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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脸，是她……
九宫手中原本正在晃悠的琉璃酒杯，镗的一声，红色的酒汁散了一地……脚踏过酒杯，微微有些不稳，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伸出两手，想要将在三生石上睡着的女子，急切的揽入自己的怀中……但是手却在看到女子的容颜之后，突然一滞……
原来，不是。
他有些失落的看着他散开的发丝，似绸缎一般……目光渐渐下移，便可看到，一颗醒目的红色痣印……
他又是一愣，难以置信的掩住了口，他几乎是立马往三生石上望去，见着那异常温暖的笑容，不觉得跟着也起了笑意，他知道他心里的某种希望仿佛又复苏……
他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笑了半晌，他又凝视着云授衣道：“只要，你愿意，我这魔尊，不当也罢，也罢……”
此时，重伤并且蜷缩在三生石上的云授衣，又是痛楚，又是煎熬……
三生石，虽然无什么邪气，可是阴气入体，也是令她难受的不行……几番轻吟，她的伤在不知不觉中又加深了不少……
“狐狸……”这声音却是听着很轻很浅，仿佛很冷很静……九宫略微犹豫，还是眼神一沉……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相聚的之时，可是现在……他的眼角微微有了一点湿意，连忙从自己的衣襟中摸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她干涸的唇中……
原本痛苦的呻吟，渐渐平息下来……
九宫沉着眼，伸出的手，逐渐碰到她的脸……那张，被毁了的脸……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他狠下心，那指尖已快深入她的肉中……
“不要，不要丢下我……”云授衣的手一下子就逮住了他的手，她似乎是在惶恐一般，抓住他的手猛烈的颤抖着……
他的眉间皱了起来，眼神落在那拼命颤抖的手，看了许久……这是，她在害怕吗？被人伤害的太多，所以……那么这潜意识的害怕被人丢弃……九宫有些后悔自己曾经给她带来的那么些伤害了，也幸好自己上次没有杀掉她……
“不要……不要丢下我……”
他的心突地被拨动了一下，然后带着叹息般，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总算没有再颤抖……
只是，这一刻，眼泪绝了堤……
“活着，真的好累……”她的眼泪，越积越多，将她鬓边的全都沾湿了……
“而，你们，都离我而去……”她脸上满是哀伤……沾染的泪水，将整个脸，显得令人心疼……
他的心中又是猛然一疼，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到另一个人……那一个女子，也曾哭得这般无助……
“是我错了，你们回来好不好……云授衣不要一个人的，不要一个人的……”泪光涟涟，她的小声抽泣，像是快破碎一般……
“我是灾星，我是魔，你们都统统回来好不好……好不好，我不要活了，只要你们能活着，能活着就好……”
“傻瓜……”他将她拦腰抱起，这三生石，可是阴气过重，不能再让她呆在这里了……
九重魔宫，魔尊带回了一个女子……亲自侍奉疗伤……偏偏，这女子生来有些硬气，即使面容被毁，但是面对魔尊，照旧不理不睬……动不动就大发脾气……
可魔尊对那女子的宠爱，却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比如，这日，九宫悠闲的将一盘袖珍果子端到云授衣的面前……
“堂堂魔尊，不知何种原因，总喜欢屈尊降贵，在我这里有什么讨好的？”云授衣冷着脸，隐隐含怒的眼中有跳跃的火焰……
“没事，别动怒，女子生气多了就容易长皱纹的……”九宫自顾自的挨着石桌坐下，冲好一杯茶，浅尝就止……
“你妹，你当本大爷我脾气多好啊，你这吊儿郎当的想干嘛？趁着本大爷还没发火之前，你给我闪一边去……”
“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泡茶嘛……”九宫铁定了一副无赖的模样，也正是这无害的表情，逼的云授衣有气发不出来……看着他那一副享受的样子，云授衣越发有些气。
不是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本来身在魔宫就有些不合理，偏偏这魔尊，还不顾自己的尊严，每天都雷打不动的赖在她这里……
明明仙魔对立，自己在这里的消息若是走漏了……那么仙界又不知会如何看待自己了……
看着云授衣气鼓鼓的坐在石凳之上，他浅浅的笑了，将茶盖盖在了茶杯之上，素手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唇也吐出几句话来：“这几日，仙界对魔界的动向多加了几分留意……”
原本正担心这个的云授衣猛地抬起头来：“你，，，你故意的？”
“这不正好，免得你总是担心被仙界发现而提心吊胆……”其实，他的内心却只有一个声音，请她留下来……虽然知道她一心向着仙界，他都可以假装不知道的……可是，万千情绪却越理越乱……
纵然他是魔君，可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会似青涩小伙一般不知所措……
“我要出去。”云授衣冷着脸，半晌终于吐出这几个字。
“你，确定？”他低了头，眼眸中有着浓浓的失望，看来，这几日对她的照顾，都还是不能被她放在心上……若是强留，则会适得其反，捏紧手心，他终于艰涩的点了点头……
