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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双方父母大人之命，来抓两个贪玩的弟弟回家吃饭。”莫语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笑道。
“呃……”莫言手下一顿，妩媚的桃花眼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车内后视镜，从花心的脸上看出了同样的神情。
花心的脸瞥向了窗外，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木，一眨不眨。
“哥……”见花心不吱声，莫言唯有自己开腔辩解，“最近比较忙，下午刚发生一个孩童溺水案，我和阿花还要忙着去侦破呢。要不，你跟爸妈说一下，我们过几天回家吃？”
“这个时侯就会喊我哥？”莫语挑起眉头，“再忙，吃饭的时间总该有吧，你说呢，小白？”
被点到名字的墨小白一脸莫名地抬起头，却见没开车的两人都将目光锁住她，而开车的那位则是在后视镜里盯着她。三个人，三种不同的风格，盯得墨小白心里有些发毛，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有滑落迹象的眼镜，咽下一口口水。
“小白，你说为人子女，即使出来工作了，是不是应该经常回家看看父母，陪同他们吃饭？”莫语笑眯眯地问道。
花心与莫言同时暗道一声不好，准备阻止墨小白答话，却被莫语分别一瞪，瞪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嗯。”墨小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如果总是以忙为借口，推脱与父母的聚餐，是不是很不孝？”莫语非常满意墨小白的配合，接着笑着问道。
“嗯。”墨小白想了想，依旧点了点头。
“百善孝为先，一个人连孝顺都做不到，那他还能做好其他的事吗？”
“……好像不能。”
在莫语与墨小白的一问一答中，花心与莫言彻底地举起白旗投降，熟悉莫语的人都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春天般的温暖，但唯独两个弟弟，那是比冬天刺骨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当然，刮冬风的时候还算少的，譬如，莫言现在开的这辆宝马就是他自己掏腰包买来送给弟弟的。
“哥……我们回去还不行吗？”莫言哭丧着脸说道，他不怕爸妈唠叨，最怕就是这位比自己早两分钟出娘胎的哥哥找他的麻烦，虽然这麻烦不是真的麻烦。
“先将墨小白送回去。”花心接着莫言的话茬往下说。要让母亲看到自己和一位她不认识的女子并排坐在一辆车上，那他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着好过。
“要……要不我自己……”见是自己间接地让头儿和小言哥哥背上了不孝的罪名，墨小白有了打算。
“早说你们要回家不就完了嘛。”莫语收回目光，转头直视前方，“我知道附近有家川菜的味道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诶？”驾驶员以及车后排坐着的两人同时发出了疑惑声。
“诶什么？天色不早了，肚子也饿了，吃完饭再回家也是一样，我跟妈和许阿姨说一声，让他们不用等我们了。”莫语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正准备按号码，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欲张口说什么的墨小白，出声打断了她准备说的话，“小白跟我们一起去，我等会给阿辰打个电话。”
“可是哥哥没饭吃。”二十四孝妹妹墨小白开口说道。
莫语合上电话，转头看着墨小白，眉眼一弯，笑着问道：“小白，你们家有热水壶吗？”
“有。”墨小白点了点头，她家热水壶是二十四小时不断电的。
“那你家有泡面吗？”莫语接着问道。
“也有。”墨小白还是点了点头，虽然说泡面属于垃圾食品，但家里还是放了几包以备不时之需。
“那让阿辰自己泡面吃，饿不着他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莫语下了结论。
“……”墨小白呆呆地看着莫语的侧脸，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来辩驳。
墨辰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轻叹一口气，起身走进厨房，从橱柜上取下一包方便面，从碗柜里取出碗筷，熟练地拆开包装，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墨辰端着碗走出厨房，随手抽了一张报纸垫在茶几的一角，将手中的碗轻轻地放了上去，如夜般深邃的双眸再度转向茶几上的塔罗牌，微微蹙起眉头，他伸手抓起那张牌，认真地思索着。
牌面上画着命运之轮，轮的上方是象征着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中各种境遇的女神、天鹅、毒蛇等，命运就如同命运之轮在塔罗牌中不停地转动，时好时坏，那此时此刻，小白的命运又是停留在命运之轮的哪个位置？是好？还是坏？他占卜不出来。
墨辰手微微一松，塔罗牌飘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心里涌出一种无力感。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从他脑海中闪过，他转身扑向沙发，一把抓起手机，按下几个号码，一阵悠扬舒缓的音乐过后，电话被接起，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
“老爹，是我。”墨辰唤了一声
“呵呵……说吧，什么事？”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料到墨辰会给他打电话，轻笑出声，问道。
第二十三章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玻璃窗上，给无尽的黑夜谱了一曲雨中的独奏，墨小白伏在办公桌上，面前堆了一摞资料，她不时地抽出一叠资料看一看，又继续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被轻轻地放在桌上，墨小白抬起头，看着站在桌前的男子，浅浅笑道：“谢谢刚哥。”
