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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前辈曾经对我说过，关于我的造作。”乔又说道。
“对不起。”宁夏沐又说了一遍。
“那个时候，我只觉得害怕见到前辈，可没有半点伤心。”乔又说道，“可是现在呢，很奇怪的，我居然难过了起来。”
“乔又。”宁夏沐轻轻叫道。
“前辈刚刚的道歉，是什么哪个时期呢？”乔又问道。
“我这回并没有愧疚感。”宁夏沐老实回答道。
“哈哈。”乔又笑了笑，“想来也是。”
宁夏沐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殊途同归呢？”乔又轻轻说道，“不快乐的直接反应是没有意料到就不知不觉选择出来的，演戏时的反应又在脑中有了预演也不知不觉就表现出来了。”
“偏偏我还分不清你什么时候真实什么时候又做足了戏份。”宁夏沐补充道。
“我没有人戏不分。”乔又惊恐地喊出来。
“乔又，你控制一下自己的状态。”宁夏沐安抚般说道。
“对不起，前辈，我知道我有点失控。”乔又似乎马上冷静了一下。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宁夏沐说道，“仅仅就享受不好吗？”
“我可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我害怕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乔又说道。
“那就走出来。”宁夏沐说道。
“可是我，可是我尝试之后，才觉得好像受到了一切的影响。”乔又说道。
“我不懂。”宁夏沐说道。
“本来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去演我自己想演的角色，或者去演我自己不想演的角色但可是不费力的过活，倒觉得还是可以放得开。”乔又解释道，“可是后来，我碰到了我自己想演的角色，就莫名其妙地害怕了起来，难度越大，我觉得越兴奋，害怕的程度也就越深。”
“你说过，你希望把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推翻，重头来过。”宁夏沐说道。
“是啊，我也说过想要追求兴奋感。”乔又说道，“可是，当兴奋感需要某种难度角色的刺激，我的恐惧感反而占了上风。”
“害怕自己超越不了以前演得程度？”宁夏沐问道。
“嗯。”乔又点点头，“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受到周围人反应的影响。”
“人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周遭的。”宁夏沐安慰道。
“我因为害怕自己的世界里面有尽头，所以我要走出来。”乔又说道，“我觉得不再有好像永远都用不完的秘密武器，以前说到每次演到我喜欢的角色既要尽兴又要有所保留，可是这是很难做到的，我觉得我已经控制不了了，也没办法再认为，每一次的状态不管有没有突破，都是最好的。”
“你知道吗？前辈，我从一个不在乎年岁的人，变成了一个特别怕老的人。”乔又悲痛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畅谈
“乔又，为什么你也会如此局限自己呢？”宁夏沐问道。
“前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乔又说道。
“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宁夏沐问道。
“什么？”乔又问道。
“你现在好好回想一下刚刚的心情。”宁夏沐说道。
“我不懂，我并没有什么心情。”乔又说道。
“是认命，冲口而出，自然而然，退却，恐惧，释放，逃避？”宁夏沐问道。
乔又突然笑了。
“想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情景。”宁夏沐说道。
“真是喋喋不休，有些怀念呢。”乔又突然很感叹。
“那时候我觉得你很特别，非常特别，表现你脑内预演状态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宁夏沐说道。
“前辈这话，很琼瑶。”乔又说道。
“那如果我说你巨大而光耀的罪呢？”宁夏沐试着问道。
“心之全蚀，兰波。”乔又马上接道。
“这就是我的烦恼。”宁夏沐说道。
“你的烦恼？”乔又问道。
“表达能力不强，只能拿别人说过的话来形容。”宁夏沐说道，“哎呀，故事早就被写尽了，美丽亘古的句子也是前人才能够留下的。”
乔又怔怔地望着宁夏沐。
“和你说过，还是和方探说过，还是你们其中之一对我说过这类的话。”宁夏沐说道。
宁夏沐突然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
“那样一个人，那样的人。”宁夏沐顿了顿，继续说道：“却把自己局限到这种地步。”
乔又有些发怔。
“一直以来，我对方探都是很羡慕的。”宁夏沐继续说道，“我想要达到那样的演绎状态，想要在演戏的时候扔掉自己的理性，全情投入。”
“可是前辈做得很好。”乔又说道。
