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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7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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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真先生主张向古看齐,似乎又走上了「古时候啥都好」,简先生虽然声明只是「礼」好,但古时候「礼」是不是好,却是另一个问题,似乎得研究研究。一个倒楣份子得了肠胃炎,但腹痛如绞,请医生当然请医生,这个原则没人反对,但在方法上,总不能晕晕忽忽把胡适之先生「差不多先生传」里的兽医老爷请来吧,用治狗的方法治人,固然可能药到病除,但也可能一剂口服液就伸了腿而瞪了眼。「遵古炮制」的观念必须连根拔掉,而改为用最新的配方,才是第一等好药。拜托各位老爷,再不要往「古」的垃圾堆里钻啦,那里是找不到金钢钻的也。
   春秋战国时代,大家都乱七八糟,孔丘先生和孟轲先生一些反调份子,实在找不出活榜样,只好以鬼立教,把三皇五帝,梳装打扮,弄出来亮相。现在我们走运多啦,有的是活榜样,若美利坚焉,若日本焉,若英吉利焉,若德意志焉,为啥现成的冰西瓜不吃,却跑到供桌那里对着塑胶西瓜直流口水乎哉?
   孙观汉先生在〈菜园里的心痕〉中,有一段报导,且照抄在下面:
   「刚才和六岁的小女孩看了马戏回来,又做了一次大小孩,也是人生快事,壁斯堡的户内运动场,在美国算新而大的。今天因已在演尾,故场中不满座,大多数的观众,因要省钱,多坐在很后的座位,所以当开场后,前面许多排空位很多,场中管理少,如观众要挑座位,一无困难。中段休息回来后,大家仍坐原位,前面的空座依旧。在中国人的眼中看来,美国人实在不够聪明,有了这么多空座位不移换。狄仁华先生指出在国内互借长期汽车票的情形,这里就不致有。这是为什么,美国人是真的那么『笨』么?我们对这种『笨』的社会风气,是不是应加三思?三思后我们应否自我实践?」
   我老人家想,洋人笨倒不笨,只不过「傻」罢啦,如换了柏杨先生,早忽连倒冬,连爬带跳,挤到前排座位上矣。而且说不定因为挤得过于英勇,还会挤死几个,以资纪念。盖空着还不是空着,利己而不损人,这还算高级的哩。更精彩的是前排座位刚欠他的屁股,我老人家的屁股已坐下啦,你敢教我起来?怎么,你不敬老呀!吾友朱桂先生在南投县草屯中学堂任教时,有一次从台中乘公路局车回草屯。车上有几位挂着南投县政府证章的职员,上车较迟,只好站着。走到半途,忽然抛了锚,司机老爷央求大家下来推推,朱桂先生乃是无识之徒,竟然响应号召,下来推啦。而那些职员却像没有这回事,朱先生推了个气喘如牛,等到上车,咦,那几个本来站着的职员老爷却一个个都有了座位,而推车的朋友反而干瞪着眼。这还不算,最难得的是,朱桂先生放到座位上的上衣也被摔到地下,上面还有几个伟大的脚印。他阁下上前理论,该职员以白痴视之,冷笑曰:「这座位是你家里带来的呀!」不但不可理喻,也不可情喻矣。
   呜呼,这正是中国应向洋大人学学之处!不但学学洋枪洋炮,更应学学壁斯堡那些小民的做人处事。这种「礼」,在古中国是找不到的,在今中国恐怕更是没有。
   
   
   对大学堂教习人格都不信
   文和平先生在台北《自立晚报》上,曾要求孙观汉先生多多介绍美国的风土人情,所以孙先生在〈菜园里的心痕〉里,报告了两件家庭小事。这虽然是两件小事,但它显示的意义却使人心情沉重。第一件小事的主角是他的大公子孙世亚先生,第二件小事的主角是他的二公子孙世乐先生,还有孙先生的美籍妻子劳娜夫人。
   先说孙世亚先生,他今年已大学堂毕业啦,但在他还没有毕业前,却很稀松平常的做出一件使中国人死都不会相信的事。那就是,他回到自己家参加了学期考试──由我这个第三者插嘴,可能把读者老爷说得比酱缸蛆都糊涂,还是照抄孙先生的原文吧。
   孙先生原文曰:
   「记得去年暑假,因家里有事,世亚必须提早一天回家,可是校中还有一课没有考完,怎么办呢?他就把考题从三千哩路外的学校带回来。第二天,他到本地一个图书馆,找一个清静的座位,看着手表,在教授限定的时间内,取出考题应试。等时间一到,他就自动收起考卷,用航空信寄给教授。当天晚上,我问他考得如何?他说大概还好,就是有一题目他没有答详尽,但他说没有关系,因为他平时平均成绩尚好,大概仍可得到A的成绩。我开玩笑地说,要不要我帮忙。他笑着摇摇头,正经的回答,那是不许可的。他说他们学校考试,大都不到教室去考,考卷由教授发给后,任何人都可到任何地方时间,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卷。」
