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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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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水太少,恶役刁吏只好灰溜溜的求去,只剩下一些年轻还有抱负的,和一些稳重持事的积年老吏?斨猩踔劣形仪f子上识字班里头的高材生,在地人治在地事,卢县令乐得无为而治。

再次证明周顾冷水煮青蛙的腹黑才华。

他常说,对于枉顾国法的人不用堂堂正正,对君子却不可不礼义相待。卢县令的确不太会做事,但胸襟开阔,人品高洁,有恻隐之心。最重要的是,完全不会嫉才妒贤。

因为共同守过城,卢县令和我们交情很好,和周顾诗歌酬答,却也对我很尊重,不以寻常女子待之,我和县令夫人感情也不错,大约是那帮官太太里头我最喜欢的人。

正因为私交甚厚,安乐县被围,周顾和我绝对是不能坐视的。卢大人在当主簿时就誓言与城共存亡,何况现在是一县的父母官?

我看家的时候,心底就乱七八糟的回忆这些。

天可怜见,我让周顾熏陶这么多年,一点军事才能都没发芽。幸好他把那个书生范秀留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到这时候,直属我的有五个庄子,都已经盖起以土石为主的村寨,我代管的村子虽然没这么豪奢,却也用原木搭盖起来,还能坚持几天。

我以为守寨就是关紧门死守,原来不是这样。托赖我一时兴起的信鸽事业,麾下诸庄都有信鸽往来沟通信息。范秀应该是很懂兵的,他用几百人几乎拖死一盘散沙似的流匪。一寨被攻,邻近诸寨一起来援,打散还没集合好的流匪,很让他们吃了苦头。

流匪只好过寨不拔,邻近的陈州却遭了殃。

我知道的也很含糊,范秀不太爱跟我说话。这些还是辗转传说的,基本上,我对战事还是有点胡里胡涂。

当中只有一次比较危急。范秀出去援救附近的庄子,却有一队几百人的流匪带着简陋的云梯来攻。

我不懂怎么守城,只能抓着一杆枪,在城头坐镇。寨破也是死,还可能受辱而死,那还不如好好的看家。

毕竟我管了十年的家,这些村勇有的是我从小看到大,习惯了我的管头管尾。既然我不愿偷生,可能是被制约的村人也就随我拼死。我只中了一箭,就把庄子守下来了。

其实都是村勇的功劳,我也不过就是挨了一记流箭。但范秀看我的神情就变了,显得更恭谨、更爱戴,让人很不舒服。甚至日后战务都会跟我汇报…我又听不懂。

每几天我都会接到周顾传回来的信鸽。除了重要军情,他会硬挤着写个几个朱砂字给我,通常是“平安,勿念”、“涉险若此,待夫笞之?”等等。

那几个字我都要看很久,心底有些茫然。

习惯真是一种奇怪的事情。紧张的守寨我不怕,挨了流箭我除了“痛死了”也不怎么惊怕。我最怕的是睡觉的时候。

明明我怕热,周顾黏上来我都会叫苦。现在他在安乐县守城,我却觉得冷,怎么样都睡不熟。

我应该要告诉他,信鸽是单程的,要省着用,放一只少一只,不要为了没有用的话飞鸽传书。

但我想到的是,我们结婚不久,我一时兴起,非要搞飞鸽传书不可。实在是我受够了传输信息的迟缓和人力浪费…其实我想要的是手机,只是那完全是彻底的天方夜谭。

周顾被我烦不过,跑去偷驿站的鸽子蛋。朝廷禁止民间养鸽,也就官方驿站养了几只罢了。

当初偷来的鸽蛋交给母鸡孵化,结果有几只鸽子一辈子没学会飞,差点被周顾活活笑死…

躺在黑暗中,我笑着,却滑下了泪,差点流进耳朵里。

这个时候,真的是很苦的,苦涩而害怕。



19



我无意间听到范秀评价我,说我冷静自持,荣辱不惊,法度森严态度从容,颇有巾帼之风。

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周顾要我看好家,我已经答应了他。他以国士郑重待我,我当然得以国士身分回报之。而且,比起县城,庄子压力轻多了。

这些流匪互相串连起来,打算攻占安乐县城。范秀跟我商量,说他很纳闷,因为攻下安乐县也无用,无险可守,不像是个开国的好地方。

“他们不是要开国。”我淡然的说,“造桥铺路尸无骸,杀人放火金腰带。他们在等招安哪。招安总是要够份量,以一县为挟,招安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打得朝廷又痛又怕,只好坐下来跟他们谈。而且,法不责众。总不能把这几万人一起杀了。

范秀一脸惊疑,“可能么?”