“很晚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李刚撇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针与分针重合，指向了十二点。
“我还不累，下午在头儿那里喝了一大杯浓茶，现在还很精神。”墨小白摇了摇头，笑道。
李刚随手翻了翻墨小白桌面上的资料，说道：“你在写那件儿童溺水案的结案报告？”
“嗯。”墨小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小马哥最近忙着其他的案子，而溺水案是我和小言哥哥一起审讯的，所以头儿就把这个结案报告交给我了，说是让我锻炼一下。”
“那也别累着，注意身体。”李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位救了他儿子一命的小姑娘，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刚哥，你去陪佟佟吧，小孩子还是比较怕打雷。”墨小白的话音刚落下，便见一道银光划破夜空，随即是一声巨响，停在院落的车辆也纷纷鸣起了报警器，窝在沙发里睡觉的李佟跳了起来，揉着眼睛叫爸爸。
听到儿子的呼唤，李刚敛起心神，转身朝他走去。
墨小白将鬓间的发丝捋到耳后，再度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这摞资料上。
秒针一格一格地向前跳动，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墨小白放下手中的笔，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深吸一口气，抓过一旁的笔，笔尖摩擦着纸面，沙沙作响。
过了许久，墨小白再度将笔放下，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蜂蜜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珠滑过嘴角，沿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
又是一声巨响，震得墨小白的小心肝微微一抖，她转头看了看搂着李佟合上双眸的李刚，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被，蹑手蹑脚地朝沙发走去。
墨小白的脚步似乎重了些，刚刚靠近，只见原本闭眼的李刚睁开双眸，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手里的毛巾被，李刚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点了点头，单手接过毛巾被，为李佟轻轻地盖上。
墨小白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虽然已是凌晨一点半，但她竟然没有一丝睡意，想了想，将灯灭了一盏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一片漆黑，站在窗前，隔着沾满雨珠的玻璃窗看着那片被墨汁染黑的天空，一道银白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划破夜空，宛如白昼，随即一声巨响击破了夜的沉寂，廊上的感应灯纷纷亮起，柔和的灯光将无尽的黑色赶到角落。
几声轻咳在雷声过后传入耳朵，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墨小白转过头，只见不远处透着一道微弱的白光，忽然想起，今夜与他们一同值班的还有花心。
墨小白站在门前，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再三，终于，弓起的手指扣上了木门，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眸出现在面前，在开门的一瞬间，墨小白似乎看到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讶然。
“怎么还不休息？”花心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沉声问道。
“刚写完结案报告，见您这灯还亮着，而且还听到咳嗽声，所以……所以就过来看看。”墨小白道明原委，“没有……没有打扰到您吧？”
花心脸颊处染上一抹疑似红晕，他微微挑起眉头，侧了侧身：“进来喝点茶？”
“我……”本想过来看看的墨小白没想到花心会发出邀请，她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今晚不热，不开空调。”花心凤眸微微一闪，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走向茶几。
墨小白小脸微红，低头沉思片刻，还是走了进来，身后的大门敞开着，白色的光线前仆后继地涌向门外，试图照亮再度陷入黑暗中的走廊……
花心将水壶打开，转头看着门口，当看见墨小白走进门，刚毅的面部线条有了些许缓和。
“有饼干，饿了就吃点。”花心从茶几下取出一盒尚未开封的芝士夹心饼放到墨小白面前，说道。
“哦，好。”墨小白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要喝什么？”花心抬眸看着墨小白，沉声问道。
“随……随便。”完全没想到会问自己意见的墨小白微微一惊，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平静如水的凤眸，来不及褪下的红晕再度袭上耳廓。
“那，还是普洱。”花心眼瞳微微转动，抬手取过桌上的普洱茶。
雷声总是伴随着闪电，当天际划过一道白光，一声轰鸣总会在过后的几秒钟响起。
“轰隆……”，花心握着茶勺的手微微一颤，几片茶叶抖落罐中。
墨小白看着花心蹙起的眉头，不由得想抬手抚平，当手伸到一半，花心似乎感应到什么，抬起眼眸，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墨小白涨红着脸，脑瓜子里的神经也不停地转动，为自己的举动找理由：“我……我，那个，头儿，你……你累了一天了，我来泡茶吧？”
花心并没有说什么，沉吟片刻，将茶叶放入壶中，合着茶壶与热水一并推给墨小白。
“诶……”墨小白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