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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摇头。坚持问道：“前辈，我只是不想一直过的糊里糊涂。我完全不知道我的身世，连我父母是谁也不清楚。之后突然告诉我有个赌约，有个人是我的对手，两人定要分个胜负，乃至生死，你不觉得我这一生过的很荒谬吗？”
“我曾经很抗拒这个所谓的赌约，更不想稀里糊涂就要与罗睺打生打死。但现在我可以去做这件事情，只求能让我活的明白一些。告诉我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这难道不行吗？”
剑武尊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你应该知道，但这是你师父决定的事情，我不好越俎代庖。至于活的稀里糊涂，这不能完全归咎他人。你师父只是将一些事情提前告诉了你而已，是你自己一直用消极被动的方式对待。”
“说简单一点，就算没有哪个所谓的赌约，你就确定自己一直不会与罗睺成为敌人吗？没有人安排你与真龙太子敌对，可你和他成了敌人。没有人安排你与先天道体敌对，可你和他们的关系难道就比罗睺好？”
周成不语，他的确不能保证，就好像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动的与罗睺为敌。因为自己逃避这件事情，所以肯定不会主动出手才对。
但事实正好相反，在地狱里面。先出手的却是自己，只因为一个突然出现而且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原因。
剑武尊收剑回鞘继续说道：“生逢乱世。就不可避免的会背上战乱的命运，想不死。就要做好迎接一切对手的准备。就好像我一般，无论是上个纪元还是这个纪元都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总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让我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周成摇头：“我如今已经可以接受这些事情，不抗拒战斗，但只是想战斗的明白一些。”
剑武尊摇了摇头：“其实我比你更稀里糊涂，说起来你是幸运的，至少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因此可以避免很多事情。而我、你江师兄乃至盘古，当年一直都是打的稀里糊涂。朋友变敌人，兄弟成对手，还有一些曾经以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到了最后却发现成了战友。”
“我知道你耿耿于怀上个纪元记忆的事情，但有时候恢复记忆不见得是好事，就好像我和你江师兄一般，以前按自己想的去做就行了，现在却不行。很多事情遇到后，我们都不知道该做还是不该做。”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稍微做错了什么，也许就会带来无法弥补的后果，让那些人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人人都觉得我和你江师兄活的风光，仙族仅有的仙王强者，但没有人知道我们自己的感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就好像浮在水面的天鹅，看起来悠然自得，脚底下却在拼命划水。”
剑武尊说的很慢，却让周成无比动容。这不仅仅是劝说自己，更好像是对方的一种倾诉。从哪些话语和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比害怕更强烈的畏惧。
而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他地域都是仙王统治，如祖龙、始凤和血魃尊者，他们都是所在地域的最高统治者，唯有昆仑仙境不同。
磐神天宫宫主守在五岳神州不出来，剑武尊在剑指峰上更是不管外边的任何事情。若他们有意，哪还轮到那些所谓圣地的宗主们蹦跶算计。
他们都在害怕，不是害怕祖龙、始凤这些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是在害怕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因为恢复记忆后而知道的事情。
也难怪磐神天宫宫主说要搬家，而剑武尊也说要离开，他们也许都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每一个时代都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我们这些另一个时代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被卷进来，你们这些本就处于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更难脱身了。”
“想要从这个巨大漩涡中找到平静，就想办法到达这个漩涡的正中心，让整个漩涡都是围着自己来转，因为只有那个地方是平静的。”
“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见到你师父了再问他便是。既然决定了留下来，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血魃尊者很快就要来了！”
周成点头，起身说道：“多谢前辈，我明白了！”
也许剑武尊并没有说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些，却说了一些足以让自己触动的东西。
天门血钟的敲响，预示着这本就是一个战乱的时代，一心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唯有面对，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泥鳅，我去看看我家小姐了，魔族的人来了，就通知我一声。”
