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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嗜我如蜜-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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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清濯急得,差点剖心以自证清白。
  这件事终于过去了,过去了之后夫妻俩就约法三章,以后在外面不要饮酒,太能误事。
  她栽在这酒上头已经不是一次了,还学不乖。
  姜偃的酒量比她强得多,醉后也并不撒酒疯,以至于后来他都几乎已经不记得了,明明是公主喝酒误事,他却答应了如此不平等的条约,究竟是为什么。
  元清濯推他出亭而去,路过那方石碑之际,停了一下,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笑起来,“这篇《一介亭记》我每次来都会读好几遍,现在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姜偃亦望着那块刻有铁画银钩色字迹的石碑,沉默无言。
  元清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当年苏爷爷大笔如椽,写下这篇旷世名作,那是何等光景?”
  闻言,姜偃瞥眸回来,眉眼间似有笑意:“手稿在我手里。”
  “真的?”
  那可是真迹了,再留存个几百年,也是顶级文物了。
  姜偃点头,“不过,没甚可看。”
  元清濯讶然不信,“嗯?你敢看不起咱爷爷?”
  “不是,”姜偃微垂长睫,“当年这篇《一介亭记》是祖父修禊事日一时酒醉所作,墨鸦甚多,字迹污坏,难说有何价值,可惜他后来意欲再稿,却已无当时心境了,无论如何写都已不美。”
  元清濯似懂非懂,茫然地点点头,不过她很快转变了话题,“手稿是你从柳州带回来的?”
  那年,他该是为了躲避追杀,孤身一人赴京,不便随身携带这些外物才是。
  事情果然不是如此。
  “许多书稿当年祖父离京赴任柳州时便没有取走,而是留在了老宅之中。我后来命人在老宅的暗室找到了这些。”
  元清濯惊喜交集:“苏家在梁都还有老宅?”
  姜偃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惊喜,只是顺着她的话,再度点头:“有的。”
  不过苏老一生清廉,那老宅仅作五口之家居住所用,已几乎不能再腾出多余空间。
  然而元清濯只要有它就够了。
  “过几天咱们该大婚了,你到时候从老宅出发,我的马车到那里去接你。”
  姜偃双腿有碍,她自己又是武将,与太皇太后及宫中礼官商议过后,决议,令姜偃坐花车,她骑马与他一道入宫见礼 * 。
  其实她的心肝原本就脸皮极薄,不喜欢被太多生人像看猴戏似的盯着,如此倒也省了他被一群人毫无遮拦地打量着,届时他必恨不得刨出一道地缝来。
  姜偃有些好奇,不由反问:“为何不能是在听泉府?”
  元清濯顺口解释:“若没有老宅,那自然就是听泉府了,如今有了苏家自己的府邸,听泉府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
  她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似是神色有异,于是轻咳一声,继续解释:“你们听泉府不是和尚庙么。”
  “我可记得,某人还在那立下过单身毒誓……”
  姜偃一阵无言。
  “说到这个,我很好奇,你最近乌鸦嘴还灵验吗?这么大的事,可别又——”她转口道,“不如阿偃你来诅咒一下吧,就咱们前头那棵树,你诅咒一下,让它今晚上遭雷劈。”
  劈了树就好,可别劈她的心肝。
  她顺手指向回廊尽头,岸边的那棵老槐树。
  姜偃不肯伤害那棵无辜的树,但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临上岸之际,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于是元清濯心满意足,推着姜偃离去。
  虽然两人早已经成了夫妻,但毕竟是要大婚,还是多少需做做样子,回头元清濯就与他分房而居了,她回她的公主府,他进他的和尚庙。
  分道扬镳之时,公主还在朱雀桥上为他整冠理鬓,举止亲密,活活掐死了一众的少女芳心。
  夜里,元清濯睡得极沉,雷打不醒。
  第二日清早起来,甲全照公主吩咐走了一趟一介亭,极尽夸张地手舞之足蹈之:“公公公公公主!那棵树!树真的被雷劈死了!”
  元清濯眼眸雪亮,立刻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果真?”
  甲全闭着眼,不忍心,但还是只能点头。
  这都快要大婚了,这时候出这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谁知道——
  “太好了!我还怕不灵了,灵就好,树啊树啊,作阿偃的替死鬼可辛苦了,我回头给你烧点纸过去。”
  “公主?”
  甲全已经傻掉了。


第93章 结局(下)
  二月中旬来得不急不缓; 今年的春较以往格外明媚些,一切都是焕然的新气象。
  昏侯东迁于东海之后,亦送来了一份贺礼——他亲手编的一串贝壳颈链。元清濯收下了,并锁入了柜箧里没有再打开。
  初此以外; 此次不少达官名流均向长公主献上了贺礼; 礼唯恐不够名贵; 琳琅满目地; 最后整整砌了她一屋子。元清濯想的是; 如果这些拿去充军费,也够三军吃上个把月了。
  至二月十四日,元清濯如同事先约定的; 穿上嫁娘服饰; 骑马到苏府旧宅去接她的驸马。
  姜偃被扶上花车; 元清濯在外头叩门; 微笑:“郎君,你要不要一顶盖头?”
