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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嫦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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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醒了,我正估摸着要不要再把你扔出去呢。”老妇人的声音沙沙的,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里面。嫦喜后来才想到,许是年轻时饮酒、抽大烟太过放纵才会如此。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救了我。”嫦喜由于是趴着睡,所以要扭头与她说话,这姿势很是不舒服,可老妇人并没有觉察,自顾自点点头,咂咂嘴,“若不是冲着那条羊毛毯子,我可懒得救你。”

嫦喜闻言抿了抿嘴,微微一笑,“谢谢你。”

“嗳,不过那床毯子我拿去当了,否则哪来得钱给你治?”老妇人站起身,径直走到屋子另一头的煤球炉旁,炉子上放着个小锅子,只见她从一旁的水桶里舀了勺水,倒进锅子里,蹲下身擦亮火折子点起了炉子,温暖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把蜡烛吹了,省的浪费。”

嫦喜依言微微撑起身,将不远处的蜡烛吹熄了。小小的屋子因着这炉火,也变暖了不少。她懒懒的重新躺好,昏昏沉沉,仿佛要睡过去了,但她睡不着——老妇人始终在一旁嘀嘀咕咕着。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旦快乐~
另外谢谢收藏的同学~当然,还有留言的同学和看文的同学~




前世12

“我家那死男人没死前在家排行老四,大家伙儿都叫我四婶。”四婶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双长竹筷搅拌着锅里的东西,一股食物的香气慢慢在小屋里弥散开来,细闻之下,又带着淡淡的腐烂的味道。嫦喜就在这样一种象征这贫穷与底层的气味中听着四婶唠叨。

这是一个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如今以捡垃圾度日的女人,把人生所有的时间与希望都放在了赌上,结果总是一败涂地。但正如其他所有赌徒一样,四婶执着地相信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会扳回所有。“嗳,当年啊……”四婶一脸感怀地砸吧砸吧嘴,神色暧昧地朝嫦喜眨眼一笑,话又不说下去了,留着一条细长的尾巴,弯弯延延地,爬在这一室的昏暗里,像是要爬到谁的心里去。
“好了,来,吃饭吧。”四婶弯着腰从锅子里盛起薄薄的粥,白的米混着黑青色的从菜贩那里捡来的烂了的菜叶,那双已是突出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锅粥,好像不舍得这本就稀少的粮食一般,可是那手偏又一勺一勺地从锅里舀着,仿佛她的身上存在着两个人似的。

嫦喜看着四婶端着碗走过来,这才发现她的左脚有些瘸了,走路一摇一摆,一高一低,甚是吃力。她不禁想着这个女人是要多么辛苦才能把她带回来,不由得觉得鼻子酸酸的。撑着坐起身,被褥外的空气冷冽,激得嫦喜打了个寒噤,随即伸手接过那缺了个口的瓷碗,小心翼翼地凑到碗边喝了一口。腐烂的气味钻入口腔,引起胃里一阵阵的翻腾。昔日里在高家,虽然只是一个低下的粗使丫头,但一日三餐到底还是干净新鲜的。这显是加了不少水的粥里只浮着几粒米,半沉不沉地在碗里漂浮着。嫦喜皱起眉头,抬眼望了望四婶,后者正用一种近乎期待的羡慕看着她,更确切地说,是她手里的碗——这许是她能提供的最好的了。嫦喜想。随即又低下头,一口口地喝完了粥。

四婶从嫦喜手中接过碗,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到炉子边,“你叫什么名字?”

“嫦喜。”

“噢。”四婶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嫦喜本以为她要再问些什么,因此并没有马上躺下,胃里的东西虽不甚可口,但至少是暖的,与外面的冷对抗着,却最终还是败了。嫦喜有些讪讪地躺了回去,动作太大有些牵动背上的伤,引得一阵火辣辣的疼。身后是四婶喝粥喝得稀里哗啦的声音,带着生活的喜气,好像在庆祝什么,又像是秀婶那大红大绿的粗布被面。嫦喜感到又一波的困意,头贴着散发着油腻的头皮气味的枕头,恍恍睡了过去。

梦里,依旧是四婶那响彻小屋的声响,慢慢的,连她都分布清这声音是四婶的,还是自己的。嫦喜猛地醒了过来,屋子里一片漆黑。是夜了。嫦喜想,又不禁庆幸起那只是一个梦。随即安心地吐了口气,转了转头又睡了过去。

曹七宝侧身躺在烟榻上,那一盏放在烟榻的矮炕上的灯亮着,光映在她的眼睛里,有些恍惚。屋外是喧闹的声响,快乐的,喜气的,仿佛什么压抑、灰暗都不曾存在过一样。一只缎面拖鞋半挂不挂地勾在她的左脚上,晃荡着,摇摇欲坠,又偏要在那里挣扎着,就像是此刻身后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高正安不好了。日咳夜咳,有时候看着他起伏的胸膛,一跳一跳地,好像要把那心都挤出来似的——要是真能挤了出来,倒也好了。早先的时候,曹七宝还忙前忙后地照料着,可日子久了,也就厌了,懒了——兴许最重要的是关注的人愈发地少了。起初,高氏一族的人都来探望,高老太太也对这一房格外照拂,一时间,曹七宝成了高家上上下下最有特权的那一个,于是她乐得表现出一副为了高正安心力交瘁的贤惠模样。但后来,四周的人都淡了,除了高老太偶尔想起会差人来问一声儿,高家大院里都开始相信高正安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即便是要死了,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曹七宝自己个儿也累了,日日夜夜的咳嗽、痰盂、药罐,这个躺在身边的正在走向死亡的男人。曹七宝皱着眉从烟榻上坐起身来——现下她就睡在起坐间的烟榻上,懒得再踏进卧房一步。既然别人能对她置之不理,自己又何必处处上心?她上的心这些年来还不够多么?

