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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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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虞一惊,手上的银烛剪“啪”地砸在地上。她顾不上捡,转过身,窗前坐着一个人,紫缎黄花的衣裙,朵朵花儿在光影里仿佛正在盛开——原来是华欣公主。
“公主?”子虞疑惑道,“福阳宫的元宵宴结束了吗?”
华欣转过脸,淡淡一笑:“我没去。”
子虞见她笑容飘忽,知道她心情不好,说道:“穆雪和绛萼该不是偷懒玩去了吧。”
华欣托着腮,说道:“今晚皇城会放烟火,我知道她们想看,就放了她们去。”又问,“子虞你可是去见妹妹了,见着没有?”
子虞摇摇头:“没有,她陪着昭仪娘娘赴宴去了。”
“瑶姬没有孩子,肯定会很疼爱你的妹妹,你可放心了。”华欣说道。
子虞随意应了一声,面露微笑。心里却想,瑶姬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她安心地去北国的一种手段。
华欣坐在窗前,神态慵懒,缓缓说道:“你们姐妹的感情真好。”
她的口气里不知是叹息还是惆怅,子虞定定地瞧她,隐约看到她的眼里掩着一丝羡慕。
“我只剩下这么一个妹妹,公主却还有这么多兄长姐妹呢。”
华欣抬起头,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兄长姐妹?”略一顿,又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才不去参加福阳宫的家宴。当初战败,这么多兄长姐妹,他们就独独推了我去和亲,因为我容貌出众了些,因为我得父皇的宠爱了些,所以就应该由我去牺牲……”
子虞见她眸中异彩连连,情绪似乎激动起来,忙劝:“公主可不要多想。”
“在这宫里不多想也不成,”华欣说道,“当初,我以为父皇总会护着我,可我错了,父皇关心的是他的河山,这么多子女,他少一个也就少了,又有什么打紧。我听说民间的穷人家,日子实在过不去了,就拿了亲生儿女去卖,这宫里也是一样的。”
子虞想劝,话到了口边,转念一想,公主这是找个地方发泄,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她转身泡了两杯茶,上好的香雾,袅袅热气中清香四溢。
华欣话说地多了,心反而倒静了,接过茶盅,道:“我在这宫中十五年,住都住腻了,换个地也好,子虞,二哥说你重情重义,是个好姑娘,二哥眼光不差,我相信他。”
子虞道:“公主,我在这世上只剩下两个亲人,二殿下说我重情重义,这是绝不敢当的,我只不过想要珍惜目前仅拥有的罢了。”
华欣轻轻握住她的手:“子虞,这次去北国,穆雪和绛萼都是皇后选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是让我全然放心的。你就把我当成姐妹,好不好?”
她的手冷地像冰,子虞只觉得寒气从手心透到心里,身子一颤,望进华欣公主的眸中,那样幽深和哀伤,让她无从拒绝,她重重地一点头,华欣才露出安心的笑。
两人依着窗坐着,絮絮叨叨地又谈了些宫里的事。
黑夜浓地像墨,化也化不开,灯光幽幽如豆,却照不亮整个殿堂。忽然碧烟色的窗纱一亮,瞬时殿内亮如白昼,不过须臾间又暗沉如旧。
子虞推开窗户,隐约有丝竹声飘缈地随风而来,南面的天忽亮忽暗,一朵朵烟花在天空中绽放,仿佛是昙花展示刹那的芳华。
华欣也远眺着,忽道:“不过只是一瞬的光芒,却引得天下人都仰头观望,烟花真是灿烂。”
子虞看着天的那头,茫然间不知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
元宵节后又无声无息地下了几场雪,宫中的彩灯却依旧高挂。那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华欣公主嫁期不远,宫中就留着元宵的摆设,增添喜气。皇后既已发下话来,其他宫也不敢怠慢,各种礼物纷至沓来,来往的宫人将广寿宫前的门槛踩地光溜溜的。
宫里的内侍和宫娥们忙着打点行装,添置首饰衣物。子虞身为女官,也同样忙地昏天黑地,抽不出闲暇去找文嫣,眼看日子越来越紧,心里渐渐也有些焦急。
“兴德宫夜明珠两颗,羊脂白玉如意一对,昭仪娘娘为公主远行添妆!”
听到礼官高喊,子虞迎出前殿。殿前娉婷而立一位姑娘,鹅黄的一袭春衫,犹如迎春花一般娇柔可人,正是文嫣,她看到子虞,高兴地扑了过来:“姐姐!”
子虞也高兴地笑了出来:“怎么还这么莽撞。”她拉过文嫣的手,细细打量,不过月余不见,文嫣好像又高了些。
文嫣紧紧挨着子虞,一手扯着她的袖子,说道:“姐姐要走了,我只能莽撞这最后一回了。”
子虞见殿前内侍来来往往,就领着文嫣到偏殿,那里僻静无人,只放着几口红漆箱子,都是华欣公主远嫁所带的行装。
“他们都说北国人凶悍地很,姐姐跟着公主去不会受苦吧?”文嫣坐在一个箱子上,握着子虞的手问。
这些日子以来子虞早已听宫人们议论北国人的强悍,而宫里也都把随公主远嫁视为苦差,仿佛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她随瑶姬学风俗典仪许久,对北国知道较为详细,自然不担心。她看着文嫣,柔声道:“这里的皇宫和北国的皇宫没有什么不同,北国还有大哥在,你不用担心。”
文嫣撅起唇:“姐姐别哄我,宫里让我们一个留在这里,一个去北国,我虽然年纪小,也猜地出是为了什么,姐姐此去北国必然暗藏凶险。”
子虞想,真是不能把她当孩子了。她伸手揽住文嫣,说道:“我去北国有凶险,你留在这里也同样有凶险,历来皇宫都是一样的。”她停下想了一会,又道,“我走了以后,这里只留下你一个人,你更要处处小心。以前爹爹曾说过,不求荣华一世,但求平安一生。你要牢牢记住这句话,知道吗?”
