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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美丽的地方-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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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有的出工,有的在家种菜地、养猪。还有一个女生专门是拆洗缝补所有人的被盖衣物的。一切都归公,从家里带来的一小罐咸菜、糖果到各人的收入。    
    这天晚上,他们正在为家中一个女生的行为愤慨不已。因为她不顾这个家里有男孩子对她钟情,而和旁边寨子的一个男生打得火热。并且,因为这个大家庭不同意邀请那男生过节,她就在中秋之夜“私奔”了。分配给她的活只好让别人来干。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第一部分星(4)

    月光洒下来,使葡萄架下的盛宴有一种别致的豪华。杀了一头猪。一家之长穿着破背心,指挥若定。客人们赞赏这个“真善美’的小乐园,赞赏他们的勤劳,团结和待客的慷慨。    
    “尝尝,红烧肉,自己用黄豆做的酱油。”    
    “自己酿的米酒。”    
    “自己做的花生糖。”    
    我们这些两两三三散居在各处村寨里的知青,在他们面前更感到自己的贫穷无力和漂泊孤独。    
    “来,为你们创造了知青的理想而干杯!”有人站起来,举起了土碗。    
    “不这不是理想。这只是一种暂时的生活方式。”    
    大家惊愕地看着最后站起来的汉云。    
    “你们想团结起来,对付外界的压迫。可是压迫首先从内部产生了。你们干涉别人的感情自由。为了维护这个家,丑恶和虚伪已经产生了。为什么要强求平均,要人家把父母寄来的东西都‘共产’呢?好,连破布都是公有的,这是廉价的假共产主义!    
    “像一个孤岛一样,隔绝于社会,这能长久吗?当生活逼得我们终于又要投身于社会时,你们会发现,你们剥夺了自己真实的生活。学习社会,检验自己,在你们这里会变成空白。    
    “我喜欢你们的家。可是我不赞成它,我到了这里,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就是我初回国的时候,把那一套‘左’的东西都当作社会主义。我们还要经历那幻灭的痛苦吗?”    
    席上,一些人不以为然地沉默着,另一些人却将惊喜的眼投向汉云。    
    汉云举起碗,向席上环顾:“为大家的欢聚。”    
    人们重举起了碗:“干”    
    月亮升到了中天。我们敞开了院门。天边的云直连到远方的江堤、竹林。宴会好像是在辽阔的原野,江山之间举行。人们热血奔流起来。    
    汉云的话使这个美好的知青大院失色。可是,却使那大院外的千变万化的世间生活,变得富有意味,使人的心渴望着飞翔,渴望着去经历千难万险。    
    酒后,女孩子们都很快就“饱了”。接着,照例是男孩子们闹起来。    
    菜盆吃得见了底。他们说:“这菜做得太多了!”    
    下了一阵毛毛雨,他们说:“真暖和”    
    汉云举起了最后的杯中酒嚷着:“为我们的‘恬不知苦’而干杯!”    
    我不禁为他的篡改成语哈哈大笑。    
    他转向我笑道:“怎么别的女孩都吃饱了,你还吃呀?”    
    我说:“她们是让着你们。我不让。”    
    他欲笑未笑地望着我。    
    他不像一般在大众场合里向我表示亲近的男孩。他那干练的作风和语气,带着一种深沉的责任感,也使我感到一种自我抑制的青春的哀怨。他含笑的眼有时朝这边看过来,好像是说,我只能这样,我应该这样。而他的更加沉静的举止、眼神却说明了他明白我的存在。这更显出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一支知青自编的小曲哼出来。人们附合上去。乡愁,在深重的夜色中传递着。    
    星星曾经又密又低地俯瞰着大地,现在变得又高又稀了。    
    忽然,像从天外飞来,一个明朗、舒展的声音响起: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白云下面马儿跑……    
    仿佛是早上醒来走出户外,迎面吹来了令人振作的风。    
    汉云悠然自得地唱着:    
    要是有人来问我,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禁扬声回答道:    
    我就骄傲地告诉他。    
    一片混声合唱已经跟了上来,大伙唱出了:    
    这是我们的家乡——    
    一切的辛苦、悲伤、困惑似乎都有了归宿。我们因为这辛苦、悲伤、困惑,而更体会出那种土生土长的厄运和恩情。我们应该这样。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在这歌声的号召下,这竹棚、油灯,这粗茧的被损伤的手,补钉连缀的旧衣,都显出了一种自豪,一种命定承受苦难的气概。    
