭,还吃了西瓜,今年北京西瓜甜,也不太贵,除了前天吃冰激凌,都是吃的西瓜,我喜欢吃冰激凌,但自己约束自己少吃怕胖。在美国的一位老太太知道我喜吃,竟一次给我吃了十二种,於梨华也请我吃了十四种,过瘾了,现在少吃了。过去北京的偏甜,现在有与美国的合资甜分便少了。我记得文革后阿丹来京,我们在南河沿遇到了,一起去吃了饭,也吃了冰激凌,那是最后一次我和他单独吃饭。我记得他那天讲了一句,今天不许你请客,由我请你,我有钱了。
你来之后,等我们疯够了,就坐下来读书,我介绍你读《 江南小镇 》,可以从1938年读起,我和徐迟是在香港以后我们基本上是在一起的,他是个大孩子。我现在想那时候我太一本正经了。我上次寄给你的文章( 剪报 )是读海明威遗失的手提箱的,找不到我另外寄你,那些文章一部分即在由三联出版的《 听风楼读书记 》里,不日出版可以看到,我发觉题目太京派了。
1993年6月30日7∶15am
抱你吻你二哥
第二部分情书(27)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6月30日…7月1日 )
日日夜夜在我想望中的小妹:
我发明了一个安慰,正如我搂着你睡一样,我侧身睡着,一手抱你,一手贴着你的面颊,你也是这样睡相吗?感觉一如真的,太理想了。不妨试试,你问我白天睡多了,晚上能否入睡,完全可以,我是头一着枕,听一会电影歌曲就入睡的。希望你也能如此,这完全是个习惯。以后晚上除了吻你晚安外,我决不来打扰你,清晨才是我们恩爱的时间,你说好吗?一切以你的入睡而定。
早上发了给你的信后,即读《 江南小镇 》,已经读到战时和战后回上海了,真是往事如梦呀,我那时是国民党的经济官,有些党的活动,我参加,有些我不参加,如公开签名和欢迎毛主席之会等,那时对于这些活动是多少羡慕,真是崇拜狂,现在想想好笑。我希望你来时至少我已写好童少年的一章。
看报知道昨天上海酷热,我不知你是怎样过来的,不胜思念,我只怕你不舒服,不要理东西了,过了三伏天再说,如果十月里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会耐心等待的,晚几天不碍事,我们要过晚年,决不计较几天,对吗?所以一切按照你的安排,我不会不高兴,一切只要你欢喜,我也欢喜。
3∶55am,6月30日
阿姨有事要一早出门,趁她未走再写几个字给你。昨夜一宵好睡,搂着你,谈着你,抱着你,我的小娇娇。上海还是风凉一些,昨宵睡得好吗?念念念念。5∶29am,7月1日
亲亲你,抱抱你,吻吻你。好人儿。你的二哥。1993年7月1日5∶45am
宗江说他要演王洛宾。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7月2日 )
宝贝的乖小妹:
我心猿意马,我想望你。这是刻骨的相思呀!除非你立地在我身旁,我是不会平安的。不过我写上这些,决不是要催促你早日来,我认为你需要一个心理调整期,把你要为阿丹做的事情都做好,然后你没有心理负担,我们就开始我们的生活。我做梦也不敢想我会很自然地进入你的生活,你也一样。我们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首先是我们的相爱,真正面对面的相爱,而不是纸上谈兵的相爱,当然这也重要,这是基础,但这是精神的一面,另一面必须与实际结合起来。其次我们有许多文章要写,每个人的和共同的。再次我们还有许多好书要读。最后则是我们的岁月要生活。但我们不会孤单的了,我们要共同缔造一个为后世人称道的世界。你已经写了可以传世的文章,演了你可以传世的影视,我将是你的陪衬,不可少的陪衬。
以上是昨天下午写的,后来听了一个电话便搁下了。我多好福气,会天意收到你26、27日发的两封信。除了你的信之外,另外收到一叠信,其中有一封是上海老朋友张继风的,其中写道,“来信告诉我的那桩喜事,非常高兴。你孤寂了二年,最近要有改变,我说‘正好,正好’,希望早日定局,听候佳音。”张继风是徐迟中学时同学,我们在重庆时,是经常在一起的,因为住得很近。
你转来杨妹的信,使我高兴,原来我们二人早已前生注定,我想你那时的关注我,是从同情出发的,而我对于你那几年的风风雨雨,也是从同情出发的,但这个同情在我们不自觉中,已经越过了界限,只是我们后来的发展,已成为天从人愿了。大概我们当年在仙宫里,已是扫花的仙女和侍者了。
昨天我收到了几封信,其中一封信是个不认识的人寄来的,转来一篇文稿,则是我在法国寄女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