  把脸遮住; 就更不会羞了。
  姜偃明知她取笑自己,微微摇头,想她隔着帘门又看不见; 于是道:“如此已好; 不必再麻烦 * 公主添置其他。”
  元清濯闻言,于是立直身坐了回去,“出发了。”
  迎亲队伍拥簇着公主和驸马; 浩浩荡荡朝皇宫进发。
  从苏府旧宅至皇宫; 需要穿过三条长街,若按照这个脚程,需走上个把时辰。
  没有走多久; 前方道路便被人堵住了。
  元清濯骑在马背上,对此间发生的一切情况最是清楚,她清楚地看见,堵住行进道路的是一群芳心大碎的美貌娘子。她们掩面而泣,哀声动地。
  “求公主,要善待我们国师啊!”
  “姜郎是世上最好的姜郎……”
  云云。
  元清濯觉得感人肺腑,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马车,里头的人虽然没什么动静,但她猜测,姜郎现在大概正在脚趾抠地,到处刨地缝了。
  人长得好,不出门,美貌也传扬极远,这大概就如同“酒香不怕巷子深”,想当初,她不也是听说了姜郎美名,才死乞白赖地讹上门去的?
  噢,不对,应该更早。
  应该说,她正是看上了他的美色,一见钟情,才会不管不顾地睡了他。
  元清濯冲诸位小娘子作揖,深表歉然,同时表示必定日后会对夫君宠爱有加,一马当先地为身后开道。
  那些小娘子一拥而上,围着他的马车,追问他是不是自愿嫁给公主,幸而有随行仪仗队尽职尽责,才没让这群狂蜂浪蝶靠近驸马一步。
  这一路有惊无险,终于是抵达了宫城。
  太清殿为举行婚礼的正殿,此际已是暮色半昏,该到场的早已于殿内等候,太皇太后与皇帝亲自为长公主主婚,这排场不可谓不大。
  听说,长公主惦记内帑无钱,一应的份例该短则短,但有太皇太后在,依旧显得这场婚典备受重视。
  礼毕以后,一对新婚夫妇被送入寝殿,今夜便在此安歇。
  皇帝摆酒,与诸位王孙公子赐宴,宾主尽欢。
  太皇太后在其间寻找裴钰的影子,听说他人是来了梁都的,但今日却不见人,想来是临了后悔,不想看见小满终于是嫁给了别人。
  她叹了口气,接着便有梅德行来报,“启禀太皇太后,胶东王说他不来了,特意让人来通报一声。”
  太皇太后明知是何缘故,但顺口还是问了一下。
  但得到的答案与她所想的却是大相径庭:“回太皇太后话,昨夜里胶东王宿醉,今日赶来参宴时,不巧与岐王家的昭阳郡主撞了车,郡主脑袋磕了个大包……”
  太皇太后纳闷,继而叹道:“昭阳是个急性子暴脾气。”
  “谁说不是,”梅德行叉着手,恭恭敬敬地回道,“郡主不依不饶,与胶东王起了争执,只差没大打出手。胶东王一时抽不开身,便说不来了。”
  太皇太后往宴席间瞥了一眼,道:“到底是俩小孩,还没懂事,你传个话给岐王去。”
  “诺。”
  梅德行应了一声后,碎步行至岐王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岐王一听,有些色变,当即匆促离席而去。
  只是一段小 * 的插曲而已,太皇太后本不放在心上,天色也已不早了,她意欲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望向岐王离去的方向。心头倒是渐渐有了底,握着凤首檀杖,微微失笑。
  她已老啦。
  如今早就是这帮孩子们的天下了。她从前觉得小满与裴钰是良配,没想到的是,老天另作了更好的安排。
  小满这个性子,该由姜偃来压一压,不然还不飞上了天去了。
  暮色之后,便是天黑。
  元清濯嫌弃礼节繁琐,但不得不再一次与姜偃进行洞房仪式。只是合卺酒她喝得不情不愿,嫌那酒味呛鼻,换了一盏颜色鲜红如酒足可以以假乱真的葡萄汁。
  礼毕以后,宫人均慢吞吞退出了婚房,为公主驸马留下独处的良宵。出去之后,便又合上了寝殿大门。
  元清濯终于有机会和她的姜郎说上几句话,长舒了一大口气,紧绷挺直的肩膀也顺势坍下来。装淑女挺累人,但看姜偃一路肃容面色不惊,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阿偃,我说要补给你婚礼,你看我做到了吧,我长公主言则必信。今日你还满意?”
  姜偃其实同她一样,并不喜欢繁文缛节。
  但是她向天下昭示他们结发为夫妻的这件事,却令他心下欢喜。
  烛火掩映间公主的容颜更添妩媚,他的喉结滚动,迫不及待要完成一件,在上次婚礼被打断了的事。肩膀轻轻耸动,右臂抬起,挑起了她小巧娇嫩,犹如新鲜而柔软的雪藕般下巴,薄唇轻轻一掠,朝她凑了过去。
  元清濯以为遗憾,当时那么撇下他而去,也不知那个新婚夜里,他在想着什么,可曾一夜无眠,分神间,手已经不自觉地环住了姜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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