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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里，满是绝影、紫露曾经的音容笑貌。
“永征快来，我娘亲手做的花糕。是苏州最好吃的！”
“老大，紫露姐，分我一块嘛，我也要吃！”
“你个小馋鬼，呐，给你给你。”
……
“哎哎哎。老大，今儿咱去做啥任务啊？不刺激不去！”
“噗，永征说了，今天咱们四个，要去破了八星殿！”
“真的哇？老大老大，走走走。我去叫我姐！”
……
“永征小心，诺鲁克的破魂箭！”
“老大，南边的敌人攻上来了，我去顶！”
……
转眼，到了那个撕心肺裂的黎明。
蒋永征、赵灵雎奋力救回二人，但伤势极重。已经无力回天。
“老大……我赵绝影，很高兴曾与你并肩作战。苍雪城，拜托你了！”
“姐，姐……下辈子，我还当你弟弟！”
“永征我，我舍不得你……我不在了。以后……以后谁替你取餐，谁照顾你穿衣？”
生命消逝，朝阳升起，蒋永征的整个世界，从此陷入了无边的灰暗。
所有的誓言，变成了单方面的梦呓。
所有的记忆，化成风雪尘烟。
——
铁塔般的身影轰然跪下，双手按在雪地里，颤抖不停。
豆大的泪珠扑簌落下，无数战斗的生死与共。难道我蒋永征，就不在乎吗？
“灵雎！”苍雪墓园，传出苍雪殿帅嘶声竭力的呼喊。“灵雎你回来！你别走啊——”
“你走了，我什么都没了！”
“就算是……”
蒋永征呼吸疾颤，手心里捏着一把凄寒的冰雪，压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就算，就算回来杀了我也好啊！”
……
墓园里寒风呼啸，呜呜如同其中的哭声。不时传来树枝被积雪压折的咔咔响动。雪城飞将，已不知飞离了多远。
蒋永征跪着的身子微微蜷缩，心痛得连呼吸都开始抽动，跟前的两座坟墓里，一个是最要好的兄弟，一个是最深爱的女人。有些事情发生了。才会幡然醒悟。就算自己登上星阙，活得万世长久，又如何？
去享受无尽的悔恨和孤独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甲之上，皑皑覆雪。
五年前，蒋永征已经心如死灰。经历过彻骨的疼痛。他也领悟了自己的责任，所以才能继续坚守。赵灵雎离去，让他心里最后的坚持轰然倒塌。
现在的苍雪城有谋绝坐镇，有秦飞破敌，赵灵雎也晋级上四境。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们，应该能救更多的人吧……
毕竟秦飞这小子，并没有自己这样的私心。
藏锋已久的雷鸣缓缓出鞘，蒋永征踉跄起身，紧绷了无数个日月的脸庞变得温柔，俊朗阳光，仿佛梦回十几年前——
战神府里，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第一期一号。
“我叫谢紫露，来自苏州！”
“我叫赵绝影，这是我姐姐赵灵雎，来自兴庆府！”
蒋永征剑锋微抬，嘴里浅浅笑声，泪如泉涌：“紫露、绝影。大哥这就来陪你们！苍雪城有秦飞，打完这一仗，从此再也不会有战事了。”
正要作个了结，背后却传来什么被风吹动的声响：
“哗——哗——”
猛然回头，抖落了身上的白雪，赵灵雎不知什么时候折返。静静的站在数米之外，声音已经不再冰冷：“永征，当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蒋永征的微笑凝固在脸上，雷鸣剑哐啷一声落在地面，蹿出噼啪的电蛇。他的每滴眼泪，都被赵灵雎看在眼里。
“灵雎？灵雎！”蒋永征面露狂喜之色，也不管掉在地面的雷鸣剑，往前大踏几步，用力的把赵灵雎抱住，一时泣不成声。
这是他最后一个朋友，只有他心底知道，在无尽的悔恨里，还有无比的珍惜。
赵灵雎心里感叹，若不是徐青纱早已把事情分析过，恐怕真的会对蒋永征动杀心。她轻轻拍了拍蒋永征的后背：“苍雪龙城，欢迎老大归队！”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天价炽诀（）
西界雪域，狂风呼啸，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九支突击队，如雪豹般掠过片片雪岭。每次行军都不贪多，一个多小时便会停下休息十几分钟。没到饭点，就自取晶石恢复行军消耗的灵气，节奏刚刚好。消耗一截补一截，到了饭点，休息时间会更长一些。
时刻保持状态。
大家开始还有心思东张西望，或者窸窣闲聊，但很快就知道休息的可贵。一停下来，或吃东西。或使用晶石，该上厕所马上挖坑，不上厕所闭眼就睡。
逐渐适应之后，行军速度明显提升，初到苍雪城经受的耐力训练，收益巨大。
