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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语忽然伸出手拉住他，冷声道：“小心，这里不寻常。”
连许语都觉得危险，魅自然也有些紧张起来。
但这里不过住着一只来自人界的鬼，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两人慢慢地走了过去，推门。
“又是什么人！”一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一个体型彪悍的人从里面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若不是他一头银发，魅还不敢确定这人是那个“老鱼头”。
“你们是从那小巷过来的吧？”老鱼头怒道，“我不是把那路封起来了吗？又是哪个混蛋拆了我的墙？——是你们？”
魅瞪眼：“关我们什么事。而且这幻界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让我等过来？”
老鱼头桀桀冷笑：“新来的小鬼吧？我警告你，你要是现在走，我尚可以饶你一命！”
许语冷笑一声：“去死！”
只见一道神印在他手中很快结出，右手一指，这神印“啪”一声便釜进了那老鱼头的身体，只消一会儿，那老鱼头便化成了一团血泥。
“你，你怎么杀了他？！”魅惊骇地道。
许语冷漠地朝屋子看了一眼：“滚出来。”
里面传出桀桀怪声，竟和刚刚那老鱼头的笑声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魅一头雾水，但也知道了，许语方才的作为并不是他热爱杀戮，恐怕，是有他的原因，应该就和这声音有关系。此时此刻，最好还是好好躲在许语身后，免得害他难做。
许语微笑着朝右踏了一小步，将魅挡在身后，温声安慰道：“只一会儿，不会有事的。”然后他转回头，又露出那冰凉冷酷的神色：“竟敢用傀儡之术操纵我幻界居民，该死的魔物，你准备好以命偿命了没！”
“哈哈哈，杀他的是你不是我，你推到我身上，难道老天无眼，看不见么？”
“哼，诡辩。”
那老鱼头中了傀儡术，行动的不过是魄，有神识的魂早就因这傀儡术被破坏了。不过许语根本懒得和这魔物多说，他“呀”一声巨喝，飞身冲天，一时之间，他仿佛成了天地中的一颗尘埃，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但那屋子里的人知道，许语还在！
就在这里！
这是，融天之术！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魔物惊喝道。
天地中传来威压，那是许语的神力！
扑——
一道惊天巨光冲射入木屋中，那魔物连一丝反抗都没有来得及，就化为了真正的尘埃！
“好厉害……”魅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许语转过头，对他道：“等我进去将那魔物的神魂毁了，就来。”
“嗯。”魅目视着许语走进木屋，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砰砰狂跳。
忙按捺那奇异的心思，魅红着脸，心想自己是不是病了？
只不过看到许语一派潇洒的风姿罢了……
第十二章 凡间一年
“却不知这魔物是从哪里进入幻界的。”许语皱着眉头，道。
魅虽不明白魔物是什么，但单看许语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这老鱼头是人界下来的，你说这魔物会不会也是从人界来的？”魅道。
“我却没想过这一层……”许语道，“你说得不错，这也是一种可能。”
魅道：“那……魔物，究竟是什么？”
许语叹了一口气，道：“这魔物是凭空生出的，又能沾染人气，虽说修炼之法与仙不同，但又有些相似。这些日子，魔物越来越嚣张，而由于人界堕落，人也入魔，妖也入魔，使得魔族越来越壮大……”
魅惊道：“那这魔族会不会危害人界、幻界？”
许语点点头：“魔物天生爱和仙人作对，死在魔物手上的仙人数不胜数。要不是人类对修炼没什么大用，我恐人界恐怕早就糟了屠戮。”
魅叹了一口气：“这魔物杀不完吗？”
许语摇摇头：“春风吹又生。”
“可……天下哪有凭空冒出来的东西？世上有因才有果，这魔族该是谁造的果？”
许语停了一下，缓缓抬起右手，指了指天。
“竟然是神——”魅话方脱出口，许语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天有灵，勿妄议。这也只是传说罢了。”
魅失神道：“这神——天，怎么会和魔物扯上关系？”
“据说当日众神大战，魔神刑天与火仙重黎杀入神意庭，与今日的神尊和水神大战。不过魔神刑天到底败了，火仙不知所踪。后来神尊把魔神之名封给了当时的剑神雨方之徒天机，没有多久，雨方大神陨落，天机继承了师父雨方剑神的名号，所以没有多少仙人知道天机还曾被封过魔神，多只知道当年曾有一番乱战，而不晓得刑天之封号为魔神。”
魅小声道：“火仙不知所踪？”
“是啊。天上只有火神，再无火仙。”
魅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但再一细想，又很快推翻了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想法。
他抬头道：“那，许语你有什么打算吗？”
许语点点头：“我马上要去人界一趟，看能否探察出魔族来往人幻两界的秘密。”
“马上？可不是说神界即将要派神使下来了吗？”
“左右还有一天。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到人界去探访一年，倒也不费多少工夫。”
