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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千娇-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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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嘴角,心满意足的往回走,突然看见傻愣愣的傅正襄。
“怀瑾,”那日傅正安说,“男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个妞儿,你不办了她,她就要成你的心病。知道梁山伯怎么死的?好听点是相思病,难听点就是没和祝英台成事,郁闷死了。等你遇到这么个姑娘,你就会发现其实自己就是一禽兽。”
他只觉得傅正安是满脑门子歪理邪说,但当他第一眼看见薇莺时,他忽然认同了傅正安的歪理邪说。
他起初是一门心思的要得到薇莺,慢慢的他发现光得到薇莺的人远远不够,他变得贪婪起来,他要她的心,他还要她的一生一世。
在他这许多年的铁血生涯中,她是他唯一的温柔缱绻,他说不清是上了瘾还是中了毒,也许两者都是。
如今他不择手段的得到了她,他决心用生命呵护她。
就像这一次,傅正襄用自己拿命挣来的名声挽救了薇莺的名声。
报纸上终于不再提起薇莺的各种流言,间或还会有一些关于她正面的报道。
等到事件彻底平息下来,公司通知薇莺继续电影的拍摄。
薇莺到了片场,郁骥文正在等着她,一见她就兴致盎然的说:“薇莺,你知道我们公司正在拍的《关山万里》吗?”
“是那部抗倭电影?”薇莺说,“我知道啊,电影皇帝岑永延演男主角。”
“正是这部,”郁骥文说,“这部戏本来拍了一半了,但是我和导演商量了一下,决定增加一个女性角色,由你来扮演。”
薇莺惊讶道:“这部不是男人戏吗?多了个女性角色,会不会影响效果?”
“不会,”郁骥文说,“你的戏份不多,但是绝对正面。”
薇莺沉吟片刻,很是感动:“郁经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郁骥文笑道:“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如今你正当红,形象正面才对公司最有利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最终受益良多的还是薇莺。
同时拍两部电影很辛苦,但薇莺生怕辜负公司的一番好意,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
《关山万里》拍得差不多时,公司又将其中一首插曲《长风万里送秋雁》分派给薇莺。
在倭寇攻下紧邻沪上的鹿城时,《关山万里》上映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两人结婚啦~撒花~
文中的那段文言文是民国结婚证上的话,原文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真是古典雅致又温暖美好。
谢谢大家捧场~


☆、终章(上)

“秋雁南飞,往南飞。
北地的儿女就像秋雁,
泣别爹娘,
脱离故乡,
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流亡。
唉,
大雁北飞的春天,
我们可否回到家乡?”
薇莺这首哀婉的《长风万里送秋雁》随着电影的上映,很快就从沪上开始迅速的在各地传唱开来。
人们对这首歌感同身受,他们的城市不是已经沦陷,就是即将沦陷。
倭寇如阴魂一般,让北地的人们往南逃,终于让南方的人们无处可逃。
金陵政府已经搬到了陪都渝城,一些达官贵人在沪上这座城市倾覆之前也跟着逃到了西南。
但沪上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洋人洋行众多,为了顾忌国际影响,倭寇在等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傅正襄不再有时间回家。
薇莺偶尔会去军营探望他。
“微盈,”他轻轻抚摸薇莺的头发,“你跟着我,受苦了。等仗打完了,我们好好的办个婚礼。”
“嗳,”薇莺笑着点头。
薇莺当时正在拍一部新的电影,叫《花好月圆》。
这是一出才子佳人的古装戏,她在里头演佳人。
《花好月圆》拍的一波三折,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停一停,又接着拍。
好不容易拍到一大半时,倭国侨民在虹口闹事,放火烧了不少商铺,然后颠倒黑白的说他们才是受害者。
这样的行径引起巨大民愤,各种团体组织的游*行一场接着一场,许多次游*行队伍都与倭国人发生冲突。
为了安全起见,许多洋行和工厂都歇业,群星公司正在拍摄的电影也都停了下来。
谁知,这一停竟然停了三年。
倭寇向着沪上发起的第一波进攻,七八只战机从天际的那一端的飞来,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它们一路轰炸过去,身后是无数倒塌的建筑与被炸死的人。
第二天,薇莺在报纸上看见群星公司所在的公共租界惇信路是轰炸的重点,公司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夷为平地。
她打电话给郁骥文,郁骥文在电话那头,嗓音低沉:“许多珍贵的资料在轰炸中丢失了,好在抢救的及时,公司的人都好好的,这些年所拍的电影胶片大部分都还在。”
他顿了顿,又说:“薇莺,我们决定将公司迁往香江。等到仗打完,再回来。”
薇莺挂了电话,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都说等仗打完,可这仗何时才能打完?
倭寇与沪上守军僵持了三个多月,政府投入兵力多达四十八个师,十五个独立旅。
深秋的一个夜晚,倭寇那日没有发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沪上难得安静。
亚尔培路的别墅里,薇莺已经睡下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动静。
她披着衣裳起身,傅正襄已推门进来了。
“怀瑾,”她惊讶极了,“你怎么回来了?”
