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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七月七日即将到来,灾情再怎么严重,也影响不了世人的传统习惯,七夕佳节还是要过的,而且杭州城中以及周边县镇干旱的情况并不明显,所以进入七月,商人小贩的身影立即穿梭于城中大街小巷之中。
各种应景应节的商品琳琅满目的出现在各个商铺摊位,针线饰物等即刻受到上到七旬老『妇』,下到妙龄少女的追捧。
七夕节、乞巧节,这个节日具体在什么时候有已经不可考据,但是从古籍文献中知道起源于汉代,又称女儿节,少女节,是传说中隔着天河的牛郎和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七夕时候在民间的活动主要是乞巧,所谓乞巧,就是向织女乞求一双巧手的意思,最普遍的方式是对月穿针,如果从针穿过,就叫做巧。
当然,每项传统佳节的活动,经过长时间的演化,或多或少有些许的改变,像这样热闹非凡的日子,居然是女子的节日,男人们自然心有不甘,也随之凑起热闹来,况且传说之中,七月七日这天,是魁星的生日,魁星主文事,想求取功名的读书人自然崇敬有加,所以一定要在这天祭拜,祈求保佑自己考运亨通。
已经考中进士,授予官职,成为官场中人,如果不是七夕这日范仲淹要主持传考生童学子的仪式,楚质恐怕连祭拜的样子的懒得装下去,如今却不得不在刘仁之的提醒下,吩咐衙役准备好各式祭品。
西湖岸边,杨柳依依,湖面平静无波,却不清静,反而有些喧嚣之意,大大小小近百只船舟在附近游弋,在船工们的调度下,慢慢拼合在一起,几十个人拿着绳索、木板、锤子、钉子之物,手脚麻利的忙碌着。
“大人,照着这个进度,再有大半日就可完工了事。”一个匠师说道。
“嗯,时间还充裕,不必着急,小心为上,要仔细检查,不能出现丝毫差错。”楚质点头说道,手中清雅的折扇微微轻拂,感觉有几分凉意,这几日他时常在外奔波,固然没有吃苦受累,但是处于烈日暴晒之下,使得原来白皙如玉的脸庞有些古铜之『色』,这让他心里有些喜悦,大呼庆幸终于不再是小白脸了。
这种要有专业技术的事情楚质知道自己不在行,也没有胡『乱』指挥,在现场瞧了片刻,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去,虽然衙里公务暂时由刘仁之代理,但是签发盖印的事情却容不得别人代劳,而且还要出城巡视流民百姓情况,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在这里耗下去。
七月七日,清晨,盛夏时候,天『色』亮得总是比较早,太阳还没见踪影,天空就已经白昼起来,巷陌里已传来了铁牌子的敲打声了,来自寺院的僧人,沿门高叫着“普度众生救苦难诸佛菩萨”之类的佛家用语,扯开噪门报告现在的时辰。
然而还有比他们更加早的人,宋时没有宵禁,坊巷市井,直至四鼓后方静,五鼓又有买卖商人趁着早市,刚躺下片刻便爬了起来开门做生意,仿佛是约好似的,顷刻之间,大街小巷又热闹起来,诸多行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迅速布满城中各个角落。
而城中的文人士绅、官员百姓更加不会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当红通通的太阳从东边泛出一丝边角,就已经洗漱完毕,整理容装,准备出发,心中坦然的,见到时辰未到,就取出书籍悠然翻阅,心中急切的,干脆连早膳也没有吃,就直接出门向西湖奔去。
辰时二刻,西湖边上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有些小贩甚至连生意也不做了,收起摊子凑过来瞧热闹,可见吴人闻闹事并虚言,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少说也有几万人,如果不是地方太窄,有的人挤不进来,恐怕这里会更加密集。
见到这个情形,出钱资助这个盛会的丁行周等人,满面兴奋笑容,心中激动不已,看来今日就是他们扬眉吐气的日子,都觉得近段时间来所支付的钱粮没有白费,毕竟相对自身家产而言,这些不过是小数目,就像那少年县官所言,花小钱、办大事,值。
激动之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毕竟这种盛会,办好了自然是交口称赞,反之若是入不了众人之眼,那骂声成片,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怀里揣着一丝忐忑之意,丁行周开口说道:“楚大人,范公也该到了吧。”
在层层衙役的护卫下,楚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在汴梁城里,热闹的场面见过不少,他心里自然是波澜不惊,况且该做的也都做了,楚质自问问心无愧,而且也没有什么经验可言,若真有什么疏忽,也是再所难免,楚质绝对不要因此而感到自责。
“不急。”察觉丁行周的紧张,楚质微笑说道:“大人物嘛,总是最后才出场的,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相差千年的幽默,丁行周自然听不懂,心里感觉这话有些怪异,但还是陪笑说道:“那是,那是。”
