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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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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急忙抓住时机,向公主拱手道:“公主殿下,草民先行告退了。”

“嗯。”公主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双眼依然在月无影身上:“相公,去嘛……”

蝶舞在月无影阻止之前飞快的向门的方向走去,双脚还未踏出门槛,身后温润的声音却还是传来了:“站住。”




第一百零二章 水流歌断春风暮

惶惶然回过身,看到那双眼中有的是彻骨的伤痛和痛楚。

自己又何尝不懂得这种痛楚,明明在眼前却抓不住,仿佛是一片浮云,仿佛举手可得,偏偏没有留恋的飘走,看都不看你一眼。

又何尝想伤你,是心有所属,再多的不舍也只剩无奈。

曾以为,做不成情人可做朋友,可你苦苦相逼,让我情何以堪。

无影哥哥,你心中定也痛苦万分,你果真想让我们如此下去么?

良久,那双眼睛才缓缓别开,他怔怔的望着前方,疲惫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蝶舞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又止住,咬了咬唇飞奔出去,黑色的发,白色的衣,恍然如梦。

无影哥哥,再见了……

对面花影憧憧,一时之间却仿佛过了千年,精神恍惚的来到园中,却见韩青宣早在那里等着了。一件蝶舞出来他就迎上去,上下打量似乎在看有没有受伤。蝶舞哭笑不得的随他出了院子,回首,那院子清净的立在那里,仿佛那人如玉的脸庞,记得第一次见他,颜如玉,发如墨,双眸凌厉如电却笑如春风,一身蓝色纱衣照在白袍的外面分外的儒雅清秀,蓝衣似水,玉冠如月,威严的坐于殿堂之上,惊诧多少女儿心事。

现在,却要分别了,终究离开了……

蝶舞懒懒的在客栈内呆了几日,蝶舞花开的那日便早早的上了山,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陌生而熟悉,仿佛能够看到那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立于目无旁,眼波似水,带着淡淡的清冷,又仿佛看到一个大眼的小丫头,红着脸嗔怪的跺着脚。

空旷的屋内早已落了灰尘,一个青色的拐杖静静放在角落,一摸亦是灰尘满布。

闭着眼来到那人曾经在的书房,开着窗子,残旧的书桌灰尘斑斑,桌上的纸张随风抖动,发出清脆声响。伸葱指在那灰尘之上写下无痕二字,蚀骨的思念排山倒海的涌上来,心中又恼又怒,无痕,你让我忍受这般煎熬,到底意欲何为?若是见了你,定要问个清楚。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只觉得有人,蝶舞飞奔而去,却见树叶沙沙,小院空旷,没有半个人影。

苦笑着回身,简陋的木屋在夕阳下灼灼生辉,发出金色的光晕。

暗夜来临,早早来到蝶舞花前,这才惊觉那花与在北国公众所见极为相似,独自坐在花间又哭又闹,疯子一般的不知所想,恍然间,一朵蝶舞花怯怯的张开如蝶的翅膀,一粒浑圆的萤火虫似的花粉慢慢升腾,接着一个一个相继升向远处,星际般的冉冉升起,汇成光的海洋,蝶舞花开果然这般光辉灿烂,美的不可思议。

可是,你在哪里呢?

蝶舞又哭又笑的看着,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白色的衣衫。

突然,远处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来,淡然的站于花间,白衣飞扬,在这闪闪的光晕中,恍若如仙,蝶舞擦了眼角的泪水不知是喜是悲,提了下裙摆跑过去,到哪里时人已不知在何处,风轻轻吹起,光晕闪烁,只余余香。

“无痕……”蝶舞突然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塌落下来,瞬间失去的恐惧侵蚀着心房,周身止不住的战栗,瑟瑟发抖的站于花间,却依然寻不到那人的影子。

你曾记得,去年的这时,你笃定的告诉我,明年这个时候一起看蝶舞花开。

蝶舞花已开,可你在哪里呢?

远处那身影又淡淡的出现眼前,蝶舞慢慢走过去,却见那人一身白衣站于花旁,白衣飞扬,乌发长泻。

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飞一般的抱住他,仿佛那人只在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

“姑娘?”那人诧异回头,一双美目没有柔情似水,没有熟悉的怜惜,看向她的却是满眼的惊诧和陌生……

心顿时凉了半截,蝶舞怔怔的松开他,这才发现他未戴面具,夜色里,那人的脸在光晕中忽明忽暗,俊美的不似凡人。

蝶舞突然不能肯定眼前的他到底是不是踏雪无痕,脸上泪痕未干,顿觉狼狈,擦了擦泪水,竭力止住心中战栗,颤声问道:“不知阁下来这里所为何事?”

