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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明月夜-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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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根清净之人,我这么留恋尘世,只怕寺院都不收我呢。”林泠这才展开如释重负的笑颜,“这样才好,你这个小贪吃鬼,寺院都能被你吃穷了。”程让缩在衣柜里,半点动作都不敢做,连呼吸都极轻。衣柜里的衣裳不多,衣上的熏香如少女的体香一样,将他包裹环绕。深吸一口,只觉心里都是甜的。目难以视物,他的耳朵倒是越发灵敏,将外头姐妹俩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听着听着不由得皱眉,那老和尚莫不就是教他固魂之法的静心大师?阿沅竟与他有缘?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佛”这个字,心里只想抓着静心好好盘问一番。等林泠终于走了,他刚要从衣柜里钻出来,阿沅却挡着不让:“你好好待这,我待会要沐浴,你不许出来!不许偷看!”柜门再次被关紧,外面还挂上一把大锁。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芒果灌溉的营养『液』~作者昨天沉『迷』《少年包青天》:)有毒!

第44章() 
浴后香余浅,京中事未明。阿沅洗浴时不喜欢侍女在旁边,特别今日她房里还有个程让,更不敢让人进来。只匆匆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她就准备起身擦拭穿衣。穿完亵衣中裤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往常她沐浴完以后一般就直接上床睡了,外衣都在衣柜里。那她就要穿着这一身白衣去给程让开柜门?她低头看了看,白『色』中衣容易透,里边鹅黄『色』的兜衣轮廓分明。再回头看自己刚脱下的衣衫,散落在地上,拾起来一看,一半都浸了水,穿不得了。算了,她轻呼一口气,谅程让也不敢『乱』看,等下开了衣柜立马拿件外衫穿上便是。让人将水抬了出去,阿沅在镜子前照了照,还算妥帖。怕程让在衣柜里憋狠了,她赶紧过去将那铜锁打开。开了柜门却见程让微仰着头,右手手掌捂在鼻口上,身体拗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她微愣:“你干嘛呢?”终于重见光明,程让的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快给我块帕子。”他边说边跳出柜子,捂着鼻子的手一直没放开。阿沅随手拿了件披风裹在身上,在梳妆台下的小抽屉里找到自己新绣的软帕子,“伤口裂开了?还是磕到鼻子了?”程让却不答,接过帕子脸就偏到一旁。将面上残血处理干净,回头就看见阿沅一脸狐疑,眼睛半眯,活像一只狡诈的狐狸,仿佛他的全部心思已昭然若揭。阿沅迟疑问道:“你这是……流鼻血了?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别的不说,她自觉学医这一二年来,自己也算小有所成,肝火虚旺一类的小病医起来不在话下。程让将帕子『揉』成一团攥在手里,余光不小心瞥见阿沅藕『色』披风下『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一角,鼻子里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叫嚣着卷土重来。“没事没事。”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离沐浴后的少女清香远了些,这才觉得空气流通、鼻子通畅,“就是不小心磕到了。”阿沅观察了下他面『色』,屋里已经点上了烛火,暖黄『色』的光下,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她点点头,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转而问道:“你何时回岭南?”说起正事,程让放下心来,略想了想道:“再过两日。你何时会回京?”阿沅也正为这个发愁,她到底是客人,总不能在崔家待到过年。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可阿娘送来的信里还是叫她在阿姊这儿多待些日子。“我也不知,阿娘让我多留些时候陪陪阿姊。”她有些无奈,家中突逢变故,自己却躲在清州,实在有愧。程让坐下,将京中情况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对未来岳母的做法倒是颇为赞同。京中局势不明,阿沅还是待在清州为好。“挺好的,清州政局稳一些,你若无聊还可去寻访木先生与何先生。”木先生木谷烟曾教过阿沅诗书,何先生何子晖曾教过她吹埙,两位都是她的恩师,按礼数确实该拜访一下。阿沅轻叹:“先生们正集体闭关,不问世事。我送了两次拜帖,都给退回来了。”也是从这态度里,她推测出两位先生似乎对当朝有或多或少的不满。她也不好意思多打扰,每日便待在崔府中,活像混日子。“话说你可知我伯父是怎么回事?阿娘未与我细说。”她看了信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与梁王有私下往来便惹得陛下大怒?陛下何时这般小气了?程让反应了会,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听说你伯父有意将你堂姐送到梁王府做侧妃,为此惹了梁王妃的不满,王妃母族与御史大夫有些关系,御史便联名弹劾你伯父。江家又『插』了一脚,彻底将你伯父官位给撸了。”阿沅瞅了瞅他脸『色』,小心问道:“那我阿父是因为什么被降职的?”