云授衣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留恋……
第十七章 天下为赌
静悬在半空中的翩然人形，正是天帝，他径直出现在半空挡住了云授衣的去路……
能够在天界统领众仙，天帝当然不会是无能之辈，现在的天帝，看上去没有半点灵气的波动，但是云授衣却知道，他只是在蛰伏而已，就像一就仅仅天帝一个称号，这所代表的就远远不是前些日子追杀自己的一众仙人能够比拟的。
况且，那一次追杀对自己身体的损害远超自己的想象，现在的云授衣，时刻都感觉到无边的虚弱在笼罩着自己。即使是自己没受到任何伤害，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下这位看上去有些和蔼的天帝的对手。
天帝低下头来，俯瞰着云授衣，完全不理会她戒备的样子。
“你又是来杀我的？”云授衣的眼有着几分鄙薄。
“你是魔。”天帝的声音很平静，“若不然，你不会死。”
“呵呵……魔怎么了？”云授衣嗤笑出声，这就是仙，这就是天帝，只因自己是魔的身份，就能够一棒子打死，不分青红皂白。
天帝不以为忤，继续道：“魔行事无所顾忌，小至滥杀无辜，张狂失道。大至漠视天下，为己私利，令生灵涂炭。”
“好一顶大帽子。”云授衣反唇相讥，“打着道义的旗帜，就能不问缘由地对自己眼中的‘妖孽’痛下杀手；仗着为了天下的理由，就能够做到冷漠无情，这就是仙？我看也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
“你可知……仙与人一般，都是需要条框规矩限定的，甚至于有时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心。看似不近人情，冷漠如冰，但你不知道，仙有仙的责任。若是仙可以有七情六欲，那么仙的心性也就与凡人无异了，又谈何为助天下？”
“你可知，先对你所做的你认为荒谬无理的事情，其最终所向，是为了事情向最佳的道路发展？在天下面前，个人的情感不过如同蝼蚁，何足为虑！我今日来，并非纯粹的将你缉拿，更是要让你明白，仙，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天下苍生；而至于魔，其本性既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存于世间，对苍生，只能是祸害！”
这一连串的话没有丝毫缝隙，云授衣竟然一时插嘴不能，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终于怒不可遏。
“口口声声的为天下苍生，却又一言断定魔的祸害，你又如何知道，就只能是祸害？”这句话，云授衣近乎是吼出来。
“我自有其理，云授衣，你以为你现在是魔？不是！你现在只是云授衣，但在魔心控制你后，你的心性就会慢慢变化，若非你有着凡界的记忆，你早已被魔腐化。”
“魔可以换来强大的力量，但其代价就是失去本心，沉沦于欲望和自私自利之中，你若仍然不信，我们可以一赌。”
云授衣望着居高临下的天帝，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看看你能弄些什么花样出来。”
“你可知，这世间，什么才是最重的？”天帝
“不说其他，就一日清除记忆，吃下这一颗忘忧果，只能包你一日，无往昔记忆……然后，你看看着世间……是否真的需要守护之人……”天帝手中出现了一枚通体透红的透明小果，莫约青枣般大小，一口就可吃下。善念一间，这是唯一能救赎的办法了……
“只是，你敢赌么？”天帝神色有几分揶揄。
“好，我跟你赌”云授衣应声，倒不是赌气，而是自己也真的想解惑……这天下，真的需要，守护吗？
但他手中的红色小果缓缓飘起，飞到了云授衣的面前。云授衣结果这颗忘忧果，只觉得入手一阵冰凉，如同夏日中握着一块冰雪，分外凉爽。
云授衣小心翼翼地将忘忧果放入口中，这枚果实入口酸涩，并不像它的外表看上去那般美好。将忘忧果咽下肚中，只觉一阵酸涩从嘴里通到胃里，十分难受。而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晕眩。
天帝招来清颜，对他说道：“云授衣现在只记得你是他的师父，还需要靠你领着他引导，若是能令她去除魔心，于天下也是一件无上的功德。”
清颜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还是答应一声，领了命，向云授衣走去。晕眩的时间很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授衣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师父……”刚一睁开眼，云授衣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清颜，正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云授衣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中虽然还带着淡淡的红色，但却处处透着天真无邪。清颜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针刺了一般，这样的云授衣……似乎已经有许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带她去人界吧……”只一句随意之言，清颜低着头领命，心里却也不解……该去哪？他径直就落在了人间……
“云授衣，我带你去村庄可以吗？”
“师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