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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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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永远是这亲力亲为的脾气,无一事不关心,无一事不过问,以至于你不得不把所有事都交给他,他忙得喘不过气来,你却成了百事不问的闲人。
  “为什么要亲自去?”刘禅像个孩子似的问道。
  诸葛亮耐心地说:“南中久不服王化,荒蛮失序,数生反侧,以武平之固易,欲长治久安却难。倘若遣将不当,恐反而复反,骤生大乱,故而臣欲亲往,竭尽所能,以保南中长久太平。”
  刘禅低着头想诸葛亮的话,有些明白,有些却糊涂,他期期地说:“相父立刻就走么?”
  “臣会将朝政妥善安顿后再走。”
  诸葛亮不会轻率地把朝廷政务丢开,他便是远行千里,也会把一个国家背在身上。他是恪尽职守的丞相,为国家殚精竭虑,不惜累死案牍也不肯放过一件小事,刘禅觉得诸葛亮对这个国家的感情远超过对他自己的感情。
  刘禅怔怔地望着诸葛亮,宫殿里有人影儿仿佛轻纱掠过,挪动器皿的声音像罩在酒爵里的棋子,互相小心地撞着。早已是酒残灯灭,再盛大的宴会再欢乐的庆祝也有结束的一刻,过去的美好总会完结,一如明天的悲哀总会来临。
  他发觉他和诸葛亮之间的某种关系也结束了,像掐灭的烛火,最后一点儿莹莹之光坠落在没有酒的酒杯中。
  自从诸葛亮做了丞相,自从他登临九五,他们之间便在改变。再不能像从前那样迎着春风涤面的微笑快乐地奔跑过去,向白衣羽扇的先生讨一声好,要一个拥抱,不担心顽皮会被指责,亦不怕孩子气的撒娇遭了嘲笑,快乐是无顾忌没掩饰的。
  如今呢,他想要和诸葛亮痛痛快快地倾诉衷肠,诸葛亮却坐在丞相府的海量文书间;他想要送礼物给诸葛亮,诸葛亮会恭谨温顺地跪下来磕头谢恩;他想要去看一次诸葛亮,所有的人都会涌出来,先设下繁复的法驾,再清道禁街,最后的见面会变成规模浩大的围观。
  为什么我们回不到从前呢?刘禅很想问一问诸葛亮,可他没勇气,又觉得自己幼稚。他像孩童似的偷偷打量着诸葛亮的轮廓,目光停留在诸葛亮鬓角的白发上,他觉得很心疼。
  “相父,”刘禅鼓起勇气,终于握住了诸葛亮湿润的手,他听说劳累的人血气亏损,手心都不会温暖,他于是握得紧一些儿,“过了上巳节再走吧。”
  诸葛亮沉默了一会儿,道:“好。”
  刘禅满足地笑了。他现在觉得诸葛亮是爱他的,尽管这种爱是臣对君的敬爱,可只要是爱,那便是世间最美好的情感。
  ※※※
  赵直看见诸葛亮走进屋,挨着座席的身子愣是不动,只把一条腿抬起来,捶了捶,表示自己腿酸行不得礼。
  诸葛亮粲然一笑:“元公活着便好。”
  赵直赶快说:“我是逃出来的。”
  诸葛亮定睛一瞧,赵直浑身染满了黑灰,衣服刮出大小不等的碎缝,像刚在积年的旧房里寻找一片纸。眉目鼻唇像被墨涂了,五官竟一塌糊涂,他笑道:“看得出。”他向修远点点头,示意修远给赵直打一盆水来。
  盛满清水的木盆放在赵直跟前,他不客气地拧了一帕搭在脸上,声音嗡嗡地传出:“朱褒反了……不过,我拖了他两年,你怎么谢我?”
  诸葛亮在案上翻着文书,随口道:“元公若是愿意做官,亮可向朝廷举荐。”
  赵直一把揭开帕子:“别害我!”
  诸葛亮微笑:“要钱财之赏?”
  赵直把手帕丢进水里,飞溅的水花儿漾出木盆,生气地跳上蜷曲成团的一扎扎文书:“你这是故意耍我!”他不耐烦地敲着水盆,“我实话说了,放我走。”
  诸葛亮决然地说:“不行。”
  “为什么?”赵直几乎嚷起来。
  诸葛亮平静道:“你是先帝留给我的人,先帝遗命不得不遵。”
  赵直哭笑不得:“丞相大人,你故意是不?哪有用这理由留人 ?'…3uww'”
  诸葛亮幽然一叹:“你放心,我会放你走。”
  “何时?”赵直急切地问。
  诸葛亮不说话了,他缓缓地坐在书案后,翻开一册文书,还从案头拿起一支笔。
  赵直瞬间明白了:“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抱住头,“那我是希望你早点……还是晚点……呢?”
