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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高干) 作者:苏鎏(晋江榜推vip13.12.14正文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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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不说,经理找的又是另外一样东西,那么即便在她的储物柜里找到这块表估计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一块旧表,还是块进了水不会走的表,谁也不会对它投入过多的关注。
  纪宁的心左右摇摆着,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不决,一直到经理检查完其他人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她抬起头来,与经理的眼神正面接触。在他的眼中纪宁看到了刺探的目光。这种眼神她以前也见到过,不知道为什么,从她一进唐宁起经理就时不时会拿这种眼光看她。说实话经理人不错,对下属也很和气,平时鲜少为难她。只有当他这么看自己时,纪宁才会对他产生几丝反感。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看到了。纪宁心一横,事到如今反而镇定了下来。如果不是为了这块表,她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可若真在查这块表,不管她是否主动交代,最后可能都逃不过扫地出门的命运。
  萧燕妮不过去琴园核对了一下古董就被降了职,自己在琴园里偷拿了一块表,这罪儿足够她卷铺盖滚蛋了。
  纪宁没等经理开口,就主动把储物柜打了开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全都摆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经理还是眯着小眼睛看人,每拿起一件东西都不忘瞥她一眼,一面看一面嘴里还不安生:“小纪啊,打从你第一次来上班,我就觉得你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还是个聪明人。”
  纪宁知道他话里有话,可是那弦外之音是什么却听不出来。她只能陪着干笑两声,自谦道:“经理你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不足。”
  “唔,不足总是有的,谁都是一边犯错误一边成熟起来的。”
  越说越玄忽了,不光纪宁,其他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看。经理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了,突然对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么一通夸,谁听着都觉得刺耳。有几个嗅觉灵敏的直觉自己闻出了点什么。
  纪宁没话说了,她就这么低头站在那里,看着经理拿起她的记事贴、眼线笔,还有那块灰白格子的手帕。这手帕放在一堆东西里并不起眼,但经理还是特意挑出来看了看,然后眼睛里就有了几分笑意。
  这是男人的东西,其他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经理不再说什么,一样样翻来倒去地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块手表上。
  纪宁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就像有只手扒开她的皮肉伸进胸腔里,对着她的小心脏就是一通狂拧,疼得她眉头直皱。
  偏偏最后看那东西,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纪宁心里乱糟糟的,觉得自己大概是难逃一劫了。经理把那块表拿在手里上下左右来回地看,估计当年他看自己老婆也没这么仔细过。他甚至还把表放到耳朵边听了听,以确定它真的不走了。
  然后他抬起头来,与纪宁来了个直接的目光接触。他举起手里的那只表,像是在斟酌自己的措词。最后他微微吸了口气,嘴巴正张到一半,一连串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同时去摸自己的手机,纪宁也跟着一道儿摸,摸到一半才听到经理的说话声。他拿着手机贴在耳朵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点头哈腰。从头到尾他就一直重复着一个字:“是……是的……是……”那样子就像接到了中央领导的最高指示。
  他手里还攥着那只表,随着说话的节奏不停地上下摆动。纪宁的眼睛盯着那只表,心情也跟着它上下地起伏。
  经理说了大约一两分钟,随后挂了电话。他转头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一下子换了副嘴脸:“好了,今天的检查就到这里了,大家都散了,赶紧回去工作吧。”
  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兴师动众不惜掘地三尺的架势,怎么接了个电话人就萎了呢?所有人脸上都浮起一层不解的表情,有几个按捺不住已经在那里窃窃私语咬起舌根来了。
  纪宁有预感,那个电话大约跟失窃事件有关,那样不能说却很重要的东西,估计已经找到了。
  她顿时大松一口气,勉强冲经理笑道:“经理,那表能还给我了吗?”
  经理愣了一下,看看自己手里还紧攥着的那只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把表递了过来。纪宁赶紧接过来,直接放进了制服口袋里,然后收拾了桌上一堆东西,匆匆走出了休息室。
  经理当时就走在她身后,两人出门的时候前脚贴着后脚,纪宁听到经理在她后面轻轻地问了一句:“小纪啊,这表真的是你的吗?”
  纪宁脚步一滞,回过头来装耳背:“什么,经理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有没有……”经理满面笑容地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出了休息室。                    
   


☆、报恩

  郑楚滨站在五十八层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慢慢地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从这个角度看香港的夜色很漂亮,满世界霓虹闪烁,还有数不清的车灯忽明忽暗,就像一条会发光的巨龙蜿蜒前行。
  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的办公室里却是灯火通明。他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衬衫却并不觉得冷,反倒是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西装笔挺,脖子里一条深色的丝巾系得一丝不苟,看着倒有几分燥热。
  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眼从镜片后面探了出来,还没开口嘴角就带了几分戏谑:“一只破手表,没了就没了,还费什么劲儿。你特意将我找来难道只为看你的背影?”