文嫣点了点头,把头偎在子虞的颈窝处,脸上有些笑容,又有些惆怅。
还是早春之际,窗纱如碧烟,日光照在上面,只不过朦朦胧胧的一团。子虞看着光线并不明亮的殿堂,不禁想到曾经在狱中的日子。那时候她和文嫣也是如此的相依相偎,等待着不知吉凶的未来。
现在虽然早已不在狱中,可她们所面对的,却好像丝毫未变。
这多日来她忙着广寿宫内的事务,没有闲空去回想这些。此刻面对文嫣,不由想起过去种种,那些在家中无忧无虑的日子,那场仿如噩梦的牢狱之灾,还有那些早已化成黄土的亲人……
这些过去犹如五味沉杂的汤,她一口口地品尝了遍,又苦又涩。可就这些苦涩的回忆,如今也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贵,在她心中沉淀如石,又沉又重。
她理了理文嫣的发,原本满腹的话别最后只留下一句:“文嫣,你要平平安安的。”
二月十四,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
皇城外,十里红毡,百官列于道旁,为华欣公主送行。
正午时分,侍卫吹起号角,低沉肃远。皇帝和皇后的车銮停在城门口,华盖如云,刺目的金黄为天地撑开一方云天。华欣公主的车驾随后而行,然后依次才是其他皇子公主。
为了这一天,广寿宫整整准备了一月余。华欣公主的茜红嫁衣,十余灵巧的宫人连赶半月才绣完衣裙上的纹饰,金线镶边,绚丽地如五彩云锦。此裙比平常的宫裙长了三尺,裙上绣着凤凰,裙裾逶迤,艳丽如火,迎风荡漾,如真凤翱翔。
华欣公主梳着云髻,头上只插着一枝凤钗,精工雕饰,栩栩如生,钗头衔着明珠一枚,垂下缨络许许。上完妆后,华欣转过脸来问:“我这样可好?”
宫人们久久不得言语,片刻后拜地,齐声道:“公主之艳光,我等不敢逼视。”
礼乐毕,禁卫军领道,在红毡毯前排成两列。按礼制,公主远嫁,应在帝后前三拜,以谢天恩。
华欣公主踏下马车,身后跟着子虞、绛萼、穆雪三个女官。子虞手奉如意,绛萼和穆雪分别捧着金册和玉莲。三人今日也都盛妆以待。
子虞年后已是十五,正是及笄之年。今日挽起长发,青螺黛眉,额饰花钿,一袭浅碧的宫裙,堪比那初春抽芽的柳叶。
皇城口百官齐列,还有百姓围观。在华欣公主下马车后,争相观瞻,待看到那如朝霞而来的身影,虽观者如山如海,全场却瞬时寂静无声。
明黄的华盖下,帝后和一众显赫贵胄看着徐徐走近的华欣公主。皇帝今年四十有五,两颊苍冷,他眯眼看着走到近处的几个少女,一时也有些迷茫。
华欣公主自是倾国倾城不说,身后的女官也是一个个容颜如玉,神采夺人。就连车驾旁次一等的宫女也都是婷婷依依,在这早春之际,美人们姗姗前来,如梦如幻。
皇帝侧头轻轻问:“华欣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么年幼?为何不派个稳妥的老宫人?”
他问地轻声,自然只有并肩而立的皇后听到,她回答:“北国不同我国,稳妥的去了也无用武之地,那几个丫环虽然年幼,但据说都聪明伶俐,过去些日子都能磨练出来,陛下不用忧心。”
皇帝点点头,又问:“那罗家的余孽呢?”
皇后稍抬颚:“就是华欣身后那个奉如意的。”
帝后说话间,华欣公主已经走到跟前,她神色沉稳,眼角处似乎含着泪,盈盈对着帝后拜倒:“儿臣拜别父皇母后。”长长的裙裾逶迤在地,如一朵牡丹盛开,又如烈焰焚烧,绚丽地叫人移不开眼。
子虞跟在公主的身后也拜倒在地,她匆匆朝帝后望了一眼,瞥到皇帝略过苍白的面容,心腾地一下抽搐起来,她想,就是这个人,就是他下了旨,灭她满门。她紧紧握着玉如意,手上一点点渗出了汗,几乎要将如意滑出手,她只能死死地紧握。
一拜,二拜,三拜……
子虞站起身,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纠结在一起了,那种又苦又涩的感觉涌到她的心头,堵得她喘不过气,明黄华盖的右边似乎有道视线注视着她。子虞抬头看去,二皇子月白锦袍,藩龙金冠束发,站在皇后的身旁,温柔地注视着场中,不知是看着华欣公主,还是在看子虞。
皇后几步上前扶起华欣公主,眼中几乎要掉下泪来:“儿啊,这一去,真不知何时才能见了。”她满面悲伤,不知情的人见了,都要以为华欣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华欣公主心中冷笑不止,脸上却垂下泪珠,呜咽道:“儿臣也不愿远离父皇母后……”
皇帝沉声道:“华欣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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