    翌晨,阳光灿烂。院子里铺上长席。女生们抓紧时光簸米。闹闹嚷嚷,不分客和主。大伙在竹篱旁站成“一”字。“哗哗”地竞相筛出糠皮,把雪白的大米倾入箩筐。    
    竹篱外,笑语响起,男生们从河畔捕鱼回来。    
    篱墙内,簸米的女孩子们一时无言了。    
    簸米声失去了节奏。    
    一只小黑狗先进了院门,后面是两个男孩提着湿漉漉的鱼篓。    
    汉云在门口出现了。他手扶院门,停留了片刻。他裤腿高挽,满面生辉,环顾着院子。    
    “哗!”有两个女生把白米簸到了接糠的席上。    
    我的簸箩也歪了一下,箩里的米和糠又混在一起了。……    
    霞湖的水在山脚下拍打着。    
    月色中,我们并肩坐着。黎云向四处看了一下,点了一支烟,站起来在树丛中走动。    
    我发现他没有听我说话。    
    月光在他的皮茄克上闪着,使他靠在树上像一尊诗人的铜像。他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叶,一回头,那被两道浓睫毛遮住了的眼睛便一下子放出光来。    
    “人生非得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来吗?”他不等待我的回答,便自己朗诵起来:    
    要活得尽兴解恨……    
    诗激动着人,但不能使我倾倒。    
    在爱的角逐中,我回味着一种苦涩的、严峻的东西。一直到黎云念出这首诗来,我才明白,这些我常挂在嘴边的话,都是一种气话。在我的心的深层,还保藏着别一些重大的、生死攸关的东西。那简直就是我生命的旗帜。    
    在我的命运中,那种克制的深沉力量,那种浩大气魄,那种献身公益的志向已经成为人生无上的骄傲。我不能再回到天真尽兴的童年了。    
    一路走着,我低了头想心思。    
    黎云忽然站住了,站在一丛树影后头。    
    我不解地抬起头:“怎么啦?”    
    “怎么?难道不美吗?”他悄声地说,含有深意地望着我。    
    半边月像刚由云彩拂拭过,那样洁净,薄得似乎要透出蓝色的夜幕来。霞湖的水在夜里奔放起来,一阵阵地扑向沙滩。细雨迎面向我们撒落。    
    “女孩会爱比她弱的人吗?”黎云忽然说。    
    “人不会在每方面都强的。”    
    “你会吗?”他说。    
    “我……我并不强。”    
    “你爱谁?”他固执地追问。    
    细雨湿了我的头发、衣裳。我狼狈着。    
    “我……爱‘牛虻’。”    
    “不,你不敢爱。”他生气似地冲我说。    
    “你把‘牛虻’找来,我就敢爱他。”我挑衅地说。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 第一部分星(5)

    “哼!”他瞪了我一眼。    
    唉,黎云,你为什么不喊一声“我就是你的‘牛虻’”呢?    
    在永远地失去了黎云——为什么又是失去?——之后,我曾无数次地自谴,无数次地追忆着那些聚首无言、欲亲近反而疏远的散步,又无数次地设想:假如……    
    假如我当初向他诉说了那如梦的往事,他,可能够把我这颗纷扰的心拥抱?    
    往日的沉冤还没有昭雪,像一包正待引发的炸药在我的脚底。    
    我们注定了要遭遇一次爆炸。    
    我们间的信任能够经受住这爆炸吗?    
    倘若我们心心相印、同生共死,必将把硝烟卷进他的家庭。那么,为我承担命运的就不止一个人。    
    我流着泪对自己说:分开也许更好。    
    但是幸福的昙花仅仅一现,就使人向往它美丽长存。为什么不可能呢?    
    如果我当初更勇敢、更热情……    
    回味着他离开我时的眼神,那怨愤中还有几丝鄙薄,甚至怜悯。他或许早就知道了我这点难言的隐痛,在期待的失望中看透了我的懦怯。也许,是我自己不值得他爱。    
    啊,直到今天,我没法作出正确的判断。我是不是注定了该失去?时日已经无情地远去了。可是,我依然在痛苦地判断,又推翻。正是黎云所以为的我的“强”,阻止了我去自由地择取所爱。    
    何必要做作呢?在这一切之后,我是获得了许多重要的东西,足以增添人的价值和尊严。可是,我为什么就非得失去那纯真的感情呢?难道这都像小说家写的只有“非此即彼”的出路?    
    那一条成功、高尚而又幸福的光明之途在哪儿?    
    我什么都不愿失去!    
    让明智的人们哂笑我吧。为了没有开放的蓓蕾,为了没有倾吐的爱情,为了那飘浮难逐的彩云,我实实在在地痛苦着。    
    就让这痛苦折磨我吧没有它,就像没有希望和理想一样难以生存。    
    小燕倒了茶,出去时把她爸的小书房门一带。就像以前我和她爹进行密谈时一样。那时,谁也不敢来给吴副书记送个消息,他曾那么急切地盼着我。    
    粉碎“四人帮”的消息暗中传到小城时,就是在这间书房里,吴副书记曾经振奋地踱来踱去。他对我和小燕说:“我六十多岁了,又有病。为了你们,再干十年!”    
    此刻,又在这小书房里,吴副书记跟在办公室的表情不同,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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