“等着瞧吧。”我轻叹,“你瞧瞧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连蒙古犯边都有人主张议和。何况都是大明子民…”

“王爷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范秀愤怒起来。

我哑然失笑。范秀可能军事上是一把好手,村子里已经有人叫他小诸葛了。但他待人处事的角度却很天真,愤青就是愤青。

“是呀。”我淡淡的答,“周顾一定在找机会。”沉默了一会儿,“希望别杀太多人。”

安乐之危经过一个月的坚持,终于告解。流匪溃败,却不是败于官兵之手。流匪军中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病人上吐下泻,我想是霍乱。

周顾抬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他黄瘦的厉害,脸颊凹陷,明明没吃什么,还是又吐又泻。

这场瘟疫…是人为的吧?我开始后悔,不该跟周顾胡扯。我穿前很爱看医学类的漫画,我猜他把我的胡说都记在心底,知道霍乱可以通过饮水感染。他这不要命的家伙,居然在医学这样不发达的时代,启用了生物武器。

我知道一路哭不如一家哭。我也知道流匪势大,我代管的庄子已经陷落了好几处,自己名下的也被血洗一村。我知道安乐危如累卵,而朝廷是剿是抚还在争论不休,周顾已经撑不下去了。

我都知道。

他不能不行险,我明白。但我不能让他走,他还不能走。

深深吸了口气,我将所有的人都赶出去,拉了丝带当隔离线。郑重的要他们将发病的病人都送来我这儿,要他们一定将水烧开才喝,绝对不能吃腐败的食物,病死的死者一律火葬…

然后我逼周顾喝黑糖与盐一起熬煮的米浆水。霍乱的死因通常是脱水与营养不良。我现在只祈祷漫画没有骗我,祈祷周顾练武的良好底子可以让他撑下去。

他连酷刑都撑得住,不该撑不过霍乱。

周顾才三十六岁,他还是壮年人。

我昼夜衣不解带的看顾他,孙大夫不顾我的劝阻,也进来和我共同奋斗。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跟周顾一起去进行“瘟疫战”的几个幕僚也病了以外,疫情并没有在安乐县蔓延得太厉害。

当初周顾置下的酒庄,误打误撞的间接救了他的命。最少我们有烈酒可以进行消毒,在我再三嘱咐叮咛之下,幸运的,孙大夫和助手都没有过病。我那粗糙的米浆水,让孙大夫改良过,有效太多了。十个病患,活了六个下来。

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周顾的确是最危险的一个,但我说过,毁容伤筋动骨的酷刑都熬过了,不应该跨不过瘟疫这个槛。

他脱离险境醒来的时候,黄浊的眼珠看着我。握着他剩皮包骨的手,我只想落泪。

“完了。”他虚弱的说,“让妳换过尿布…在妳面前,我再也没有为夫的尊严了。”

举臂要打他,扯动箭伤,我痛叫一声。我没哭,周顾却把脸转开,怕我看到他颊上的泪。



20



入秋以后,疫情渐渐减缓。

安乐县这次的瘟疫死亡人数,远不如死于兵灾的人。而死伤最众的,是驻扎在野地喝生水不注意卫生的匪军。居住既密,瘟疫爆发起来就越集中猛烈。不知道如何应对,死亡数字节节升高。

反观安乐县和附近庄子,我这十年来的唠叨终于有了成效。喝开水、饭前洗手、注重食物保存,都是很简单就可遵守的生活守则,但对防范疾病却是非常有效。

即使如此,安乐县还是死了几千人,死于瘟疫的约五六百。匪军伤亡过半,被姗姗来迟的官军轻松击溃。

当然这个数字却比朝廷以为的少太多了。我想在史书上应该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写不尽那许多血泪。

那阵子,我眼睛没干过。我承认,我自作多情,把整个安乐县看成是我的。虽然派了庄头主持各庄,虽然大半都是托管在我手底。但那些都是“我的庄子”,里头都是“我的人”。

周顾病成这样,我走不开。但我天天听到哭声,却没办法替他们作什么,只能发间别孝,听幸存的庄头来报,跟着哭。

三年的心血又付诸东流。周顾带出去的三千村勇剩不到一半,多数成残。我名下的庄子被屠了一处,像是剜了我的心。

周顾病得骨瘦支离,原本痊愈的旧疤迭新伤,二十几处刀箭伤,加上重病,他能活着真是奇迹。

每天帮他上药我就想哭,他痛哼一声我就掉泪。真没想到一个人可以瘦到这样,我都抱得动他,我这个时候才为时已晚的怕得不得了。

“妳是抹药呢,还是抹盐?”他闷闷的说。

“什么盐?”我哭着问,脑袋昏沉沉的。

“妳一哭,我心头就痛。不是抹盐是什么呢?”他转头不看我,“种妳的田去吧,妳不适合当酷吏。”

我想打他,但居然无处下手,只能狠狠地拍了两下床,咬着衣袖,拼死命忍住泪。

“…手臂还疼么?”他的声音虚弱,“留了伤疤怎么好?”

他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我都这样忍耐了,他还招我。我扑上去,又不敢压着他,只能死死的咬住他的衣襟,不住吞声。

我满腹怨气,却不知道该怨谁。我想还是弯弓射天,问问这个贼老天到底想怎么样,折腾够了没有。

那年冬天,周顾非常难熬。他病脱了形,几处刀箭伤非常严重,愈合的很慢。稍不注意,就会感冒,整夜滚着烧。我怕得很,晚上都抱着他睡,常常惊醒,偷偷探他的鼻息。

但庄子的抚恤和后续都要执行,还有几十处的铺子要打理。屋里一个重病的病人,屋外一堆等我主张的总管。幸好周顾的旧部帮手,不知道要乱到什么程度。

只是,我不敢喊累。我稍微露出点累样,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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