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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非常情路-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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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燕跑了这么久,张纯良曾撒下好几拔人马到处寻找,可是这女人就像真的会飞一样神出鬼没,总是刚给人瞄着影马上就没了影,刚给人沾上边马上就没了边。
郑飞燕的行迹最早出现在温州,接着是河南,往后是北京,再往后一连好几个月没了消息,张纯良再得信时吃了一惊,因为居然有人说在江缘看到了她……
那天派出去的人报告说在山西发现了郑飞燕,看样子是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问到底该怎样办。
张纯良差点儿气疯了,立刻告诉那人即刻把她抓回来,可紧接着一个问题就像是门弓子抽了他的脑袋,叫他疼得一激灵:真抓回来了该怎么办……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张纯良从前一心想把郑飞燕抓回来,是想让她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他的老婆,一辈子都休想再离开他,却独独没有料到她还有在外面怀孕这么一种可能。
张纯良文化不高,却对世上的很多词汇都非常计较,比如“*”、“插入”、“*”、“*”、“*”……在他青春期伊始极为短暂的一小段时间里,他曾无比热爱过这些词——是通过极秘密的渠道获知的,然后查字典、医学书,每每都像是当头挨了一棒子,周身的血液呈喷射状往上涌,整个人蒙掉了。
——他曾像珍藏宝贝一样把这些被世人视为洪水猛兽的词珍藏起来,不时偷偷拿出来*,常把自己弄得饥渴难耐……
后来有了玲子,终于可以跟玲子一起有的放矢地实践了,还可以津津有味地给她讲,在烫得玲子脸红脖子红*红之际,*、插入、*、*……
那时候张纯良绝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对所有这些词深恶痛绝,但凡碰到其中一个都觉得是刺向他胸膛的匕首……更想不到他会一辈子都害怕那个叫“怀孕”的词——原来是怕一不小心叫它变成现实,后来是怕一辈子都没有让它变成现实……
张纯良当年开的夜总会开了江缘市夜总会的先河,后来眼见着一家接一家遍地都是了。竞争的压力一大,张纯良就黄赌毒全干上了,可是市里对夜总会的清理整顿一天比一天严,虽说公安局里他有靠山,但也知道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苏联解体后,中俄边境贸易一下子红火了起来,张纯良便抓住时机带着郑飞燕和手下几个人经珲春到俄罗斯搞起了以货易货的边境贸易。
张纯良倒腾日用品换钢材,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后来他发现这竟也得益于曾经给*带来杀身之祸、给他也带来无数灾难的一脑袋红头发——俄罗斯人常以为他是中俄混血儿,一经接触便有天然的亲切感,所以他谈的生意不仅成功率非常高,赢利也异常可观。
事实上,自改革开放后中国人崇洋媚外开始,张纯良就对自己曾经引以为耻、深恶痛绝的红头发有了重新的认识,“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的得意之情常溢于言表。不过这和到了俄罗斯以后的感觉还不同,俄罗斯遍地都是真正长着红头发的人,突然间他不再感到孤独了,甚至开始愿意相信他的祖上一定有俄罗斯血统。
郑飞燕漂亮,她的东方美在俄罗斯显得分外惹眼。有一阵子张纯良常能看到一个年轻的俄罗斯小伙子在他们入住的酒店外面乱转悠,最初他以为小伙子就是在等人,除了注意了一下他那头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红头发,也没在意别的。
后来他才意识到小伙子的情形不对——似乎专为了等着看一眼他老婆,因为只要飞燕一出现,他的状态和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不再烦躁不安地徘徊,而是专注又巧妙地跟随并关注,两眼烁烁放光,人明显地激动起来了,又努力地抑制着,常悄悄跟着他们走上一程,或远远地目送他们上车。
有一天张纯良独自外出回来又看到了那个小伙子,他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张纯良亲自安排那个小伙子跟飞燕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确认飞燕怀了孕,立刻把她送回了国。
张纯良有多爱飞燕就有多恨她,对女儿锦玫也是一样。
锦玫刚一落生,张纯良一眼看到她的红头发,眼泪不由自主“刷”地一下就落下来了,那一刻他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她替他鸣了冤,遮了丑,向全世界宣布了他的“行”,但同时又分明是他“不行”的铁证,把他永远钉在了内心的耻辱柱上,从此一生不得解脱……
从那以后张纯良常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们娘俩,却又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离不开的还就是她们……
张纯良没有让人立刻把郑飞燕和锦玫带回来,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也或者干脆就希望她们能又一次逃脱,那样他就有理由再也不去找她们了……
那几天一直下雨,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放下电话后张纯良的心情比天气还要糟,恨不得赶紧发场洪水,把他一起冲走算了。
张纯良当时是在公司总部自己的办公室里,恶劣的心情叫他什么也干不下去。后来他到了内室,一头扎倒在床上。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本不打算理睬,铃声却吵得他心烦,拿起来正要按关机,一瞥之下却赶紧坐了起来。
电话是区长亲自打来的,说下午两点到四点要泄洪,让他做好防汛准备。
挂断电话张纯良真觉得见鬼了——他许的愿从来也没应验得这么快过!