就在这时,锣鼓声音从嗡嗡然的人群中响起,这是衙役开道时候常用的手段,楚质最近没少享受这种待遇,自然是熟悉得很,立时闻声看去,只见片刻功夫,在十几个执械衙役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宽敞的通道,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几顶官轿。
轿子悠悠停下,在随从们的搀扶下,杭州州衙及两逝路各级大员纷纷现身,人群人顿时响起整齐的欢呼声,当然,这是给范仲淹的,没别人什么事,其他人也深知这点,都识趣的站到范公身后,面带微笑的沾光享受这份殊荣。
范仲淹轻轻微笑,拱手向四方示意,欢呼的声音更加浓烈起来,还好这时代追星行为还没有后世那么狂热,不然只凭着区区十几个衙役,肯定会被这汹涌人『潮』给淹没,恐怕连渣都不会留下星点。
第二百六十一章 西湖盛会(二)
第二百六十一章 西湖盛会(二)
随着范仲淹等人的到来,也预示着盛会即将开始,不过在此之前,还要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祭拜魁星,今日的活动,大多数人都明白是为了嬉戏游乐,但是总得有个正经的名目,欢庆七夕阳佳节,供奉魁星是个不错的借口。
经过刘仁之的指点,楚质也早早在西湖边角处摆上了供案、香烛等物,还立了个魁星的木像,与真人大小一致,着良匠雕琢而成,披上绫罗绸缎,栩栩如生,远远望去,还真有几分真神的气象。
范仲淹行事有些雷厉风行,向四方百姓民众示意之后,立即移步来到魁星像前,这个时候,轮到杭州官学的教谕士子出场了,身穿宽大飘逸的儒袍,自觉分成几列,毕恭毕敬的站在范仲淹旁边,按照民间传说,祭拜之时,上第一柱香的士子,科举得中的机率比较大,所以这些文人士子,表面上谦虚礼让,暗地里却争先恐后往里面挤。
至于那些官员士绅,只能委曲其后,毕竟他们也算是功成名就,就不必跟这些后学末进抢位置、争气运了。幸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文人士子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动作十分隐秘,反正近百人站在一块,你拉我扯的,外面的人也不易于觉察。
当然,杭州城内自然不仅近百个学子而已,不说其他,光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子就不下二三千,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官学士子,考虑到人数太多,也就不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参加由官府举行的祭拜仪式了。
说到底还是由于宋代官学的教学质量不如人家的私人书院,不然堂堂三所官学士子加起来也不会连百人都不到,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些官学士子,反而成为其他私家书院的士子羡慕的对象,居然能够如此近的接触到范公,真是令人嫉恨,幸好待会还有机会。
就当某些士子心里盘算着待会传考时挫挫官学士子威风时,祭拜魁星的仪式也准备开始,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音响起,过了片刻,淡淡的硝烟弥漫,瞬间随风而逝,接着而来的就是有几分庄严肃穆的礼乐声。
在一片祥和的礼乐声中,范仲淹接过司仪呈上来的祷文,先是朝魁星像鞠躬施礼,轻手展开祷文,就欲念诵,目光忽然瞄见底下的楚质,心中一动,微笑了下,合上祷文,朝众人说道:“老夫已经有数十载不沾科举之事,身上文运所剩无几,由老夫祷告,恐怕天上魁星未必听闻,不如换个人来主持此事吧。”
这明显是托词,有人半信半疑,但是也有人觉得十分有理,想到范仲淹谪官的身份,似乎不怎么吉利啊,某些学子心中顿时一阵犹豫。
“那依太守之意,应该如何?”顾通判好奇问道。
“楚知县。”范仲淹淡然微笑,突然扬声唤道。
这时候的楚质,正百无聊赖的在底下随意观察周围情况,有些心不在焉,猛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反应过来,发现是范仲淹,连忙应声道:“下官在。”没有留意刚才的事情,所以心里有些『迷』『惑』不解。
“楚知县乃今科及第进士,名列第一甲,由他主持此事,老夫觉得十分适合。”范仲淹微笑说道。
钱塘知县楚质的名声,在场的众人也有所耳闻,让他来主持祭祀也无不可,不少以楚质为榜样的学子立即微微点头,准备沾下他的光,来年也能金榜题名,而不少人眼珠『乱』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在场这么多官员,范公偏偏点中楚质,其中莫非有什么深意。
眨了下眼睛,楚质明白怎么回事之后,连忙上前,上级有令,容不得有丝毫推辞,况且这种事情也自己有好处,为什么要拒绝,当下快步来到范仲淹跟前,恭敬行礼,接过祷文,满面肃容的开始主持祭拜魁星的礼仪。
在这时代待久了,而且也亲身经历过,楚质自然对各种祭祀礼节了然于胸,一举一动准确无误,特别是『吟』诵祷文时,声气清朗,平仄富有韵律,特别是待在开封日久,也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满口纯正的官话,让某些人暗羡不已。
七躬八拜之后,祭祀仪式完毕,范仲淹率先将一支婴儿手臂粗的香烛『插』入魁星像前的方鼎之中,随后经验丰富的让开几步,就在这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