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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伸出手指在顾天翔面前晃动。“天翔;你今年一年都不能笑了;一个下午便笑完全年的次数;我能不去把离人醉买回来尝尝是啥好酒么?啧啧;六次;你居然笑了六次。”
顾天翔板着脸;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刘珏就是如此;时不时表情夸张得逗他直乐。他没有回答;一口饮尽杯里的酒。这酒真好;暧热后醇香四溢;不仅有些羡慕刘珏会享受。大冬天的还能把花园收拾得这么漂亮。
“在隆冬捂开这些花还真了些精神。好在开了;倒底是赶着捂出来了。”刘珏着迷地瞧着满树红花喃喃道。
顾天翔不再说话;一口一口喝着离人醉。他幼时和刘珏与皇子们一起做过两年伴读;刘珏淘气活泼;他内向沉静。身份不同;他牢记父亲告诫;心里却是极慕刘珏天马行空;想干嘛就干嘛的性子;加之刘珏热情;他愿意跟着他;两个人倒是交好。现在都呆在临南城里时不时聚着喝酒聊天;也逍遥快活。他向来话少;刘珏时常嬉皮笑脸没人陪也能自得其乐。两人聚一起久了也就习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沉默少语了。
“呀!这离人醉果然好酒;好名字!我倒有几分醉了。天翔;你今天见那人怎么会笑了六次?”
刘珏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刘英侍立在一旁听了暗暗叹息;主上只要一遇到三小姐就失了方寸似的;看着冷静;心里早急得跟什么似的了。果然;顾天翔没说话;慢条斯理的喝酒;半响方才慢吞吞地问道:“你好男风?”
刘珏一口酒便呛了出来;俊脸咳得通红。动了动内息顺了气。这才睥睨着顾天翔道:“对啊;那双眼睛象极了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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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顾天翔皱了皱眉。三年前据说刘珏未来的少王妃、相府三小姐被掳至了南方;刘珏一怒平了沿途山贼。便消沉地呆在军中不肯回风城伤心之地。这下变本加厉;连长了相似眼睛的男人也不放过了。怪不得总觉得看程箐眼熟;与画像上的眼睛相似。他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道:“那个程箐不是敌国细作;倒象是出身大家;谈吐不俗;怕是不会允了你。”
“是啊;跟了半天;也没想好下不下手。”刘珏瞧着一朵海棠花给寒风吹得微微颤抖;淡笑着答道。
顾天翔想起程箐不仅觉得可惜。这般人物咋就倒霉到长了双相似的眼睛呢。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你也会叹气?肯对他笑;为他叹气;才认识就这样;你不会和哥哥我抢吧?”刘珏调笑道。
他竟在意至此?!顾天翔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反正笑过了;也叹息过了;何妨再让他惊一惊?顾天翔冷着脸道:“抢也无所谓。反正许久没和你打过架了。”
刘珏一怔。手里一紧。杯中酒晃了晃。他一口饮尽。顾天翔有几分好笑;也有几分心疼;刘珏虽说比他大上一岁;从小却是他照顾刘珏多些。“那个程箐真似玉雕出来的五官;神情自若;和我谈话很自然。难得遇着这样的人物。她似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新奇东西;很令人惊讶。”
“这是我听你评价别人最多的一次。而且一个劲儿称赞。”刘珏有些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极想从顾天翔嘴里听到阿萝的消息。听到了;又不舒服。
“正想去拜访她;还想再把酒言欢呢。”顾天翔淡淡地又加了把火。
刘珏心里哼了一声;一丝邪邪的笑容勾上了嘴角:“哦;这就告诉你;她住在西城区的常乐酒家里。”
顾天翔感觉不对;刘珏应该生气才是。竟似鼓励他去找程箐似的。他默默饮完杯中酒;站起身道:“时辰不早;回军营去了。”
转身离去的瞬间。刘珏低低笑道:“酿离人醉的佳人这时应该又在抚琴了。呀;飘雨雪了;刘英;记得给天翔将军带上油伞。”
刘英忍住笑道:“将军;这边请。”顾天翔背一僵。煞气瞬间发出。
刘珏又是一声轻笑:“我的面冷心热的将军啊;喜欢就喜欢呗;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顾天翔跺跺脚;恨恨然瞪了刘珏一眼;板着脸离开了刘府。
刘珏大笑。总算心里舒服一点了。细碎地小雪花越下越密。他静坐了会儿喃喃自语道:“明日天寒;不知常乐酒家可也有暧热了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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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风城五公子;没想到跑到临南城把漏网的这个顾天翔也见齐了。顾天翔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相谈甚欢的同时却不住打探自已的底细;戒心很重;又隐于自然的谈话中;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被封了平南将军的刘珏也在临南城。这二人现今一个掌陆军;一个统领水军。她会什么时候遇上刘珏呢?这三年来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与顾天翔分手回家;阿萝就一直沉思着。
出了风城没多久;一路上就听到有关刘珏的传言。沿途的百姓提他又敬又畏。说他灭了山贼为民除害;说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总之还是说好的多;谁叫他把南军治理得军纪严明呢。阿萝听了形容就想起了我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她对军队管理不懂;在现代从小到大对人民的好队伍就只有这个印象。但是刘珏;她又叹气;隐约觉得内心深处有种想见他的;又不敢去面对。她担不起他怒气未消被送回相府的万一。
七夫人和小玉曾担心地问她要是遇着刘珏会不会给他抓回去。阿萝嘿嘿笑道:“相府难道就没人来找?子离怕是也会找吧;刘珏心高气傲;他要带我们回去;我保证听话顺从;他就觉得没意思了;而以他心性;又不喜不甘不愿的。我们就慢悠悠游山玩水往临南城走吧;提前被他找到那是我们运气还不太好;迟些是我们玩够本了;以后的事不用去想;碰着的了再说;难不成我们躲一生一世?去了别国惹了事又逃吗?总要面对的。”
七夫人叹道:“三儿;你比从前更为坚强。只是有时候是再强也没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我们就一路往南;能有足够的银子就去陈国瞧瞧;不知道水乡温柔之地有没有什么可以落足的好地方。娘也没说错;强不得的;我们有什么呢?一无权二无钱;我赌的不过就是刘珏的脾气而已。他这关过了;相府也就好办了。更何况;过了三年了;那有那么执着的人;不外是心理不平衡罢了。”说完这句;阿萝一窒;想起刘珏曾情意切地说会一生一世护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抛掉这些念头;灿烂一笑:“反正现在还有银子;玩玩再说;你们就别担心了;娘啊;反正阿萝会孝敬你;小玉;你相公我;会养着你!”
