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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庆余年-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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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范闲有个三长两短,五竹一发疯,天下就会跟着发疯。
    于是乎,只要五竹在一天,皇帝就必须爱惜着范闲,像以往这些年一样,扮演那位不得已而心有愧疚的父亲,胸怀雄心却似满腹悲哀地皇帝。
    皇帝或许从内心深处是很欣赏范闲这个儿子的,但他归根结底是位皇帝,他不能容许范闲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宗师当仆人,就算不是利用这次神庙来人,终有一天,皇帝也会想办法除去五竹。
    当然,陈萍萍清楚,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至于另一方面的原因,大概在于皇帝心中的那抹淡淡畏惧。
    神庙向来不干世事,没有谁真正的见过神庙中人,神庙里的人几百年也不见得现世一次,如果能够让五竹与神庙中人同归于尽,又能永远藏住范闲与叶家的关系,将当年的所有都埋入故纸堆中,对于皇帝而言,这或许是最美妙的结局。
    只是皇帝没想到,范闲是叶家后人的身世竟然会这么快地被人捅了出来,自己的儿子成为了神庙的首要目标。他想用神庙这把刀杀死五竹,反而却被五竹利用范闲的身世,成功诱杀了那位神庙来客,保住了范闲的性命。
    陈萍萍不知道五竹在其中动的手脚,但他只是略带一丝悲哀想着,陛下明知道神庙有人来到世间,在范闲身世暴光之后,却从来没有提醒过自己或者是范闲,难道说,对于除了自己的任何人,陛下都只会给予淡淡的悲哀与同情?
    老人冷笑着,推着轮椅来到壁炉前,有些贪婪地将手伸近了一些,一面取暖一面打着呵欠,用含糊不清的言语咕哝道:“你就是会享受,居然搞出个壁炉来。你什么都是极好的,就是这件事儿做的有些糊涂,姑娘家家的……”
    ……
    ……
    黎明时分,京都那个叫做“外三里’的偏僻安静处一片黑暗,隐约能见一座圆形建筑的影子,全是黑木结构,是座庙宇。雪花纷纷落下,让那座庙宇染上了一层超脱世俗的脱尘之意。
    这就是庆庙,传言中庆国唯一可以与虚无缥渺的神庙沟通的地方,皇家祭天的庙宇。
    庙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很久没有出现在京都的庆庙大祭祀走了出来,这位与齐庙苦荷比起来默默无名的苦修士脸上震惊之色一现即隐,沉默而悲伤地从雪地里抬起那具尸体,踉跄着走进了庙中,那尸体上穿着一件人间常见的布衣。
    ……布衣汉子没有回答他的说话,直接说道:“不能留下痕迹。”五竹说道:“她已经留下太多痕迹。你回神庙,我不杀你。”……写到这段的时候,我差点儿让五竹直接说:“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然后马上醒过神来,愕然无语,才发现我骨子里真的是太酸太那什么的一个人,这真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范府的变化
Google 谷歌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七十三章 范府的变化 
    范家如今分作前宅后宅,生生占了南城一大片地方,两片宅子中间是一个假山流水的圆子,圆子自然也小不到哪里去,此时已是寒冬,树木早僵,只有些经冻的竹梅还在伸展着。这日清晨,范府圆子里忽然响着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嘿咻嘿咻……嘿……咻。”
    范闲穿着一身单衣,正绕着花圆的院墙在跑步,伤势初愈便急着锻炼身体,不免有些吃力,气喘的有些粗。值班的两名虎卫与几名六处剑手正警惕地守在花圆的各个角落,务必保证提司大人早锻炼的安全。
    远处书房外面,邓子越和高达二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目光随着范闲而动。他们不明白范闲为什么天天早上要跑这么久,范闲也没有解释过,每日两次的修练是他从极小的时候就养成的良好习惯,如今受伤不能修炼真气,那就只有在锻炼自己的身体肌能方面更下些苦功夫,隐性刻苦,是范闲最好的品质之一。
    后宅晨起的下人丫环们却没有人往跑步的少爷身上望一眼,这些日子里,大家早已习以为常了,自顾自地蹲在下人房的石阶前刷牙,喷着泡沫聊天。这都是内库里上好的东西,也只有范家后宅才舍得买来给下人丫环用,谁叫范闲是一个有些微精神洁癖的人。
    十圈终于跑完了,范闲站在书房外的屋檐下,大口喘着粗气,双手叉着腰,头向下低着。看着就像是第四节的姚明一般狼狈,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端着铜盆的丫环等会儿。
    家里的女子们都还在苍山上,所以前宅里另派了位丫环来服侍他。这位梳着两个环辫地丫头,好奇地看了一眼满脸汗水的少爷,心里觉得好生奇怪,少爷这等人物,为什么非要这么苦着自己呢?她将铜盆搁到长凳上,替范闲披了一件外衣,用尾指尖在盆里一弹,试了试水温,轻声禀道:“少爷,依您的吩咐。水很烫,再搁阵就凉了。”
    范闲点点头,伸手到铜盆里拾起毛巾。根本不顾忌水的滚烫,也不怎么拧,低着身子将毛巾覆在了脸上,十分用力地擦拭了起来。
    水珠子从毛巾与他地脸颊间滴了下来,当当作响。
    洗完脸后。他的脸已经被烫的有些发红,而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双眼清湛有神。将毛巾扔回盆里,看了一眼身边两人,略一沉忖后说道:“今日要进宫,子越,你去一处看看这几天有什么院务压着没有。”