跨过北大道的第一天黄昏，黑龙突击队已经前进了三百余里，逐渐进入相对安全的区域。随着速度逐渐减慢，又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吃完就睡，休息一小时。晚上急行军！”秦飞笑着下令，嘴里吐出大片白气，“黑龙五队、黑龙六队，负责警戒！”
子舟、潘虎应声而去，其余人原地休息。
秦飞对弑神弩的阵法已经相当熟悉，吃着饼就解决了。跑了一天下来，九把弑神弩，已经全部列装完毕。
“三百多里，就算消息泄露。诺鲁克人从阴山大营出兵追击，至少要到明天晚上才可能追上。”秦飞收好弑神弩，摸出地图，借天边最后一抹亮光辨认一眼，“飞信传书到中间的几处军营，倒是快很多，加上扎肯大营在罗曼山拦截。”
千里雪域，看似杳无人烟，实则像是天罗地网。怪不得过去十几年，都没有采用抄袭敌后的战法。
但你的华夏爷爷们，没那么好抓！
正盘算着《踏雷诀》的训练计划，身边忽然挤过来一人。精致的五官，让寒碜的装扮毁得不成样子。不过从那略带倔强的眼眸，秦飞还是一眼分辨出其身份。一把将之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的唤声：“凝儿，我们来生孩子！”
“相公真坏！”秋凝嗔他一句，“这么多人呢！”
秦飞满脸笑意，把秋凝的身子紧紧抱住，一起躺在雪地里：“意思是说，荒郊野外，没人的时候，也行？”
“噫！你好坏！”秋凝挤在秦飞的胸膛，有些委屈的问声，“什么时候换衣裳啊，这衣裳好臭！”
“先睡，待会儿就换。”秦飞侧过头，与大小姐尽量贴紧，“那个，《踏雷诀》你练得怎么样了？”
秋凝闭着眼答道：“法则感悟方面还好，但是灵眼输出、空间法则的瞬息锁定，还需要一些时间——除了子舟可能输出不达标，其他人想飞起来，应该就是几个小时的事。但是非雷属性的灵眼，要达到那个频率，损耗会相对大一些，飞行耐力肯定远不如你和绝情。”
这里都是战神府的顶尖学员，强者中的强者，对法则之力的感悟都不在话下。子舟的灵眼输出不达标，并无大碍，随便让个人拎着他就好。
第一个感悟“天玄地黄”的子舟老师，居然沦落到要让人拎着飞？子舟老师可不甘心。从拿到《踏雷诀》开始，就在不断尝试。灵验之力、法则之力如果达到完美协调，瞬间的爆发力则会明显增幅。三属性的普通灵眼，未必没有飞行的可能！
一个小时后——
“咻咻，布谷布谷！”
“咻咻，布谷布谷！”
秦飞一个激灵睁开眼，脑袋晃了晃，身上抖落下一层积雪。西北的极寒雪域。也只有中四境以上的人才能安心睡觉。哪怕是战芒，也得可以保持御诀运转，维持体温。否则都能冻死。
当年秦飞逃窜之时，被逼得把自己埋了，连《御天诀》都不敢用，被冷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相比之下，现在行军不仅不怕冷，还有吃有喝。
不仅有吃有喝，还有美人在怀。要多爽有多爽！
轻轻摇醒怀里的黑龙二队长，用热力提她揉了揉发凉的小手，对周围轻声低喝：“集合，各小队长。清点人数！”
刚刚发信号的是子舟，秦飞看着他道：“现在，发书！”
“是！”
子舟笑吟吟的应声，取出一摞装订粗糙，明显是临时赶制的书籍，上面都是几位秦夫人还有柳绝情的字迹。时间上来不及做那么多，每支小队只分到两本。
大家领到连封面都没有的书籍，一时有些发懵。左右昏暗无光，即便目能夜视，也很难看清内容。
“都休息好了吧？”秦飞用力伸了个懒腰，“这即是一次任务，也是一场训练。从现在开始。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把《踏雷诀》给背下来。很简单，就四百来字，几个要点。”
“一是天玄地黄的天地法则，你们需要用神魂仔细感悟。”
“二是空间之力、灵眼之力的协同贯穿。”
“三是这个贯穿频率。”
秦飞介绍了大致内容：“做完成以上三点，你们也能飞。最后第四点，就是让你们的神魂，熟悉飞行操作，否则在天上一卡一顿，能把你自己给憋死！要点细节，经脉把控什么的，都在数里，我要求，今夜之后，至少三分之一的人能飞起来！”
一个娇俏的女生惊呼：“居然……居然是飞行炽诀？没想到这种炽诀，真的存在！”
秦飞嘚瑟发笑，观察一眼说话的女生：“唐雨，你也巅峰劫将了吧，得控制好节奏，要突破的时候，先告诉我。”
“嗯！”雷鸣谷大小姐用力点头，一边翻看《踏雷诀》，一边惊喜称赞，“飞行炽诀只存在传说之中。完全不在九阶范围内评级。金鼎商会曾经拍卖过一本飞行炽诀，打破了当时的交易记录！”
秦飞现在穷得很，现在满虚界的晶石，还是苍雪城晶石仓库里领的，顿时感兴趣起来：“卖了多少？”
“几十亿吧……”唐雨仔细回忆，并不是很确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