“那……我呢？”魅低声问。
许语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可能晚上就能回来。”说完，转身。
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扑上去揪住了许语的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人界没什么好玩的……”许语道。
魅摇头，说：“我不在乎什么好玩不好玩。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人界漂泊，你……不会孤单吗？”
“……孤单？”许语小声重复了这两个字。
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我们一起去。”
说是说得干脆啦……
等魅踩到人界土地的时候，还是晕头转向地吐了好久。
“上回……上回下幻界明明没有这么痛苦啊？”吐啊吐啊吐……
许语苦笑道：“上回是顺行，这回是逆行，怎么会一样呢？”吐啊吐啊吐……
“不对啊，你不是冥王吗？来人界应该是手到擒来吧，怎么你也不舒服啊？”吐啊吐啊吐……
“我，咳咳……”被呛到，“上仙界有传送阵，上神界可以从仙界走传送阵，只有人界要走阴阳路。说实话，我成为冥王这么多年，来过人界的次数两只手数得清。”
“啊？”魅失望，“我还以为你经常上来呢？”
“那转世轮台天天要批阅生死薄，我哪有时间经常来啊？”许语摇摇头，“罢了罢了，我……我看我们还是吐完了再说话比较好。”
“嗯！”魅抽空点了点头，然后说，“但是你吐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看我这边啊？吐到我了。”
“对、对不起！”
好不容易那恶心的感觉离去，魅已经快要站不起身了。
许语非常热心地提议：“我背你吧。”
魅马上跳了上去：“早都等你这句话了！”
许语摇头叹道：“你好歹也能矜持一下吧？”
魅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女孩子，何必要矜持呢？”
许语苦笑。
一边走，魅死死地抱着许语的脖子，忽然小声说：“总觉得你的变化好大啊。”
“啊？”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冷冰冰的。后来呢，又变成了一个温暖的人，现在越来越爱笑了，还学会了开玩笑。”
许语笑着说：“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啊。何况，现在的我不好吗？”
“很好啊！”魅道，“我只是害怕，如果你有一天，又变回冷冰冰的了，我能不能适应。”
“……我不会的。”过了很久很久，许语才缓缓地说。
魅笑了：“我相信你。”
清风在下，曜日在上。
陈旧的光芒将远方那一座灰褐色的城墙镀上了金。
两人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并不对望，但看着同一个方向。
那是他们来到人界遇到的第一座城。
已遥遥在望。
第十三章 纨绔公子
魅看着面前这个人，黑线：“我怎么觉得他很眼熟？”
许语严肃地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魅扳指头：“这才四天。”
“……我丢他去了十二年前。”
“哦。”
“喂！你们这什么意思啊？无视本公子？”面前这个十六岁的矮个子上串下跳，魅忍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得住，扑哧一笑。
“笑什么？！”那公子怒了。
魅狂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噗哈哈……明明四天前看你还蛮高的，忽然看到你矮的样子，有点不习惯……噗哈哈……”
公子已经脱离愤怒：“你、你们！”
许语戳了戳魅：“不要戳人家伤口。”
魅笑眯了眼睛，擦了一眼不存在的泪水，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不会有下次了。”
这公子就是当日在赌石坊那个得罪了许语被扔进轮回台的倒霉鬼。
想不到转世以后，命格竟好像很不错，成了个纨绔子弟。
“前运倒是很好，就是不清楚后运是否能及了。”许语道。
魅瞟他一眼：“你不知道？”
许语摇摇头：“天命此事，即使是我，也不能全部晓得。”
“气死本少爷了！”再次被无视的少年指了两个家仆，“给我抓住他们！”
“是！”
那两人扑将上来，许语一个闪身躲开，然后右手快如迅电地点在两人额头，那两个家仆顿时一动不动了。
许语微微一笑，看向那个少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太骄傲，迟早有一天会吃苦头。”
魅得意地接口道：“诺，今日便是你倒霉的时候了，这就叫现世报！”
少年吓得不敢动弹。
欺负弱者，许语没兴趣。
于是转身拉住魅：“我们进城吧。”
魅看了那少年一眼，点点头。
就在此时，那少年好像忽然回魂了一般，竟然像那两个家仆一样扑了上来！
“你做什么！”魅躲开，怒喝。
少年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拜托二位高人，收我为徒吧！”
“什么？”
魅看了许语一眼，难以置信地转回目光。
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少年好歹也得做个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