傅正襄面上有些疲倦,他摘下军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回来看看你就走。”
“吃晚饭了吗?”
“吃了。”
薇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来,”傅正襄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边,“陪我坐一坐。”
薇莺依言坐下,靠在他怀中。
“怀瑾,”薇莺说,“要睡一会吗?”
“不用。”傅正襄吻着她的额头,“让我好好亲亲你,我真是想你。”
薇莺仰起头:“我也很想你,又担心你。”
很多个夜晚,薇莺听着窗外隐隐的炮火隆隆声,她的男人也许正在战火中冲锋陷阵。
她担心的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她与傅正襄从相识到如今的一切。
相思催人老,她时常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在这样的思念中渡过了半生。
她含着泪抱紧了傅正襄,可却觉得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薇莺热烈的吻着傅正襄,她将所有的想念,担忧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主动,傅正襄微微一怔,立时眉眼舒展开来,反守为攻。
傅正襄身上的浓厚气息笼罩着薇莺,他喑哑的粗喘在她耳边一声接着一声。
她蓦然间心神恍惚,轻轻的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身形顿了顿,心里涌上万般怜惜,他粗糙的指腹一寸寸划过她的脸颊:“傻姑娘。”
“怀瑾,”她在他身下,热切的看着他,“你永远都陪着我,好不好?”
良久,傅正襄说:“好。”
许多年前,傅正襄刚刚从德国回来,举手投足都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有人评价他:神锋太俊。
他听到这四个字,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男人没有几分锋芒,如何建功立业。
可如今,为了与她的女人长相厮守,他开始重新思考这四个字。
他仍然身先士卒的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却偶尔会在某个血色的黄昏中,默默看着硝烟中的夕阳,希望明天的这个时候,还能看到天边的一抹斜阳。
他不怕死,却希望能活下来。
薇莺让傅正襄多留了半个小时,可半个小时后,她还是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
三天后的下午,赵敬丞带了两三个人来到亚尔培路的别墅里。
韭芽早就停课了,她也跟着薇莺住在别墅里。
自从傅正襄与薇莺结婚,赵敬丞就称呼薇莺“嫂子”,薇莺起初有些别扭,跟赵敬丞一提,赵敬丞挠了挠头,道:“要不然我跟着韭芽,喊你姐?”
薇莺无奈:“那还是叫我嫂子吧。”
“嫂子,韭芽,”赵敬丞面色肃然,“快些收拾东西,两个小时后,我们要去机场。”
薇莺与韭芽面面相觑:“为什么?”
赵敬丞道:“沪上要守不住了,旅长让我跟着傅局长的专机送你们去渝城。”
“我不走!”薇莺断然拒绝,“怀瑾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这是旅长的命令!”赵敬丞冷声说道。
他拿出一封信,薇莺打开一看,上面是傅正襄铁画银钩的一行字:“务必与傅正安专机一道去渝城。”
薇莺将信纸翻过来看了看,没有旁的话,只有这几个字,想来是时间紧迫到只够写这几个字。
“我去。”沉默良久,薇莺说,“金碧跟我们一起,行吧?”
她们在家里收拾东西,赵敬丞去惠斯勒公寓找金碧。
“嫂子,”赵敬丞回来之后说,“金碧不走,她说她要陪着费舍太太。”
薇莺怔忡了半晌,道:“不走就不走吧,这里还有海因里希,希望我没错看他。”
韭芽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看薇莺,又红着眼眶低下头去。
他们去的是一个偏僻的军用小机场。
傅正安已经等在那里,他面上不见平日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对薇莺说:“弟妹,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薇莺震惊道,“这不是专程接你的么?”
“我在沪上还有任务,”傅正安道,“再说,如今情势紧急,我没有丢弃下属,临阵脱逃的习惯。”
薇莺说不出话来,傅正安笑了笑:“快上飞机去吧,到了渝城记得替我和怀瑾向爹娘道个平安。如果见到我儿子,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当爹的了。”
他说完,握着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像是要遮掩情绪。
“好,”薇莺说,“我会记得的。”
正当薇莺他们上飞机之时,谢仕甫到了。
他与傅正安说了一会话,也带着家眷上了飞机。
飞机不大,如此一来,便显得有些狭窄。
“二表嫂,”谢仕甫朝薇莺介绍,“这是我太太孙碧心。”
薇莺朝孙碧心点头微笑,孙碧心怨毒的看着她,道:“二表嫂?”
薇莺转过脸,就当没听见。
谢仕甫语气淡淡的:“你要是现在不想跟着走,就马上给我下去。中途你要是不想走了,也行,这飞机会在汉昌停一停。”
孙碧心立刻就安静了。
谢仕甫身边还有另一个年轻女子,容貌柔媚,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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