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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怒-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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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敌人,不,不是今后,现在就是。思宗能做出这种决定,定是顾忠信使然,而顾忠信促使思宗做出这种决定,也就表明顾忠信完全站在了思宗一边。

这其间的道理并不如何深奥,非但不深奥,反而浅显的很,是谓非其人则不足以谋其事。除了顾忠信,朝中一定还会有人可以看透其中关节,但对着思宗这样的皇帝,则只有顾忠信有这种信心,敢于向思宗奏请此议。

张素元难过,顾忠信又何尝不是!对张素元,生死相搏可以,但指责的话,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朝廷最多只能提供一年的军粮,这是底线。”顾忠信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哥,如此虽可维持一年,但以后辽东哪来的银子购买粮食?所以为了长远计,还请大哥回奏朝廷,开放商道。”张素元恳切地说道。

“你要和离人通商?”沉吟片刻,顾忠信沉声问道。

“大哥,辽东若保五年平安,则不论形势如何变化,离人都已不足虑。”张素元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吧!”顾忠信叹了口气,说道。

五年,五年后,他可以为帝国筑起怎样的屏障?当天,顾忠信便回返京师。

一百一十五章 雄心

 九月十一,星星点点的雪花漫天飘落,辽东大地瑞雪出降。薄暮时分,星星点点的雪花已换成了鹅毛大雪,宁远很快就成银装素裹。

鹅毛大的雪花洋洋洒洒,漫天而下,经略府中推杯换盏,气氛浓烈。

此刻经略府中冠盖云集,几乎宁远所有重要的文臣武将都聚集于此,受此礼遇的是顾宗羲。

当初,张素元应思宗召旨重新出山之时,他便命江成久传话给顾宗羲,命顾宗羲未得他的许可不准到辽东来;及至预料到皇天极要行险突入关内,他再次传话给顾宗羲,重申不论发生什么事,未得他的命令决不许轻举妄动;脱险回到辽东后,张素元令江成久亲到江南,命顾宗羲务必说服亲族,将举族尽皆迁到辽东。

劝说亲族背井离乡,其中甘苦自非一语可以道尽,及至亲族长辈意见达成一致后,江成久即行非常手段,将顾家举族尽皆弄至早已准备好的数条大船上,随即扬帆出海,直奔辽东而来。

窗外雪落如故,屋内一灯如豆。

酒宴散了后,张素元并没有留下顾宗羲夜谈,他只是向顾宗羲要了《明夷待访录》新修订的手稿。

灯下,张素元仔细研读过顾宗羲新修订的手稿后,便合上书稿,闭目凝思,他稍稍有些失望。

顾宗羲新修订的书稿虽比以前翔实、缜密了许多,但却并没有什么新意,顾宗羲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对张素元而言,事关国家大政方针,是否可行是他不可逾越的一关,不管顾宗羲的理论有多好,他又是多么欣赏,但如果看不到可行性,他也断乎不会施行。

当初《明夷待访录》给他的震撼过后,张素元很快就发觉了顾宗羲的理论存在着致命的缺陷,就是如何能够保证君权分立的持续性。

顾宗羲的理论超迈古圣先贤之处是对君王的批判由个体上升到整体,而且对君王批判之激烈、深刻更是前所未有,但顾宗羲因之而起的政治理想却太过稚嫩。

顾宗羲的政治理想是建立在圣君贤王的基础上的,在这一点上,顾宗羲和同样主张分权的顾忠信等西林党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都与延续数千年的皇权道统一脉相承。

既然君权分立是以圣君贤王为前提条件,那为君者若不仅不是圣君贤王,反而是桀纣一类的暴君又如何?

古来八百帝,贤者有几人?一个也没有,这是顾宗羲自己的论断,但他却又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圣君贤王身上。

张素元清楚,顾宗羲的政治理想有着致命的缺陷,这种致命的缺陷就在于没有制度上的保证,但对如何建立这种制度,他也同样没一点头绪。

自从与顾宗羲分手后,顾宗羲的理论一直盘旋在脑际,即使是在戎马倥偬之时也是如此。渐渐的,顾宗羲所有的理论都浓缩为一句话萦绕在张素元心头,这句话就是: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

顾宗羲在《明夷待访录》的首篇《原君》章中,开宗明义言道:“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之,有公害而莫或除之。”

顾宗羲点出了人性最本质的东西-自私。

人性是自私的,人性的自私也就决定了整体公益永远也斗不过私利,而现今所存在的整体公益其实也不过是人为了私利而相互妥协的结果。

君子永远斗不过小人,这是唐人历史上永恒的主题,令无数仁人志士扼腕嗟叹不已,其实这就是公益斗不过私利的一个最具体而微的体现,虽然形式千差万别,但其本质如一。

既然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但千千万万的百姓却又为何能够容忍一个个无才无德的无知匹夫敲吸己之膏髓,淫辱己之妻女,夺天下之利而为一己之私?