交代一声，就离开了内堂。
第七百二十九章 大军压境
坐在封住了苏月馨和苏月汐的冰块中间，周成的心此刻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
虽然自己并不是接受剑武尊说的所有事情，但至少有一点说的对。活的稀里糊涂的原因不能全归咎他人，自己也有原因。
就如同还是凡人的时候，都知道迟早有天要死的，还不是想办法让自己活的更好。
邋遢师傅说起来并没有安排自己什么，因为那个赌约，他甚至都不能轻易进入洪荒大陆。他所做的只是引着自己进入了修行界，给了自己一些东西，然后告诉了自己有一个敌人。
对于修行者而言，寿命可以近乎无尽，死自然不再是唯一的归宿。这件事情，对于自己而言，等于是在归宿那里多加了一个选择，告诉自己有个敌人而已。
这个事情肯定和自己的前世有关，肯定也有一些很难抗拒的原因。
虽然自己还是不喜欢被人安排命运这种感觉，但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了周成，如果不能抗拒，就好好面对。妄想他人如何是不可靠的，唯有靠自己来掌握主动。
很多事情光靠想，永远也做不成。就如同九转金丹一般，如果自己当年继续在剑指峰哀伤哭泣，那如今还是只能哀伤哭泣。
邋遢师傅告诉了自己路的尽头有什么，而如何走过去，终归还是由自己来决定。
“曲蟮，曲蟮，快点出来，已经被包围了。”孙九阳在外边大声喊道。焦急无比。
周成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平静，站起身看了看苏月馨和苏月汐。淡淡的笑了笑：“大小姐，二小姐。等我回来接你们走，很快就能让你们起床了。”
走出密室，看着天空的太阳，似乎是个灿烂的日子。盘古的那口钟都那么厉害，如果自己真是盘古的弟弟，怎么说也得做点不得了的事情吧。
“别看了，快走吧，剑武尊在前面等你了！”孙九阳拉着周成就是一阵小跑。
出了大厅，走过前堂。到了大门口，剑武尊手中握着一把剑站在那里。
“前辈！”周成走过去行了一礼，在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血魃尊者带着亿万大军已经将剑指峰围得水泄不通。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怕吗？”剑武尊问道。
周成笑了笑：“有一点！”
“我……我说……不怕，你……你信吗？”孙九阳在一旁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从没想过自己身边有个仙王强者，居然还会有害怕的时候。
仙王的确强，可对面也有仙王。等会大军重逢，哪还顾得到自己。
“剑鸣声，出来说话！”有人从亿万大军中飞了出来，大声喊道。是血魃尊者。看他气息稳定，真气雄浑，想来是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才来的。
剑武尊笑笑。也不着急，一抬手。整个剑指峰周围发出五色玄光，直冲九霄。这阵法周成并不陌生。竟是与磐神天宫一模一样的五行大阵。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这是你江师兄竭尽全力布下的大阵，若没有特殊手段，非仙王不可能进来，唯一的缺口就是我山门所在处。血魃尊者交给我来应付，你只要堵在那里不让人进来就行了。”
孙九阳眼睛一亮，立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说话也有力气了：“还有这种事情，曲蟮，你堵好了，我在后面支援你。”
“我会尽力的！”孙九阳貌似很相信他，只是周成自己却还是有些点慎得慌。孤身一人堵亿万大军，等于是与除了血魃尊者外的整个深渊魔界在作战，他还是没有底气。
剑武尊面带微笑，看着天空，似乎想了什么一般：“相信自己，能行的，虽然我答应了你师父不跟你说上个纪元的事情，但有一点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只要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不管敌人来多少，你的哥哥，他从来没有畏惧过。而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只要作为他的对手，哪怕是我，也心底发寒。”
“使用道衍剑的话小心点，那把剑破阵可是敌我不分的，别自己把阵法给破了。”
话音一落，就落下身形，从山门飞了出去。
周成一阵发愣，似乎听到了难以消化的东西，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一般，回过头对着孙九阳，一脸笑意的说道：“听到了吗？原来我有个很厉害的哥哥！”
眼眶中已经有些湿润，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孤单，原来自己是有真正血缘上亲人的。哪怕那个哥哥并不是盘古，只要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五行大阵外。
见到剑武尊飞出来，血魃尊者当即路出一脸僵硬的笑容：“剑鸣声，很久不见。”
剑武尊点了点头：“的确很久不见，僵元。我已经不管修行界的事情多年，你不在你的尸灵宗呆着，何必来我这横生事端。”
“我听说很早以前，还没有到亚圣境界的时候，血魃老祖就与磐神天宫宫主和剑武尊前辈打过架，看来是真的。”孙九阳在一旁说道。
原来血魃尊者叫僵元，还与剑武尊有这么些渊源，周成心中暗道，随即从山崖跃下，落在了剑指峰山门处。守门童子已经撤回了剑指峰内，仅剩他一人。
感觉到这边的动静，血魃尊者立刻看了过来，随即眼睛微微一眯，满是杀气。
接着又看向剑武尊开口说道：“我的来意你已经知道，也不废话，这小子偷了我的七叶八角莲，还给我。”
剑武尊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毒潭之前本无主，莫说你了，便是万毒宗也不能说七叶八角莲是他们的，怎么能说是偷了你的。”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还了！”血魃尊者面色森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