抱着这样的心态走了两年多到了临南城。这三年里刘珏没找着她;子离和相府里的人也没找着她;都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另有隐情。到是快活地过了这么些日子。
阿萝皱眉叹气。想得好是一回事;真正遇上了只怕又是另一回事。要是刘珏暴跳如雷怎办?要是他怀恨在心怎办?要是他非得把她和七夫人带回去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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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从认得他到现在;总是她惹刘珏生气。也没见刘珏真的要报复回来。但是逃婚让刘珏大失面子;他会是怎样阿萝不能肯定。她有些后悔是否太自信。
这时张妈来说找好一处院子;照阿萝的要求;找在城西山崖附近。七夫人好奇地问道:“为何要选在山崖附近呢。”
阿萝不想让七夫人担心;好不容易出了相府;这几年七夫人心境开朗了许多。再紧张一回蒙上一层阴影;心理上的打击她会受不了。便笑着说:“那里偏僻安静。”
阿萝决定不去想会不会遇上刘珏;已经来了;现在没遇上;就照计划来;以后遇上了再说。打算第二天就搬离张妈的常乐酒家。
一大早;小玉的欢笑声就传遍了院子:“小姐;下雪了呢。”
阿萝散着头发披着长袍从房中走出来。可不是;远近山坡民居银装素裹;斑斑绿意从雪中挣扎出来;房檐屋角露出青黛;轻雪缓飘。这一切像什么呢?水墨画罢;阿萝微笑的叹息。多么美丽的临南城。
“小姐;不怕着凉啊!”小玉拍了拍阿萝肩上的细雪;给她加上一件披风;心痛地埋怨她。阿萝瞧了瞧小玉的动作;笑道:“去山上走走?。”
“哎;小姐;你还没洗脸;没梳头呢。”小玉有些急道。
“有什么关系;你洗了脸;梳了头啦;走吧!”阿萝笑着摇了摇头;改造小玉只能成功一小半;这里的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有时是改变不了的。
清晨的山间小道上偶尔能遇着一两个樵夫山民挑了木柴炭火进城。林间民居院内偶尔听到几声犬吠。绕过小道;就听到山泉的清响。阿萝牵着小玉小心迈过;站在这里;下面常乐酒家尽收眼底;可以清楚地看到张妈陪着七夫人在院落里站着赏雪。前院升起了袅袅轻烟;这样的水墨画就活动起来有了生机。
阿萝低下身;手掌微微用力打碎了薄冰;掬了一捧清泉洗脸;凉得一抖;又倍感舒服。整个人激得清醒新鲜。她缓缓站直;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伸了个懒腰。小玉着迷地道:“小姐;你不洗脸都可以这样好看呢。”阿萝乐得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山坡一侧的树林里;刘珏黑衣宽袍;静静骑在马上。身后几名乌衣骑与他一般沉默。刘英眼睛往前看去。三小姐的确变了。以前小巧玲珑;今日瞧着顾盼神飞。心里一阵叹息;这般人物难怪主上念念不忘。
他偷偷朝刘珏瞟过一眼。刘珏嘴紧抿着;整个人似已变成石头;没有任何表情。刘英暗暗又叹气。大清早骑马上山;在这儿呆了有大半时辰了。也不说话就这样瞧着是什么意思嘛;明明想到极致;偏又不肯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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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安静如一泓深潭。眼里交错出现着种种复杂的神色。阿萝走后他不止一次问自已;究竟是在气什么?想到阿萝不要他;心就痛得恨不得掐死她。想到与阿萝在一起;那怕是她惹恼了他的时候;又柔肠百结;淡淡酸楚。
被封为平南将军后三日便要离京南行。他策马跑去护国公主的别苑;在桃林山谷里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