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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梦里都记着。
何采薇拍拍她的脸，“苏凡，醒了！”
苏凡突然被叫醒，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依旧有些懵，就看着何采薇的脸，愣愣的，也不说话。何采薇倒是习惯了，午休的时候把她叫醒都是这副样子，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索性不理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遥控器便选了常看的财经频道。
苏凡也拍拍自己的脸，才终于清醒过来，只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真的是有些饿了呢？
厨房里有香味飘出，不过苏凡知道，离吃饭至少还得十多分钟呢，施然有微微的洁癖，每次做完饭，一定要先洗了澡，换过衣服，才肯将那些饭菜送上桌。她便蹭了蹭把头放在何采薇的腿上继续闭着眼睛。
“薇薇，和鹏程公司的合作谈的怎么样了？”苏凡轻声问道，何采薇好像挺在乎这个广告合约的，最近策划部和公关部的同事都要忙翻天了，就为了这个案子。
“算是拿下了，鹏程那边说负责这个项目的设计师想要了解一下我们的策划案，设计师那边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合约了，不过我倒是奇怪，很少听说有设计师会参与广告宣传，看来这个设计师在鹏程的地位不一般呢！”何采薇依然专心看着电视，虽然是广告时间了，她也没换台。
苏凡问道：“那你要亲自去吗？”
何采薇掐掐她的脸，颇似有些遗憾的说道：“小凡啊，你可真了解我，本来是想去看看这位设计师是何方神圣，不过可惜明天要出差去杭州，就让卢萱大美人儿去了，正好她也熟悉这个案子。”
“也是，卢萱可是策划部的当家花旦呢，这个合约肯定没问题了！”苏凡暗暗点头。
何采薇佯怒，瞪了苏凡一眼：“这说的什么话，好像你姐姐我是用美人计似得，派卢大美女出马那是为了速战速决，避免一切可能的意外！”
苏凡笑笑并不说话，她当然知道何采薇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去哄她。
“吃饭了！”施然在餐厅那边收拾妥当，便冲着那边叫俩人来吃饭。
何采薇率先走开，也不管苏凡的头还搁在她的腿上，不晓得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饿急了，反正苏凡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瞬间体验了脑震荡的感觉。
“今天好像很久，你不会还化了个妆吧？”何采薇揶揄道。
“薇薇，施然好心收留我们两个，你不要还这么不知好歹好不好？”苏凡赤着脚，拍着脑袋跟到餐厅去，听得何采薇这样说，忍不住替施然说话了。
何采薇看她光着脚就晃过来了，便大声吼道：“苏凡，你给我去穿上拖鞋！”
施然看到苏凡认命的去拿拖鞋的背影觉得好笑，活活像是被后妈欺负又不敢反抗的小女孩，“苏凡这就帮我说了两句，马上就和我沦为一个等级了？还不是你提来的那些干粮，我总要放好了才行吧？总不能跟你大小姐似的，要不是苏凡在，你定是要在家养些蟑螂老鼠一类的宠物了。”
“算了，懒得跟你说，一个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爱收拾，谁家女儿嫁了你，真的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了！”何采薇边说着边拉开椅子坐下。
苏凡也凑过来，“这么多好吃的，施医生真厉害啊，我饿死了，先给我一碗汤吧！”
苏凡对吃特别挑剔也特别能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是吃不胖，何采薇却像猫一样吃的极少，所以也不能得知，她的纤瘦究竟是吃不胖还是刻意而为，反正每次吃饭，最后负责扫荡的是苏凡。其实苏凡并不属于吃相难看的那一类，她吃的极慢却能在和别人差不多的时间里吃多许多的东西，何采薇也曾为此惊叹不已。后来还是她自己找到了原因，她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讲话，就像现在，何采薇不停的和施然拌嘴，她只知埋头静静的吃饭，不多会儿面前的碟子里便堆满了骨头。
何采薇吃过饭依旧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跑进去帮施然收拾厨房，当然，施然以女生不宜做家务为由将她也从厨房中赶了出来，其实，以前施然也都会赶她出来，她还是每每出于白吃白喝的心虚，跑来跑去的帮他收拾锅碗瓢盆什么的，或者就等在旁边帮他把洗好的碗碟搁在架子上滴水，也总算是动了手，不至于觉得自己像条蛀虫。
苏凡和何采薇回到自家的时候已然晚上九点钟，早两年施医生便千叮万嘱的告诉何采薇一定要监督苏凡早睡，她的身体再经不起熬夜的折腾。何采薇那时领了命便是格外的克忠职守，每每十点钟都会查房，苏凡就算再怎么想对着电脑或者书枯坐到凌晨，也只能在她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定目光中抑郁的躺在床上数绵羊。那年何采薇几乎每天晚上十点前都会到家，准时的提醒她上床休息，摆明了就是用足了苏凡对她的愧疚之心强迫她按时休息，而苏凡除了被她威胁，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乖乖认了。现在苏凡已然养成了这样的好习惯，不到十点就会开始犯困，不用何采薇吼着也会乖乖躺下休息了，偶尔何采薇晚归来探她时若是搅了她的睡眠，第二日必定要听她半日的念叨，还要赔上一顿大餐作为补偿，她方才肯作罢。
何采薇把自己收拾完了，准备好明天出差需要的东西，去到苏凡房里的时候，她的房间已然熄了灯，厚厚的深紫色窗帘也拉上了，严密的隔了外面的灯光，一丝也不能透进来。苏凡以前是不敢独自呆在这样的黑暗中的，不是要她陪着睡觉，便是满室如同白昼她才敢睡，施然的治疗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现在的苏凡终于打心里也像个正常的姑娘。如果是往常，这会儿应该是睡着了的，不过何采薇知道，她今天肯定还在发呆。
