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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怕你妈把我吃了啊?”表面说得轻松,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历堇年道:“我怕你们俩打起来。”
“那你是帮我还是帮你妈?”但凡女人总喜欢计较这样的问题。
历堇年长眉皱起,不答。半晌之后,清明如月地看她:“她要是真敢对你动手,就先踩着我过去。”
不是没有感动的,她于是叹了口气。
想来那位贵妇人对她的仇视之情,恐怕是与日俱增,见了面究竟是一番什么情景,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这次显然已经下了决心,任由她怎样说都不会再为所动了。
然而,好比软肋被人捏在手中,此际坐在这间餐厅里,她心中犹自惴惴不安。
等了没多久,李兰殊便准时赴约了,这一次贵妇人的神情出奇憔悴,脸色苍白,竟好似大病一场似的,且对待她的态度出奇和蔼,餐桌上布上的菜还免不了殷勤劝她多吃点,说你这样瘦一定得好好补补才行。
张子期受宠若惊,拿筷子的手止不住抖了一抖,在李兰殊一句“小心烫”的关照下,止不住又“抖了一抖”。
“张小姐好像很紧张?”
张子期连忙笑道,“不、不紧张。”
沉默。
“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谈谈,也当是给你一个交代。”李兰殊轻咳一声,定了定神道,“有关你们的事,堇年之前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了……”
张子期当即竖长了耳朵,屏气凝神地听着。
“安格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贵妇人叹了口气,眉目间现出深深的疲态,额际几道皱纹越发清晰,“当初堇年跟你分手之后,为了报复我跟麻痹他自己,变得行事荒唐,不止成天露宿在外,还跟一大堆的女人牵扯不清,我当时也是气不过,屡屡教训于他,可他硬是跟我横着来,越发颠三倒四,好在没在外边留下什么孽债,只是……安格是个例外。”
张子期知道她还有后话,握着钢叉的手停在半空,只是静静地等待。
李兰殊道:“当初正逢历家卷入一起漩涡事件中,整个家族产业岌岌可危,绝大部分被皇裔侵吞,多处命脉也掌握在对方手里,急需一笔资金回旋……我心想,堇年反正也就是个放荡性子,娶谁不是娶,能帮到历家已经很不错了。”
张子期忍不住冷哼一声。
李兰殊看了看她,继续道:“陆若笙自是不错的人选,可是还远远不够,郑锦华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人都是用来锦绣添花的,我当时为他物色的人选,绝对是你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她停了半晌,在对方狐疑的目光中,幽幽道:“她姓钟……”
“啪”地一声,手中钢叉掉在瓷盘中,汤汁四溅,清脆作响。张子期的半个身子都凉了,好像浸入了一潭冰水之中。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那样激动,用餐巾惊惶不已地擦拭着汤渍,为在这个人面前出丑而忐忑不安,当下神情尴尬已极。
李兰殊道:“正是那皇裔钟家大小姐……的妹妹。”
张子期差点被她吓死,要真是C。C的话,她一定会吓得立刻心脏衰竭的,还好不是,回神又暗恨历堇年是个大祸害,不知道毒害了多少无辜少女。
李兰殊情知她面色不善,仍是淡淡道:“那个人我已经不想再多谈了,因为红颜薄命,死者已矣,更何况,从头至尾,堇年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等等”张子期忽然开口打断她:“那位钟小姐,是什么时候……”
李兰殊望着窗外道:“她是个苦命的女人,这辈子都做了别人的替身,还是心甘情愿的。”回眸看着张子期,含了几分凄楚道:“你相信吗?她是心甘情愿待在堇年身边,替你照顾他的。”
她不解,心下越已颤抖,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浮上心头,竟让人透不过气来。
“没错,你们生得很像……”李兰殊像是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低声喃喃,“早在你们分手之前,堇年便不止一次地跟我说,他要娶你这样一个女子,说了你很多好话,可我还是狠狠拒绝了他,我问他你有什么好的?堇年说你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每个恋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罢。”
儿子说得再诚恳,李兰殊不信,她更不愿自己一手操劳带大的儿子,突然心里满满的只剩下了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全天下的母亲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更不甘心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占据了他的心头。
那个似狐媚的女人,胆敢抢走她的儿子,她自是恨,甚而找了跟张子期相似而又能帮到历家事业的钟姓女子,在一次醉酒之后,硬生生地搪塞给了他。
那一晚,的确什么都发生过了。只是他记忆模糊。
“为了获得世家的帮助,临时答应了与钟家联姻,这事堇年并不知情,后来……我谎称知道你的消息,将他诓了回来,同时将安格送到他身边,这事是堇年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李兰殊看着她,字字咽泪,“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你。”
张子期已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心里很痛,喉咙里更是哽得厉害,只想那个人立刻出现在自己身边,她真想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一场:不是为她自己的委屈,而是为他这些年来所默默承受的那些苦楚那些事……被自己的爱人抛弃,被最亲的人算计,怪不得历堇年觉得不堪回首,连想都不愿想起那样的遭遇,甚至对女人生出了厌恶之心。
原是这样的。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可是这些年来,她的行事作风,又有哪一桩事是真正替他想过?自私而乖戾。
而她竟然曾经将他推开,推到这个女人身边去么?