“娘。”高慕琴掀起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这个十八岁的少女生得平淡,扔到了人堆里就再也寻不着了。但她也不是不美——曹七宝的女儿怎会有不美的道理?——只不过她的没事不惹人注意的美,像是流动的水,没有形状,连曹七宝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个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到底是圆脸还是尖脸。

“来得正好,替我烧一筒烟。”曹七宝起身漱口,将烟枪递给高慕琴。高慕琴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了烟枪,脱了鞋爬上烟榻,在另一边躺下,专心致志地烧着烟,那低垂的睫毛有些短,投了抹细小的影子在眼眶下,像是什么昆虫的脚,细细短短,让人看得心里一阵痒。“嗳,琴姐儿,手艺不错嘛。”曹七宝轻轻地踢了踢高慕琴,嬉笑着说。高慕琴闻言笑了,半埋怨半开玩笑地说,“可不是,小时候被您又打又骂,我怎能不好好学?”

想起几年前,曹七宝让她烧烟,她哆嗦着说不会的时候,愣是被曹七宝捉住了一顿痛打。当时的谩骂和疼痛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如今还能当做笑话来提起,但是高慕琴心里清楚,这就像是她手腕上那被烧红的烟枪烫出的泡,虽然褪了,虽然化作了过去,但这疤,却是怎么也消不掉的。

“生哥儿呢?这几日怎的连影子都不见?”曹七宝就着高慕琴的手,将这一筒烟滋溜溜一口气吸到底,这才悠然地躺了回去,气定神闲地吐出烟雾,鸦片的香气好不虚无,连她的声音都似乎不属于这里一般。

慕生么?高慕琴回想着这几日见到的少年,神情低落,时不时地失神。高慕琴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高正安的病——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和高正安不亲——更是为了那个不久前被扔了出去的粗使丫头,嫦喜。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看重这个人?难道他们有什么交集?高慕琴不想了,她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又一次触动那细小的记忆。像是什么东西的脚,毛茸茸地,挠在她的心上,痒,却又抓不到。于是她只是一笑,“嗳,谁知到呢,许是学堂里的功课太重了些。”

“嗐,功课怎么了?”曹七宝挑挑眉,推开了烟灯,坐起身,从燕燕手里接过了银水烟筒,哧溜哧溜地抽着,过了半晌后才抬起头来,“我待他也不薄,老佛爷和皇帝还在的时候,我送他去私塾,先两年革了命了,兴起新学堂了,我又二话不说送他去学那些洋人的玩意儿。他好好学是应该的,不然不就和他那没用的老爹一样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曹七宝的话似的,高正安在卧室里猛地咳嗽了几声,听那声响,像是要把屋顶都掀了一般。曹七宝斜睨了燕燕一眼,后者立刻去了卧房,只安静了没多久,便听到燕燕惊惶的声音,“奶奶不好了!”

“怎么说话的?你奶奶我好好的跟这儿坐着呢。”曹七宝皱起眉头,只见燕燕跑了出来,手里拿了条白绸帕子,展开在曹七宝面前,“奶奶,大爷咳血了!”

嫦喜推开门,门外是一条堆满了垃圾的小河,各类东西混在了一起,最终成了黑如墨的汁,把河水了都染黑了。若是到了夏天,定能闻到阵阵恶臭。好在如今只是二月,天气依旧寒冷刺骨。嫦喜缩了缩脖子从角落里拿起扫帚打扫起屋子来。在四婶的照拂下,嫦喜的伤已大致好了,也能分担一些事情。四婶虽然言语很是刻薄,又好赌,但人总是好的。嫦喜打心眼儿里感激这个救命恩人,即便她口中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那床羊毛毯子。

“嫦喜——”今儿个四婶回来得很是早,远远就朝嫦喜挥着手,脸上笑意盈盈,连嘴角上的那道疤都成了一抹欢喜。

“嗳,四婶。”嫦喜放下手中的活儿迎到门口,猜测着她许是今儿个赢了些钱,才如此笑容满面。四婶也裹着小脚,但动作却好不利索。有时嫦喜想,她兴许不是不会摔跤,只是在一脚还来不及摔出去的时候,另一只脚就迈了出去。

“今儿怎的回来得这么早?”

“咳,今儿个在街上见着个老朋友,就聊了会儿家常。”四婶说着把挎在手臂里的竹篮往桌上一放,“这不,还说待会儿来咱家吃饭哪。嗳,我说我这儿地方小,哪能恭得了她那尊大佛——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发达了,手下有好几个人那。所以啊,她就让我去她那儿,好再叙叙旧。”

“那您就去呗。”嫦喜笑着说,一边说着,一边又扫起地来。

“有这好事儿我怎么能忘了你那,咱娘俩一道去。”

四婶的话音刚落下,嫦喜就怔住了。这样的称谓让她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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