   孙先生特别声明,他并不能断定没有人作弊,但今年孙世亚先生那一班,却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没有毕成业。
   呜呼,这种事情,拥有五千年传统优秀文化,自称为礼义之邦的中国,以及可敬的黄帝子孙们,能做得到乎哉?假定有这么一个学生,真的恪守规范,来一个硬碰硬,他的结果是啥?我敢给玉皇大帝赌一块钱,恐怕是全中国人都会笑他傻──即令新闻记者,不得不在报上恭维他一阵,但心里照样会笑他傻。而根据中国社会特有的反淘汰定律,包管有人用鼻音讥讽他沽名钓誉兼出风头,他以后不要说在学堂没法立足,恐怕到社会上都站不住脚。
   我们只是忌猜兼仇恨之邦,最轻的发作也是互不信任。诚如孙观汉先生指出的,连大学堂教习的人格都一百个摇头,认为他们出了题目后,准会暗渡陈仓,一万块钱一题卖给学生。于是有「入闱」焉,有「封关」焉,像抓了一批小偷,拘禁在房子里,戒备森严,以防越狱。不但不觉得丢人,大家还扬扬自得,努力宣传,哎呀,都来看呀,这一批没有人格的家伙拆不成烂污啦。
   柏杨先生想当年在美国跑码头时,房东老爷的十二岁儿子报名参加「儿童车比赛」,规定必须用孩子自制的小车,第一奖可以得到三年的奖学金,大概四千美元,这是一个庞大得足可以使穷小子昏了头的数目。于是乎,瞧那孩子忙吧,三更半夜还在地下室叮叮当当敲个不停,有一次一锤下去,非常正确的敲到手指上,哎哟了一个钟头之久。
   在该小子手指头红肿期间,房东老爷只忙着替他包手指头,竟没想到帮帮他把儿童车钉好。我一看就有气,知道他们立国的历史太短,和文化太稀之故,就自告奋勇,要帮他钉。想不到该小子不识好歹,一口拒绝,说委员会规定得明明白白,一定要自己做的才算,任何人不能插手。我老人家曰:「你这个夷人,真不开窍,我替你做啦,谁都不知道。」该小子曰:「迷死脱柏,这不是有没有人知道的问题,只要你插了手,就是背信。」我大怒曰:「你怎么知道别人家的大人没插手?」这句话问得大概哲学意义太深,所以使他用困惑的眼睛向我看了半天,才嗫喃答曰:「我当然知道,这是美国。」
   呜呼,「这是美国」,伤透了我这个黄帝子孙的芳心,就趁他不备,偷偷的给他把两个后轮钉好,以我这份伟大的天才,当然比他钉得又结实又漂亮。想不到该小子毫不知礼,竟当着我的尊脸,把它拆下,然后重新再钉。天下竟有如此死心眼之人,气得我恨不得马上就揍他一顿。不过,「这是美国」一句话,却烧了我五十年,一个小小娃儿都能做出这种在中国连大学堂教习都做不出的事,而人家委员会竟然也相信小娃儿,我们却连大学堂教习都不信任,思一思,想一想,你说,中国是个啥「邦」吧。
   孙先生府上第二桩小事是他的二公子孙世乐先生进大学之战,在台湾,升大学好像一场残酷肉搏,一群群赤手空拳的娃娃兵,向炮火炽烈的碉堡冲锋,杀声震天,死伤狼藉。而洋大人大概没有五千年传统文化之故,所以就轻松多啦。孙世乐先生心里向往两个大学,一曰勃朗大学,一曰康乃尔大学。因为对录取没有把握,他就又申请了家门口的宾州大学。──我这么叙述,有点词不达意,还是抄吧。
   孙先生曰:
   「(美国)各大学录取学生的时期不一,在今年三月中,他接到宾州大学的来信,被录取在一种特别班次内。据说这特别班是试验性质,只取了天资较高的十名学生,能进去也是难得,宾州大学要他十天之内回信告知是否预备去读。世乐的原意,是希望同时接到三个大学录取与否的消息后,再做决定。但五天过去了,另外的两个大学还是没有消息,于是他写信给宾州大学请求延长回覆期限,但宾大的回信说不可能,所以到期的那天的前晚,世乐遇到了做人第一次的重大决定。如果他接受宾州大学的录取,他就不能去他心中要去的大学了。如果他不接受,而以后没有被那另两个大学录取,那他将受到失学之苦,怎么办?他真的不知怎么办?他母亲也不知怎么办?他来问我……我告诉他,无论他怎样决定,他一定会受到我的全力支持。同时我又加了一句,我说:如果接受了宾大的录取,他就不能背信。其实这些话是多余的,世乐心中的纷扰,就是出于他绝对认为背信是不应该。否则,他可先接受了,以后再托故不去的。他那晚大概没有睡好,第二天,他打了一个电报拒绝入学。」
   请各位读者老爷瞧瞧,这不是「傻」是啥?换了聪明绝顶的柏杨先生,则先入了学再说,等另外两个大学堂的通知来啦,好吧,你宾州有大学总不能不教俺害重感冒吧。则出了宾大,就到勃朗康乃尔,这一着有名堂,曰「骑驴找马」。至于说「背信」,啥叫背信?「信」值几块钱?为了「前途」而背信,还万人称赞哩。
   
   
   不拆儿子的信
   孙先生接着曰:
   「这以后几天,他的心情很低沉,每天在等信。劳娜,他的母亲,更是心焦和不安。有天上午,我在实验室,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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