诗圣杜甫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张素元看来,酒肉臭之朱门固是该刀刀斩尽,个个诛绝,但路边冻死之骨又何尝不该冻死饿死!蝼蚁尚且贪生,这些人却连蝼蚁都不如;鱼死尚且会拼个网破,而这些人却连拼死的勇气都没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贪生恶死是人的本能,但万千蚁民面临生死的抉择时却是选死而弃生。

天下既有这等蚁民,朱门酒肉不臭就没有天理,因为欺负人固是有违天理,但有人让你欺负而你去不欺负也同样有违天理。

一边是朱门肉臭,一边却老老实实地躺在路边等死,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又是何等的理所当然!但这也算了,自己愿意谁都天招没有,不过眼睁睁看着老父老母、妻子儿女活活饿死,这种人冻死饿死也是活该,不仅活该,死后更应该再下地狱!

这是何等的耻辱!这已不仅是冻死饿死者个人的耻辱,这也是所有有良知的人共同的耻辱。

如果没有路边冻死骨,又何来朱门酒肉臭,朱门又何敢让酒肉臭?但千百年来,这样耻辱死去的蚁民又何止千万!这是为什么?

这个答案张素元很快就想明白了-愚昧!也许一切问题的结症就在于此。向使天下人都如他一般憎恶给一匹夫下跪,那天下间还有谁有这个本领可以令天下人都跪倒在自己脚下?

想通了这个问题,张素元对老祖宗无穷无尽的智慧真是佩服得无可无不可。

什么叫深谋远虑?这才叫深谋远虑!只因一整套制度设定得完美而缜密,竟使得如此悖逆人性、违背绝大多数人利益的政治体制得以延续两千余年,一至于今日。其间虽屡屡山河易色,改朝换代,但这套政治体制却始终稳如泰山,非但没有因种种动荡而有所削弱,反而日趋完善。

这套君权神受的政治体制要说复杂也真是复杂,但要说简单也真是简单,其实说穿了也不过两点而已:一是愚昧民智,二是阉割血性。

愚昧民智和阉割血性,是支撑君权大厦的两根支柱,二者互为表里,缺一不可。

不愚昧民智,君王何以能视天下为私产?不阉割血性,何以能令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兆亿生灵逆来顺受?

先人智慧高绝,但也可悲可叹!如果不是为了一姓之私,金人何能囚徽钦二帝,据北宋半壁江山?蒙厥又何能入主中原,荼毒天下百年?

温良恭俭让,多么美好,多么文明,但在美好、文明的外衣下又掩藏着怎样的愚昧和罪恶!

叹息,无尽的叹息随着灯火摇曳。

既然先贤可以仅仅用一套完美、缜密的政治、文化、经济、军事制度就将如此悖逆人性、违背千千万万人的切身利益,而只为少数人穷奢极欲树立的政治体制维持两千年之久,那他为顺应千千万万人的利益而设立的体制就没理由不能做得更好。

但该怎么做呢?不觉推门走出屋外,伫立在漫天风雪中,张素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百一十六章 法典

 三日后,顾宗羲将亲族俱都安顿完毕,张素元和顾宗羲两人方才坐下来详谈。两人从午时一直谈到掌灯时分,晚饭时也叙谈不辍,张素元命人将晚饭端到书房,两人边吃边谈又一直到深夜。

通过这一番长谈,张素元对顾宗羲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他发现顾宗羲不仅仅在政治方面有独到见解,而且对军事、经学、释道、哲学、天文、历算、地理、数学、农工、音律等等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涉猎。

“宗羲,累么?如果不累,我们谈个通宵如何?”将近子时,张素元笑着问道。

“故所愿,不敢请尔!”

顾宗羲言毕,两人相视大笑。

“宗羲,我早就听说你与二弟宗黄、三弟宗会合称东浙三黄,不知宗黄、宗会擅长什么?”张素元问道。

“大帅,天文、历算我不如宗黄,地理农工我不如宗会。”顾宗羲答道。

轻轻点了点头,张素元换了个话题,说道:“宗羲,当日一别,我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想不出为什么,直到法场上险死还生后,我才想明白毛病出在哪里。”

看着顾宗羲疑惑的目光,张素元继续说道:“宗羲,毛病就出在《置相》一章,你在《置相》中所言是要以相权制衡君权,设置能够与君主同议可否的宰相,但你没说如何保证可以使相权制衡君权。”

听了张素元的话,顾宗羲身子一震,这个问题他如何想不到,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最后他只能寄希望于明君圣祖,也冀望后世贤者能解决这个问题,《明夷待访录》的书名也是由此而来。

“大帅,您有什么意见么?”顾宗羲满怀着希冀问道。

“宗羲,你所论述的只是如何适当的使用君权,但你既然认为三皇五帝以下的帝皇尽为民之寇仇,尽为独夫民贼,那你想没想过君权合理性的问题?”

张素元此言一出,顾宗羲立时惊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大帅,颠覆君权后该当如何?”回过神来后,顾宗羲立即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主,否则诺大的国家岂不成了一盘散沙,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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