“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她心头发寒,对历母说不出的厌恶,同时又说不出的恐惧。因了这个女人,曾经一度操控了她的人生。
李兰殊垂下眼睛,微露歉意:“前些日子劳累过度,一不小心犯了老毛病,住了好些天的院,看到堇年在病床前忙来忙去,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还特意替我隐瞒众人,私下里替我打点公司的一切,为的就是维护我这人的形象,呵呵……‘女强人‘,这便是我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想要维护的形象,那种累,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心酸了吧,女人一旦安静下来,往往就会想起很多以前忽略的事……”
她捋了捋耳畔的碎发,苦笑,“想那些过去的事,对的,错的,突然发现,我亏欠了堇年,现在我时日无多,该是还给他的时候了……你原是不错的,只可惜,错过了这么些年。”
“时日无多?”张子期心酸慨叹之余,眉梢跳了一跳。“您……”
李兰殊笑道:“说着玩的,我一向身体不怎么好,医生一再叮嘱,不宜过度操劳,只是需要好生静养罢了。女人嘛,一生病就好像老了好几十岁,心里也空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好在我现在也想通了,公司的事,能交给那些小辈的,便都交给他们吧,该是放他们自由的时候了,老一辈的操心太多,反而落下不是,事到如今,我只想吃好喝好玩好,其他的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临了,居然产生了跟尤一刀一样的宏伟志愿,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事情出奇的顺利,张子期仍旧不敢置信。直到日落时分,历堇年好端端又潜伏到了她屋子里,而安格正趴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她才隐约觉得这事多半成了真。
两人辗转多年,终又能这样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既然李兰殊都已开了口,见钱眼开、见美男晕乎乎的尤一刀要收拾起来自然不在话下,历堇年有这个自信。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出去逛了大半天的超市,期间历堇年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先出一步,完了便将金卡一扔,人在外头车内等他们,张子期便带了安格又闲逛几许,买了好些父子两爱吃的菜肴,准备回去亲自下厨。
对着纸张上要买的物品清点完毕,见没落下什么东西,张子期便牵了安格小手,两人一齐走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正好碰到顾纾从另一面推车走来,张子期好比看见了天外来客,眼睛睁得老大。
“顾纾”
“见鬼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你?”顾纾笑。
张子期翻了个白眼,她知道那小子平素懒得要死,天塌下来都不怎么出门,更别提有逛超市的闲情逸致了,看他家里那个空荡荡的冰箱就知道了,岂料这回打出所料,购物车里居然塞满了五花八门的东西,眼尖的张子期好巧不巧,突然一眼瞄到了一系列女性必备用品,不由蹙眉,随即“哈”地笑了开来。
顾纾的脸上迅速蹿起红云,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别误会……”
“纾”一个美丽的少女快步跑来,由于走得急,喘气吁吁,脸上仍是一片绯红的余晕。不是STAR是谁?
这下张子期想不误会都难了,瞅着他细细地笑,满目狡黠。
顾纾顿觉头大无比,也懒得解释太多,反倒是STAR,见了老熟人亲热无比,拉着她的手一叠声嘘寒问暖,“子期姐姐”长,“子期姐姐”短的,还不忘在安格的小脸捏了又捏,揉了又揉。
安格有个不甚和陌生人亲热的脾气,见了她不很欢喜,见那女孩动手动脚,更是一脸人小鬼大的样子,恼恼地样子瞪她,STAR轻轻发笑,全无半点名模的傲气,这一点倒是让人大感意外。
走到超市门口,顾纾一眼望见不远处的白色林肯,还有车内那个堪称锦城十大名人之一的男人,这样的人,凡是见过一眼,他是不可能忘掉的,回身对张子期调笑道:“最近看你过得挺不错嘛,什么时候也把老板约出来,大家伙儿一块儿聚聚,就说咱晋世一枝花很快名花有主了,别让我一个人担着那情绪,好让大家伙儿都失落失落。”
他一向居心叵测,说起话来更是暗含玄机,张子期这回只是笑,不急着回口,半晌,方揉揉STAR柔顺披肩的长发,眨眼笑道:“STAR可真漂亮,顾纾,你小子对人家小姑娘可要好些,别到处卖你的毒舌,免得把人吓坏了,知道不?”
这两人当初是怎么分开的,如今是怎么复合的,她与顾纾相识日久,竟是从头至尾都不曾问过一句,非是不关心,只是情知这样的事,也不在她的掌控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