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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口女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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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一旦窗户纸上映出祁玉的修长的影子,老太太就咳两声,然后将烟袋使劲的在炕沿上叭叭地磕,老太太似乎抓住了规律,也听到了图兰格坐起来又躺下的声音,她感觉到其中的玄妙,她认为其中有事,所以天天晚上这时候醒,听到声音就磕烟袋。
所以,一到晚上,老太太和图兰格心里都有点敏感。
端午节头一天,园子里的女人们正在做一些过节用的香荷包,小苕箒,配五彩线,这要在过节的头一天都准备好。女孩子们还从山上采来一种芨芨草和大叶草,把芨芨草和白矾放在一起捣碎,涂在指甲上包大叶草,用线捆好,十个指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闲到第二天打开,这样指甲就是红红的。图兰格坐在那里做荷包,妯娌们都喜欢她做的荷包,找来红绸缎和各种颜色的布甲香草慢慢地剪,细细地缝,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做,她喜欢孩子们早上系五彩线戴荷包挂小苕箒的感觉,小时候在老城家里母亲就年年给做年年给亲自戴在身上,避邪的小物件挂得满身都是。进了赫家的门,老太太也是喜欢这样给孩子们准备充足,每年端午的早晨赫家园子的房檐上,大门上,小门上,都可以看见艾草和红布条,就连海棠林里也可以见到。
图兰格坐在窗子前,和老太太一起做,针线笸箩里装了半下子了,自己的孩子喜欢,还要分给那些不会做的妯娌们,不一会儿,佟秋桐和图加亚就来了,看着笸箩里的五颜六色的小荷包高兴地直叫:“哇依,好看死了耶!”连挑带捡包了一包拿走了,说是明天早上给孩子们挂在身上。
突然,老垃子送信来说,老李家老太太赫乞兰芝病危,赫老太太这些天就感觉右眼皮跳的厉害,就急忙带上老大希斡、大媳妇赵茑茑、老四媳妇图加亚还有老七媳妇康妮妮和孙子韵全、拉了一马车人穿戴素面去了老垃子看这位一小小就换亲嫁到老垃子的赫家老辈姑娘。车上的人有的叫姑姑有的叫姑奶奶,赫老太太叫她大姑姐也行叫她嫂子也对。
到了李家大院一下车,老远就见披麻戴孝的人站满了院子,门前的路边上,吹鼓手在呜呜咽咽地奏乐,老太太心里格噔一下子知道是人没了,急着走了几步跨进堂屋的大门槛,见地上已经上了木排子,排子上躺着一个枯瘦的小老太太,身上蒙了善单,两手戴着白手套,手里握着打狗干粮,金灿灿的单子上绣着一只大凤凰。灵前一张饭桌子上有一盏豆油灯亮着微弱的光亮,一只脱过毛的“扒路”鸡背上背一个血饼子被直立在那里,向前伸着头。
 