吃罢午饭张纯良恍恍惚惚地带人到了厂区,下车时发现大水竟然已经漫上了厂区前面的公路,这才一下子精神了,立刻安排人赶紧搬运固定原料桶和成品罐,做好防洪准备。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一切刚只完成了一半,水已*了厂区,很快就没过了小腿,还在迅速地往上涨。
张纯良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边指挥一边跟工人一起作业。
但是又过去不到十分钟,水涨到了腰际,眼瞅着一些尚未固定好的桶桶罐罐开始往起浮,张纯良急得不行,所有人全都劝他,说再不撤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了。
这时候张纯良突然想起了厂门——要是不关上,大水把原料桶冲进江里可就坏了!立刻命令跟着他的几个保镖赶紧跟他一起去关门,其余人往厂部大楼里撤。
别人都说大水要真来了关门也没用,张纯良却是控制不住地血往脑门上冲,大喝一声:“你们都撤吧——我自己去!”
张纯良还没走上两步就给后面的几个保镖绑架一样硬挟了起来,到他们护着他半走半游*到厂部大楼里,刚上到二楼,就听外面响起了排山倒海般“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他们从窗子里往外看,就见成百上千只桶桶罐罐这时候全活了一样,集体暴动一般你挤我撞自西向东蜂拥着朝厂部大楼会聚直冲而来,马上就冲到了近前,又势如破竹般冲开了厂门,冲倒了围墙,以终获自由的喜悦姿态欢蹦乱跳地蹿上了大水漫灌的街道,下饺子一样争先恐后跳进了涛涛滚滚的紫烟江……

第六十章 都是大水惹的祸

泄洪并没有解决多大问题,很快紫烟江的支流皓云河决堤,江缘市所辖的县级市——永康市,大水漫灌了整个市区。“永康成了一个湖了!”消息被这样传来传去。
汛情消息是当天午后四点多由市政府送达经济台的,那时候江缘市区的雨已经停了,也依然乌云压顶阴沉得厉害。那份白纸黑字的稿子就像是从半空的云端里突然伸出的一只巨手,一把抓住了所有人的神经,猛一扯,所有人都瞪着眼睛叫唤了起来。
那天是周日,新闻部文竹值班,立即向赵兴荣、万守章和宁新艳作了汇报,所有人立刻火速赶到了台里。研究的结果是万守章和宁新艳在台里留守,随时接收发布来自前方的汛情消息。赵兴荣带主持人和记者赶往市政府集合,随市长一起前往灾区。
文竹身子骨弱,看着叫人担心,赵兴荣原没打算带她去,但她一再坚持,说她是在台的新闻部唯一一名记者,临时找别人还要耽误时间。赵兴荣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当晚,文竹和几家新闻单位的记者一道,随高书记和舟桥部队的官兵*了灾区腹地。
当文竹跟有线电视台记者崔一健随五名战士登上一条冲锋舟,行驶进雨夜中的茫茫水面上时,若不是伫立两边的楼房时刻提醒着她,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水面以下会是一座城市的街道。他们按任务要求驶向了郊区。
天黑得非常彻底,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远远近近也没有一丝灯光,后来文竹觉得淋在身上的已不再是雨了,是墨汁,把她整个地染黑了,把别人也染黑了,对面站着看不清人的五官,若不是借助远光灯,他们的视线根本就看不出去。
到所有人都湿透冷透了,感觉就好像已经不是在船上了,而就是在水里。水是腥的,风是腥的,血雨腥风直呛人的肺管子。
关键是冷啊——穿着救生衣,看着挺厚,一点儿也不管用,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打哆嗦,上牙一个劲儿地敲下牙,就跟急坏了敲家门似的……
但是突然间他们感觉不到冷了,因为注意力全被一株碗口粗的树牵引了出去。树上绑着一个红布包裹——细一看是老乡平时用来背小孩的红布兜兜。战士们想方设法把船靠近些,发现红布兜兜里兜着一个婴儿。那一处水流急,冲锋舟难以靠近,到他们想方设法终于救下婴儿时,婴儿的小脸已经冻紫了,不会哭了,但还活着……
两个小时后所有人全都又冷又饿,战士们还要到更远的地方救人,执意叫文竹和崔一健上岸休息。文竹和崔一健担心跟久了会影响救人,也就同意了。
临别时一个小战士从兜里摸出了一枚也不知揣了多久、皮都压碎了的煮鸡蛋塞给了文竹,文竹硬塞了回去。那个小战士执意把文竹送上了岸,又一次把鸡蛋塞回到文竹手上,还没容文竹反应,他已跳上冲锋舟走了。
第二天下午文竹听说了一个令她震惊得险些晕过去的消息:
有祖孙俩被困在房顶上,一名战士上去把孩子救了下来,回头再去救老人时,房顶突然坍塌,战士和老人一同沉了下去。
战士穿着救生衣,很快浮了起来,大家高兴地看到他还紧紧拉扯着老人,赶忙驾冲锋舟前去营救。
那一处水流特别急,战士拉扯着老人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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