看她小心翼翼、生怕触到他痛处的样子,程让忽然释怀,淡淡地笑了下,尽管那笑意转瞬即逝,“你心里想的是对的,确实是因为江太尉的缘故,说起来还是程家拖累了伯父。”但他心里是有愧疚的,若不是因为自家与林家的关系,江太尉或许不会那么紧紧相『逼』。“哎呀你别这么说,江太尉他们家那么坏,迟早遭报应的。”阿沅气愤道,连曾经温柔善良的江芸香都变刻薄了,想来江家内里也不是多干净。至于伯父家,她心里也难受,祖上的赫赫功名终止步于此,国公府的荣耀终究是败了。不过她倒是好奇:“我伯父想将哪位堂姐送去做侧妃?”她以为堂姐们应该都定亲了啊。程让看了她一眼,神『色』捉『摸』不透:“你三堂姐。”阿沅瞪大眼睛,据她所知,三堂姐因是嫡女,定的是门当户对的胡家嫡长孙,年后就要出嫁了。伯父竟然要将嫡女送到梁王府去做侧妃?这站队的心思也太明显了!难怪引得陛下不满。“那我三堂姐的亲事呢?”她与三堂姐处得不错,不希望她姻缘坎坷。可惜事情总不能遂人愿,“这我倒不知内情,但与胡家的肯定断了。”而林家两位当家人,一被贬为平民,一只是个小小议郎,嫡女攀亲不成,或许在京城高门里已经沦为笑柄,依阿沅对林大伯的了解,三堂姐可能要远嫁到京城之外了。这样也好,远离京城那一摊破事。阿沅无奈低哂,转身蹲在梳妆台下,长长的披风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她没管。将四五个抽屉全抽出来,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小瓶子、小罐子、小香囊等等。她把那些东西每样都挑出一两个,放进一个她自己缝制的小包里。整理完以后,她把小包放在桌上,“你受了伤,今夜早些回去歇息。瓶子罐子里都是些『药』粉,香包也可以驱虫,我看地理志上写岭南多蚊虫蛇蚁,若不小心被咬了,就涂些罐子里的『药』,别把小伤口不当一回事。”程让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在边上忙忙碌碌,等她说完了才接过来,只是心里有些可惜,看来今晚又留不了多久了。“对了,你来清城住的是哪里?”阿沅奇怪,这人昨日还说清州熟人多,白天不方便出门,今天白天却都与秦王|府的侍卫过上招了,哪里像是不方便的样子。“我现在算是秦王|府的座上宾,你别担心。”他忽然停下,食指竖在嘴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阿沅跟着凝神细听,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徘徊,她看向程让。程让对上她的眼神,心不由得一凛,想到衣柜里那段难捱的经历,脚一蹬身子轻飘飘地上了横梁。阿沅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向房梁上黑漆漆的一片瞪了眼,起身去开门。屋外的侍女不防门突然打开,脚步生生停在原地,惊慌着要行礼。阿沅认得她,是阿姊拨过来的崔家侍女,叫银枝,她温和道:“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去歇息?”银枝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惊扰了林姑娘,请林姑娘恕罪,奴婢为我家二姑娘之事前来。”阿沅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她的来意,崔以玫去寺院时还带着两个侍女,其中一个是银枝的姐姐金枝。这回崔以玫被带回来,崔夫人对她的两个侍女非常不满,打算要发卖了她们。银枝没有办法,便想来求阿沅替她姐姐说说情。阿沅叹气,那两个侍女固然是被牵连的,可她一个客人哪里好管主人家的事。就算她阿姊是崔家少夫人,也不能公然违拗婆母的意思。“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这事我说了不算,但想必你家二姑娘不会坐视不管。”她言尽于此,只盼侍女能理解她话里意思。银枝沉默地走了。阿沅回房,程让已经坐回桌边,她看看天『色』,坚定地将人赶出了房门。他不睡觉,她还想睡呢。看过程让出神入化的轻功后,她也不担心他会被崔府侍卫抓到了。只有程让觉得单手提了一包东西的自己,偷偷『摸』『摸』从崔府出来,就像个小偷一样。虽然他心里确实想将阿沅给偷走算了。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薄霜冷清晨,好高则骛远。程让走的时候跟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他走后,阿沅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如水。若是能这样一直下去倒也不错,可惜,事情不能总如人愿。清晨院里的花草叶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天气越来越冷,阿沅更懒怠出门,听说收到京城的来信时,才振奋了几分。待看完信后,她:“大伯这是疯了?”比程让千里迢迢偷偷跑来找她还要疯!林泠就坐在一旁,还未来得及看家书,闻言笑问:“这是怎么了?是大伯的信?”她接过信来,初时还笑意盈盈,慢慢眉头就越皱越紧,最后忍不住将信往桌上一拍。“这事你别管,我写信回去。”林泠冷着脸,“这胃口也是比天还大了!”阿沅赶紧给她顺气:“阿姊你还要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呢,我写信就成。大伯这想的虽不地道,可三堂姐却是无辜的,不能让她白白受了牵连。”“你说阿沁?”林泠想起伯父家那个和阿沅差不多大的堂妹,不免生了点恻隐之心,“她倒是个好的。她若要来清州玩些日子也行……”她停了下,视线瞥向阿沅,若每个妹妹都像阿沅一样省事又贴心的话,全来做客她都欢迎。若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妄想借着崔家搭上秦王的话,劝她还是别做梦了!林家大伯在信里就写了这事,说是想让林沁来清州给阿沅作伴,还隐晦地提了下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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