 
赫老太太急忙跪下,姐姐啊,姐姐啊我的好姐姐,哭了起来,几个媳妇也在后面跪下,大姑啊大姑啊,放声大哭,老李家的媳妇姑娘们也对面跪下还礼,大家哭成了一片,哭得有声有调。 
赫老太太嘴里数念着老姐姐的好处,说前些天来了还见她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么几天就一狠心丢下大家不管了,这一辈子上哪里还去找这么好的亲姐姐……女人们都伏在地上不抬头,哭得很动情很悲切,都念老太太生前对侄男外女的好处。一个中年男司仪走过来发话说:“好了好了,哭哭就行了,这七天有你们哭的,有劲儿就留着,送江神饭,辞灵,还有出殡、圆坟、百日,周年,多着呢,就怕你们哭干了眼泪呢。再说李老太太是上天堂了,去享福去了。”在一边的老人们也都随着说是啊是啊。 
男伺仪又对着一些来帮忙的男人女人们说:“快拉起来,快拉起来,洗洗手,到东屋吃饭去。”几个帮忙的女人上来就拉赫老太太和儿媳妇们,老太太站起来,用手帕按了按眼睛,就进屋子里和好久不见的老姐妹们聊天了,见了面的姐妹们都说你瘦了我胖了你几个孩子我几个孙子的话儿。 
李都督来见过赫老太太,喧了几句还流了几滴泪。他是死者的男人,近七十岁的样子,是赫老太太李腊月的娘家叔伯哥,他娶李老太太进门时,李腊月没出门。那时她叫李老太太嫂子,是娘家亲叔伯嫂子。但结婚后,赫老太太认为:婆亲为上,她自从进了赫家的门,她就改叫赫乞兰芝为大姐。 
李老太太一辈子没开过怀,李都督十几个孩子是后来的小老婆们生的,因为没有孩子,李老太太在李家没有地位,有吃有穿,但没有像其它女人母以子贵的优越。她一直都是给这个小老婆看看孩子,给那个小老婆看看孩子,谁都可以在她面前说关于不养儿不知道父母恩的话,谁都可以在她面前表现对孩子的舐犊之情,这让她尤其在晚年后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痛。所以,在赫乞兰芝心里想的最多的都是娘家的侄子和侄孙们。 
年老了,想回赫家园子不能自己走路了,赫老太太就让希斡还有希烷来接她回去住些天。她很希望八弟能从兴京府多回来几次,来老李家看看她,老李家一家对八弟高看十分,因此,也不太敢慢待李老太太。赫老太太也常回来给争口袋,一再告诫大哥和侄子们不能慢待了大姐,像是晚年的衣食啊,吃喝啊,就连炕热还是不热都要亲手伸到褥子下面摸一摸。因此,李老太太十分感激赫老太太,说这辈子就是和腊月没处够。 
李都督是一个爱表现的人,总装是个有文化的人,他说他们家姓李是明朝皇帝赐的姓,如果是在明朝,自己至少是个都督,于是,大家都叫他李都督,李都督成了他的大号。 
赫老太太带着媳妇们住下老垃子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大姑姐是娘家人也是婆家人,无论从哪一面说都是至亲,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场面,这一行是代表赫家园子,必须跟到底的。 
家里只有图兰格和孩子们了,韵一韵志高兴的不得了,说奶奶不在家,祁叔叔可来正屋里玩了,两个孩子转来转去的,不离开祁玉,让祁玉晚上在这屋子里睡觉觉。图兰格大声说:“小四小五,上外面玩去,额娘和祁叔叔有话说。”孩子出去了,图兰格和祁玉面对着面在西屋里站了许久,谁也不说话,半袋烟的功夫,还是祁玉说了一声:“六姐,我总想等你有时间和你说说话。”图兰格说:“你晚上过来。”祁玉转身出去了,两个孩子跑了回来,见图兰格眼睛红了,就说:“额娘,你怎么哭了啊,图兰格低下身子,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搂过来,把自己的脸贴在他们的脸上,一种淡淡的乳香和孩子肉乎乎小脸儿让一个母亲足以醉倒,她又兴奋又难过,眼泪一串串掉了孩子的脸上,孩子虽然不能理解母亲的心思,但都没有退去,只说:“额娘,祁叔叔是好人不会欺负额娘的。” 
图兰格真想哭出来,趁着老太太不在家,哭哭也好,几年来的伤感和压抑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曲,可她还是强忍住了,天还没黑她就吃过晚饭哄孩子睡下了,关上了房门。祁玉绕道从后窗进了兰格的屋子。孩子们早就进入了梦乡。两个人在没有任何阻拦下;在图兰格的西屋子南炕上一丝不挂地躺下来 
月光如水,图兰格几年都没有这样有一个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上,她的手指尖一点点地划向他腿间的隐秘地带,祁玉像被电击了一样的震颤着,她放纵地申吟让祁玉这个第一次走进爱河的男人有点措手不及,就像坠入了一个美丽而幽深的峡谷,他迷失了回家的路,涓涓小溪让他真切地感受峡谷里鲜花醉人的景致和茂密的野草沁人心脾的芬芳,两个人大声地呼叫着,感受在起伏跌宕的山泉瀑布里,一次又一次地沐浴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图兰格如梦如醒如痴如醉如生如死……那是美丽的草原,那是无边的沼泽,是奇异的海市蜃楼,是超越时空的梦幻…… 
两个人大汗淋漓,鸡叫头遍才睡去。 





第六章


老太太在老垃子呆了六天了,人困马乏,不得洗不得涮的。第六天晚上辞灵了,亲人们围着棺柩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嘴里喊着;“奶奶,给你辞灵了,你走好!”也有的喊姥姥的,喊婶子大娘都有,大额娘的,就没有喊额娘的。赫老太太对李都督说:“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怎么不给她过继一个儿子,这让她百年之后多寒酸,咱老李家的人比山上的树都多,怎么连一个木楔也舍不得?”
“腊月,你说什么呢,都是没顾上呗。”李都督说。
“你们怎么对他,我心里有数,就是因为她没给你留下一男半女的。”赫老太太一针见血。
“小窝儿的孩子对她都行啊,我对她也不差啊。”李都督说。
“我不觉得,跟亲生的总是不一样,你就看那炕那行李。”赫老太太说。
“那她今天死了,我厚葬她!你看还差啥?”李都督说。
“那有什么用。人死如灯灭,都是空的”老太太还是不高兴。
“那你要怎么的?你是姓李还是姓赫?”李都督不高兴了。
“我都姓。”赫老太太毫不示弱地说,显然大家都不太高兴了。
晚上有几位主要人物一起议事就是关于李老太太下葬时怎么葬的事。因为,李都督现在还有两个小老婆,都生养了孩子,将来百年之后都要和他合葬,一共三个女人,位置怎么摆,怎么埋?哪个在男人的身边,哪个远一点,哪个近一点?按规矩,李老太太是大房,应当贴在男人的左边,其次是二的三的。可现在的问题是老大没孩子,没有后人,有人主张得在最边儿上给其它们俩个女人挡风。李老太太活着时候一辈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她活着给人抬轿,死了不想再给她们挡风。那时候老头子对他还不错,答应她把她放在右边,但二太太们坚决反对,说,大的在右边,小的在左边,我在哪儿?三个人都怕挡风,都担心给其它俩人当挡风的墙,这个心担了多少年了。
现在到了真实下葬时候了,方案一定下来,李老太太一下葬,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就不能再变了,所以两个人都在关心这个决定。赫老太太很坚决地对李都督说:“我大姐十六岁就来给你们伺候老人,后来给你小老婆管孩子,她够委曲的了,好事你们从来想不起来她,今天却让她给你小老婆挡风,坚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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