何采薇也不开灯，摸索着走到床边，推了推苏凡，待苏凡自觉的往里面挪去，她便在床上也躺下了。黑暗中，一切都静静的，苏凡可以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她当然知道何采薇为什么会来。下午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也想了许久，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不迟钝，当然知道白谨谦依然爱着她，也是她笨，开始居然轻易信了白谨谦蹩脚的谎话，只是她该怎么做呢，三年前做出了离开的选择，现在似乎除了继续冷淡也没有更好的出路，纠结到最后竟睡着了。心知她是为自己着想，只是，连她自己的心都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又要怎么与人说呢？
“苏凡，你三年前选择离开，我懂，也不拦着你，只是，他如今看着依然是没能放下，你到底还是不愿意吗？”苏凡未答，何采薇顿了顿，又道：“还是因为林嘉彦？难道你喜欢他了？”
苏凡亮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何采薇的侧脸定定道：“薇薇，我不喜欢林嘉彦，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何采薇久久没有说话，苏凡也不出声，还是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有些负气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眼睛依然灼灼的瞪着。苏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瞪着眼睛，只是觉得有些生气。其实她因着近视晚间也有些弱视，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几乎接近全盲。以前晚间下了课走楼梯的时候都是紧紧拽着林穆的衣袖，随着他的引领一步步走的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滚下楼去，林穆最后总会笑着将她的微凉的手轻轻拨开紧紧撰在手中，她到现在还能想起被那手掌包裹的温暖和踏实。
林穆的手是好看极了的，苍白的手指有种病态的美，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苏凡那时看着他执笔书写的样子总不由得心动不已，也是看了林穆的字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字也是可以如此的鲜活，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他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心上，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带着些执着萦绕不去。林穆自小习书法，瘦金体，笔迹劲瘦，运转提顿处笔锋深刻，自有一种别样的风骨，如他的人一样带着些出世的气质又透着些倔强，不像她，字无定形，随心而变。
她有次靠在林穆的肩膀，低头着，两手无聊的把玩着他的手指低低道：“阿穆，你的手真好看！”
林穆的苍白瘦削的脸上因着她无心的一句话染上了若有似无的红晕，“阿穆，你的字也好看，你也教我好不好？我每次只要看到你的字，都觉得像是你在我面前一样！”
她抬起头来去看林穆时，那手掌却覆上了她的眼睛，她不明为何，依然睁着眼睛，无辜的眨动，长长的睫毛一下下刷过林穆的掌心，挠动着他的心。
直到唇上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她终于呆了，只是瞪着眼睛，耳畔听得林穆好听的声音，带着些蛊惑，他说，“苏苏，闭上眼睛”，苏凡被催眠着牵引着懵懵的闭上眼睛，感受到手心的麻痒，林穆将手移开，温柔的抚上她一头如水缎般光滑的秀发，唇上愈发的温柔，那样美好的触感让他不能罢休，不断的允吸厮磨着。
苏凡沉浸在他突然的别样温柔中，不知该何处何从，只觉得似乎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软软的绵绵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攀上林穆的肩膀，仿佛只有这样抱着他才有力气。感受到心上人的回应，林穆愈发温柔，过了许久，林穆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手依然轻抚着她的青丝，苏凡这时真的羞了，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将头埋到他的怀里，不敢睁开眼睛。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林穆说：“苏苏，我很爱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凡那时因为害羞，并未作答，林穆也未计较，却没想到最后，他们终究没能永远在一起，那时的不答现在想来也算冥冥中注定了的吧，眼睛不由得浮上一层雾气。
“那你爱白谨谦？”苏凡兀自游离的思绪被何采薇略带不确定的声音拉回，她也不知自己缘何就又想起了林穆，想起那个曾将她宠溺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
苏凡声音已透着些哽咽：“就算爱又怎样？更何况我不爱他呢。”
“你不跟他在一起就不会伤害他了吗？你看他的样子，这辈子怕都放不下，苏凡，你有时候太固执了，至少应该试试！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何采薇觉得有些无奈，苏凡这丫头看着柔弱，这一旦认了死理，谁都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