那人诧异的看她一眼,幽幽笑道:“只记得与朋友有约来此一聚,花某来了,那人却不见踪影了。”

“朋友?”蝶舞微微一惊,又听他自称是花某,心中陡然生出冰冷的恐惧来,不详的预感直袭心头,她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几乎哭出声来,“你是花无涯花将军?”

“姑娘怎么知道?”那人讶异的看她一眼,又看她举止不似正常人,以为碰到了村子的疯妇,抽出自己的双腕,却见腕上已红。

蝶舞已经无法恢复冷静,看到他脸上轻微的不耐烦,心也仿佛掉进冰室,麻木的看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她的无痕,把她忘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把她忘记了……仿佛噩梦一场却真实的不可思议。

那人似乎想离开,又觉不妥,只得对她道:“姑娘快些离开吧,一个姑娘家这时出门总是不甚安全。”

“将军可记得与你相约的那朋友是哪位么?”蝶舞吸了口气,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期待的看向他,不放弃一丝希望。

“不瞒姑娘说,花某近日老是忘事情,到底是哪位朋友花某果真想不起来了。也因为这样,才来这里看一看,谁知那人却没来。”

“将军怎么笃定那人没来呢?”蝶舞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袖中拿出那早已捂得温热的雪簪,雪一般的光滑,在黑色的夜里闪着耀眼的光华。

那人见了却是吃了一惊,他诧异看她一眼,伸手拿了子,狐疑问道:“这雪簪怎会在你这里?”
“这是将军亲手给我戴上的,将军不记得么?”蝶舞知觉心头一阵混乱她期望着雪簪可以唤起他的些许记忆,那人却半分也记不起。

“果真这样,那便送给姑娘吧。”那人迟疑的将雪簪放进蝶舞手中,见蝶舞满脸失望,又抱歉说道:“花某从小就这一个毛病,老是忘些事情,姑娘,对不住。”说完却似要离开了。

“将军可知道为何老忘记事情么?”蝶舞见他想走,一手拉住他的衣袖。

“这个……”那人为难的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抽出他的衣袖,笑道:“前些日子,花某生过一场大病,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忘记了?就算忘记,你又怎可那么狠心,将我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将军可想恢复记忆么?”蝶舞死死拉住他的衣袖,柔软的不料攥进手里,仿佛乱成一团的心。

“姑娘会医术?”那人似乎被引起了兴致。

“是。”蝶舞硬着头皮答了声,又道:“将军可听说过踏雪无痕么?”

“踏雪无痕?”那人微微皱眉,又道:“似乎有些印象。”

“真的?”蝶舞心中生出一丝希望来,她急急道:“将军在哪听过?”

“这个……似乎有人把我认错成这个名字的。”那人摇了摇头又道:“花某是一个将军,哪里和那些江湖浪子扯上关系。”

“蝶舞能治好将军的病,将军若不嫌弃就带蝶舞回去吧,蝶舞不要报酬。”

“姑娘言重了。”那人一笑,朝蝶舞拱了拱手:“想必姑娘与花某以前也算故人,姑娘到府上一叙有何不可。”

蝶舞不语,将雪簪收进怀中,真恨,未曾给过他什么信物,连相认,都要这般盲目,风轻轻吹起,两人的白衣飘在风中,那萤火虫般的蝶舞花粉朝着北方渐渐远去。

在你眼里,我,只是……故人么……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第一百零三章 花无数,问花无语

那样狼狈的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定会很诧异的吧,诧异于一个女子怎会不知廉耻的抓住男子的手腕,诧异于,见到他又怎会泪水涟涟,可是你却不知,你用陌生眼神看我的那刻,我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仿佛一并随着那个记忆中的踏雪无痕去了……

经过那么多,你又怎可把我忘记,那洁白无瑕的白衣胜雪,那个闻名遐迩的踏雪无痕又怎可就此消失?

你甘心么?可我……都不甘心……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当蝶舞随着花无涯来到那个她曾经徘徊不前的花府,突然后悔起来,为何,那时不鼓起勇气进去问他一声,也许,那时他的心中还有自己的身影呢……

花无涯似乎果真把蝶舞当作大夫来看,派人送来了满屋子的珍贵药材,可惜,那人眼里再也不会流露那温温柔的眼神,只陌生疏离的让人心寒。

在府内打听他为何失去记忆才知,前些阵子父亲去世,花无涯心痛不已,加上偶遇风寒,大病一场,醒来时便渐渐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

蝶舞不想放弃与花无涯呆在一起的任何机会,几乎是天天跟在他身后,看他吃饭练武,痴痴想着以前种种。

花无涯被跟得无法,委婉提出自己不需时时跟着,她却说大夫需要随时了解病人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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