  他说着举起手里的红酒,晃动着那琥珀般的颜色:“你这酒喝还是不喝,喝便痛快地喝。不喝我可走了。”
  郑楚滨没回头,只淡淡回了他一句:“对你来说,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值得费劲儿的。你活得比谁都潇洒,可惜我没你这个命,做不到像你一样了无牵挂。”
  那男人扬眉一笑,整个人美得亮眼。他悠悠开口道:“真没想到,还有人羡慕我自小没爹没妈的生活。”
  郑楚滨终于回过头来:“你不也活得很好,没见你缺胳膊少腿的。”
  男人灿然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早跟你说过了,人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牵绊太多注定成不了大事儿。得像我一样,失去到没什么可失去的,现在便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郑楚滨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红酒,给那男人杯子里倒满了大半:“那就再喝一杯吧,像你说的,醉到不能再醉了,也就清醒过来了。”
  男人对郑楚滨的举一反三很是受用,满饮了他倒的那杯酒,又忍不住嘲讽他:“明明挺说得通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钻牛角尖呢?我说你该不会真要娶个戏子回家吧。”
  香港人有时候比其他省市的人更来得传统,豪门大院公子哥儿娶个女戏子回来,在很多人看来很不值当。
  “娶了又怎么样?五十步笑一百步,与其操心我的事儿,不如先想想怎么处理自己家里那个吧。”
  一说到这个,男人一张妖艳绝色的脸孔立马变了颜色。他有些烦燥地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声道:“真是冤孽,这大概是我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追着来向我讨了。”
  郑楚滨颇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有些感叹:“兄弟,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妖艳男子立马笑得花枝乱颤,原本就漂亮飞扬的五官更是显得放肆洒脱:“你可真够不容易的。几十年前的一块破表也当个宝贝,居然戴了这么些年。怎么着,想起来被谁拿了去?”
  “应该是她吧。”郑楚滨说这话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纪宁的脸孔。昨天他确实有急事要赶来香港一趟,游泳的时候接了电话就换衣服走了。走到半道儿上想起手表落在泳池边儿上。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顺便救纪宁一回。
  如果他昨天不回去的话,那女人估计已经死了吧。她的命大概真的很硬,三年前狙击枪没射死她,三年后游泳池依旧淹不死她。只是她命犯太岁,太多人想要杀她。他昨天要不是为了下水救人,说不定可以追到那个行凶者。
  那个人当时跑得很快,自己进后院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后门边上。可惜那里是个灯光的死角,没照清那人的长相。郑楚滨只依稀记得那人不是特别高大,中等个儿的男人,满世界一抓一大把,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凭这么一点线索就把人给揪出来。
  娇艳男人有些玩味儿地眯起了眼睛:“这个她应该和那个戏子不是同一人吧?”
  “不是,说起来你大概认识她。三年前丽晶的谋杀案,她是检方的证人。”
  “是她!”男人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就是那个差点让人一枪爆头的女人?当年要不是你救她,她的骨头都好打鼓了。她拿你一块破手表做什么,该不会到现在她还认定你是杀人凶手吧?”
  郑楚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她可能是想起了什么。昨天的情况有些混乱,我也没来得及细问她。我连手表这茬儿都给忘了,到今天才想起来。所以给客户部经理打了个电话,省得他到时候满世界为难别人。”
  与其说他不希望别人被为难,倒不如说他不希望纪宁被为难。这里面的分别很微妙,微秒到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其实一开始,他根本没把事情往纪宁身上想,只是发现手表不见了,让人去琴园替他找一找。手下的人找了一圈报告说没找到,他这才找了客房部的熊经理,让他好好问问客房部的员工。一直到刚才他跟好朋友徐天颂喝了半杯红酒,脑子才一下子凛醒了过来。
  那只表十有□是让纪宁给拿了。这个女人心很细,昨天是她被派去收拾游泳池,她应该会发现那只表。只是不知道她见到这只表是不是会想起些什么。三年前的事情,她一定有什么地方想漏了。
  郑楚滨突然很想回北京,亲自找纪宁来问一问。他扭过头去问徐天颂:“你说有那个人的消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跟丢了。”徐天颂两手一摊,丝毫不以为耻,“手底下蠢货太多,跟到旺角把人给弄丢了。害你白跑一趟,回头我打断他们一条腿给你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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