“直到看到你，我才发现，我经历着我从来没有过挥之不去甚至会相伴我一生的挫败感。”宁夏沐自顾自说道，“这种感觉到了到了后面变成了恐惧，对方探的羡慕我可以坦然，哪怕一辈子追不上那种境地我也可以接受，可是对于你的表现，我甚至连羡慕也不敢。”
“我觉得前辈好像已经学到了精髓。”乔又一脸冷静。
“我没有做戏，乔又。”宁夏沐非常认真。
乔又静静地看着宁夏沐。
“世界的事情大多都是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拥有的才不屑珍惜。”宁夏沐说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乔又补充道，“又一次可以感叹前人言尽了。”
宁夏沐淡淡笑了。
“我不希望看到前辈露出伤感的表情。”乔又说道，“哪怕伤感的才是真实，我也希望前辈尽力去掩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宁夏沐却并没有一点恼怒。
“我同意啊，但是我不要做到。”乔又坚定地说道，“对于我来说，前辈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宁夏沐愣住了。
“前辈坚强的样子，强忍的样子都非常理性。”乔又说道，“一直以来，我就是个理性主义者，相同的伤感也好，敏感的脆弱也好，都不适合出现在前辈身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为你理想状态中的那种人，而自己却远远退开，不愿成为别人的期待？”宁夏沐问道。
“没有谁可以控制任何人。”乔又却摇了摇头，“前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心里也很明白，你一直希望可以被我期待，或者是说，你一直希望可以被我看透又呈现出的自己所期待着。”
“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被别人期待呢？你在意的事情往往才是最不值得在意的啊。”宁夏沐说道。
“你很清楚，你的对手正是你自己。”乔又却不回答宁夏沐的问题，而是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谈这样的话。”宁夏沐说道。
“那一次前辈已经知道。”乔又说道，“可是我相信，今天你更加透彻了。”
“我还是觉得我越来越糊涂了。”宁夏沐说道。
“那一次，你只是下定决心要那么做。”乔又说道，“这一次，你已经做到了。”
“方探也让我不要脆弱，此刻想起来，才真正觉得好像已经做到了。”宁夏沐说道。
“中间也有过彻底的想放弃，有些假寐状态。”宁夏沐叹了口气，“我的心结找到了，也解开了。”
“我的心结可以暂时封闭了。”乔又说道。
“可是我还是想继续说下去。”宁夏沐说道。
“前辈，再说下去的话，一定又会被我岔开的。”乔又笑着说道。
“你和她谈得真是深入。”方探感叹道。
“我第一次觉得深入的东西那么畅快。”宁夏沐说道。
“是吗？”方探说道。
“深入的东西一般比较苦闷，如果不苦闷，就会很扭曲，如果不扭曲，就会很造作。”宁夏沐说道，“所以一直以来，我基本上避免去谈什么深入的东西。”
“乔又好像也是很不愿意谈吧。”方探说道。
“所以才把自己伪装在戏里？”宁夏沐问道，“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这个答案很有可能说到点子上了。”方探一脸佩服。
“原来很多答案就是电光火石的一闪啊。”宁夏沐感叹道。
“你真的觉得乔又喜欢戏如人生的生活状态？”方探问道。
“我不知道。”宁夏沐摇了摇头，“她一直所说的就是她想追求兴奋感。”
“人会因为什么事情兴奋呢？”方探像是在自问。
“每个人都不同吧。”宁夏沐说道。
“你呢？会因为什么事情兴奋？”方探问道。
“我被你问住了。”宁夏沐呆了一呆，回答道。
“或许你只是为了你的目标存活。”方探说道。
“或许吧。”宁夏沐说道，“你呢？有感到兴奋的时候吗？”
“在梦里有过。”方探说道，“我和你说过，我曾经梦到过你的那一次。”
“这样啊。”宁夏沐淡淡地说道。
“本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方探说道，“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兴奋感一词解释得通。”
“追求目标的感觉让你兴奋吗？”方探问道。
“非要说有的话，那痛苦的跳跃感似乎更能解释。”宁夏沐想了想，说道。
“哈哈哈，痛苦的跳跃感。”方探哈哈大笑。
“怎么了？”宁夏沐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话的词汇倒越来越有趣了。”方探笑着回答道。
“果然啊，你还是个理性主义者，只一心想着要追求明确的目标，但未察觉这个目标的来源在哪里，也不计较为什么要追求这个。”方探说道。
“我的梦想只是刚好不是很多人的梦想。”宁夏沐说道。
“当然了，你一向特立独行。”方探附和道。
“我现在又有点明白乔又的感受了。”宁夏沐突然说道。
“怎么？”方探问道。
“再说下去好像永远不会有确切的答案。”宁夏沐说道，“自然而然就岔到别的话题去了。”
“所以说乔又有先觉性，直接提醒你注意。”方探说道。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