  他那故意的停顿让诸葛亮笑起来:“元公聪明人,可惜太刻薄。”
  赵直晃着脑袋:“论刻薄,世上谁能及得上诸葛亮!”他并不顾忌地说出诸葛亮的名讳。
  诸葛亮也不在意,只缓缓地翻着公文,却见张裔和蒋琬走了进来。
  白嫩圆润的张裔和纤瘦黑皮的蒋琬挨一块儿,活似白葫芦挤着黑丝瓜,张裔把怀里的文书交给修远,说道:“都办好了。”
  诸葛亮取来一一过目,果然谬误少见,条理清晰。丞相府的一众僚属里,张裔做事最具效率,每每旁人需要三日才能理顺的事,张裔一日则可厘清,府中戏称他为“张快手”,这调侃的绰号却蕴含着浓浓的褒奖意味。
  他把文书挪开,抬头看看蒋琬,蒋琬一直在安静等待,明明他和张裔都有公事禀明诸葛亮,张裔是锋芒毕露的宝剑,必要事事光芒瞩目,蒋琬却是静止的深潭,面上温吞无风,却总让人对他的深沉不敢小窥。他把自己抱着的公文递上前,语气也没有张裔那般志得意满,声音淡淡的,倒像没睡醒:“尚书台新拟的官员迁黜名单。”
  名单不算长,分左右两列,左为升迁名单,右边却是降黜官吏名单,升迁名单的头一个名字便是李严,转前将军,加光禄勋,赠封邑三百户。自建兴元年始,他几乎每年都在更改官位,不是更进一级,逐步跻身公卿,便是增加封邑,朝廷对他的倚重也不知惹来了多少人的红眼。
  诸葛亮沉吟片刻,却是一个也不更改,吩咐道:“发下去吧。”他把文书合上,因说道,“上巳节后,朝廷欲大举南征,望诸君留守成都,精诚国事。”
  “丞相要亲自去?”张裔问。
  “对。”
  张裔不放心地说:“南中疾疫横行,蛮荒不服王化,莫若遣一大将,丞相何必亲往呢?”
  诸葛亮轻轻一笑:“君嗣这话很像王文仪,”提起丞相府长史王连,他却动了心思,“文仪的病如何了?”
  蒋琬因刚看过王连,说道:“时好时不好。他说自己病重不能理事,丞相长史一职干系重大,请丞相另择贤人担当。”
  诸葛亮思忖着道:“另择么……罢了,我去看看他。”
  他把案几的文书轻轻一摞,起身便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却停住了,回头看见赵直还在优哉游哉地洗脸:“元公,一路辛苦,回去歇息吧,过几日,还要麻烦元公出趟远门。”
  “南征也要我去?”赵直摸透了诸葛亮的心思。
  “元公伶俐人。”诸葛亮笑了笑,背着手跨门而出,听见赵直在背后发牢骚,也一直没有回头。
  ※※※
  王连的家并不大,两进院落普普通通,夹在青瓦灰墙的民居里,灰扑扑的像只土瓦罐。虽然他一直兼管着蜀汉的盐铁府,领着令人垂涎的肥差事,自己个却没捞着半点好处,下属也没讨得一个子儿。官场上嘲笑他是“剥皮王”,说他是天生刻薄性,拔乌龟的毛,挤公牛的奶,掊克钱财,钻头觅缝地搜铜板儿,半文钱刮来也进了国库,底下人忙得七死八活,却个顶个是清汤寡水的穷官儿。本来是肥腻的盐铁府,刮刮地缝的钱屑子也能撑死四百石的小官吏,反而成了个个面黄肌瘦的清水衙门。
  诸葛亮乍见到蜀汉最有财力的公门长官竟深居陋巷,家徒四壁,不禁唏嘘,又见病榻上的王连骨瘦如柴,喘口气也扯着半边身体颤抖,越发的辛酸。
  王连见诸葛亮亲自来瞧病,挣扎着要坐起来:“丞相……”
  诸葛亮轻轻摁住他:“别动,养着吧。”
  王连咳了几声:“丞相,听闻你要南征?”
  诸葛亮轻笑:“文仪又要劝谏么?”
  这一二年间,每当诸葛亮有南征之意,王连便极意谏止,语致恳切,却让诸葛亮无法拒绝,为此竟不得不停留多日。
  王连无力地摇摇头:“若是三五言谏议便能使丞相改变心意,丞相第一次便会答应王连不举兵,何必有第二次第三次?”
  诸葛亮一叹:“这么说,文仪这番赞同了?”
  王连颤颤地:“实话相告,我前番劝阻,虽有忧心南中不毛、不宜轻往之意,也是以为朝廷财力薄弱,不足养决战之兵,”他微微地喘了口气,“如今,盐铁府和锦官司年年利入,国库充盈,故而以为可行。”
  诸葛亮感慨:“文仪为国家生财,诚为远虑,数年来,朝廷幸有文仪,不然,一国坐吃山空,何以立足?”
  “丞相省着点用,国库之财来之不易。”王连认真地提醒着。
  诸葛亮粲然一笑:“多谢文仪提醒。”
  王连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知道外边叫我剥皮王,说我刻薄无情,是刮财能手。唉,当年刘子初理财,不出府门而国库充盈,我不如他,只得以掊克悭吝为本。但我敢以性命相保,每一个子儿都取之有法,更没有一个子儿进自己的腰包!”
  诸葛亮真诚地道:“文仪的耿介和难处亮都知道,自文仪衔领盐铁府,为充实国库历尽思虑,而今得以钱粮足用,也属不易。”
  王连坦然一笑:“世人说我剥皮,我如今病入膏肓,欲剥皮敛财也不能了,”他说得伤感,本欲落泪,又觉得软弱,倔强地仰起了头,迅速地让自己变得冷静,仿佛经受风霜催抑的岩石,“丞相亲来省病,想是因我重病不能理事,欲问代者乎?”
  “文仪可有良才举荐?”诸葛亮用心地请教道。
  王连思索着:“长史一职可择向朗,只是他心怀慈悯,恐会因善误公,但其机理干练确实难得。其实长史之职所符人才甚多,杨洪、张裔、蒋琬等皆具良干,请丞相参酌之,最要紧的是盐铁校尉,择人不当,恐为国家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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