    邓子越应了一声,便自去了。范闲又看了高达一眼,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一阵,呆会儿找你有事。”
    京都风声定后,知道宫里不打算从肉体上消灭自己。范闲不再忌讳什么,便召了四名虎卫从苍山上下来。高达今日不轮值,被范闲喊人叫了起来,本就有些疑惑,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安,依言留在了书房外面。
    进入安静的书房中,范闲眼中的神情才稍微变得黯淡了些,迳直坐在了椅上,很细致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发现上次体内真气爆炸后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太多改善,经络依旧千疮百孔,而散于腑脏之间的真气,暂时老实着,没有伤害到内脏的机能。在这种状况下,他根本不敢强行调动真气回络,但是如果等着经络自动复原,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从苍山回府后,范闲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默,对于外界地议论与争斗没有一丝参与,在陈萍萍范建费介这些老一辈人看来,年轻人或许是被接连而来的震惊给吓住了,而且那种层次的政治斗争,也确实不是如今地范闲所能够掌控的,所以默许了他的沉闷。
    但只有范闲自己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在这段日子里显得心志松散,任由父辈们安排,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五竹叔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真正信任,于是乎范闲也只信任自己,在他看来,谁地恩宠,谁的照顾恋旧,都不如自己的力量更能令人放心,就算身边有虎卫有监察院有启年小组,可是如果真地事有不谐,最后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的武力。
    问题在于,自己现在真气全散,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虽然外间的人都以为他的伤在逐渐好了,他却清楚远不是这么回事——所以他必须沉默,必须像个乌龟一样缩进壳里,虽然姿态难看,却胜在安全。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范闲嗯了一声,推门而入的是藤大家媳妇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汤药和几小钵药丸,透着浓浓的药草气息。
    范闲的药,如今都是藤大家媳妇儿天天盯着经手,在这种很重要地环节上,他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
    藤大家媳妇将托盘放到桌上,又赶紧去旁边倒了几杯温茶,像排兵一样排在了桌子上,生怕范闲吞药时来不及倒水。
    范闲摇摇头,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抓了把药丸,就像吃糖丸喝糖水一般,面不改色的往嘴里送去。
    只是药的份量太多,他这般豪迈,风卷云残的吃法,也花了好一阵子,才清空了托盘上所有的药。
    “苦了少爷了。”藤大家媳妇儿面带怜惜之色,咂巴咂巴嘴,似乎吃药的是自己。
    除了怜惜之外,这位妇人也极佩服少爷,天天这么多药灌着,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少爷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甘之若饴。那位监察院的费大人也是的,不就是个刀伤,用得着这么紧张,开这么多药?
    范闲笑了笑,说道:“省了一顿早饭钱。”
    主仆二人说笑两句,藤大家媳妇儿就离了书房。范闲却坐在书桌后开始发呆。天天一斤两斤药的吃着,老师的医术自然不必多提,对于固经培络确实有极大好处,不过终究不是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想到此节。他不由想到海棠地来信,苦荷真舍得将天一道的功法传给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看来对方是准备将自己像一头猛虎一般培养——这种手段,南庆人也做过,比如长公主,比如自己,都希望北方那位上杉虎能够继续维持他的勇猛,让对方的朝廷始终处在一种紧张而不安地状态之中。
    天一道功法外传,如此紧要之事,苦荷一定不敢大意。而天一道门下也只有海棠与自己关系良好,范闲断定日后南下传功的,定是海棠。一念及此,范闲不知怎的,竟开始期盼那一天。
    忽然间他眼光一低,看着面前那几杯茶,觉得这几杯青黄湛湛的茶水像极了一个个的独眼怪人。一愣之后,却因为自己这古怪的联想力而笑出声来,紧接着咽喉处一涩。胃心处一帐,呕吐之意大作!
    知道是吃了太多的药,而且吃的太快,他赶紧端起一杯茶灌了下来,犹有余悸地揉了揉胸口,满脸苦笑,再不似在藤大家媳妇儿面前摆酷抖狠的模样。
    不知为何,被这么一折腾,他的心情却古怪地好了起来。将什么身世,仇恨,威胁,皇宫,江南,全数抛到了脑后。也对,人生就是无数把药丸子,你总得慢慢地吞,也许会苦,也许会噎着,但你还得吃啊,开心一点儿总是好的。
    ……
    ……
    高达单手擎刀于后,双脚不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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